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间祭

第十章：血染彼岸花

        （一）

        我瞧着无常二仙领着这浩浩荡荡一众人走在黄泉路上，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便放松地随着众人沉浸在无赦的歌声中。

        突然间无赦停了声，我赶忙打起精神随着小烛的视线望去：一张血淋淋的面孔赫然出现，小烛吓得化了人形。原是一个满身伤的小仙从彼岸花海中逃出，摔倒在无常仙的脚边。那小仙似乎伤得很重，满脸的惊恐，口中呜呜咽咽地说着些什么。黑无常拎起那小仙：“你说什么？”那小仙仍然口齿不清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手颤抖着指着一望无尽的彼岸花海。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红白一片的花海并无异样。白无常正想给小仙运点气，没成想一支无影箭以一种难以发觉的速度直穿小仙的喉咙，小仙当场咽了气。众人被这突来的血腥一幕惊得乱了阵脚。无赦见小仙当着他的面咽气，显然已被行恶之人激怒。挥袖便要踏入花海一探究竟。一旁的必安立刻拉住无赦，摆手暗示无赦不要贸然行动。无赦这时方才冷静下来，让几个鬼魂帮忙驮着小仙的仙体继续向判命馆的方向行去。我看见这血腥一幕，疑惑之余也为那小仙人惋惜，听老判官说过仙人辞世便是永远堕入虚无。究竟是何人竟如此肆无忌惮地在黄泉地界作歹？而无常二仙的样子，似乎是知晓什么内情。我先断了双生诀，坐在阁中暗暗算着无常仙一众人何时会抵达判命馆。

        （二）

        我算好了时辰，起身行至判命馆的前厅，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不一会儿，无常仙便领了众鬼魂进了判命馆。二人将亡魂交与馆中打杂的小仙，我正想上前问个究竟，却看二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径直走向老判官的阁子。我扫视一眼，那路中暴毙的仙人尸体也并不在，这二人在搞什么名堂。待二人出了前厅，我忙上前揪住队列中的一个亡灵：“刚刚那个仙人的尸身在哪？”

        小亡灵被我突然的询问吓了一跳，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回应道：“埋在一棵秃叶儿的树下了。”

        “我怎么不知这黄泉地头有什么秃叶树？”

        “我…我没骗您，离此处十余里路，有处不起眼的山头，山后有一片落光叶子的树林。”我见这小仙不像是撒谎的，便放他离去。随后我悄悄行至老判官房前，侧耳细听，只听必安道：“今日路上又死了一个，已经是这雪季的第九个了。”我一听，心中直叫呜呼，这么大的事居然……。一时间没憋住气息，无赦霎时间就发现了我；“门外何人？”我还未顺下气息，头一热直接推门而入，众人看见是我一时没了声音。我觉得这么贸然闯进来是有些不妥，只好尴尬地道：“咳咳，你们说的我可都听见了，这么大的事为何瞒着众人，也该报上冥宫才是！”

        必安看着我缓缓道：“小判官，不知你所言何事啊。”

        “我听见你说这雪季死了九个，刚刚在厅下又听闻一个小亡灵提起你们在路上瞧见一个仙人被杀不是。”三人见我已然知晓此事，便互相对了个眼色。

        “刚刚不是提醒那众亡灵进了馆就不要谈及的嘛，这群家伙。”白爷懊恼地说着。

        “丫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便直说了。此事蹊跷众多，不像你想得这么简单。眼下还是不要将此事外传，免得引起恐慌，待我等人查清此事再告知大家。”判官爷爷向我解释道。

        “我也要查，我可以帮忙。”我赶忙插嘴。

        “可以，不过你要听我们的指挥，万万不可贸然行动。”必安说道。

        “自然，那你们把眼下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吧。”我对三人说道。

        “我们知道的情况也不多，其一是自从雪季以来，黄泉各处皆发现被人残杀的仙人尸身，加上今日的，共九名。其二被残害的仙人身份并无大的关联。而且短时间内死亡仙人数量众多，我们怀疑凶手极有可能是随机作案。其三是最重要的一点，部分仙人身上留有无影箭，此种无影箭向来只有冥宫才会有。”

        “我知道了，我们黄泉地界离冥宫甚远，即便传报过去怕是要好些个时日。加之这无影箭本就来自冥宫之中，也说不准行凶之人就在冥宫内，极其容易截了我们的信件。这凶手狠辣异常，我们还不清楚他的目的，若是打草惊蛇，保不准要在黄泉大开杀戒。”我仔细分析起来。

        “不错，本不想把你拖进来的。不过眼下事态紧急，你既想出一份力，自然是好的。”黑无常对我的分析表示认可。

        “我和无赦还要去另几个仙人处商量对策，先告辞了。你们要护好馆中的人。”无常二仙说完匆匆离开。

        我与老判官商量着近几日给馆内众人多留些事务，让他们都待在馆内先不要离开判命馆。我则匆匆收拾了几件厉害的法器，准备去看看苏苏和达诇的情况。

        （三）

        悄悄赶往孟婆馆，看见馆内一众姑娘似往常一样忙碌，并无异样。苏苏也正在揽云阁内熬制汤药。心下想着魏婆婆是黄泉的老神仙了，对此事一定有所了解，馆内众人应该不会有事。还是去达诇处知会一声。没成想半路又遇见了无常二仙，两人也正要去达诇处。达诇既身为刑罚司的人，自然是要担负起黄泉地头的安危。况且沿河一带只有达诇和忘川水上的摆渡娘的法力能稳住眼下的状况，无常二仙正要去通知此二人。我跟无常仙商量着分头行动，我去跟达诇讲明情况，无常二仙好尽快去往码头。

        入了洞中，我简单地跟达诇交代了一下事情。达诇却并不吃惊：“前几日我便发现这忘川水一带不大安稳。”

        “哦？详细说一下。”

        “前几日你也见着了我负伤之事，那恶灵并不像一般的恶灵，我原以为只是偶尔冒出的难缠的家伙。没成想这些高灵力的恶灵数量一直在增加，而且这些恶灵皆不言语，神情出奇地一致。就像…就像有人操纵着一样！”达诇将情况全部告诉了我。

        “我知道了，我会将此事通知大家的。还有一事，其实我刚刚在路上支开了无常二仙是有一事不解，想要你帮我个忙。”我思考了一番，继续对达诇说到：“几日前，白无常必安装病。黑爷来我处求行军笛，我原以为这必安只是好奇行军笛，想看看这法器。但我去了之后，发现必安并不是对行军笛好奇。我也想不通这必安在搞什么名堂。后来我细想了一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必安需要支开黑爷。”

        “可是为什么要支开黑爷？”

        “这就是问题所在。无常仙二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而必安偏偏要这时候支开黑爷。必安一向心思细腻，我猜想他会不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若是黑爷在，怕是问不出什么，我只有独自去诈一诈他了。”

        “那你的意思是？”

        “帮我将这二人引开，我要单独会会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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