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竹篮打水
“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那贵妇战战兢兢的问道。
“她是谁？”易乾坤一边操控着飞行法宝飞到夜空高处，一面惊奇问道。
就在这时，底下王府大院内突然有人大喊道，“有刺客！保护大将军。”
季无忧和易乾坤往下望去，但见底下喧哗声四起，各处侍卫争着涌入王府内院，两人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
所幸下面闹归闹，却没有一人现空中的飞行法宝。
“什么情况？”季无忧又问。
“唉，我……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把那许国大将军的一只手给砍了！所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牛二有些慌乱的说道。
一阵沉默后。
“砍了就砍了！”易乾坤冷静道，“咱们接下来去哪？这女人到底是谁？”
牛二见两位兄长都未责怪他的鲁莽，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他一边指引着飞行法宝朝城西处飞去，一边回答道，“她就是当日那马车上的王妃。”
那王妃闻言，细细的打量了下牛二，接着花容失色道，“你……你莫非是那牛铁匠的儿子？”
牛二只冲那王妃冷哼一声，并未睬她。
“报应……”那王妃喃喃道。
“那侍卫统领和狗王爷呢？”季无忧问出了他和易乾坤两人最关心的问题。
“早就死在许国军队手里了！”牛二心灰意冷的道。
季无忧和易乾坤相顾无言。
“就在这里降落吧。”牛二道，只片刻时间，飞行法宝已然飞到城西郊区的，一片荒凉秀丽的丛林中。
几人下了飞行法宝，来到地面，易乾坤拿出一颗夜明珠照着路。
夜明珠这东西，在凡俗界还算是珍惜之物，但在修士界来说，却只是最普遍的玩意了。
天空飘雪渐大，牛二拽着王妃甩到地上，可怜那贵妇兀自穿着一套薄纱，妙曼的身形在这冰天雪地中直冻得瑟瑟抖。三名血气方刚的少年却谁也没有心思欣赏这旖旎的景致。
那王妃这才现自己竟是从飞行法宝中出来，惊大了嘴，做不得声来。
“咦……”
牛二突然惊叹起来。
季无忧和易乾坤向前望去，但见一座装修颇为豪华的孤坟，正出现在众人眼前，尤其是那块醒目的墓碑端的方方正正，很是气派。
易乾坤拿着夜明珠靠近墓碑后，其上所刻的大字变得清晰起来。
正文是：铁匠牛君大力之墓，落款处：信女碧蕊谨立。
“碧蕊是谁？”季无忧好奇道。
“我不知道。”牛二摇头，接着道，“那年我只草草的葬了我爹，碑都没有立。”
就在几人疑惑之时，那王妃突然叹道，“碧蕊就是我。”
……
三双眼全部盯到了她身上。
“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仙术！”那王妃坐直兀自抖的身子，望了望身旁的飞行法宝，又望着牛二道：
“前年，哀家……我去观中烧香，回府路径西街时，拉车的马被你扔的石头所惊，所幸无事。可我还未来得及阻止，丁统领一怒之下便杀死了你爹牛大力，大错就此铸成。
你愤怒的咒骂我，将我给你的黄金甩回来……
那时，我心中也很痛苦，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知道无论怎么补救，也挽回不了牛铁匠的性命。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在暗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私底下叫人帮你爹物色墓地，请人安排他的丧葬……
待葬了你爹后，我又派人来寻你，却无功而返。不得已之下，为求心安，我便将你爹的坟墓好生修葺了一番，并立了这座碑。”
听完那王妃的述说后，牛二神色复杂，他回想起当初埋葬他爹时，确实很是顺利。
有人亲自找来提供免费的墓地，有人不要任何酬劳来帮忙，原以为全是邻里乡亲的无私帮助，没想到还另有缘由在里面。
“你既然如此后悔，为何当初不下令处死那杀人凶手？”
那王妃一脸无奈道，“谈何容易，那丁统领是王爷的心腹爱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怎有能耐定他生死？后来，在我万般哀求之下，王爷才打了他三十军棍。”
“三十军棍？”牛二喃喃道，他定定的望着父亲的坟，脸上神情变得越来越狰狞，但见他上前一脚踢翻那王妃所立的墓碑，指着她大骂道：
“谁要你们卖好？这坟墓修得再漂亮有什么屁用？你给我滚……”
“你不杀我为你爹报仇？”那王妃凄然问道。
“滚！”
那王妃挣扎着爬起身来，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后，便往舒城那边行去。
牛二见状怒吼道，“你还回去干什么？还要去陪那许国将军睡觉？”
王妃闻到他的怒吼，先是一呆，接着便停在原地，泪如雨下，“他们抓了我儿子，我若不回，他就死定了……他还只有三岁……”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你儿子早就死了，昨天晚上，你那狗王爷和他的八个儿子，全被许国军队杀死了。人头还摆在王府前院中，你不知道吗？”牛二继续高声道。
那王妃整个身子晃了好久才再次站定，她一脸绝望的问牛二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前后打晕了五个许国士兵，除了一个硬骨头不开口之外，其他人都那样说。我还亲自查看了一番，整个王府大院内，除了你们女眷，所有的男丁无论老少，全部被屠。整个舒城，也差不多如此了……”
牛二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
季无忧和易乾坤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在泄，听到这番话时，也不禁悚然动容。
那王妃听到此处，双眼变得空洞起来，她喃喃自语着，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突然，她的眼中焕出了异样神采，猛然朝着方才被牛二踹倒的石碑上一头撞了过去。
三人大惊失色，醒悟过来之后，那王妃早已倒在雪地中了，额头上血流如注。
牛二兀自着呆，易乾坤和季无忧几乎同时冲上前扶起那王妃，探了探她的鼻息后，两人相对无语。
三兄弟默然半响后，牛二突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良久后。
“咱们将王妃葬了吧。”易乾坤道。
“葬到哪里？”季无忧问道。
“就是这里了。”牛二拭去眼角的泪水，指着他爹坟旁的空地道。
当下，牛二施法将飞剑变大，独自承担了挖坑的任务，这对他来讲，倒也不难。
不多久，一个大坑已经挖好，三兄弟用那床被褥将王妃裹好，小心翼翼的将她抬入土坑中，几人最后望了一眼这贵妇端庄美丽的容颜，随即将土掩盖了上去。
牛二拔剑斩断坟旁的一颗大树，三下五除二的削出两块木板，接着便用剑在木板上刻起字来。
字迹并不优美，却端端正正。
正文：先父牛大力之墓，落款：不孝子牛二泣立。
“王妃这块，怎么写？”牛二黯然问道。
“就写，信女碧蕊之墓吧。”易乾坤道。
……
插好木碑后，牛二开始对着他爹的坟头叩拜起来，季无忧和易乾坤两人也跟着行礼。
三人磕头后，牛二口中念念道：
“爹，请恕孩儿不孝，未能先一步替您报仇，以致仇敌死于他人之手……希望来世我还做您儿子，多尽孝道。”
拜祭完牛大力后，几人又对着王妃的新坟鞠了几个躬。
牛二默然半响，说道，“王妃，你是个好人，跟那视人命如草芥的狗王爷不一样……总之，你在天有灵的话，一路走好，希望你来世会有好报。”
有没有来世，季无忧并不清楚。但想起牛二方才所言，那王府中的男丁既然已全被屠杀，那么三人此行报仇，自然是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令季无忧一时有些茫然。
“三弟，你确定那狗王爷和侍卫头领已死？”易乾坤问道。
“错不了，我在王府大院中，亲眼看到他们被砍下的狗头……”牛二愤愤道，“可惜，不是我亲手砍下的。”
“不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易乾坤说完后接着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尽早回去吧。”
“就此离去了吗？”牛二望着东边城池方向，喃喃道，“城中那些还活着的百姓该怎么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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