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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晚的风,有些凉意,吹抚在人脸上,更是透心骨的冷。

        时隔三年后再回来,冬水对此刻身处的地方谈不上念想,只是在心里觉得,顶多幻想罢了。

        从小到大,她所追求的就不多,一心向往平平淡淡,从不喜麻烦。

        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纵然日子过得黑暗,但比到了这,起码不会身心残志。

        夏凛对她好,所以夏家里里外外的人都对她好。

        她知道,且全都看在眼里,却碍于,对她的好皆来自于夏酒——那个从小便身患自闭症的少年。

        有时候,往往是给的多了,心理就会自动产生隔阂,久而久之,呈现逆反心理,

        本来要的就不多,一味的给予,不是适得其反是什么?

        她既贪心又不贪心,亦如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内心,她的身上包装袋系的有些多了,越往里拨,越藏的深,示弄在人眼中的也就越假。

        坐在花郊内秋千上的冬水面容精致,清贵冷艳,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场皆是拒人千里。

        眸无波澜,清冷的不像话,整个人就像小说中所与的那般一样,夜色皎皎,清冷美人儿~

        是那样的高贵,不可触犯。

        她的身上,不再是带着标配的一身黑,而是一袭水蓝色长裙。

        那一身“标配”,因为两次呕吐被不小心弄脏,所以她干脆直接洗个澡,换上了睡裙。

        平时的她,除了夜晚,总是穿着一身黑,黑色本就属阴冷,所以更是将她身上的那股清冷劲一展无遗。

        如今换上水蓝色的衣服,清冷劲尤在,却是多了分脆弱在里头。

        精致冷艳的面上,淡淡忧伤落人眼眸。

        第二天,天还未亮,冬水就已经起了,不是她生物钟准时,她只是认床、认环境罢了。

        走在亮晃晃的行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行廊,冬水脚步飘盈,整个人透着些许疲惫。

        走到夏莱房门外时,恰巧撞见陪了夏莱一夜正准备回房休息的夏凛。

        三年未见,她们之间的气氛已然微妙。

        “夏阿姨”

        晌会儿,还是冬水先开了口。

        晨风飘抚,轻扫人脸庞,撩起人发丝。

        寂静且宁的瞻望台上,冬水和夏凛站在爬山虎围成的栏杆边,各怀心事。

        冬水:“阿莱的状况,貌似比我想像中还要加剧。”

        听到冬水主动问起夏菜,夏凛那被受摧折的面上先是闪过一抹讶色,后便是被愁容所替代,“随着年纪的增长,阿莱的病只能用精糕透顶形容。”

        冬水:“从中干预什么时候间断的。”

        夏凛:“你走的前一年。阿辞说了,阿莱比不过阿酒,从中干预只会让她对对外交际更加厌恶。”

        冬水:“不是比不过,只是还没遇到能让她对外开放的那个人罢了。”

        话音刚落,夏凛牵扯起一抹苦笑,认命般的摇头,“如今能让阿莱走出房门就很难了,何谈期望让她像阿酒那般遇到你这样的。”

        一连在冬水面前两次提到夏酒,夏凛身心一滞,心里对冬水的愧疚也就越深,余光看了眼身边少女,见人没反应才渐放下心。

        看着天边渐升起的鱼肚白,想着三年前夏凛连夜送自己出城去到陌生城市,最后头也不回就走了的场景。

        那时候,她受着伤,手不能拉,腿不能跑,就只能躺病床上咬着唇瓣,面色渗白,强忍着硬是没流眼泪,但还是很狼狈。

        每当想起自己那会那狼狈的样子,她最先不是觉得委屈,而是从心底的发怵,不禁问:

        “夏阿姨,这些年我一直有疑问,为什么每当我受伤,事后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何受的伤?”

        少女那带着审问口吻的话语,如锥般刺在夏凛心口,垂在腿边的手攥紧,面上平静:

        “医生说阿水你那是心理防范,具备自我保护意识,因为不想记起,所以选择遗忘。”

        细细品味着夏凛的话,冬水瞥眼去看夏凛反应,见人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破绽,牵起唇角,意味深远的说着:

        “是么?到底什么事,恶劣到让我选择遗忘,不再记起。”

        “多恶劣的事呢?”

        “有多恶劣?”

        “恶劣到哪种程度?”

        此番话,冬水似是无意识说出口,又似是饶有意味说的刻意。

        “夏阿姨?”

        少女清冷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夏凛眸仁一闪,遐自应到:“怎么了么?”

        将夏凛面上情绪看在眼里的冬水扯唇,笑开眉眼,“很少看到夏阿姨走神呢。”

        说完,停顿了下,后继续:“总会好的,兴许希望明天就降临了呢。”

        少女音线被压的格外轻,夏凛自是听出来其话语中的压抑感。

        回望少女,面上笑容依旧,“熬了夜,难免精力不集中,让阿水担心了。”

        话落,周围又陷入凄清。

        这样的场景,冬水不知见了多少回。

        诺大的房子里,面容憔悴的女人对三个孩子说着话,周围站着的管家保姆皆屏着气,生怕一个大喘气扰乱这一场面。

        从她到夏家那天开始,围绕在她身边的,除了压抑就是死寂,没一点生气。

        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环境,是个人精神不出问题都成怪事,偏偏夏凛不是那类人,管家保姆们也不是,这样的感觉,可能也就冬水觉得。

        “夏阿姨……”冬水垂眸,掩去面上情绪,叫了夏凛一声后又道:“今天下午,我就回去了。”

        “嗯?为什么?”冬水的话让夏凛恍惚,“是有什么要紧事没解决么?”

        不去看夏凛面上什么神色,冬水摇头,突然笑了。

        明明笑得蛊惑人心,笑里透露出的,却尽是凄清。

        她这次回来,一方面是情不由衷,另一方面是想将心里疑问问个明白。

        可是,当她问出口时,得来的,却不是真相。

        她又不傻,怎会听不出夏凛话中情绪,话里有话的话语,她懂得太多,所以才不喜见到这样的画面。

        夏凛在逃避,她在瞒她,她都看出来了。

        内心冷笑,心情是同三年前一样的心情。

        那些原本布于云顶之端,却突然跌入谷底的心情,她在那会儿就体验到了,并深刻体会。

        窒息、压抑、痛不欲生。

        既然夏凛不愿告诉她,她也没有继续耗下去的心思,总要走的,她本不属于这里,没必要一直停留。

        她从不是愿等之人,一味的等待,得不到的答案,她认输,并退出,从此不与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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