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霓虹国之旅

　　毗摩质多对于吠陀神国毫无任何留念的情感。他钦定后继者，给他们稍微安排了一下，便跟着孔佑之三个离开了。

　　而这次从神国中出去，也不再需要借助奈亚拉托提普的力量了。孔佑之将那神国之壁直接轰开，这种区区九亿人信力构成的小神国确实抵挡不住他的全力轰击。倘若是哈斯塔那三十多亿信众的大神国，可能才会相对困难些。

　　然而从神国中出来，毗摩质多似乎就有些后悔了。

　　“这……”他不再是之前那穿金戴玉的暴发户形象，已然变作了正常的咖喱人模样，眼光中始终带着慈悲，“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这凡世的灵气浓度还真是低啊……”

　　“是啊，照这样下去，地球的人们绝抵挡不住来自异界的侵袭，”孔佑之的神色里带着忧虑，长叹了口气，“吠陀神族也搞不清灵气衰减的缘故，看来只能继续寻找下去了……”

　　“嗯，不如由我来询问一下梵天神，全知全能的圆满神想必一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毗摩质多思索片刻，便如是提议道。

　　“神谕吗？”孔佑之点点头，就算得不到什么确切的信息，多一分线索显然也是好的。

　　吠陀神族祈求神谕的方式与其他神族又不一样，毗摩质多开始快速地念诵梵天神的真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操作，仿佛人类的本质——复读机一样。

　　而就这样重复了不知多少亿次过后，孔佑之感知到有什么奇妙的东西从遥远的时空传来。那显然就是梵天神的神谕，只是不知那位圆满神究竟身处何处。

　　“‘远东诸天界’，”毗摩质多分别用梵语和汉语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诸天？”孔佑之只能想到某个网文流派，在前些年似乎还比较流行，但他在这2022年可没看过网文，所以也不清楚最近究竟流行什么样的套路。

　　“远东就是波斯以东，诸天即为众神之意，”毗摩质多如是解释，“所以神谕的意思是，波斯以东的众神之界吗？”

　　“所以我的探寻方向似乎没错，”孔佑之微微颔首，“还要在东边么，远东这广大土地上的某个神国……”

　　“Oh！”摩西·斯特恩摆弄着2022年华夏产的最新款手机，发出惊讶的嗓音，“孔，穿越世界造成了时间错位，现在已经不是六月份了！”

　　“啊？”孔佑之一拍脑袋，“忘了还有这个问题了，我们应该没回到过去吧？”

　　“那倒没有，”摩西笑着摇摇头，“是22年的十月底。”

　　“已经十月底了啊……”孔佑之思索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我们就去霓虹吧。”

　　“霓虹国吗？”奈亚拉托提普化身的陈怜玉摇动折扇，轻笑着说，“确实，现在正巧就是个不错的时间点呢～”

　　“是啊，在时间上刚刚好呢，”孔佑之笑道，“我们去叶月家拜访一下吧。”

　　于是，他们四个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霓虹国。

　　出云叶月住在与她姓氏相同的地方：出云市。她的姓氏在本地相当高贵，古时候曾是这片土地的拥有者，据说是神明的后代。

　　而当地的著名景点，出云大社，其实际所有者就是她的家族。叶月是神社家的女儿，从身份上讲确实也是个巫女没错。

　　但她实际上真的只是个宅女而已。

　　进入霓虹地界，奇妙的感受涌上心头。这片大地上并不存在什么神国，但那只是因为信众的数量并不够多而已。

　　信仰力交叉弥散在空气中，分别指向分布在国内各地的大小神社。神社就是霓虹神道教供奉不同神明的场所，按照神道教的传统说法，那里正是八百万神灵的家园所在。

　　霓虹国上下共有八万多座神社。而越是香火旺盛，客流众多的神社，汇集的信仰力也就越多。以鸟居为界，神社外部是现实世界，内部是人神交错之所，形成模糊的神国原形，寄宿着人们信仰供奉之神，这种情形与世界其他地区完全不同。

　　毕竟，其他地方的神祇们大都超凡脱俗，高高在上，没什么神会愿意与凡人同处一世。霓虹确实很有地方特色，神明们就居住在人们触手可及的地方，顶多也只是凡人没法看见他们而已。

　　来到出云市区，叶月的家是日漫里常见的那种独栋民居，在外墙标着“出云”二字。不过她向来是一人独住市区，父母则常年在她家的神社里居住。可能正是这种缘故，最终才把她变成了一个宅女。

　　孔佑之按响门铃，等了一会，就听见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靠近。

　　门“唰”地推开，穿着睡衣却很精神的叶月就那样出现在了四人眼中。她看到是孔佑之，十分欣喜地跑出来打开院门，把他们几个迎进了家。

　　“孔哥，斯特恩哥，奈亚子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她泡着茶，疑惑地问道，“还有这位不认识的大叔要怎么称呼呢？”

　　当然，说是泡茶，她其实不过是把茶从标着“乌龙茶”三个字的大瓶里边倒出来而已，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茶点和橘子，一起摆在茶几之上。

　　“这位是吠陀神族的真神，毗摩质多……”孔佑之给她介绍了一番，“我们这次来，是想调查一下霓虹诸神，看看他们与灵气衰减有没有关系。”

　　“原来如此，”叶月恍然大悟，“所以要这时候来吗，真不愧是孔哥呢！”

　　“嘛，其实只是凑巧而已……”孔佑之抓了抓脑袋笑道。

　　在霓虹旧历中，十月被称为“神无月”。这是因为旧历十月份时，神道教的八百万神灵会离开居所，一同在出云国聚集，其他地方就没有神了，故而称作“神无月”。

　　但又因为神灵们汇集在出云，所以唯有在这个地方，旧历十月被称作“神有月”。神祇齐聚出云，这对于调查霓虹神明来说自然是极大的便利，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他才决定要这时候来霓虹。

　　“现在才十月底，离神迎祭还有十好几天呢，呆在出云也没什么意思啦，”叶月如是提议道，“一起去秋叶原玩儿吗？我虽然是霓虹人，但实际上也并没有去过呢。”

　　“秋叶原？”孔佑之在以前虽然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死宅，但也勉强能算个半宅，所以对这个提议挺感兴趣，“也好啊，反正也无事可做，就去看看闻名世界的御宅圣地吧。”

　　于是，宅女一名外加半宅一名，就带着完全非宅的神祇三名，在东京秋叶原逛了一圈。动漫街街头有许多穿着女仆装发传单的店员，还有不少coser。平日里穿出去十分羞耻的痛衫在这里也极其常见。

　　电器街就似乎比前些年更二刺螈了，似乎2022年的流行风潮是娘化的家用电器。虽然并不能很直观地猜想出那究竟是什么，但总而言之很可爱就对了。

　　秋叶原并没有什么时间机器，也没有吸血鬼。叶月买了一堆挂画手办之类的宅物，毗摩质多什么都没想买，摩西·斯特恩买了一套日漫娘化画风的塔罗牌，陈怜玉则是买了许多日产的电器邮寄回华夏。

　　孔佑之为曾经玩过的许多盗版游戏补款入正，也算是给信仰充值。只是在电玩店里，他瞥到了VR大型网游《Sword  Art  Online》11月6日即将正式开服的宣传海报。

　　“草（华夏语），刀剑神域就要开服了！”孔佑之一脸震撼道，“我们还在正确的时间线上吗？”

　　“只不过是官方企划而已～”叶月耸了耸肩，“要不就买一个呗？”

　　秋叶原逛完，他们又在霓虹全国游玩了一圈。不过自然风物什么的，对于神祇的眼界来说实在是太平常了。而叶月也是穿越过异世界的女孩儿，各种东西也见的多了，普通风景自然没什么意思。

　　所以后面的几天，都是大家一起在叶月家里玩游戏度过的。主机游戏孔佑之接触不太多，毕竟华夏国内从来都没火过。不需要睡眠的神祇玩起游戏来没日没夜，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霓虹的旧历十月到来，也就是出云的神有月，其他地区的神无月。出云大社神迎祭开始，许多身着传统神官服饰和巫女服的男女开始进行各种旁人看不懂的仪式。参加祭典的人们都在外边的商店街游逛着，神道仪式倒没什么人愿意去看。

　　“小叶月？”一个戴着高帽的眼镜老头瞥见他们几个，显然是认识叶月，缓步走过来问道，“你不是一直对神道仪式没兴趣么，怎么这次就突然过来看了？”

　　“嘛，其实是几个朋友想看，我可早就腻了，”叶月用无奈的口气说，“千家爷爷，国麿大哥和典子姐呢，怎么不见他们？”

　　“他们两个到国外旅游去了，”老爷子叹了口气，对孔佑之几个点了点头，“神迎祭这么重要的祭典都不回来，以后要怎么继承神社……嗯？”

　　他突然没了声响，脸上显出十足的吃惊：“什，什么？”

　　孔佑之略微挑眉，他感受到了一道神念波动，从出云大社后山的方向飞来，直指向这个老人。

　　“……几位贵客还请这边来吧，”老人扶着眼镜，肃容对孔佑之他们如是道，“大国主说，他想见见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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