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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上午一直忙活到晚上，实在是饿的不行，这才出来觅食。

职高这边在江边，一到晚上，无数烧烤摊沿江一字排开，到处都是吃烧烤的人。因为这里离职高和青阳大学比较近，所以年轻人很多。两人随便找了个摊位，要了几十个烤串来吃。

风从江面上吹来，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梁雨欣就坐在秦莫羽对面，怔怔地看着他，还伸出一只手捏他的脸蛋：“哎呀，明明床上功夫那么好，怎么还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呢？”

这时候，手机响了。

秦莫羽接起电话。

“爽姐？”秦莫羽有点惊讶。

“小秦总裁，我的文章写好了。”张玉爽说道。

“是那两篇作文？”

“嗯，”张玉爽说道，“你要来看看吗？”

“好啊！”秦莫羽说道，“你——”

“莫羽！”这个时候梁雨欣忽然插话说道，“你不是说今晚要陪我么？”

秦莫羽一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边张玉爽听到梁雨欣的声音，也十分识趣，换了个话题：“小秦总裁，我这边有个学妹，叫王冰，是《汉东晚报》的记者，我想让她采访你一下，顺便宣传一下公司，你看方便吗？”

梁雨欣狠狠地踢了秦莫羽一脚。

“我最近要忙高考啊，等高考之后吧……”

张玉爽说道：“那我明白了，高考后联系你，再见！”

秦莫羽挂了电话，问梁雨欣：“你刚刚什么意思？”

梁雨欣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什么意思？”秦莫羽问道。

梁雨欣没听话，干了一大杯扎啤。

“这个叫爽姐的是谁？”

“我公司员工啊。”

“你是做游戏的公司，还让她写——作文？”

“对啊。”

“她是你同学吧？”梁雨欣说道，“你的员工给你写作文？我怎么听着那么搞笑呢？”

秦莫羽有点生气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无论她是我同学也好，还是我员工也好，都跟你没关系。”

“互不干涉内政”，这一条是底线，秦莫羽跟梁雨欣强调过的。

梁雨欣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来，“我错了，我不管你了。”

“你抽烟？”秦莫羽很惊讶。

“嗯，你不知道吧？”梁雨欣问道。

“现在知道了。”秦莫羽说道。

“你希望你的女朋友抽烟么？”梁雨欣又问。

“不希望。”

“那你不阻止我？”

秦莫羽没有回答。他隐约觉得梁雨欣现在的状态，有点怪。

梁雨欣点了烟，抽了一口，然后直视着秦莫羽的眼睛，同时伸手去捏他的脸蛋：“没想到啊，我钓的凯子，就是不一样。”

秦莫羽听她当面叫自己“凯子”，也不生气，他懒得跟喝酒的人计较。

梁雨欣看着秦莫羽说道：“你复习怎么样？”

“一般吧，正常考，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重点水平。”

“但是加上那六十分呢？”

秦莫羽说道：“那就差不多考上双旦大学了。”

梁雨欣叹了口气。

“怎么了？不高兴？”秦莫羽很奇怪，“你不是还嫌我没有书卷气么？我要上大学了，你反而不高兴了？”

梁雨欣喝了一口扎啤，脸撇过去，朝远处漆黑的江面上看，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感觉咱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

秦莫羽没有说话。

“你说，你到了大学，是不是就不会联系我了？”梁雨欣问道。

秦莫羽考虑了一下：“是。”

梁雨欣听到这话，表情变得十分痛苦：“我确实配不上你。”

秦莫羽淡淡道：“别这么说，朋友之间，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朋友？”梁雨欣冷哼一声，“你把我当朋友？”

秦莫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再吭声。

“你别误会，”梁雨欣说道，“如果你真的能把我当朋友，我才应该高兴呢。事实上，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你他妈的把我当马子。秦莫羽，你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哪怕一次。永远都是我他妈主动找你。我他妈感觉自己很贱。”

秦莫羽刚要说话，梁雨欣忽然哭了：“可是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尊严……你上了大学，还会要我么？你不会了吧？你们公司里那么多女的，都是你的下属，都很喜欢你吧？我跟她们比算个屁，是吧？你心里怎么想的……”

梁雨欣越说越语无伦次，秦莫羽虽然并不能够感同身受，但也知道，这时候她需要安慰，于是坐到对面——梁雨欣的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哭。

……

一个小时后，梁雨欣的心情好了许多。

年轻人就是这样，易怒，易悲伤，但是也容易平静。

“我吃饱了，你陪我走走吧。”

“好。”

两个人沿着江走，梁雨欣紧紧抱着秦莫羽的腰，生怕他丢了一样。

远处霓虹灯在闪，梁雨欣说道：“那是这一片挺著名的台球厅，来玩的都是职高学生，你陪我去吧。”

秦莫羽说道：“我不会打台球。”

“我也不会，”梁雨欣说道，“我只是想带你去看看我常去的地方。”

“那好。”

两个人进了台球厅，一阵躁动的音乐声伴随着烟雾扑面而来。

台球厅里是各种各样的“社会人”，无论男女，不是叼着烟就是纹着身。秦莫羽一身衬衫休闲裤加上黑框眼镜的打扮，跟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因此很快，秦莫羽便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莫羽哥来了？”有人跟秦莫羽打招呼道。

秦莫羽点点头，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职高的人有一半都认识秦莫羽了，他的保镖带了三个人暴打王鹏二十多人的事情，现在还是职高学生们的最大谈资。也正是因为此，梁雨欣也成了职高学生们最喜欢谈论的马子，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更多是因为她是秦莫羽的马子。

不过也有人看到秦莫羽以后，神色不太自然，转身走了。

秦莫羽懒得追究。

一个黄毛主动把台桌让给了秦莫羽，两人便开始打起桌球来。

台球这种东西有点像麻将——各地的规则都不一样，有的地方要求，无论何时，白球落袋就算输，有的地方要求，白球落袋重新放回起点就可以，有的地方要求，黑8球在不该落袋的时候落袋也算数……不过全国各地的台球厅，无论正规还是不正规，都默认一个规则，这个规则就是中式八球。

据说中式八球的规则在国际上并不被承认——不仅不被承认，而且受歧视。当时的台球圈子内还有一个鄙视链，玩斯诺克的有丁俊晖作为代表人物，歧视一切其他玩法；玩花式九球的有九球天后潘晓婷作为代表人物，也算是比较高级的玩法；而中式八球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常常被前两者嘲笑。然而即使是这样，中式八球就是比花式九球、斯诺克等玩法流行度高，因此到了2013年，硬是被华国台球协会给确定了正式比赛规则，也就相当于承认了地位。

后来，腾讯游戏大厅把桌球做成了游戏，经过不断改版以后，新版上线50天，最高日活用户超过五百万，月流水超过千万，如果不是受到《王者荣耀》等游戏的影响，日活和月流水还能更高。

在秦莫羽看来，QQ桌球的玩法设计尤其是商业化设计，跟《斗地@主》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分为欢乐模式、比赛模式、练习模式等等，分别对应不同的玩家，而在卖皮肤、道具（球杆）等方面，甚至比《斗地@主》还要成熟。尤其是极限挑战的玩法设计——在某种程度上避免了以往台球比赛的枯燥——因为一个人在击球的时候，另外一个人要等待，把对抗模式变成了比赛模式，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发挥了线上游戏相对于线下台球厅的优势：很难想象一群人在一个台球厅内，每人一个台球桌，每个台球桌一个计时员、一个裁判员这样的场景。

然而，不同于《欢乐斗地@主》，桌球的玩法主要在于两个字——拟真。如何把线上桌球拟真地跟线下桌球一样，不仅仅靠的是某种物理引擎的参数设计，更多的还是凭借经验，慢慢修改台球的质量、速度，球杆的力度、角度，以及球台的摩擦力系数等参数。而修改这些，是需要非常长的时间来进行打磨的。

秦莫羽已经想好了，等《斗地@主》上线以后，只留下少数人运营，其他人转向《阪泉桌球》的开发。尽管线上桌球市场相对于《斗地@主》要小，然而好在是没有竞争对手，只要做好了，蛋糕依旧不小。

两个人胡乱打，一个小时只玩了四五盘，堪称龟速，然而即使这样，周围还是有不少人在围观，毕竟帅哥美女打桌球，无论打得好不好，甚至无论姿势标准与否，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潘晓婷为什么打知名度不高的花式八球还那么有名，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人家长得好看，打球的姿势实在是帅爆了。

一个小时后，秦莫羽感觉到腰有点受不了，主要是太累了，也感觉周围环境实在是有点燥，准备打完一盘回家睡觉，毕竟还有半个多月就要高考了，不能太过玩物丧志。

他冲身后一招手，叫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小迷妹，跟她说道：“帮个忙，跟老板说一声，音乐声小一点，太吵了。”

小迷妹听到这吩咐，忙不迭地转身去了。过了一会儿，音乐声果然变小了许多。

然而随着音乐声的减小，秦莫羽忽然听到了莫名熟悉的声音。

而这声音，让他莫名的愤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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