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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麻将的声音。

就来自于楼上。

梁雨欣看秦莫羽皱着眉，主动上前去问他怎么回事。结果秦莫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梁雨欣耳朵边说道：“听见了没？”

梁雨欣问道：“麻将的声音？”

“对。”

“怎么了？”

秦莫羽说道：“楼上是麻将馆？”

“对啊。”

秦莫羽说道：“妈个蛋的，在市区竟然有人打麻将？”

梁雨欣很奇怪秦莫羽为什么这么生气，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秦莫羽把球杆一扔，独自走向柜台，看着柜台前带领结的平头小伙问道：“这楼上是麻将馆？”

小伙子点头：“对啊，莫羽哥，你也打麻将么？我给你攒个局？”

秦莫羽皱眉，问道：“你们有营业执照么？”

小伙子说道：“有啊，您看莫羽哥。”

小伙子朝身后一指，“这就是。”

秦莫羽连看都没看：“我说的是棋@牌室的营业执照。”

“都是一个。”小伙子说道。

“不对，这两个场所性质不一样，台球厅属于体育健身场所，棋@牌室属于娱乐场所，按理说是两个营业执照。”秦莫羽说道。他可是专门问过南宫燕子，这年头，棋@牌室想办个营业执照比网吧办执照还难，所以他敢才敢这么较真。

小伙子耸了耸肩：“反正我们就这一个。”

这时候梁雨欣也走过来，拍了拍秦莫羽的肩膀说道，“莫羽，别较真，这家老板人挺好的。”

秦莫羽说道：“人好不好跟我没关系，他这是犯了大事儿。最近公安局严打不知道么？”

梁雨欣踮起脚尖，在秦莫羽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这家台球厅，跟王鹏有关系。”

“王鹏？那个黑社会？”秦莫羽问道。

“对……”

秦莫羽点了点头，“你等着。”

他拿出手机，直接给911打了个电话：“我报警，有人非法开设赌场，聚众赌博。”

那边传来回音：“在哪儿啊？”

“XX台球厅。”秦莫羽说道。

“那里本来就是棋@牌室，”那边说道，“还有别的事儿吗？”

“他们没有营业执照，怎么能是棋@牌室？”

“没有营业执照你打什么911，你找工商局。”

“啪”，挂了电话。

秦莫羽想了想，挂掉电话，直奔楼上。

“莫羽！”梁雨欣拉不住人了，只能在后面喊道，“你干嘛去！”

“你在这儿呆着，哪儿都别去。”

梁雨欣当然不会听，跟着上了楼。

前台的领结小哥，皱了皱眉，也抄起座机话筒，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王哥，有人来咱们这儿找事儿，对，就是那个叫秦莫羽的。”

……

秦莫羽上楼，发现楼上有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麻将机。十多个房间坐满了七八个。

秦莫羽把手机打开，把录相功能打开，并调成静音，然后把手机插在衬衫上衣兜里，摄像头前置，随便推了一扇门便进去。

“我找个人，”秦莫羽笑道，“吴业松在不在这儿？”

几个正在搓麻将的人摇头：“不在。”

“哦，”秦莫羽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出了门。秦莫羽看清了，桌子上全都是五块十块的人民币。

往里走，再看，再录像。

一直到最后一间房，发现桌子上可不仅仅是五块十块的钱了，而是五十一百的，一摞一摞的放着。

梁雨欣拉着秦莫羽的手：“你干嘛呀莫羽！管这种闲事？”

秦莫羽没有回答梁雨欣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道：“连砝码都不用，这真是有点明目张胆了。不过也好，让我抓了证据。”

秦莫羽第二次掏出手机，拨打911。

秦莫羽对着电话说道：“喂？还是我。我举报有人聚众赌博。”

911回应道：“我不是刚刚跟你说了吗？这事儿找工商局。”

“我可以跟你说明白，”秦莫羽说道，“就算他们有工商局的营业执照，这赌博数额也过大了，人均赌资绝对一千块。”

“行了，你等着吧。”那边把电话给挂了。

秦莫羽看着表，说道：“市局有规定，在这种地方，15分钟必到，我看他们15分钟能不能到。”

“肯定不到啊！”梁雨欣说道，“莫羽，你今天是怎么了？”

秦莫羽摇摇头，说道，“等着吧，有人会来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伸张正义。”

过了十五分钟，没有人来。

秦莫羽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拨通的是另一个电话号：“燕子？”

那那边很奇怪：“莫羽？”

“我有急事，你现在来XX台球厅，带好你的警@官证，马上。”

“你怎么了？有危险？”

“没有危险，但是有困难。”

“好，你等着，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梁雨欣问道，“就是那个南宫燕子？”

“对。”

“你叫她来做什么？”

秦莫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充充门面。”

二十分钟后。

南宫燕子一进门，便四出看，秦莫羽上前叫住了她，“燕子，来这里。”

秦莫羽发现，南宫燕子鬓丝散乱，看样子是没有梳洗打扮就来了，秦莫羽不禁感到有些感动。

秦莫羽指着楼梯口告诉她，“这上面有人聚众赌博，一会儿我们一起上去，把他们一锅端！”

“是么！？”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过了一会，南宫燕子从楼上下来了，兴奋道，“果然！看来，我们要立大功了！”

南宫燕子打了个电话，“小刘！带着们组的人赶紧来XX台球厅，有重大案件！”

秦莫羽本来还想等待一会儿的，但是架不住南宫燕子的急性子，于是两人大摇大摆上了楼，秦莫羽站在楼梯口等待，南宫燕子则去各个房间抓人。

“你谁啊！”

“你他妈捣什么乱？”

“别他妈搅了老子的局！”

……里面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幸亏南宫燕子掏出警@官证，叫骂声才小了许多。

秦莫羽找南宫燕子来是有道理的，一方面是因为南宫燕子是他的朋友，另一方面，他知道南宫燕子为人正直，最重要的是，南宫燕子的背景肯定不一般，她捅出来的篓子，非得局长本人来擦屁股不可。

过了一会儿，包间里出来了三四十人，都在走廊里站着。

果然如秦莫羽所料，最后从包间里走出一个人来，是王鹏。

真是冤家路窄。

王鹏看见秦莫羽也是微微一愣，“是你？”

秦莫羽没有说话，他觉得没必要。

可是王鹏却走上前去，“你他妈搞的鬼？”

南宫燕子看王鹏有动手的嫌疑，赶紧制止道：“你给我退回去！”

毕竟南宫燕子这次是带着警@官证来的，王鹏也不敢直接动手，只是说道，“我以为咱们之间的帐都结了。”

秦莫羽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不屑回答。他今天不是冲着王鹏来的，换别人也一样。

王鹏回头对南宫燕子说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这家台球厅是谁开的？”

南宫燕子说道，“谁开的都一样！”

王鹏点头，“你牛逼，你等着！”说完这句话，他还狞笑着对秦莫羽说道，“小子，你也等着，你他妈不知道得罪的人是谁。”

王鹏也打了一个电话，“喂，姨夫？我也知道这么晚了不该打搅你，不过今天晚上有人砸场子，你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吧。”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王鹏跟他随便交流了几句，然后就撂下了电话，也不说话，倚在墙角抽烟。

这时候有人走上前来，耐着性子劝秦莫羽说道，“兄弟，快拉鸡@巴倒吧，你知道这家台球厅是谁开的啊？”

秦莫羽冷冷道，“就是公安局长开的，我今天也得较真。”

秦莫羽没有吹牛，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原因有三，其一是他已经探过市长的口风，市长对打击地下棋@牌室麻将馆很支持。其二是他今晚确实是被911触怒了，公民的社会责任感也驱使着他去做这件事。其三，是他自认为占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他不怕跟“上面的人”讲道理。

更何况，公安局长一直欠他一份人情，一直也没还。而且他对这个局长也已经忍够了。

南宫燕子一个人也不能带走这么多人，她也在等支援。

双方居然形成了短暂的对峙局面。

不过南宫燕子的人毕竟还是先到了一步。

“就来了这么点人？”南宫燕子看着来的这三个身穿警服的人，感到了一丝无力感。

“没关系的，咱们只需要把他们带到最近的派出所去就好！”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对，”另一个警察附和道，“把他们带走！”

一众人等都有些慌了。

王鹏回头冲众人喊道：“都不要怕，在这儿等着！”

没人敢动。

就在这时，王鹏上前，对其中一个警察说道：“你他妈知道这是谁家开的地方就敢随便带走人啊！”

秦莫羽上前去拍了拍那个小警察的肩膀，“不着急，等他叫人。”

梁雨欣悄悄对秦莫羽说道，“你恐怕是对上大人物了，我听说，王鹏的亲戚……”

“铃铃铃！”

南宫燕子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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