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徒劳

“不准你这样说！”慕锦城大吼，“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们的思念、牵挂、痛苦都是真的！”他用力摇晃她，不准她污蔑彼此的真心。

        “是真的吗？只有我是真的吧？你早就知道结果，还虚伪的陪我、支持我、让我心甘情愿的愈陷愈深……你怎么能一手主宰这一切？”她用力推开他，那些情感愈真实，他的面目就愈可憎，她就愈痛苦。

        “我是真心的！”可恶、可恶、可恶，他恨自己扭转不了现况。

        “你就跟所有妄自尊大的暴发户一样，以为有一点钱，就可以玩弄别人于股掌间，就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现在你成功的让我遍体鳞伤了，满意了吧？满意了吧！”她泣不成声，心痛如绞。

        “我从来没想过要玩弄你，更没想要让你遍体鳞伤。”慕锦城很心焦，再这样下去，他跳一百遍黄河也洗不清。

        “对，你只是让这一切变得既虚伪又可恶。”她觉得很失望，所有的一切顿时变成天大的错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哪件事做对了。

        “没有，这一切都没变，我的心没变，对你说过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摸摸我的心，它仍只为你而跳！”他拉她的手到心脏位置，以近乎恳求的口吻和表情说。

        她用力推开他。如果是之前，她早就相信他，但现在叫她怎么相信？她再怎样也说服不了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带著那么可恶的心来接近我……”她泪如泉涌。

        “你听我说！”他激动地握住她颤抖的双手，“是我资助你没错，但我是真心爱你、心甘情愿陪伴你的，我从来就没有任何想伤害你的念头……”

        “放开我！”她用力甩开他的手，“难道你要我感激你吗？我要怎么感激一个让我颠沛流离的人？怎么感谢一个残酷的人？你教我，教我啊！”她大嚷。

        “你要我怎么办？”他悲痛的问。

        他心疼她伤得这么重，更恨自己是那个始作俑者，就算她要割要剐，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方锦深吸一口气，抹抹眼泪，露出坚强的表情。“我要走了。”

        事实已成事实，再怎么懊悔、哭泣都没用，她不能软弱，必须坚强的往前走。

        她要证明，没有他，她照样可以走得很好。

        “锦……”他不敢置信的惊呼。

        难道他们不是吵架而已？难道不是情绪过了，就会雨过天青？

        “我不会再来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我，再见。”她强装冷静，转身往外跑。

        原来说再见这么容易，只要转身，从嘴角挤出两个字。只不过心痛了点，只不过眼眶热了点。

        “不要！”不让她跑开，慕锦城心急地从背后抱住她，“我不让你走，我们不会结束，我们要相守到白发苍苍！”他抱得很紧，恨不得把她揉进心坎里。

        “放开！我们已经结束，没有未来了。”她用力挣扎，对他宣布，也对自己宣布。

        “不要，我要抱著你，直到这一切过去，直到我们说好的未来！”慕锦城紧紧抱住她纤细的骨架，整个人靠在她的背上，不让她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我不要！”她浑身打个寒颤——他是她的枷锁、牢笼，自作主张的主宰了她的过去，还妄想控制她的未来！

        她惊恐了起来，没命的挣扎。

        “锦，不要，不要这么坚决。”他更用力抱紧她，紧到连自己的肋骨都会痛的地步。

        “你控制我的过去还不够，还想左右我的未来？我不要再被你宰控，不要再当没有主张的傀儡，放开我！”她挣不脱，索性弯下腰，用力咬他的手。

        “啊！”他的手臂一阵剧痛，但他并没有放开，“我答应不再私自帮你决定任何事，答应不再不尊重你，留下来，别说你要走，”

        老天爷，他宁可用一切去换她留在身边！

        “办不到，我要自由，我要原本就属于我的自由！”方锦挣扎得更剧烈，咬得更用力。

        终于，他痛得松开了手。

        方锦逃也似的挣脱，远远的跑离他。

        “我会把钱还你的！”留下一句，她飞快的跑出书房，跑下楼。

        “锦！”慕锦城追出去，只看见她跑出大门的背影，他更快的追上去，“锦，快回来，这么晚了，很危险，快回来！”

        他用尽所有力气大喊，她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锦！”夜空中只剩他的呐喊。

        面对那漫无止尽的黑暗，他心里又恐慌又担心，连忙找来车钥匙，开车出去找她。

        但是他没有找到她，黑暗的路上只剩一片空寂。

        他心里非常慌，一个非常糟的预感变成他心口上的一片阴霾，迟迟不肯散去。

        慕锦城彻底的失去方锦了。

        住处找不到、学校里找不到、打工的地方找不到，琼斯先生的舞团也找不到，她整个人好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

        “她不可能完全消失，一定是在躲我，请你们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一个月后，他终于受不了而跑去向她过去的室友和同学逼问。

        “我们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最近很少碰到。”

        这个东方男子又酷又帅，到学校才一个多月，就成为女学生们密切谈论的焦点。

        她们很注意他，也很想被他注意，但可不希望是现在这样紧迫逼人的方式。

        “很少？表示仍有碰到？”他没有放过任何隐藏在她们话中的小意思。

        “呃……”那些女同学慌了起来。

        “说！”慕锦城怒瞪她们，眼神中的锐利吓得她们连抖一下都不敢。

        “不，我们不能说……”她们唯唯诺诺，很想找机会逃。

        只可惜慕锦城似乎能洞悉她们的意图，让她们根本没有逃的机会。

        在他坚决而迫人的逼视下，她们只好嗫嚅的说出方锦的下落。

        “莎曼叫我们不要说……”

        原来方锦串通了所有人，难怪他怎样都找不到她。

        “她今天去参加甄试……”

        “和试镜……”

        “她最近在试镜？”

        “今天去试镜又参加甄试。”完整的答案。

        “去哪里试镜，又参加什么甄试？”他问个仔细。

        “她想在蝴蝶夫人中争取个角色，跑去费城试镜。”

        “甄试呢？”

        “E国皇家舞蹈学院开放五个甄试名额，给安城各舞蹈学苑……”

        “地点在哪里？在这所学校吗？”可恶，都怪他急著找她，竟然匆略这件事。

        “不是，在安城表演中心，而且时间是今天早上，应该已经结束了。”

        她真的厌恶他厌恶到想跑到那么远的E国去吗？慕锦城的心凉掉半截。

        “还有呢？她还计画了什么？”他焦急的问。

        她们全部摇摇头，不敢再说更多，更不敢说莎曼?方最大的计画是避开他。

        “你们通常去哪里找她？”他穷追不舍的问。

        她们对看一眼，全部摇摇头。

        她们不能说莎曼?方办了手机，要她们随时把他的动向告诉她，好让他永远找不到她。

        “她这段时间住哪里，你们总知道吧？”慕锦城非常担心她。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她恐怕再也不会动那存折里的半分钱了。可恶，这样她怎么生活？怎么去E国？怎么继续学舞？

        “不知道。”她们不约而同的摇头。

        她们当然不会告诉他，莎曼，方租了车，有时睡在车里，有时睡在同学家。

        “那你们还……”看她们摇头摇得比他的问题快，他终于相信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答案。

        “请你们告诉她，我无论如何都是爱她的。”他知道并不是她们不晓得方锦的下落，而是她叫她们别说，自己问再多都是徒劳。

        他知道方锦的个性，就算他找到她又如何，如果她不愿意回来，他就算有千只手也抓不住她。

        慕锦城举步离开，沮丧得像只斗败的公鸡。

        “莎曼?方说……”其中一位女孩开口。

        慕锦城停下脚步，转过头去。

        “说……有机会舞台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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