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儿子的初恋（第二卷）

　　每次都坐在那停停走走的出租车里，看着望不到头的车流，看着那四面八方的人潮涌动！感受那拥挤的公交、地铁。
冷月不禁在想：“上天把灿烂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免费的赐予众生，而众生又是如何保护这些珍贵的赐予呢？”
……
“这越来越严重的尾气、废气的污染；这无处不在的拥挤，嘈杂；会不会有一天叫A城的心脏，患上“心脏病”呢？”
当然，这些想法，对冷月来说都只是想法而已。因为那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特别是这次的A城之行，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当她来到儿子租住的公寓，面对着紧锁的房门，而电话又不通时，她的内心还是慌乱和纠结的。
*
目送着郭小溪的影子消失，李思齐的心里开始不是滋味起来。
不认真？见她的大头鬼！
好端端的，为什么找这样一个话题来聊？有几千几百个话题可以聊的！思齐，你真是个大笨蛋！
他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又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想到那个古怪精灵的小魔女，想到她那白里透粉的双颊，想到那水汪汪的眼睛，年轻而稚气未除的面庞，还有那唇边永远挂着的调皮的、妩媚的、动人的那个笑容，他的心中就会涌动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柔情。
想到这些年，作为知名大学‘校草’的他，不知有多少女孩喜欢他，但，却没有一个女孩叫他烦恼过。而小溪，那个在地铁里卖唱的女孩，却叫他吃尽了苦头，出尽了洋相。是她触动了他全身的神经，叫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小溪曾经转动着她那灵活的眼珠问他：“你以前的女朋友呢？她现在在哪里哩？”
“谁知道？”
记得他曾耸耸肩说：“大家在休息日一起玩玩，又没认真过。一起玩玩游戏，看看大片，如此而已，现在吗？八成是别人的女朋友啰！”
当时小溪唇边的笑容消失了，脸上有种既好奇，又怜惜又同情的表情。
她问：“你失恋了？”
“失恋？”
接着，他就大笑起来。
“笑话！我失恋？”他大叫着：“你少胡扯了！我李思齐会失恋？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是不追女孩子的！如果我追的话，什么样的女孩我追不到？我失恋？我根本恋都没恋过，我怎么失恋？”
可是今天呢，小溪一句谁对谁都不要太认真的话，却叫他如此的沮丧，如此的心慌，如此的懊恼。
从带状公园出来，往自己租住的公寓走去。
远远的，在公寓的大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欢呼一声，就直冲过去。
“妈——我漂亮的妈咪！你怎么来了？”他冲到了冷月的面前，紧急的刹住了脚步。
“怎么都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站！”他喘吁吁地说。
“打招呼了呀！可是你的手机里传来的一直就是：不接，不接，就不接，我气死你，我气死你……”
噗的一声，思齐大笑了。
“咋样？这彩铃好听吧？”
他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
“好听，好听极了……”冷月微笑着：“不会是只有这一种功能吧？”她笑问儿子。
“当然不只有一种功能！”
思齐也笑着，他翻了翻衣服口袋，拍了一下脑袋，他说：“对不起，妈咪！我忘了带手机出去！”
“到什么地方去了？”冷月望着他问：“星期天也不待在公寓，我来了好半天儿，都不得其门而入呢，只好站在这傻傻的等着。”
“我爸怎么样？怎么没跟你一块来呢？”
“嗯！没有！”
冷月看着儿子，依然又高又帅，只是……
“这裤腿怎么啦？怎么是湿的？”她吃惊的问他。
“我掉到河里去了。”思齐心不在焉的说。
“和那个小溪吗？”冷月敏感的问他。
“好了，妈！我们进屋再谈。”
“好吧！”
冷月伸手去拖皮箱，被思齐抢先拉住。他们边说话，边向他租住的公寓走去。
冷月跟着思齐进了他租住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套间。
她刚迈进第一步，就差一点被地板上的一摞书绊了个跟斗。好不容易站稳，第二步又差一点踩进一个水碗里。
“哎呦妈咪！你小心一点呀！”思齐忙挪开水碗：“你这样不看路，会把‘小不点’的茶杯给踩翻的！”
“小不点的茶杯？”
冷月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哇哇大叫的思齐。
“你这是哪一国的语言？”她皱起了眉头问。
“这是本国的语言呀，是正经话！”
思齐边说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地上的衣服，裤子，袜子，书籍，磁带，唱片，录音机……他通通往墙角堆去。
终于，腾出了一条可以走路的地方了。
冷月四面看看，发现还有一个装牛奶的纸壳箱子有些绊脚，所以她动手想挪开它。
“妈！不能动！”
思齐一声尖叫，吓的冷月忙住了手。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来，轻轻的捧着那箱子，放进了厨房的一个角落。
“难道是什么易燃易爆危险品吗？”冷月大惑不解的问他。
“妈！你刚才好危险哦，差一点就出大事了！”
“怎么，难道是易碎品？”
“不是！但也差不多！是十几只蜜蜂。”
“蜜蜂？”冷月吃惊的瞪大眼睛。“你学的可是高能物理，什么时候改成生物学了？”
“我这是准备来吓唬小溪的！”思齐眉飞色舞地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小虫子！什么天上飞的，地下爬的，树上跳的，水里游的……她都怕！我只要放两只蜜蜂满屋子飞，她准会吓的往我怀里钻……”
冷月听的匪夷所思，又不禁哑然失笑。
“追女孩子应该光明正大，怎么还要使用动物大战？那个小溪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不能和妈妈好好说说呢？”
看着冷月一脸笑容的看着他，思齐挠了挠头。
他不敢说小溪是他在地铁里，经过一番大战，打退了几个小混混而捡回来认识的卖唱女，也不敢说他对小溪其实并不了解，只是知道她的名字。
他沉吟了片刻，又笑了笑，耸耸肩。
“对小溪谈正大光明可能并不适合！”他说：“你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女孩，一见面如果你不给她点苦头吃，她一定会叫你遭殃！所以，你必须要准备一些奇招，才能制得住她！”
“额？”
冷月望着儿子，心里的不安加重了。
看样子，这个小溪比想象的还要难缠。
“儿子，妈妈想坐下来跟你好好的谈谈。”冷月看了看凌乱的屋子。“你看我坐在什么地方比较安全？没有蜜蜂和危险品的地方？”
“床上吧。”
思齐微笑着，指了指那张大的单人床。
冷月的眼睛，转移到了床上。她皱了皱眉头，看着床上堆满的衣服，靠垫，棉絮，枕头，都是软软，乱乱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刚刚坐下来，就觉得屁股底下有个硬硬的东西。她刚一动，就听得“唉呀妈呀”的怪叫声，冷月吓得直跳起来。
“妈——你别怕！”
思齐伸手从被子下面拿出一个玩具小熊。
冷月摸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儿子，你这个玩具小熊真的很稀奇耶，怎么能发出这样稀奇古怪的叫声呢？这屋子里到底有多少埋伏，最好一次给找出来，免得让人胆战心惊的！”
思齐忍着笑，想起当初小溪送他这个玩具小熊的经过。
小溪把那个玩具小熊放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然后笑嘻嘻的说：“这期间，你照顾我很多，给予我很多的帮助，我都没有送给你什么，昨天，我发现了你的同类，所以买来送给你，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就当做是我的心意吧。”
小溪把礼品盒交给思齐后，便笑嘻嘻的离开了。
“同类？”
思齐好奇的望着小溪的背影，看著花花绿绿的包装，他激动的心一直在狂跳着。。
“是什么？是什么？”
他一层一层的打开，终于，最后一层包装纸被思齐剪开了。
盒子里，躺着一个非常可爱的、毛茸茸的玩具小熊。小熊的身上还放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
初次见面的你，觉得你是个奇怪的银，但相处下来发现，你是个好银。昨天，我发现了这个小笨熊，它真的和你好像喔，所以买来送给你，希望你笑纳！
“哎呦，好人吗？”思齐失笑。
他拿起小熊，对着小熊喃喃自语：“你这个爱捉弄人的小妖怪呀，我怎么就是小熊的同类了呢？难道，你才发现我是个好人吗？”
他嗤笑的点了一下小熊的脑袋，没想到小熊竟叫了一声：“哎呀妈呀！”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思齐，吓的一下蹦了起来，他大叫一声：“我滴天呐！这是要吓死谁吗？”叫过之后，他又一个人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点着小熊的头，小熊不断的发出‘哎呀妈呀’的怪叫，而思齐呢，也不断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送我这种东西呀？难道，我很笨，是个小笨熊吗？会让人误会好不好？不过……怎么心里像有火似的呀！难道是天热的关系吗？去超市买雪糕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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