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踏上归途
“咱又能怎么办？”易乾坤苦笑道。
“真希望有人能惩罚一下那些许国的侵略者。”季无忧接着道。
昨晚入城时，许国士卒烧杀劫掠的情形，此时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使他下意识的便想起一年前亲身经历的，雁城被屠时的情形。
陈雪松曾说，仙门中人不可干涉凡间战乱，是各大派在复杂背景下联合做出的决定，目的是为了整个人族更好的展。但真的没有别的方法吗？
……
“战争本就是互相侵略，你强的时候侵略别人，别人强的时候侵略你。”易乾坤叹道。
“不可干涉凡间战乱！什么样的蠢货才会制定这样的臭规定？”牛二突然攥紧拳头，情绪激荡道：
“不行，我现在就进城去打杀那些许国士卒，搭救城中的街坊们。”
季无忧和易乾坤两人闻言愣了半响。
“你可曾想过后果？”季无忧肃然道，“咱们来之前孙师兄早就说过，事情一旦闹大，上头必然追究。到时候抽魂练魄都未可知！”
“我知道！”牛二一脸凝重的说道，“但舒城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而今其中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若弃他们而去，这一辈子都会内疚的……我要去救他们！”
季无忧一时间无言以对，牛二的话语拨动着他的心弦。
换位思考一下，若他季无忧去年时就拥有牛二如今的修为，也定然不会坐视夏国士卒如杀猪杀狗一般，屠杀雁城百姓，哪怕事后会被仙门律法所杀。
“三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绝不允许你去冒这个险！你若还认我这个大哥，就马上跟我们回去。”易乾坤果决的话语打断了季无忧的思绪。
三人结拜至今，易乾坤这位大哥在季无忧和牛二心中是有着很重分量的，他博学多才，刻苦上进，挥金如土，重情重义，深得两人的敬佩。如今，他明确反对牛二的决定，牛二不可能不在意。
“可是……”牛二焦急道。
易乾坤打断他说道，“你今年才十四岁，舒城百姓遭受再大的灾难，责任绝不在你，内疚的人也不应该是你。
不是咱们冷酷无情，人情似铁，律法如炉。咱们这样的小喽啰是扛不起正义这面大旗的！
你若有心，便留下有用之身，努力进取，有朝一日当你站到高处时，再向天下灌输自己的意愿吧。”
牛二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季无忧感触甚深！
是啊，牛二才十四岁，他季无忧十五岁，易乾坤也才十八岁。相比那些千百岁的高阶修士们，他们的的确确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喽啰，非是他们冷漠，实在是力有不逮。
或许有一天，他们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但绝不是今日。或许留下有用之身，才是应有之道！
这一刻，季无忧心底，对易乾坤能尽快复原凤魂古阵和龙心古阵的愿望，是那样的迫切。
……
“三弟，听大哥的，咱们回去吧！”
……
“好！”
……
天空渐亮，飞雪骤停，朝阳升起，照耀万物，飞行法宝已经飞离舒城千里之遥，一路无语。
季无忧从短暂的休憩中醒来，底下正是平原之地，两条江河汇聚之处，一座城池出现在三人眼前，城中稀稀朗朗的早行之人辛勤忙碌着，一派祥和，与舒城的战乱截然相反。
稍显狭小的空间内，易乾坤操控着飞行法宝，牛二透过晶体窗户望着外面着呆。
“大哥，你休息一下，我来飞吧。”季无忧说道。
牛二这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道，“还是我来吧，你们好好休息。”
季无忧注意到，此时的牛二，神色已然好了许多，但想到他这次内心所受的煎熬着实不小，便确认道，“你行不行？”
“没问题的！我好歹也是修士嘛，精力旺盛得很。”牛二笑着道，但在季无忧看来，他的笑容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苦涩。
易乾坤望着牛二，默然良久后，将操控位置让给牛二道，“若想改变这个世界，先要学会适应它！”
……
三天后，正午时分，太阳高照，凡人国度已然远去万里，易乾坤操控着飞行法宝划过海岸上空的天际。长长的海岸线与群山交接处，是高达千仞的悬崖峭壁，海浪拍打着岩石，溅起冲天浪花。
“真美！”季无忧望着蓝蓝的大海深处感慨道。
“快看那边。”就在这时，牛二突然惊异的指着前方说道。
季无忧和易乾坤举目望去，但见正前方视野可及处的群山环绕间，一处广阔的平地上尘土飞扬，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动物正齐头并进，几乎同时间，轰轰隆隆的行动声传入三人耳中。
“是狼群在追逐鹿群！”牛二道，看来他已然率先看清那些动物了。
不多久，飞行法宝飞到了狼群和鹿群正上方处，立定不动，三人全神贯注的看着底下这一难得一见的盛事。
季无忧注意到，前面奔跑的鹿群熙熙攘攘，起码成千上万计，而追赶他们的狼群最多不过三十匹。
突然，队伍末尾的一只小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紧随其后的一匹恶狼立马扑上前，一口咬在它的后脖脊椎处，小鹿挣扎了几下便停止了动静，死死的趴在地上。
“可恶！”牛二愤怒道，“大哥，快放我下去教训一下那些恶狼！”
季无忧倒是没有那么激动，这些年来，人世界的惨剧他都见得太多，一只小鹿的身死，自然难以拨动他的心弦。
事实上，他小时候还吃过鹿肉，若在平时，他肯定会脱口问牛二道：狼吃鹿和人吃鹿有什么分别？
可此情此景之下，他自然不会问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心中清楚，牛二虽然听从了易乾坤的话语离舒城而去，但内心却是极为憋屈的，让他泄一下也好。
易乾坤听到牛二的话后，未作丝毫犹豫，便操控着飞行法宝朝地面降落，这片刻间，又一只小鹿丧生在狼口之下。
狼群同时间也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围拢到两只倒地的小鹿身旁，看样子似乎对今次得到的食物已经非常满意了，但前面的鹿群依旧拼命的奔跑着。
此时，三人距离地面已然只有二十丈左右的距离，牛二迫不及待的打开飞行法宝的门户，纵身飞跃而下，直取狼群密集处。
群狼这时也察觉到了异样，齐齐抬头仰望天际。
牛二不待它们反应过来，已自空中拔出背上飞剑，将要落地的同时，一剑挥向距他最近的三匹恶狼，一丈多的剑芒毫不费力的将那三匹恶狼拦腰斩成六截。
紧接着，牛二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立定到了地面，剩下的狼群见他如此凶猛，一起低声嚎叫着掉头就跑。
牛二怎甘心任它们离去？大吼着追上前去一顿猛砍。
季无忧和易乾坤两人看得分明，牛二的度比狼快得太多，只一盏茶的功夫，四散奔跑的狼群竟被牛二杀了个干净。
飞行法宝降落在地。鹿群已然远去，只余下两只小鹿的尸。
牛二持剑立在一只小鹿身前，剑尖处正滴着狼血，周围数百步之内，一片狼藉，群狼或是没有了头，或是开膛破肚，威风不再。
血腥味弥漫空中，季无忧数了一下，总共二十八匹恶狼尸，若是凡夫俗子，怎能顷刻之间对它们造成如此大的杀伤，牛二不愧是修士，即便只练气二层的修为，也不容小觑。
两人行到他身边，望着倒毙的小鹿尸，它的后脖被狼牙所咬处血肉模糊。
“我是不是很好笑？”牛二突兀的问道，“鹿吃草，狼吃鹿，它们生来就是如此，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就像咱们在苍龙大河抓鱼吃的时候，也没觉得那些鱼有多可怜！”
这些正和季无忧方才的想法差不多，但此时从牛二口中说来，他又感觉大不一样，这一刻，他似乎觉得牛二身上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
易乾坤没有说话，只是抬高手来轻轻的拍了拍牛二的后背。
见气氛有点压抑，季无忧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兴奋问道，“想不想吃顿狼肉？”
易乾坤一愣后，立马笑道，“好主意！”
“好！”牛二也笑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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