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只可惜前世的舒瑶根本不懂舒老爷子的用心良苦，害人害己。
“瑶瑶？”舒老爷子抬起手在舒瑶面前晃了晃。
舒瑶堪堪地回过神来，诧异道，“怎么了？”
“瑶瑶，你知不知道你姑姑最近的消息？”舒老爷子犹豫着发问。
他知道舒瑶受过舒雅雯许多责难，可如今舒老爷子是老了，又病了那么些年。
没有手段，没有渠道，只能问舒瑶。
“姑姑……”
提及这个人舒瑶眸中蓦然闪过痛恨，下意识地紧抿着下唇，似是压抑着什么。
她深吸了口一口气，凤眸微微平静了下来。
“爷爷，当年我爸爸的死最后被定性为意外事故，您没有继续追责吗？”
当年，这件事被裁定为意外事故。
可这分明就是人为陷害，舒老爷子竟半点没有察觉吗？
舒老爷子没想到舒瑶会那么说，愣住了片刻又道，“瑶瑶，你知道了什么？”
一听，果然。
早在先前舒老爷子与李奶奶的对话中，舒瑶就偷听到舒老爷子宽慰李奶奶。
他说舒博安的死，其实不能怪李清雅。
“爷爷！您不会以为能瞒一辈子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还是爷爷您教我的。”
舒瑶忍住了怒意，转而端正的看着舒老爷子，她在套舒老爷子的话。
舒老爷子微微张了张嘴，眸中闪过痛色，“你都知道了？”
看着孙女的模样，舒老爷子愣住，苍老劲干的双眼有着深深的痛楚。
他仓皇地想要逃跑，不敢面对舒瑶。
可是——
舒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沉声道，“是九爷调查出告诉你吗？”
“是。”舒瑶顺着话往下说，她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
舒老爷子愧对于舒瑶，他抬起那双干瘪枯瘦的手，紧紧的握住舒瑶的。
“瑶瑶对不起，但、但是爷爷没有办法啊——”
“你能体谅爷爷吗？”
舒瑶越听越糊涂，但她知道真相即将在眼前，“您不说出来，我怎么体谅？”
“当年爷爷不是不追责，是不能追责啊！”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当年害死你爸爸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亲姑姑舒雅雯。”
话音一落，哪怕早就知道真相的舒瑶还是抑制不住心头一窒。
她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爸爸，因为一个人的嫉妒。
而最令舒瑶如今无法相信的是，舒老爷子其实是完全知情的！
“原来您知道当年爸爸死亡的真相？”舒瑶瞬间红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来得子，舒老爷子向来十分宠爱喜欢这个儿子。
可事实上，舒老爷子竟完全知道当年的真相，他选择不说。
让真正的坏人舒雅雯在外逍遥了几十年！
“瑶瑶，我能怎么办呢？”舒老爷子也像是个孩子那样无措，他痛苦着。
舒瑶挣扎着要抽走自己的手，厉声道，“你应该说出所有真相，而不是隐瞒！”
何其可笑，真相居然近在咫尺。
舒老爷子不愿意松开手，他颤抖着嗓音继续往下说。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爸爸已去了，难道我还要亲手害死我的女儿吗？”
“一旦被揭发你姑姑身上背着的是两条人命，她能有好下场吗？”
当年。
舒老爷子不是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他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舒雅雯那天的异样。
紧接着，舒老爷子跟踪了几天舒雅雯才得知了真相，他不敢说。
舒奶奶的身体因为老来还生下了舒博安，身体大不如从前，十分虚弱。
偌大的舒氏因为舒博安突然离世，分崩离析——
在得知舒博安死后，舒奶奶更是卧病不起，舒老爷子哪儿敢说是舒雅雯惹的祸。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舒博安小，所以看起来舒爷爷和奶奶更疼小的。
实际上，舒老爷子和舒奶奶并没有偏心一说。
但凡真的存在一点点的偏心，得知真相的时候舒老爷子早就亲自揭发了！
所以最后所有的事情都瞒下来，所有的痛苦都舒老爷子一人担着，他也难受啊。
这一瞒，瞒了就是这么些年岁。
“那我爸爸白死了吗？”舒瑶闭了闭眼，颓然的发问道。
舒老爷子咽了口唾沫，整个人也恍惚的很，颤声道，“瑶瑶……”
老人的伤疤被揭开，看起来更苍老了。
舒瑶恍恍惚惚，她原以为自己能追问到自己的身世，却意外地套出了一些往事。
只是，有些事情注定不能被释怀的。
“我能理解爷爷您的做法，但是——”
“但是作为爸爸的女儿，我做不到宽恕，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舒雅雯的。”
舒老爷子心头一惊，有了不详的预感，“瑶瑶，你是不是知道你姑姑的下落？”
“我知道，哥哥也知道，但是已经太晚了。”舒瑶平静的看着爷爷。
这短短的一句话里，信息量太大，舒老爷子没办法瞬间消化。
她在说什么？
哥哥也知道——
但是太晚了。
“瑶瑶，你、你在说什么？”舒老爷子瞪大了双眼，激动不已。
末了。
不等舒瑶发话，舒老爷子的手似乎一瞬间又有了力气，他紧紧握住舒瑶的腕子。
“瑶瑶，你的意思是南荀他还活着？”
舒瑶极其缓慢的点了点头，“活着，但是哥哥已经死过一遍了。”
“什么意思？”舒老爷子愕然。
舒瑶闭了闭眼，像是没有办法承受这些般，她觉得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艰难。
她缓和了些许方才开口，淡淡道，“您不知道吗？哥哥失踪也是拜姑姑所赐。”
话音落下，客厅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连一根针落下都听得见。
过了一会，舒瑶到底没有忍住，因为舒南荀身上的伤痕还历历在目。
“哥哥他被人绑架折磨，奄奄一息，身上的骨头继续都是打断了重接的。”
“这跟死了一遍又活过来有什么区别？”
舒老爷子完全愣住，双唇颤抖不已，眸中是深深的自责内疚。
这件事舒老爷子是完全不知情的！
因为当年舒博安死后，舒雅雯像是转了性子，十分照顾他们兄妹。
舒老爷子还以为是舒雅雯知道错了，觉得亏欠——
原来不过当糖衣炮弹，暗藏杀机！
“所以，爷爷您还要问我关于姑姑的下落吗？”舒瑶怔然，眼角蓦然滑落一滴泪。
他完全的沉默了下来，甚至不愿意再去追问舒雅雯的下落，已经明白了一切。
不管舒雅雯到底是什么样的下场，她在哪里，她都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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