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日你吗耶。
顾不得思考前因后果，兰芙当机立断，紧盯钟晴黑雾翻滚的眼眶，“你这nt一晃头全是海的声音，只能当场倒立把脑积水倒出来。”
在兰芙脸上滑动的尖利指甲定住了。
兰芙一个侧身，连滚带爬地从裂口处扑出帐篷。
钟晴晃了几下头，下半身一动不动，上半身往后仰得几乎翻折，头顶就这么触到了地面，令人怀疑这躯体里已经没有了骨骼。
她的动作没有完全随着兰芙的语境走，很明显，这次的精神控制不算成功。
“你失眠多梦三十天，姨妈不来一整年，心浮气躁，就地打滚。”满身尘泥的兰芙迅速爬起，嘴上不停。
熟悉使用异能之后，她发现祖安型命令最容易控制住目标。
但钟晴的强大超乎兰芙的想象，她的身体像装了弹簧一样，“啪”地挺直，往地上胡乱滚了几下之后，便朝兰芙疾扑而来。
正在这时，飓风从兰芙背后卷来，将钟晴的傀儡身体连同后方的帐篷一道刮到天上。
“你怎样了？”气息略显急促的秦征出现在兰芙身侧。
他穿着一身纯黑真丝睡衣，赤着双足，发顶凌乱。
兰芙仰头望向空中被狂风不停撕扯的钟晴，神情有一刹那的怔忡，“我没事……”
她恨钟晴不假，但她从来没想过，钟晴会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明明前一刻还在发消息……
秦征的异能在无遮无挡的郊外得到了最大的发挥，他将兰芙护在身后，屏息凝神，霎时狂风大作，四周的草木被龙卷波及，几乎全部倒伏。
银灰色的帐篷成了秦征趁手的利刃，风力将帐篷挤压成一把收起的银枪，几个回合后，毫不留情地穿透了钟晴的前胸。
漫天红光，映亮了钟晴空洞的瞳孔。
她的身体急速落地，在远处的草丛里砸出沉闷的一声响。
荒诞，混乱，疲惫。
“操！”
兰芙狠狠骂了一句，一屁丨股坐到草地上。
秦征没去清理钟晴身上的玄水，而是半跪到兰芙身边，草叶上的夜露沾湿了他昂贵的丝质睡衣。
他斟酌着话语，犹疑地开口，“你……真的没事？”
死直男终于学会人文关怀了？
兰芙心累得很，不想吐槽，懒懒地哼了一声。
背后传来何荧和袁之阑调度救援分队，指挥他们处理现场的声音，秦征本能地站了起来，环视四周一阵，又坐了回去。
“我记得这个四级傀儡，她是你的朋友？”
兰芙眼神落到秦征脸上。
也许是警报灯太红太耀眼，他凌厉的眉眼也被照出了几分热意来。
“不是朋友。”
“大概算是亲人吧，我单方面以为的，不过……小半年前已经不是了。”
“我发现她偷了我妈的病历去骗好心人捐款。”
秦征默不作声地看她，一双黑眸沉静似水。
“小时候别人说我是见不得光的毁容怪，把沙子放到我水壶里，她帮我打他们，安慰我说，兰兰比他们好看多了。”
“我念书的时候，和她手拉手上了十二年厕所。”
“高考之前，她爸出了车祸，然后她就变了，考试也没去，还迷上了赌博。”
“我跟她吵架，吵了好多回，我越骂越难听，但她根本不在乎，最后我和她打了一架。”
“两个人都成了猪头。”兰芙忽地笑了起来，两行眼泪刷地划过沾了灰土和草叶的脸颊，冲出两道湿痕。
“秦征，我好几把后悔啊。”
“如果我当时狠心一点，把她腿打断该多好？我宁愿养她一辈子，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
秦征一动不动，神色宁静，像一尊安然聆听信众祈祷的神像。
兰芙忽然感到十分气恼，手半撑地，打算起身，“我他吗跟你说个几把。你他吗压根不是人，你懂个p！”
干爽冰凉的手掌覆上她泛红的双眸。
一片漆黑中，她听到秦征低哑的声音，“你别哭。”
兰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卷翘的睫毛在他手心和指间颤动。
“你干什么！”
“你先答应我别哭。”
陌生而柔软的掌心贴在脸上擦了擦，兰芙整个人僵得忘了怎么动，犹自嘴硬，“你他吗什么玩意？异能局有规定队员不能哭？”
“不是异能局的关系。”
秦征声音顿了顿，“是我……”
“你哭，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也许这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直男吧。
“行行行，你爹没哭，是风大闪了眼睛。”兰芙大度地原谅了他，“请把大猪蹄子挪开，谢谢。”
秦征把手缓缓地缩了回去，兰芙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一手湿哒哒脏兮兮的眼泪混合物按压在了他高贵冷艳的睡衣袖子上。
这是她这辈子用过最贵的手帕。
可惜是间接的。
异能局临时办公处。
曹衍手握光子笔，语气激昂，“要是能把高级傀儡的攻击逻辑研究明白，绝对是一个重大突破。”
他豪迈地灌下一大口甜牛奶，朗声道：“这次出现的四级傀儡，真的非常特殊，它和之前那些傀儡的攻击逻辑不同，没有选择攻击附近的人类，而是舍近求远，瞬移到了她生前的最后一个联系人，兰兰的帐篷里。”
“根据曹组长的思路，我调取了影像资料，发现有不少一部分低级傀儡首次攻击的也是生前亲近的人。之前大家认为傀儡会优先攻击附近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低级傀儡的瞬移距离有限。”何荧手一挥，在投影上展示出大片数据，“按我的理解，傀儡会优先攻击生前亲近的人，如果身边没有目标，或者受到阻拦，才会选择攻击其他人员。”
金语小声问：“这个傀儡瞬移了多远？”
何荧道：“超过一公里。而三级傀儡最远的瞬移距离不过是两百米。”
“强了这么多……对了，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金语皱起眉，“昨天和今天，我下床的时候都被床单绊倒，从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我总疑心是自己的异能变强了，你们有这样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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