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江成越：你怎么能肯定他死了？
郑俊义没想到一嗓子真把他爸喊出来了。
不是说他爸死了吗？他可是专程回来转卖杂货店的啊。
“啊，爸，你……没事啊？”郑俊义有些讪讪。
“怎么，看到我活着你不乐意？”郑达泉一下子就猜到儿子的想法，他捂着伤处喘着粗气，“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没有的事。”郑俊义否认。
郑达泉转头对江成越说：“江律师，这是我儿子。”
“他是谁啊？”郑俊义方才的角度没看见江成越，这会儿看到了，第一反应就是金馍馍啊，可等他听说这是郑达泉的律师后，立即变了脸，十分不满：“什么律师？我们不需要律师！爸，你是真有钱啊，请得起这样的律师，你有钱怎么不给你儿子我呢！我在外头做生意，过的可苦了……”
“你做的那算什么生意，投机倒把、偷鸡摸狗，我就是把钱都丢马桶里，也不会给你一分！”郑达泉气了个倒仰，“你不是说再也不回来，还回来做什么？”
“听说你出事了，我怎么也得回来看看啊，你是我爸嘛。”
“原来你还认我这个爸。”郑达泉皮笑肉不笑地道。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回来跟你吵架的。”郑俊义看着接连走下楼的郑达泉和江成越，说：“爸，你都受伤了就躺着吧，乱动什么。这个律师，你回去吧，我爸不需要律师。”
江成越看向郑达泉，郑达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江律师，你别听着这个混小子胡说，他什么都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爸，咱们真没必要请律师，这事儿是张六万惹出来的吧，咱家跟张六万啥关系啊，何必把事情闹大呢？张六万也就是喝多了，酒醒了让他给爸你道个歉不就完事了？”
“汪嗷嗷嗷——！”曾翊真的动怒了，这家伙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卧槽哪儿来的狗？马勒逼叫屁啊叫！”郑俊义被气势汹汹的狗叫声吓了一跳，但一看曾翊的体型，还有什么怕的？他抬脚就要把曾翊踹走，“爸，你还养狗了？”
曾翊皱起鼻子，不自觉发出低吼，他弓起身子，随时准备攻击。他盯住郑俊义的脚，只要这家伙敢踹他，他怎么也得咬下一块肉来！
但在郑俊义的脚碰到曾翊之前，一只精致的皮鞋踢在了郑俊义的小腿上。
“啊——”郑俊义哀嚎，他的腿不会断了吧？“你干什么！”
江成越把曾翊抱起来，凉凉地瞥了郑俊义一眼，他只是踢一脚真是便宜这个人类了。江成越用食指戳了戳曾翊的小脑袋：“真就什么都吃？嗯？”
“汪！”没有的事！我也嫌弃得很呢！
曾翊嫌疑又厌恶地看了郑俊义一眼，江成越揉了揉他的脑袋。在江成越怀里，曾翊原本暴躁地拍来拍去的尾巴重新变得温和，轻轻地左右摇晃着。
“这可是江律师的狗！”郑达泉呵斥儿子，关切地问：“小狗没事吧？没吓到吧？”
玛德，对只狗都比对我好。郑俊义心里不满，但方才江成越那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让他心有余悸。
“它能有什么事？被踢的可是我！”郑俊义捂着腿，眼角冒出泪花，“你带狗出门不栓绳的吗？律师又怎样，还不是没素质！”
“汪汪汪！”老子咬你信不信！你不踹我江成越怎么会踢你？！曾翊气呼呼地对郑俊义喊。
郑俊义怂怂地一缩脖子，“喂，管好你的狗！”说完就跑进郑达泉家。
“江律师，真是对不起。”郑达泉满脸疲惫。
江成越对他既不同情，也不生气，只是问：“你儿子跟张六万关系挺好？”
郑达泉尴尬地道：“是，他们挺熟的。我刚刚不是故意不说，只是我儿子很久没回来了，觉得他们应该没有联系了。”
江成越无心地点头，“看来有必要问问他。”
“哎。”
他们一同返回郑达泉家，不大的地方更加逼仄了。
郑俊义毫不客气地从杂货店里拿了泡面和各种吃食，他坐在江成越的“专座”上挥舞着一次性叉子大快朵颐，随意脱下的鞋被丢在一边，发出一股酸酸的臭味。
“爸，冰箱里怎么没什么东西啊？”
郑达泉脸色极差，“你到底回来做什么？你跟张六万一直有联系？”
郑俊义吸溜着泡面，顾左右而言他：“爸，这屋子这么小，我睡哪儿啊？楼上那屋给我睡吧。”
“那是曾翊的屋！”郑达泉拔高了声调。
“那还不是咱们租给他的。”郑俊义不理解他爸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你、你！”郑达泉指着儿子，“你知道不知道曾翊救了我的命？！”
“哈？”郑俊义把面咽下去，“那家伙被捅死是他自己倒霉，怎么是他救了你呢。反正他也死了，楼上那屋不正好空出来给我呗。”
郑达泉不敢相信自己儿子能说出这种话，他从头到脚都是冷的，他抄起墙角的扫把朝张俊义打去：“你给我滚！滚！别再来了！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欸欸欸额！”郑俊义从椅子上跳起来，还差点被泡面烫了脚，“我有什么说错了吗？他曾翊就是倒霉蛋！扫把星！谁都躲着他走呢，就爸你把人家当宝，有用吗？还不是早死鬼，说不定就是他把霉运过给你了，才害你受伤……”
“你闭嘴！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就是盼着我死对吧！”郑达泉气得浑身发抖，挥舞着扫把去打郑俊义。
曾翊也很生气，但他更担心泉叔，泉叔还有高血压呢。
他想从江成越怀里跳出来去保护郑达泉，江成越拦住他不让他动，怕曾翊不小心被踩到。
“汪汪汪！”江成越你先放开我啊。
江成越在郑俊义跳到他面前时一脚蹬在对方背上，把郑俊义踹出了门。他毫不留情，郑俊义几乎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卧槽！”郑俊义爬起来，“你怎么还打人啊？有你什么事啊？”
“曾翊作为本案的受害者之一，也是我的当事人，我有义务保证我的当事人的财产不受到侵占。”江成越冷冷地道：“目前曾翊只是失踪，还未认定死亡，即使是房东，也无权收回租约未到期的屋子。”
“妈了巴子，人都死了，死了！”郑俊义啧一声，对郑达泉劝说道：“爸，曾翊不可能给你养老送终的，你得指望我，你儿子我。”
“我指望你个屁！”
江成越紧盯着郑俊义，像是要把他看透：“警方都不敢确定曾翊死了，你怎么敢肯定呢？”
“嗯？啊？就，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还活着？”郑俊义有些慌张。
郑达泉一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张六万在哪？”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郑俊义捡起被丢出来的鞋子套在脚上，转身就跑：“爸，我回头再来！”
“江律师，快追他！”郑达泉急忙道，“这兔崽子啊……”
“汪汪汪！”我来追我来追！
江成越任由郑俊义跑远，搂紧动来动去的曾翊，目光落在郑达泉的伤口上：“先处理你的伤吧。”
“汪？”曾翊扭头一看，郑达泉的伤不知何时崩开了，鲜血泅红了衣裳。“汪！”泉叔你没事吧！
郑达泉居然听懂了曾翊的担忧，他对曾翊说：“小狗别担心啊，爷爷没事。”
“汪呜~”快去医院！
江成越也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郑达泉摆摆手，捂着伤口回屋拿上钱和手机，“去街尾的卫生院就行。”
江成越没说什么，抱着曾翊陪着郑达泉去卫生院。
郑达泉挺感谢他的，但也忧心忡忡：“那兔崽子要是跟张六万有什么关系，我非打死他不可”嘴上骂着，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郑达泉依旧对儿子抱有期待，他愁得嘴巴发干，不停地抿唇。
快到卫生院的时候，他们路过了快递点，老板刘维正指挥着新招来的员工干活。天气热，刘维忙得满身大汗，火气也蹭蹭往上涨。
“喂喂喂，那个不准动！”刘维大步冲过去，抢过一个箱子，“谁让你动这个了？我说了！贴着红条的都不准动！”
“它放在这挡道了，我就想挪一下”员工解释道。
刘维亲自把箱子放到另一边，“行了，赶紧干活，都别碰这个，碰坏了你们赔不起！”
江成越远远地看着快递点的动向。
那个箱子里有魔气。
“大嗓门的就是刘维。”郑达泉见他停下，也跟着看过去，为江成越介绍道。
江成越放下曾翊，“他陪你去包扎，我过去那边一趟。”
“诶，好。”
江成越走之前想到了什么，低头对曾翊叮嘱：“别乱跑。”
“汪！”放心吧！曾翊认真地仰头回答：他得陪着泉叔，怎么会乱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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