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农民

　　尼古拉接下来的几天一边等待亚里沙大二时的召唤，一边开始做计划，从哪里开始起步呢，现在俄罗斯最需要什么呢？

　　也许钢铁厂是个不错的选择，上一世了解到，俄罗斯的铁路用品几乎全部靠进口，大到火车机车，小到螺丝，例如钢轨这种用量最大的产品。

　　钢轨西欧价格是50-65戈比，俄罗斯那些钢铁厂造出来80-90戈比，而政府为了扶持本国工业，统一采购价格定在1卢布20戈比至1卢布50戈比之间，就这样俄国产的钢轨质量还是非常差，钱全部让少数几个商人赚去了，国家还要补贴一大笔钱。

　　恩，就这样决定了，采购设备，训练工人，采取后世工厂的管理制度，没道理就比国外的差。

　　尼古拉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也许是亚历山大二世遇到了急需处理的事物，总之尼古拉在阿尼奇科夫宫等待了很久，直到两周后，尼古拉把计划书都能背了，科尔科夫先生才奉命前来接尼古拉。尼古拉赶紧拿上计划书坐上马车，朝冬宫驶去。

　　尼古拉来到亚历山大二世的书房，此刻亚历山大二世面容憔悴，似是非常疲惫。

　　“来了，你的论文写得不错，说说你的打算吧”便宜爷爷说道，

　　“我打算先去看一下农社，看一看农社的现状。

　　然后我想要足够的钱运作一个钢铁厂，我有一些新的想法，如果我的钢铁厂能提供价格低廉的优质铁轨的话，您能否让政府采购呢，当然，一切都是公平的前提下。

　　钱的话，算上我还需要办一个报纸，总计需要300万卢布（30万英镑）”尼古拉说着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

　　亚历山大二世看了好一会计划书，说：“一会我就让人安排你去圣彼德堡附近的农社，记住，要仔细观察，然后回来给我递交一份报告。

　　至于钢铁厂，我这就让人去寻找，有不少企业是靠政府补贴，你收购一个应该没问题，我会让人准备好几个，让你选的。我期待你的表现，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我想从您这里要一个信得过的助手，我知道皇家有很多人才，我要他来主要负责企业经营，毕竟我年纪太小了，还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他去办，另外我还希望您能给我一些特权，借助一些政府方面的途径，我需要从国外请一些专家过来的，毕竟我们俄国太缺乏人才了。”

　　“科尔科夫，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亚历山大二世问向旁边的管家

　　“陛下，我推荐日尔科夫，他的家族已经为皇家服务过5代人了，值得信任，而且能力也不错。”

　　“好吧，那就日尔科夫吧，以后小尼古拉有什么事情，就让日尔科夫联系你，只要不是太过分，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吧。”

　　“谢谢您，爷爷”尼古拉美滋滋的感谢道

　　“去吧，去农社吧”

　　“好的，祝您健康，爷爷”

　　在冬宫门口等了一会，尼古拉见到科尔科夫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高大，胡须不是很浓密，至少给人的观感是很稳重。

　　“殿下，这就是日尔科夫，以后就让他为您办事吧”

　　“很荣幸为您服务，殿下”日尔科夫沉稳的说到。

　　尼古拉由日尔科夫领着去一处圣彼得堡郊外的农社，那天的经历，尼古拉这一辈子也不会忘却。

　　···

　　这是位于圣彼得堡东南方向50公里处的农社，农社也叫米尔，是由1861年改革解放后的农奴组成的，政府为了便于管理，便将解放后的农奴重新束缚于集体土地所有权制度，政府将农社视作防止农村无地无产阶级产生的一种方式，从而利用农社来维护农村秩序。

　　但这种农社在行政管理和财政上满足了政府的期望，但不利于经济发展。相反，村社扮演着对农业合理化经营产生强大反作用的角色。

　　它从根本上否定了农民对土地的私人占有，挫伤了农民的积极性，任何一户人家都不准从事其喜爱的特殊经营活动，抑制农作物的多样化种植，所有产出平均分配，还是采用最低效的三圃农作制。

　　尼古拉看到路一旁的农田里，很多农民还在用木犁，这让尼古拉震惊不已，毕竟夏国从汉朝起就是用铁犁了，这都一千多年了，在这片土地上竟然还有人是用木犁。

　　化肥更不用说了，恐怕西欧各国使用的磷酸盐类的新肥料，他们见都没见过。

　　日尔科夫对此很了解，他一边看一边解说给尼古拉听，尼古拉也是这才知道原来农民税负如此之重，人头税，土地税，免疫税等等，而且税收的时间还是在农作物刚收获的秋季，不用说，这时候粮食价格最低，农民只能把粮食卖掉，用钱币缴税。

　　而且还要实行通行证制度，严禁控制农民外出，而农民因为宗法制也无法轻易离开农社（毕竟他要走了，下一次分配，家里人就分配的少了，农社主要还是宗法制）

　　尼古拉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而且他还知道这不是农民最艰难的时候，现在的财政大臣H·X·本格对农民还算是不错，等到日后维什涅格拉德斯基上任财政大臣时，那才是农民最艰难的时候。

　　维什涅格拉德斯基为了消除赤字，进行金本位改革，疯狂的出口农产品，最后造成了1891年几十万农民死亡的惨剧。而那也敲响了沙俄的丧钟。

　　尼古拉看到路边不远处，有一个孩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很脏，不，那应该不是衣服，而是一块破布。那个孩子把脏兮兮的手指放进嘴里，疑惑地看着尼古拉。

　　尼古拉走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孩子似乎很害怕，颤抖着说：“阿琳娜，7岁”

　　尼古拉这才知道，原来是女孩子，他又接着问道：“你的父母呢，阿琳娜”

　　小女孩忽然泪眼朦胧“我没有父母了”

　　这时农社的负责人（农社大多数都是一个大家族，实行宗法制，宗法制也严重制约经济发展），，一个老人走了过来，日尔科夫介绍着尼古拉：“这是尼古拉王子，沙皇的长孙”

　　这个老人赶紧跪下来，颤巍巍的说：“殿下”

　　“这个小女孩的父母呢”尼古拉问道

　　“今年春天都饿死了”

　　尼古拉知道如果他不做什么，恐怕等着这个小女孩的就是和她父母同样的结果。

　　“我能把她领回去吗？”

　　“当然，殿下，沙皇万岁”

　　尼古拉将车上的食物全部拿下来给了这个负责人，让他分给农社中其他人，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了，就算他去请求便宜爷爷把这块土地给自己，然后自己分给他们，其他人呢，现在的俄国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农民，农民可是占了这个国家4/5的人口。

　　回去的路上，尼古拉一言不发，阿琳娜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这是尼古拉执意要求的）。

　　回到城里，尼古拉看到窗外教堂门口有一个个篮子，下车走过去，让人去问，原来这些都是弃婴，一些是因为教义不允许堕胎，一些是因为父母养不起。

　　尼姑拉问道旁边的日尔科夫：“这些弃婴能有多少存活下来”

　　日尔科夫说道：“教堂也养不起这么多，通常都会进行选择，而这就要看天意了。”

　　尼古拉愣了好一会，自嘲的笑了笑。

　　抬头望着夕阳，尼古拉此刻是真的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帝国最后的余晖，之后它就将跌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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