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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想到你你就出现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孟景然在离东宫不远的一处宅院住下,随辛因记挂他的伤势,三五不时还前去探看。只是每次,都捡着秦知易不在的时候前去,又每每赶在秦知易回来前回来。

        孟景然知道她的为难,可每次对她的出现他都表示高兴,从未出言阻止。

        “景然哥哥,你伤势好些了吗?”

        秦知易赏赐的这座宅院清幽雅致,用来修养在好不过。孟景然有时候觉得,他那个人对一切都尽在掌握,却偏偏对你无比宽容,像是,于你的怜悯。

        “无什大碍了。”

        两人坐在庭院中,挥退了一众下人,随辛与他说话也不由轻松了几分。

        “其实,我想问景然哥哥一个问题。”

        孟景然见她面色认真,他没来由的心中紧了紧:“怎么?”

        “那日在城外射杀我的人,景然哥哥看清了吗?”

        “隔了些距离并未看清,你是,有怀疑的人?”

        “我怀疑,是我爹派来的。”

        孟景然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替她叹息,“怎么这么想,你毕竟是大人的女儿。”

        “可在他眼里,我远不如他的利益。”随辛勉强笑笑:“其实,从我知道我爹逃狱后我就一直在担心,他,会来找我。”

        孟景然正了神色,他看着随辛,眼底带着关切,语调依旧温和:“我一直没问过你,当初你被挟持后归来就一直装傻应对大人,那个时候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若换做任何一个人来问她,她势必笑笑不予回答。可是面对孟景然,随辛对他从未有过谎言,所以当下虽有踌躇,却并未回避。

        “顾晓生挟持了我想从我爹那求一个活路,我爹,为了得到他想要的,想都未想便断了我的活路。”

        “是什么让大人将你弃之不顾?那是什么东西,会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

        “……一张宝藏地图。”

        孟景然目光闪了闪,看她面上痛楚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大人一直有野心我是知道的,可我却不知为了一张宝藏地图他连你的命都可以不顾。”

        “顾晓生同我说这张宝藏地图能够开启这世间最大的宝库,得者可撼动天下。如此吸引人的财富,谁会不心动呢,更何况是我爹,一个视权利富贵高于一切的人。”

        “那,你真的知道宝藏地图在哪?”

        随辛闻言并未开口,只是垂下了目光。

        “你别多想,我只是在替你担心。如你所说,顾晓生已死,这世间知道那所谓宝藏下落的唯有你一人,这对你来说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只要我爹还活着他就不会将这秘密告知世人,我也就不会暴露于世人眼前。可是我爹,他好像没准备放过我。”

        “所以,你认为那日在城外就是你爹安排的人伤你?可是他为何要伤你,他还要从你这得到宝藏下落啊。”

        这是随辛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是她爹派来的人,那是谁目标明确的奔她而来呢。

        “会不会是,太子殿下?”

        随辛被孟景然的话惊得差点摔了手中的杯子,“不会的,他怎么会要伤我呢。”

        她明显的不信,孟景然却似乎只是随意提起,“我也是猜测,毕竟如果说大人知晓且惦记的东西,他身为太子,不可能毫无察觉。”

        随辛将手中杯盏放下,杯底触及桌面时的清脆响声充斥在一时无话的两人之间。

        良久,孟景然听到她轻柔且坚定的声音传来,带着他从未听到过的满含爱意。

        “他不会的。他不会让我陷于险境的。”

        “你对他倒是信任。”

        随辛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在他面前她羞于谈起她与秦知易的种种。

        “其实一开始我也与你想的一样,我爹知道的事情他贵为太子,手底的消息怎么会比我爹的少。他接近我,对我好,不顾反对的要娶我,这么反常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多想。可是,他好像,真的只是,喜欢我。”

        孟景然放在一旁的手拽紧了些,勉强扯了笑:“你从未谈过情,尚未通透就嫁与了他,你又怎知他对你,是纯粹的喜欢。”

        “景然哥哥,你有喜欢过别人吗?”

        “……有吧。”

        “那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也许吧。”

        “我喜欢他,所以,我认定他对我的喜欢是如他一样的。”

        “不怕以后?”

        “怕的,但是更多的是憧憬。我憧憬与他的未来,拿我现有的一切在赌。”

        孟景然最终没有说什么,看她起身离开,他坐于原地良久,才终是在心中坚定了什么。

        我希望你不会输,但也希望你,早点输。

        随辛回去的时候还未进殿就看见吉丽姑姑在殿门前冲她使眼色,随辛也是机灵一看就知道秦知易回来了。

        她想了想,决定绕过前殿去换身衣服。只是转身还未抬脚就被人叫住了。

        “还想去哪?”

        秦知易今日回来的尚早,随辛不期被他撞上,不免笑的几分讨好。

        “哥哥你回来了呀。”

        “你以为我不回来就不知道你去幽会别人了?”

        这话说的,随辛上前看他负手站立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明显的压迫,叫她当下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赦的大罪般。

        “什么幽会呀,我是去看望景然哥哥了。”

        “给我换个称呼。”

        “什么?”

        随辛看他越发沉下去的脸色脑中一个激灵,连忙改口:“我是去看望孟景然的伤势了。”

        “哥哥,你看他毕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你这理的似乎也太勤了点。”

        “没有没有,三天一回而已。”

        “你这是嫌少了?”

        “没没没,今日去看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后面改成五天一回。不不不,七天,七天一回。”

        “你既然有空去看望他的伤情,那一定也有空陪我处理朝务了?”

        “啊?”

        “怎么?”

        “有空!太有空了,必须有空,我的荣幸!”

        好不容把他的脸色哄的稍微好了点,随辛在心中舒口气,转头看见吉丽忍着笑看着他们一脸无奈不免脸上一红,她可真不容易啊。

        秦知易有多忙随辛是知道的,只是亲眼看着他处理朝务的样子她不免心生敬佩。每天都要面对那么繁多的事情,一处理起来就是数个时辰不间断,他这个太子当的也实在不轻松。

        已近深夜,随辛在书房陪着他没一会眼睛就开始打架。打了个哈欠,她见秦知易还在翻阅,满脸倦容的问道:“哥哥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呀?这都这么晚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困了?”秦知易放下手中的折子,接过一旁吉丽递过的茶杯,递到随辛嘴边,给她醒神。还说要每天陪他处理国事呢,现在就受不了了,就只会说好话给他听。

        随辛砸吧嘴巴醒了醒神,别以为她没看见他脸上的嘲笑:“哥哥我可是说话算话的,我说过要陪你就一定会陪你啊,你看我又没有睡着。”

        秦知易低声一笑:“既是如此,那你就继续陪着我吧。”

        随辛哀嚎一声,顿时趴在桌上装死。

        “这么不情愿啊,我本还想着你若是表现的好了就抽空带你出去玩呢。”

        话一说完随辛一蹦而起:“真的?”

        自上次从白塔寺回来后,出宫的话题随辛都不敢再提。可他自己主动提起,那她岂能错过:“哥哥这是你说的哦,我不管,反正我可以陪你,你也要说话算话才行。”

        话是说的义正言辞,可没过一会儿,头就不由自主的上下摆动。随辛轻声呼吸,慢慢的,身体往秦知易那边倾斜,终于,咚的一声,栽进秦知易的怀里。

        不过这样大的动静,也没让她惊醒,移了移身体,呼吸绵长的睡熟过去。

        秦知易眼中含笑,伸手将人扶住,轻声对一旁的吉丽嘱咐:“你下去吧。”

        吉丽点头,缓步往外走去,退出前,回头看了那方一眼。这一眼,让她眼中闪过复杂。

        秦知易宽大的衣袖将怀中的人遮的严实,他嘴角的笑意那样明显,将怀中的人小心翼翼的抱起往偏殿走去。缓步间能看见他俯身亲吻怀中的人,带着无上的深情。

        随辛是被憋醒的。她感觉胸前有什么压着她喘不过气来,一睁开眼,横在她胸前的是秦知易袖长的胳膊。就那么大咧咧的环着她,她稍稍动了下就被他更紧的抱了回去。

        “哥哥?”

        睡着了?为什么睡着了还这么用力?

        随辛有些无奈,两人靠的极尽,他身上热烘烘的,若非他实在箍的紧了随辛倒是很乐意靠在他怀里睡懒觉。

        随辛翻身翻不动,拉他的胳膊也拉不起,这么动来动去竟然累出了一身汗,天色还早她却被折腾的早没了睡意。若非秦知易的呼吸绵长气息沉稳,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这般作弄她的了。

        就这么僵持着,好不容易等到秦知易睁开眼,就看见随辛眼泪汪汪的仇视着他,一张笑脸整个都皱在一起了。

        “你欺负我!”

        被无故指控的人默默感受了下自身的情况,也没表现的明显啊,怎么就欺负她了?

        “怎么了?”

        随辛看着他还没想着移开的手臂,脸色通红都是被憋的。

        “你手臂压的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秦知易看她红透的脸颊本该心疼的,不知怎么的就起了笑意:“怎么这么娇气?”

        被压制许久的人没得到一声安慰竟然还被说娇气?

        “你知道你这条胳膊有多重吗?我是被你压醒的,喘气都难好吗?就好像,好像我整个人压在你身上一样,你睡觉的时候肯定也会难受的呀。”

        “是吗?”

        “当然……啊!”

        转眼就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随辛看着身下的那张俊颜,感受着两人相连在一处的气息,贴在一起的身体急速升温,随辛只觉得他那硬邦邦的胸膛好似带了一团火,烧的她有些额间发烫。

        “放……放我下来。”

        “不是你说的吗,就像这般压着我一样。”

        “我,我就是打个比喻嘛。”

        “你这个比喻不恰当,毕竟我可没感觉到喘不上气啊,很是轻松嘛。”

        “……”

        秦知易箍着人,大掌罩住她纤细的腰身,目光落在她含羞转过去的侧脸上,笑的揶揄:“怎么,我的太子妃这是害羞了?”

        “别,别欺负我。”

        “怎么就欺负了,还没做什么呢。”

        “……”

        数度无语的随辛觉得秦知易的脸皮在短短时间内有着质地的飞跃,她根本无法与其比较。

        默默咽口气,她尝试从他身上下来。秦知易也任她动作,只是在她好不容易越过他躺在了一旁时猛地翻了个身,就那么居高临下的将她娇小的一团整个罩在了其中。

        适才是女上男下,顷刻间又变成了男上女下,真是好有趣呢。

        秦知易一只手撑在她耳边,一只手抚上了她红晕未褪的脸颊。一点一点,带着十分亲密的姿态,缓缓抬高了她的下巴。

        亲吻,细密无间的亲吻。他一向待她温柔,可每每与她亲吻时都显得几分急切。一想到成亲这么久两人至今未曾有过,她在迷蒙中稍稍抬眼,看见身上的人带着情~欲的一张脸,过分灧色,让她一瞬失神。

        他这个样子,实在不能叫别人看见。

        她伸手揽过身上人的脖颈,递上她细腻的颈间。

        “哥哥……”

        他的吻渐渐往下,随辛心跳急速,有些跟不上他的动作。

        寝衣逐渐往旁边滑落,秦知易眼底映处她白皙的肌肤,上面那一层浅浅的薄粉,叫他只觉周身起了火势,根本无法浇熄。

        “唔……哥哥~”

        随辛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如何会带着那样的媚意,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更不用说秦知易了,他已经整个人低下了身子,与她相贴,仿佛下一刻就要吃了她般的喷张。

        “殿下,谢统领到了。”

        ……

        解淮等着他们殿下穿戴好出来后准备上前相问,也不知道殿下昨日让他今日前来是又有什么安排了。

        只是一向大咧的解淮也难得感觉到今日的殿下好似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嘛,他将人上下看了看,好像,好像殿下今日脸色红了那么一点。

        “看够了?”

        这么冰冷的口吻,殿下这是在生气?

        解淮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哪里又惹到了他。

        “殿下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何时……”秦知易顿住,陡然想起自己昨日的亲口吩咐,好像是自己坑了自己啊。

        “咳……上次白塔寺的那群人查清楚没有?”

        “查清楚了,确实是随怀生留在京中的一股势力,已经尽数剿灭了。”

        “那城外刺杀太子妃的人呢?”

        “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混混,没审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也就是说,京中除了一个孟景然就再无随怀生的势力了?”

        “如今看来,是的。”

        秦知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看的眉眼未尽数舒展,其间还有几分蹙意。

        “殿下是还有什么发现吗?”

        “我总觉得,面对崇原宝藏图,他不该那么没有后招的。”

        “随怀生吗?孟景然不就是他的后招吗?”

        “行了,孟景然那务必要盯紧,一旦发现他有何异动立即禀告。”

        解淮其实对此有些不解的,他提着胆子问道:“殿下,孟景然与随怀生有联系那已然是事实,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人拿下惩办呢?”

        难道殿下还因为娘娘的关系对孟景然也要容忍一番?这是何种的心态啊?

        “如果像你所说,随怀生在城中的势力只有一个孟景然,如果孟景然没了,抓获随怀生岂不更加费力?”

        “殿下是想利用孟景然来引出随怀生吗?”

        解淮自认为猜到了他们殿下的心中所想,颇有些得意。只是秦知易心中想的,远比他想到的还要深远。

        随怀生老奸巨猾,想要他现身,除非孟景然有着足够的吸引。除非,他已经得到了随怀生想要的。且一个孟景然,秦知易不认为随怀生就那么放心于他。

        那么,京城之中,除去孟景然是不是还有着他并不为所知的,随怀生的势力呢。如果这个势力存在,是不是会在某个时期突然出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随怀生的目标是随辛,所以这些势力无论如何都不会绕过随辛去的。

        “你说,如果以随辛为饵,给他们一个以为机会就在眼前的契机,会不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解淮不知道他们殿下的具体想法,这是这个办法他们不是刚刚才使过了吗。

        “殿下,此前白塔寺一行不是已经将随怀生的势力斩杀了吗?难道我们还要再来一次?”

        可除了一个孟景然他们还能引出谁呢,尤其孟景然如今的样子也不像是要用强硬手段的啊。

        “我总觉得随怀生在京中还尚有安排,过几日我带随辛出去一趟,如若是我多想了那便就是一趟游玩。”

        解淮点头,心中却是对他们殿下有些讶异了。他们殿下何时有过这样不笃定的时候,好像面对娘娘的事情,殿下如今变得越发有些迟疑不定了。

        秦知易说要带她出去玩那便是算数的,正巧这日是京中的烟花节,随辛一听此,高兴的就差点要围着他转起来了。

        等到随辛一身轻便衣着出现在殿前,看见秦知易一挥手,众人皆散去,随辛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惊讶了:“就咱们两个人去吗?”

        秦知易拉着她步出门外:“今日本就人多,一群人更是惹人注目,到失了我们赏玩的兴致了。”

        他们来到了集镇上,果真到处张灯结彩。琳琅满目的彩灯挂的到处都是,色彩鲜艳,随辛本就小女孩心性,看到这些惊叹连连:“哇!真是漂亮。”

        本是秦知易拉着她,到后来,成了她拉着秦知易往前冲。无奈行人实在是多,秦知易又实在招人眼球,各式女眷都往他们身边挤。随辛被挤得有些难受,手轻轻松了松,人群一推,两人就分了开来。

        秦知易眼看着随辛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本来是已算计好的事情,突然就不想继续下去了。随辛的背影看起来那样娇小,这样的她怎让他能放心?

        轻轻一个推送,身边的人群一下分开,冷了眉目的男子全身透露着寒意,刚才一个劲的往前挤的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秦知易拍了拍衣摆,沿着随辛的方向漫步过去。

        暗处的解淮见自家主子不按常理出牌,不由满脑问号?不是说好的吗,娘娘与殿下分开后,那群人就会娘娘下手,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将其尽数拿下。但眼下他们殿下与娘娘行在一块,那要是那群人不出现,他们都杵在这干嘛?看他们殿下与娘娘逛花会?

        秦知易几步就走到随辛身后,随辛正苦恼着要不要回去找他,一回头就看见他站在她回身可及之处。愣了愣后,她立即娇笑着跳了起来:“哥哥我一想到你你就出现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秦知易心底那一丝不愉被眼前的笑脸给拂去,牵起她的手嘱咐:“人多,你还是牵紧我的手,到时候分散了你可就回不去了。”

        “好哇好。”抱着他的胳膊一晃一晃的往前走。两人皆未注意人群投来的目光。

        他们路过一座桥,桥上摆满了各式烟花。随辛从小看过各色烟花,自己却从未动手放过,看到这些,眼馋了摇了摇秦知易的胳膊:“哥哥,咱们也买些烟花吧。”

        “哦?你敢点燃吗?”秦知易倒是顺从的拿出银两,捡了两根细长的烟花放在她手上。

        随辛看了看,眼珠子一转:“这样吧,你拿着,我来点。”

        秦知易挑了挑眉,询问的看她。

        随辛乐了:“怎么,你也不敢?”

        “‘也’的意思是你承认自己不敢然后让我来吗?”秦知易说完也不看她反应,拿出火折子,将烟花点燃,一根放在随辛手上,在她还未反应前低声在她耳边轻道:“别怕,我在。”然后一手拉着她站在了桥边。

        随辛差点将手中的东西甩出去,下一刻耳边传来秦知易清朗的嗓音,被温热的气息包围住的她还来不及回神就看见绚烂的火花从她手中射出,灼耀了她的双眸。

        “哇!哥哥你快看,快看,好漂亮啊!”

        “是,我看到了,很漂亮。”烟火照亮她的小脸,火光漫天灿烂无比却不及她的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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