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守诚信终成善果 入郭庄又战凶顽
渺空被吉娃打回常态，一想到其师普济及自己所作所为，便无地自容，欲自裁性命！&1t;/p>
小船主人见状，忙将左手微抬，伸出一指点于渺空左肩，渺空顿觉左手酸麻，哪里还有半点力气。&1t;/p>
“失刀成佛，回头是岸！司马有容人之量，周郎有气短之讥。足下英雄当图大业，何必记过往之区区，而失匡护正义之心！英雄自此改过，正可展平生之学铸泰山之威！自惭形秽，了却性命，在人为可讥，在己亦无益，匹夫短见之为，岂是英雄所能学之！”小船主人讲。&1t;/p>
渺空自此心悦诚服。&1t;/p>
那男人又到飞豹跟前，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涂于飞豹伤口，血流止住。后又掏出一粒丹丸，喂入飞豹口中，那疼痛即刻止住。&1t;/p>
渺空与飞豹双双拜伏于地，口称谢恩！此二人自此便随吉娃征战，立下汗马功劳。后被拜斯所伤。战败拜斯后，功德圆满，又重回天荡山大觉寺，潜心向善。&1t;/p>
“大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吉娃问。&1t;/p>
“哈哈哈，孩子们，自那日江边别过，我们二人便另择近路来此天荡山，专候众小英雄，以便暗中相助。刚才飞豹那两只飞轮便是被我两只袖剑打落。我们二人即是那托信之人也是那收信之人啊！”碎花蓝底上衣女人回答道。&1t;/p>
孩子们一听，一片茫然。&1t;/p>
“哈哈，孩子们，你们将那信取出一看便知。”男人讲。&1t;/p>
吉娃忙将信从上衣内中掏出。此时才见那信封口之处未封，吉娃抽出信来，借着天空淡月疏星之光一看，这信上何曾见着一字！无非是一张白纸！&1t;/p>
那男人和女人不由得同时朗笑起来。&1t;/p>
“孩子们，你们真是世间少见的守信之人！也正因如此，你们才成就了今日的壮举！倘若你们还没到此处便私看此信，则你们断不会到此了，也自然不会有今日的成就！这本就是一封无用之信！”碎花蓝底上衣女人言道。&1t;/p>
吉娃此时才明白为何当初小船主人要再三叮嘱“断不可私看”的话。&1t;/p>
“大叔好能骗人！你当初直接让我们去天荡山除恶就行了麻，偏要设这么大个局！”阿斌抱着埋怨。&1t;/p>
“哈哈，孩子们可知，天下事总有因果缘由。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不是这封信，又怎能见你们的守信之心，不是这般守信之心，又怎能有今日之成！我与萍妹受人之托，才暗中相助小英雄们来至此处收渺空飞豹，以成将来壮举！今日此事终于圆满也！”。&1t;/p>
孩子们尽皆诚服。&1t;/p>
吉娃又问：“大叔受何人之托？”&1t;/p>
那男人道：“小英雄日后自然明了。”&1t;/p>
此时，空中淡月已渐滑至天边，而东方的曙日已露出红红的圆轮，一缕朝阳从东边天际开始，慢慢地铺展开去。天荡山迎着朝阳矗立在天地之间。&1t;/p>
渺空邀请众人上山顶大觉寺稍憩，顺便喝点水，吃些食物。&1t;/p>
且说这大觉寺乃云游僧人智远所建。智远师出何处无人知晓，唯有这建于天荡山的大觉寺是他遗赠人间的礼物。智远健在时，这大觉寺也曾香火鼎盛，名闻遐尔。智远仙逝后，大觉寺被渺空飞豹占去，几乎将此圣地变为鬼域，令人闻之丧胆。&1t;/p>
大觉寺规模不算宏大，但却依然法度森严。&1t;/p>
进得院门，在其大殿前方，一个巨大的铜铸香炉立于院中。从这个巨大的香炉依稀可以让人想见当年香火鼎盛之状。大殿高出平地数丈。在其大殿的廊柱之上，悬挂着当年智远亲手所撰书的对联：&1t;/p>
佛法宏大，何曾渡无缘之人，&1t;/p>
心诚即佛，可以见有缘如来；&1t;/p>
大殿内供奉着释伽牟尼金身塑像，为当年富商所捐赠。由于曾经朝圣者不绝，这大殿前的石阶上已被朝圣的脚步踏出痕迹。整个大觉寺红墙碧瓦，隐于苍树之间。&1t;/p>
吉娃与孩子们立于大殿最高的石阶上，放眼周遭。云天外红日东升，彩霞浮动，蔚为壮观。&1t;/p>
吉娃此时完全不能想象此前这壮严与景圣之地沦为鬼域的样子，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无限荣光！天荡山终于回到了它应有的模样。&1t;/p>
众人在大殿内用过早斋。其间吉娃将他们将去亚克帝国夺龙珠与救父亲的事告诉了渺空飞豹。二人听了吉娃讲述后，誓与孩子们同去。&1t;/p>
吉娃赶路心切，准备下山。&1t;/p>
此时飞豹伤已无虞，与渺空一起各操所持——达摩禅杖与拂尘而已，同孩子们下山。&1t;/p>
吉娃对二人言道：“此去亚克帝国路途遥远，你们不多带些行囊么？”。&1t;/p>
渺空道：“世外之人，空空了了。天地为屋，日月是灯。行处是家，了无挂碍”。&1t;/p>
临行之际，渺空从檀木箱中取出一领大红金线伽沙，乃当年其师普济所赐。自渺空行恶江湖以来，此伽沙便深藏箱中，从未穿过。渺空将伽沙披于身上，又用黄龙玉勾锁于胸前，立于佛祖像前，双手合什而默告：“渺空多行不义，本不当活。此去亚克帝国，抱必死之心，如真丧身那里，也算死得其所！如命不当绝而生还，渺空必再归此处，以其残年敬奉我佛之前！”。&1t;/p>
书要简短。且说众人下得山去。来到天荡湖边，一艘小船已在湖水中荡漾。&1t;/p>
小船主人与碎花蓝底上衣女人招呼众人上船，而后将众人送过东岸。&1t;/p>
“众英雄，恕在下不能远送！此去前途珍重！”。二人拱手与众人告别。&1t;/p>
吉娃上前道：“多谢两位相助之恩，我们才有今日之获！临别之际，敢问两位尊姓大名！”。&1t;/p>
小船主人道：“萍水相逢，何需问其名姓。无非天地间一粒尘埃。众英雄少年高义，气壮云天，不知羞煞多少豪杰！旦望英雄此去宏图大展，心愿得成，我等专候佳音！”。说罢，二人随后荡舟而去。&1t;/p>
吉娃立于岸边，深情地再向天荡湖与天荡山望去——那天荡山又青如螺黛立于水天之边；天荡湖无限浩渺，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金辉。&1t;/p>
一行人等浩浩荡荡向东方而去。&1t;/p>
闲话少述，且说自渺空飞豹被吉娃与阿斌降伏，并决心与孩子们同赴危难以来，一路上昼行夜宿，往东方而去。&1t;/p>
众人在行进中，于空闲时，渺空与飞豹用心传授孩子们武功。在教习中，二人才现这五个孩子却原本身负内力且还相当深厚，尤其是吉娃，内力更高一筹，绝不在自己之下。渺空曾问吉娃这内力的来由，吉娃苦想了好久，才猛然回忆起在普济寺自己和同伴们吃的那些食物及觉能于江边讲的那番话，并将这段经历告诉了渺空与飞豹。此时二人才明白在天荡山为何会败在两个孩子之手。但还有一点渺空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吉娃的内力会比其他孩子们明显还高一筹。由于孩子们尽皆勤奋好学且又有深厚内力基础，所以武学长进很快，尤其是吉娃。由于吉娃深厚的内力根基，渺空爱惜其才，便将“玄秘绝学”传授给了吉娃，但千叮万嘱切不可操之过急！阿斌也从飞豹处学来“混元神功”。自此，五个孩子也都有了一身功夫。&1t;/p>
前文书中交待，这五个孩子在普济寺得了普济禅师的秘授，将功力化为食物传与孩子们，而普济却因此而内力尽失形同废人。也正因如此，阿斌才能于山洞之中将巨蟒掐死而得银斧、吉娃才能于天荡山峭壁拔剑时身坠悬崖后，感觉自己如龙一样飞腾起来而安然无恙。但吉娃比其他孩子们明显高出许多的内力又来自何处呢？书中暗表，这来源于吉娃在吉布村时，与孩子们自吉布山彻夜探险后回家的那场睡梦中，那位白衣人的梦中所授，同时还赐与吉娃护体金光。正因此故，在广汇镇大战风婆婆时，吉娃才能在风婆婆鼓动带刃的劲风袭向孩子们时，吉娃眉心间会闪出一道金光化解那次劫难,也才能用一柄普通的木剑刺伤风婆婆的腿，在天荡山渺空那一记禅杖才未能伤及吉娃的身体。而这白衣人是谁，下文书中自有交待。真是正道自有神助！&1t;/p>
此时已是深秋的季节。这一日夕阳披着秋霞，害羞般地渐渐向吉娃他们身后的西边天际滑去。暮色已开始从四野升起，远处的山也在无力的夕阳下昏昏欲睡，秋风徐徐吹来，给人平添爽意。深秋时节色彩缤纷的丛林也在垂暮的夜色中显得幽静深遂，归鸟在林间私语。众人抬头望见远远处，一道小桥拱立在前方。&1t;/p>
“前方一定有村庄了！”渺空道。&1t;/p>
众人加快了步伐！&1t;/p>
当众人来到小桥的跟前时，才现这是一条干涸的溪沟，沟底石块杂乱，黄土龟裂。一道圆拱的石桥横跨而过。&1t;/p>
众人跨桥而过，却看见在桥头旁的一棵老树下坐着一位耄耋的老妇人，粗布衣衫，如霜雪，一根龙头木杖斜靠在老树上。待众人行至近前，还不等众人开口，那老人道：“来者可是吉布少年么？”。&1t;/p>
吉娃正欲答话，却被渺空抢先了道：“老人家可是在等他们么？”。&1t;/p>
那老人回道：“我在此等一行少年已有半月了！”。&1t;/p>
渺空心中一惊，又问道：“老人家怎知他们会从此经过？”。&1t;/p>
那老人道：“半月前有一人经此村而过，说不日将有一行少年从吉布村来，路经此地，让老身于此等候，定能助我之危！”。&1t;/p>
老人之言让众人吃惊非小！渺空又问道：“那是个什么样人？”。&1t;/p>
老人道：“老身双目虽睁，却已失明，故不知那人样貌。但所言之事却记得清楚！”。众人这才看清，这老人双眼无光，二目已灰。显然刚才是听见了众人的脚步声。&1t;/p>
飞豹上前道：“老人家有何危难，可否道来？”。&1t;/p>
老人道：“我之危难只有那吉布少年可解，说与旁人自无用处！”。&1t;/p>
此时吉娃和孩子们在一旁听得真切。吉娃道：“老人家，我们便是那从吉布村来的五位孩子，我是吉娃。刚才说话者是我们的师傅。老人家有何苦处尽管说来！”。&1t;/p>
那老人听罢，颤颤愄愄，摸索着身旁的龙头木杖，站起身来，吉娃忙上前抚住老人。老人颤抖的手拉住吉娃的小手，良久，似乎感觉出这确是一个孩子后，便道：“哎，老身等你们好久了！”。&1t;/p>
阿娟道：“老人家，有什么话就讲吧！”。&1t;/p>
老人道：“此事说来话长，请诸位随老身到舍下再讲吧！”。&1t;/p>
渺空飞豹对视一眼，此时众孩子已掺着老人。于是众人便随老人往庄上去。&1t;/p>
远远地便见一村庄隐现于树林间，脚下一条小路通向庄口。众人进得庄来，拐过两个道口，在一处泥屋前停步了。老人哆哆嗦嗦开了房门，众人进屋，狗与虎蹲于门外。但见屋内破桌一张，木板简床一张，除此更无余物。屋内狭窄，吉娃一行人等在屋内已难转身。&1t;/p>
吉娃将老人掺扶着坐在床边，其余人等只能站立而侍。&1t;/p>
老人言道：“家遭变故，今日只能在此屈尊众位，尚望不弃！”。&1t;/p>
吉娃道：“老人家有何苦楚，只管讲来。”。&1t;/p>
那老人这才慢慢讲来：“此庄名为郭庄，庄中人大都郭姓。老身夫家也姓郭，名为郭怀，乃为庄中富。我家本居此庄东头郭家大院，虽不能比宰相之府，豪富之门，但也院进三重，大小居室二十余间。使奴唤婢，家中人口三十余人。我家原本务农兼商，此庄东边二百余顷良田乃为我家所有，常年租与佃农耕作。我夫宽厚，只在丰收之年略有银钱入库，而逢年成不好之时，所有佃租一概全免。我夫在县城之内还开有当铺、酒家十余处，每年可有厚入。约在一年前，我家又在此庄东头探得一金矿，收入更丰。我有子三人，皆已成年。大儿名叫郭孝天，二儿名叫郭孝义，三儿名叫郭孝廉。此三子中，老大最聪明，但却心大气浮，故所知者多但无一精专，也终了了无为。老二随其父，心宽仁厚，于县城中打理生意，少有归家。老三生性懦弱，故常年于家中闲居。因家中不缺钱粮，故也由着孩子们去。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年开春之际，老大交友不慎，被人匡入赌局，设计陷害，欠下大笔赌债，因怕家人怪罪，不敢向家中要钱还债，才向钱庄借钱还了赌债。可谁知那钱庄利滚利，不到两月，已成数倍，债银千两，直至钱庄使人登门讨债，我夫妻二人这才知道，于是从县城老二处拿钱还了钱庄。此事刚平，老二处又惹出祸端，这才是正真的塌天大祸！一日有人来当铺作价银百两当一玉佛，谁知第二天县衙官兵便来当铺封店查抄，说是老二使人从县府老爷处盗窃而来。这一下不仅那玉佛被收，就连我家在县城里的所有铺号也尽数被封，老二身陷囹狱，万难开脱。我们上府衙投告，却是官官相护，投告无门。我夫又上下使钱打点，欲化此事，却谁知这银子花了不少，却毫无指望。就在几月前，那县衙又来兵勇到家，说老二使人盗走的还有一汉代龙鼎，至今还未找到，要我们交出，同时又将那近二百顷良田及郭家大院查封，落入陶氏之手。我等这才遣散家人，在此陋室居住。老大与老三又被关进县狱。我夫终于气病，一命呜呼。我也气瞎双眼，命将灯烬。大约半月前一人从此经过，听闻我家之事，说不久后有一群从吉布来的孩子定能助我之危，我这才在桥头等候诸位。”。&1t;/p>
那老人家讲完，已然气喘吁吁。渺空飞豹听完，已气炸连肝肺，破碎口中牙。众孩子也气的跺脚。&1t;/p>
渺空道：“老人家不必害怕，若此事真是如此，我等自会为您出气！”。&1t;/p>
正是：钱多招来横空祸，命在穷途堪何奈。&1t;/p>
只道贫寒多艰难，原来富贵也有灾。&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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