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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二十六回:瑞龙脑掩皊花邪诡,嗜血眸搅玄苍宴会(1)


作者有话要说:</br>交了论文,上完网课,来补上周没及时更的文,8月首周周末万字连更(玄幻预警+恩怨预警)

        距离玄苍晚宴只有半个时辰,苏复与膳房确认好酒菜,便按时去丞相帐中复命,没想到魏颖竟也在。早些时候,丞相已派人送凝公主去后方,与冰公主等人汇合,他本以为魏颖已离开前线了,还懊恼自己被晚宴杂事缠身,没来得及相送。

        自魏颖去了凝公主身边后,苏复不方便叨扰公主,又忙于处理苍滨叛军加盟的突变,算来已有些时日不见魏颖了。苏复向丞相问安后,关切地问魏颖道,“今日没有与凝公主随行吗?”

        魏颖欠身道,“公主已有侍卫跟随,我有心留在前线继续战斗。”

        秦飞将道,“萧风棠今日微咳,不适合出席,正好魏颖之前料理过庆功宴,今晚临时来帮忙。”

        苏复欣喜道,“原来是这样,魏颖妥帖细心,之后要调动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秦飞将听了,却断了苏复的念想,道,“之后的调动之后再说,军心不稳的时候,要尽量避免折腾人事。萧风棠作为新提副史,尽职尽责,与你配合也好。魏颖不如先留在我身边吧,晴明岁数不小了,也不便为军务过度操劳。”

        这并非魏颖所盼,但目前而言,也已是不错的安排,赶忙谢过飞将。然而,他本性纯良,又不经世故,脸上难□□露出几分失落。

        飞将明察秋毫,一眼瞥见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早先听许多人说魏颖与临浪友善,只当是穆儿指使,倒不想可能成了真心的感情,干脆直言道,“苍滨人入营已是既定的事实,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魏颖,你的长史之位,早晚会由司马在苍滨的心腹接替,估计是他以前的副将雷霆。所以,与其等着那则军令,不如借今晚的机会,主动让出来,也算是我方率先退让了。”

        魏颖这才意识到,他与司马之间终于要划清界限了,这一天来得太早了,该说的话也没有说,该托付的事也没有做。

        锦瑟和太行众将阵亡那日,司马瘫坐在尘土中,背对着他,银枪倒在一旁。她第一次用女子的真声,魂魄出窍似的说了句,人活着的事,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啊。

        他那时痛哭到不能自已,甚至没有给她一句安慰。他一遍遍地思索着,是谁犯了错,又错在哪里。先因善意相识,又因赤忱相知,终因忠诚飞灰湮灭,为什么这条路只把他们引向了无可挽回的悲剧?

        太行人的阵亡,在他的心魂上烙了一层铁痂,让他失去了飞翔的希望,重重跌落红尘。纯洁和天真,果然只能属于一颗还不曾永失所爱、也不懂终生抱憾的少年心,而他已不再是少年了。

        多卓越的凡人,多柔软的心,既非童话,也无神力。哪怕悲伤将快乐侵蚀得只剩渣滓,月圆后还要月缺,潮落后又会潮升,唯独风云,不再是那时的风云罢了。

        在世事面前,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死别如此,生离亦如此。

        魏颖顺服地点头,听从了飞将的指示,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他依然只是从元帅府往宫中传话的大侍从。

        苏复心如明镜,丞相不放心临浪,才要留下来魏颖,另做打算。但事关玄苍纠葛,临浪的态度尙未可知,他区区长史,又如何左右丞相的计划,于是也没有多言。

        这时,卫将军玄烙突然造访,飞将叮嘱了苏、魏二人几句当晚的计划,便遣苏复去提醒玄穆早些入席。苏复独自前往主帐,玄穆果然在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战略,连苏复的脚步都没有听到。

        苏复走近他,大声一唤,他才回过神,还吓了一跳,瞪着苏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丞相那面没事了?”

        “穆帅放心吧,都安排妥当了,”苏复道,“我们作东道主的也得早些过去吧。”

        玄穆一听便知是父亲的意思,生怕他错过了时间。他很不情愿乖乖听话,勉强地“嗯”了一声,脚下却纹丝不动,低头盯着写了一半的文书。苏复催了又催,他才道,“你先过去吧,我去趟司马幕府。”

        “为何?”

        “你来提醒我,谁去提醒临浪呢?”

        “自有苍滨将军呀。”

        “他们说不定的,我也正好去查下苍滨练兵的进度。”

        说罢,玄穆飞也似的拔腿就走,完全没有让苏复跟着的意思。他径直闯入了司马幕府的骑兵训练场,见临浪正骑着白泽兽严苛地训兵,他便在场地外围静静地候着。

        临浪注意到将士们心神不宁地纷纷侧目,这才远远地看到玄穆的身影。她眯着眼盯了他好久,才确信那真的是他。他不请自来也令她非常分心,干脆提前遣散将士们,驾着鹿耳跑过去。

        “怎么突然来我这儿?”

        “你能突然去我那儿,我就不能回访吗?一起去晚宴吧。”

        她被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噎住,白了他一眼,心想这都什么道理。但她还是把鹿耳送回了草棚,稍作梳洗,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半路上,临浪突然发现玄穆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上身。她心里发毛,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低声吼他,“你干嘛?”

        玄穆踉跄地退了步,不解地看向临浪,“什么?”

        “你看我做什么?!”

        “不是,你怎么……”他正说着,竟伸出了手,摸向临浪胸前。

        她大惊,啐道,“疯了吧你!”抬手就反擒住他的臂膀,脚下用力一绊。

        玄穆猝不及防,话音还未落,就一下子被她甩在地上,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不免窝火。然而,见临浪气势汹汹,他竟不敢起身,只能无辜地坐在地上,颇为委屈地道,“为什么这样啊?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伸手想做什么?”

        “不是,你……”玄穆又一次指向临浪的胸前,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他更是哭笑不得,解释道,“你盔甲上怎么划成那样,是先前出战时弄的?昨天还没见有啊?”

        临浪这才发现胸甲上几道深深的刮痕在夕阳的照射下非常明显,“哦,这个……我今早跟人撞了下。”

        玄穆不信,道,“只是撞了下?之前出战的时候都没事。你披风也破了呢,你不是跟谁打起来了吧。”

        临浪虚势地瞪了他一眼,“我能跟谁打?真的是撞的,披风是下午被剑勾到了。”

        既然是自己误会到了他,她主动扯他的袖子拉他起来。然而,他撑在地上的左手却突然吃痛,身子失控地跌坐在地。

        原来是摔倒时扭到了左手,他试着转动了下手腕,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不知所措,忙道,“严重么?这可怎么办……”

        他却不甚在意,“反正是左手,无碍的,过一两天就好了。”

        但她焦心地贴到他身边蹲下来查看,十分担忧地道,“可是,这样也没法握缰绳了啊,找军医看看吧。”

        “哎,不至于的,没事儿。”他反而笑起她的小心,“你之前宁可自己缝合伤口,我不过扭了下手,就到找军医的程度了吗?”

        这话一点也没有缓解她的担心,再小的伤,也是她反应过度导致的。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前线,意料之中的,尙能天崩地裂;意料之外的,只能更加不可想象。瞬息间,她甚至幻想出他在交战中因左手无力而落马牺牲的场景,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唯恐再有人因她的无能而死,全力以赴地训练苍滨新兵,但若到头来,竟是玄穆因她……

        他见她不作声地低垂着双眼,拘谨地抱膝蹲在地上,内疚之情溢于言表。于是,他故意将手背到身后,说起别的事来,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然而她充耳不闻,视线也跟去了他的背后。她本想抓住他移开的手腕,但又怕用力伤到他,只能不放心地絮絮叨叨,“你手腕能动到什么程度呢?让我看一下吧,得涂药才好……”

        这时,他用右手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强行让她转头对视上他的双目,不容置疑地轻声道,“我不是说了没事吗,这么不信任我吗?”

        他周身散发着馥郁的瑞龙脑香,沁人心脾,深色的眸和黑色的瞳仁,像焦糖般温润厚重。他眼中的安宁如水,沉稳而顺滑,却不知何处徜徉起一圈小小的涟漪,细微的荡漾如风的指尖,轻点花芯柔曼,让她的心,和他的眼睑,都不小心地颤动了一拍。

        她立即移开了视线,默不作声,他却开口问道,“刚才为什么要攻击我?”

        她拒不承认,“谁攻击你了?”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什么没有可能?”

        他笑起来,“你居然怕我?我就是有心,也动不了你呀。”他敏捷地爬了起来,友善地向她伸手,道,“我们先去我寝帐一趟。”

        她又难免误会,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发着懵,竟直接握住了他的右手,还好他不觉有异,轻松地将她提起。

        到了寝帐,她说什么都不进去,一是过分警惕,二是怕看到属于玄微将军的东西,难免尴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玄穆只得留她在外头,自己进帐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拎了件白色披风出来,上手就替她换好了。他打量了下,满意道,“先凑合过晚宴,之后再找人裁剪。军甲的话,临时也换不了合适的好甲,灯火暗些也看不大出来,只能再说了。”

        “你怎么有白披风?玄焰战服不是统一的么?”

        “这是我小时候的,不知道被哪个糊涂蛋收拾进行囊里了,正好给你了。”

        她小心眼地怀疑他在嘲笑她矮,但见他微笑的模样,分明淳然,还有不经意的贴心,就如何也执拗不起来。原本因疲倦和疑虑而式微的精神,也像添了把星火,一眼燎原。

        她想道谢,但越是上心,越奇怪地开不了口,扭捏地转着衣角。他只当她太要面子,也不为难她,洒脱地道,“走吧,咱俩别一起迟到,叫人念叨上了。”

        许是惦记着他手腕的伤,许是担心水流扬的行动,她比往常还要机警,敏锐地暗中观察来来往往的人。

        直到会客帐门口,迎面出来了一个小侍从,和他们擦肩而过。她突然感知到一种熟悉而危险的气息,不过迟疑了片刻,一回头人便不见了。她扫视了一周,也不觉异常,便按下未表,随玄穆进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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