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富二代真好骗17
许天纵出奇的清醒，他缓步走进书房，望着保险柜扶额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笃定这个新出现的物件里藏着他想要的东西——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但宋帆还没来得及给他的值钱东西。
许天纵来不及辨别顷刻之间涌上来的繁杂情绪，像是酒精上头，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打开它。
他按下按键，屏幕很快亮起，让他输入密码。
会是什么呢？许天纵回想他和宋帆相处的每一个瞬间，找寻不到任何一个对他有意义的纪念日。记忆里空空荡荡，胸腔又好像被塞满，充盈的有些可怕。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每按一个数字停顿一下，和门锁一样输入自己的生日。
意料之中，保险柜门应声弹开。
许天纵脱力一般半坐在地上，他深呼吸几下将手探入保险柜，摸到牛皮纸带的瞬间他长呼了一口气，却来不及弄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逃亡一般冲出公寓。
牛皮纸袋被棉线缠绕着封口，历时久远上面有许多褶皱的痕迹。
许天纵将东西放在副驾驶车座上没有没有急着打开,反而从车抽屉里找出一包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烟，烟身已被挤压变形后掉出来的烟丝积在烟盒底部。
他皱着眉将烟点燃顾不上讲究排场和体面，任凭车厢内烟雾缭绕久久没有动弹。
另一边邵厌神色如常跟路边早点摊的老板娘点单：“一杯黑豆豆浆，油条也来一根。”随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付款。
621：【？你不是吃了卷饼吗？手机什么时候带的？】
【都怪许天纵，可惜还剩半个卷饼没吃。手机他一来我就揣兜里了，还有百分之七十二的电不能让他看见。】
621看他波澜不惊的模样有些无话可说，不得不说对方红着眼冲出家门的瞬间把他也吓住了，没想到下一秒就问它哪个路边摊的早餐好吃。
邵厌安静地坐在老板娘给的红色塑料凳上吃早餐，戳开绿色软件秦玉安的聊天框。
“许天纵公司被砸，数据失窃，你干的？”
秦玉安几乎秒回：“不是。我说话算话。”
他毫不惊讶的态度让人狐疑，邵厌继续打字：“你知道什么？”
“你希望看见他倒霉吗？”秦玉安反问。
邵厌很快意识到这又是对方的把戏，秦玉安或许答应他不亲自下手，但昨晚这场闹剧对方一定提前知情甚至默默推动着。
让秦玉安不要再伤害许天纵不过是一个扔掉碍眼戒指的借口，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作用。
得到答案的邵厌随手拍了张手里的豆浆发送过去：“在吃饭，不聊了。”
他坐在路边认真地将早餐吃完，跟老板娘说他明天还来。
早餐过后是上班上学的高峰，邵厌慢悠悠地散着步，跟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回清水湾的途中有所私立小学，邵厌好奇地站在学校的栅栏外往里看。
621问他：【在看什么？】
邵厌摇摇头继续走路：【学校这种地方真没意思。】
没意思你还看……
621开玩笑：【你不会是没上过学吧？】
邵厌转移话题：【许天纵走了吗？东西他也拿走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把保险柜的东西拿走了，你故意的？】
【不难猜，不然我那么闪的保险柜不是白买了？】
本来邵厌是想借口尾款结不下来把许天纵拖死，秦玉安那边倒是帮了他一把，许天纵直接要要不到钱当然要想办法搞些小动作。
邵厌想了想给表姐林颂打电话：“姐，a座的消息你找人给上次的买家透露一些，要么低价收回来，要么再敲他一笔疏通关系的手续费。”
“可以啊小宝贝，认真起来比起你哥还黑。等着，姐姐事成之后给你打零花钱。”林颂还在参加小姐妹的单身party，她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晃着腰拉开窗帘，“原来天都亮了啊。”
听说那位冤大头光装修就砸进去了四十万，她反手低价收回来算下来净赚几百万。对方继续拖下去她也不怕，反正天王老子来了这个项目也推进不下去，只能看她的脸色什么时候手续齐全了什么时候开业。
一来一回，只有白笠那边吃了亏。
不，白笠也是空手套白狼，真正吃亏的是许天纵。
邵厌算盘打的啪啪响，许天纵还要在他面前伪善地装作迫不得已，他偏要扯下许天纵的遮羞布来。
归根结底就是钱的事，凭什么有人费心费力不讨好，有人白吃白拿活像是受什么惊天大委屈，邵厌不信许天纵和白笠情比金坚。
尽管消息再没有回音，秦玉安也不难想出他那位表弟必定是一大早就去找宋帆闹事，但看宋帆吵完架还能在路边摊安心吃早点他又有些看不透。
要说宋帆在乎许天纵，正气头上却食欲不减，捉弄情敌时套男朋友的现金眼都不眨一下；要说不在乎宋帆又真真切切为了许天纵跟家里人闹掰，掏心掏肺的把自己的积蓄都拿出来给许天纵败个精光。
世上真的会有这么矛盾的人吗？
“要一份豆浆油条。”秦玉安坐在轮椅上吩咐餐厅忙前忙后的佣人。
他向来不在饭点准时吃饭，今日破天荒的主动，连秦老爷子都颇感讶异。
“油条只准给他切四分之一。”秦老爷子坐在餐桌首位，表情和蔼，“今天遇见什么好事了？让爷爷也听听。”
“没什么好事。”秦玉安平静地回答，“只是听说许天纵那边出了点小状况。”
“是吗？”秦老爷子面无波澜，“这孩子是该历练历练。”好像他对此事全然不知。
秦玉安不再吭声，拿起盛好的豆浆继续吃饭。他吃的很慢，慢到每一口都要留心身体的状况。
私人医生韩程站在秦玉安的身后记录他的进食：“小秦先生近期的身体状况似乎好转很多，但有些刺激性的食物还是不宜贪吃，恢复进食也是循序渐进的过程。”
秦老先生瞅了他一眼，缓缓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问：“他最近都吃了什么？”
韩程推推金丝边眼镜，将笔记本往前翻了两页：“整体来看没有什么大问题，食物仍旧以清淡为主。不过小秦先生主动进食的欲望提高了很多，还有这一项冰淇淋，虽然只吃了一口……”
“韩医生。”秦玉安阻止医生继续说下去，他和秦老爷子对视，“我的身体我清楚，最近确实有好转，谢谢爷爷关心。”
秦老爷子神色难辨喜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挂上温和而锐利的笑容：“那就好，年轻人果然还是要多接触外面的世界，之前由着你呆在家里反而是耽误了你。”
随后秦老爷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之前宋家那个小儿子怎么样了，你喜欢就请来家里做做客。”
秦玉安点头说：“过几天再请他。”
爷孙二人对请邵厌做客这件事短暂地达成了共识。
“韩医生，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今天恐怕要麻烦你一起去公司了。”秦玉安放下餐具。
韩程点头：“好的小秦先生。”
然而秦玉安并没有为韩程专门备车，他坐在车里降下车窗，留给韩程的是一张冷酷的侧脸。
“韩医生，我之前对你还是不够了解。”
韩程不解：“……小秦先生？”
“作为医生如何处理患者的病情隐私也是一门必修课，尤其在秦家，韩医生恐怕也不想在履历上留下不好的一笔。”秦玉安没给对方留反应的时间，转而吩咐秦吉，“去公司吧。”
韩程很快明白秦玉安是什么意思，秦玉安是他的病人，他却一直将自己看做是秦老爷子雇佣的员工，病人的隐私不过成了他向雇主汇报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不，他的雇主已经变成秦玉安，秦家的政权正在改朝换代，却没有人真正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当作真正的帝王。
想及此韩程有些后怕，遥遥望着已经远走的汽车屁股他抬手擦了擦额角莫须有的汗，有些后怕自己的职业生涯葬送。
“少爷有些不一样了。”秦吉全程围观有些感慨，他自小和秦玉安一同长大却不敢说十分了解对方，这次归国更是觉得陌生。
倒不是性格变了多少，而是处事方式。他记忆里的秦玉安从不对人发火，也不会费心思敲打他人，天生有种漠视一切的冷酷，好似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祇，被打入人间做了有残缺的凡人也仍然傲骨难折俯视众人，自然也不会对任何人较真。
面前的秦玉安多了几丝鲜活，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简而言之就是活的更像个人样。
“是吗？”秦玉安没有矫情地追问自己哪里变了或是变好变坏，好半天他才低声给出一个答案，“因为有了很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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