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暴殄天物
那女孩说得很小心，好像生怕他又折回去逼问。
“我知道了。”慕锦城没有折回去，只是举起手来向她们道别。
方锦说得没错，舞台才是他们重逢的地方。
从此以后，慕锦城全力在课业上冲刺，除了积极参加比赛外，还努力学习编写舞蹈剧本、训练手册，更创立了表演工作坊，务实地将理论化为实际。
他在积极投入时，也从不漏失方锦的消息。
在这期间，方锦得到蝴蝶夫人里的某个重要角色，得到巡回欧美二洲表演的机会，除此之外，她还通过E国皇家舞蹈学院的甄试，学校破例答应等她完成巡回表演再前去就读。
不到四年的时间，她已经是国际间赫赫有名的年轻舞蹈家，慕名而来邀请她担纲的舞团多如牛毛，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再三跳级，毕业时已得到E国皇家舞蹯学院研究所的毕业证书，并得到多项世界级的认证。
方锦有天分，理应如此。慕锦城很为她高兴，同时却又心痛。虽然事隔四年，他还是为她不在身边而心痛。
他自己也不差，课业以三级跳的速度完成，编的舞剧再三受到肯定，飞腾财团成立的表演工作坊推出的舞作，获得很大的回响，他在安城与欧洲都成立了分部，在国际间窜红的速度非常快。
她前进得很快，他也快步追上，这一切全是为了她。
选角的时候，他等她。
编舞的时候：心里想的全是她的舞蹈。
剧本也只为她而写。
相信有一天，他们会一同站在舞台上，跳他编的舞——他将这视为推动自己向前的信念。
嘟……办公桌上的专用电话铃声不定时的响起，然后留言系统开始运作。
“总裁，方小姐今早飞往奥地利排演歌剧。”
“总裁，方小姐的舞作大受欢迎，巴黎艺术当局决定加演三场。”
“总裁……”
小型扩音系统不停播放著方锦的消息，那些消息令他觉得自己与她同行。
为了接掌事业，毕业后他回到安城，边等待她，边兼顾飞腾财团。
而这其中，她也不断把钱汇入他为她开的帐户，他看著数字，感到心疼，也产生难言的懊恼。
然后，在一千三百多天后的某个清晨，他接到一通令自己几乎心脏衰竭的留言。
“总裁，方小姐婉拒了各方演出邀约，于今早搭机前往安城……”
存折里的数字一达到预定的目标，方锦就谢绝了所有邀约，毫不恋栈的回到安城。
再次踏上这块土地，竟有隔世之感。
多年前，她哭著离开这里，决定总有一天要赚够钱还那个资助者，抢回对自己的决策权，然后笑著回来，对那名多事者大喊：我自由了！
现在，她受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这里，却只能露出苦涩的笑容。
她的身体自由了，心却不自由。
七年前离开时，她的身体很小，但是她的心很坚强，因为有慕锦城坚定地在她心里支持著。
七年后，她回来了，长高了，她的心却遗失了。
她当时气他骗她，气自己愚蠢，现在她气自己没用，居然在被那样彻底的愚弄后，还怎样都忘不了他。
那一年会去E国，就是以为只要跑得够远，就能忘记他，谁知他后来变成企业大总裁，成立的表演工坊在欧美各大城市演出，各种关于他的消息像风一般传送到各地，她那颗不争气的心非但没有好过，反而愈来愈难熬。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好学习麻木，麻木的跳舞，麻木的生活。
读书、练舞、参加比赛，只是为了创造亮眼成绩，争取演出机会好赚钱还债而已，那些人人趋之若骛的顶级证书对她来说，半点意义都没有。
她努力熬过那心空得几近痛楚的四年，终于赚够了钱，疲惫不堪的回到这块土地。
“方锦！”
机场大厅内有人朝她挥手，三个美丽的女孩朝她跑来。
“方茵、方晶晶、方欣！”即使数年不见，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们。
一个礼拜前她打电话给她们，她们二话不说就叫她回来，还说要来接机。
“方锦！那些新闻记者都把你拍丑了。”她们围著她七嘴八舌的挑剔报章杂志把她拍得太丑。
方锦驰名海内外，一有演出就占满报纸的篇幅，教人不注意也难。
“没有记者来采访吧？”方茵小心的东张西望一阵。
“今天不接受采访，谁敢来，本小姐就给他一堆火锅，然后晾在竹竿上晒七天七夜，”方晶晶提过方锦小小的行李，拉著她就走。
“怎么方晶晶还是恶棍样？”方锦笑著。
“我们都是生来当恶棍的啊，难道你不是回来当恶棍的？”方晶晶瞪她一眼。
方锦愣了一愣，瞬间涌出的热泪凝在眉睫。
对啊，当恶棍，她最早、最早的梦想，
“我当然是回来当恶棍的！”她笑开，眼泪也同时滚下。
啊，在失去爱情、失去慕锦城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有一群恶棍姊妹。
“那就好，以后没事不要再出国了。”方晶晶撇著嘴说。
谁知方锦再出国会去多少年？她们是好姊妹，她不喜欢分开那么久。
“是呀，我们租了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足够四个人住了。”方茵亲密地挽住方锦另一手。
“安城是我们的天下，咱们四个女恶棍合力在这里打地盘，只要有心，哪怕没有一片天？”方欣也说。
“方锦，不准再跑到哪一国去了。”方晶晶横眉竖眼的“命令”她。
“我知道了啦，女恶棍！”方锦泣不成声，却露出了笑容。
她们为她的心找到了居留之地。
方晶晶成了黑道女恶棍，方茵叱吒欢场，方欣横行网路科技，方锦则变成街头女恶棍，边在街头跳舞，边铲奸除恶。
“记者小K的所在位置是人来人往的西门町，方锦又在跟人打架了……哎呀，对方趁她不注意，阴险的拐了个手肘，撞到她的肋骨……不不不，没撞上，方锦身体一缩，完美的闪过一肘，然后甩他一个手背，哎呀呀，很痛啊。
对方不气馁的又发动攻势，方锦双手握拳严阵以待。哎呀，一拳落空，一脚也落空，对方实在太逊了。轮到方锦发动攻击，来了来了，最有名的长腿回旋踢！哎呀呀，对方被踢得飞出去，痛得满地找牙……不，痛得倒地不起。”
“喂，你够了没？”方锦打出一个空档，跳到拿著报纸当麦克风猛说话的男孩面前。
这个男孩约莫十七、八岁，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说他是她的FAN，也是她的准学弟，想趁暑假跟在她身边学习，怎样都赶不走。
事实上，小K是慕锦城的人，目的是保护方锦——知道方锦铁定反感，慕锦城不敢派保镳，只派了一个平凡的准艺校学生跟在她身旁，要他回报方锦的状况。
“记者小K……”
“K你的大头啦，我忙著打抱不平，你在这里净说风凉话？”方锦一拳挥在小K的头上。
“这是街头女恶棍方锦，本周第五次的打赢纪录，以上是记者小K为您做的实况报导。”小K赶紧说出结束的台词。
方锦爱伸张正义，第一次是逮住捷运里的色狼，第二次是毒打贩毒的毒虫，第三次是解救被围殴的学生，第四次则阻止催讨公司恐吓债主，第五次……
“你讲这样好像是我爱打架？”方锦擦著腰，不高兴的瞪著他。
在小K看来，方锦不说话不打架时，俨然像法国的贵族千金——五官深刻甜美不说，更有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配上那纤细修长的身材，活脱脱像个真人版的芭比娃娃。
但是一打起架来，简直惊天地位鬼神——让天地、鬼神大呼暴殄天物。
“不，不是方锦爱打架，是那些人欠打。”小K又握起了他的报纸麦克风，“容记者小K为您解释，方才是那些人先动手的，因为……啊！后面！”小K发出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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