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齐睿睡醒时，已是傍晚。
然后看到姬雪和何馨坐在一块儿比比划划。
他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站了起来。
何馨见他走来，下意识冲他比划。
【醒了？】
齐睿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你们在干嘛？”
【练习手语。】
齐睿怔怔看着何馨，又看向姬雪，脑子还没转过来：“练手语？手语还要练习的吗？”
手语就跟说话一样刻在他们脑海里，用眼睛看就立刻懂了，怎么还需要练习。
姬雪适时开口：“去把周围那些异种脑子里的晶核取出来。”
齐睿立刻把之前的问题抛到脑后，看了一圈尸山遍地的环境，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啊，我不要。”
“捡回来之后要给何馨。”
齐睿一秒变脸，拍拍屁股股颠颠跑走了：“馨馨你等我，很快就好！”
他走到一只异种面前，看着那恶心的模样，无从下手。
“刀。”
姬雪喊了声，将齐睿唤了回来，他拿过刀又颠颠跑走了。
然后他蹲在尸体面前碎碎念：“我可以的我没问题的齐睿加油冲啊！”
将齐睿支走，何馨不禁感慨：“小雪，你学得好快。”
她说一遍就能记住，学的过程中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姬雪没应，转了个话题：“再试试召唤藤蔓。”
何馨有些迟疑：“可我控制不住，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能力不行……”
话音未落，一颗小石子乘着疾风向她眼睛撞去。
她下意识用手挡住脸。
柔嫩的细长手指化作藤蔓，护住了她的脸。
“集中精神。”姬雪清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控制它，命令它。”
何馨努力集中注意力。
藤蔓似乎并不愿意受她约束，隐隐有挣扎的迹象。
“先让它执行一道简单的指令。”
姬雪坐在原地动也没动，略显慵懒地靠在身后的墙上：“那就，抽打我的脸吧。”
何馨听见了。
藤蔓也听见了。
然后藤蔓先何馨一步行动，完全脱离于她的掌控，径直朝姬雪攻去。
藤蔓不断伸长，然后停在了姬雪眼球前方一厘米的地方，再也没有延伸。
姬雪的睫毛甚至没有半分的颤动。
她看着何馨涨得通红的脸，以及暴汗如雨的脸。
何馨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抵抗着来自藤蔓的自主意识反抗，才堪堪在关键时刻控制住了凶残肆虐只为杀戮的藤蔓。
藤蔓依旧在挣扎，眼见何馨就快支持不住了，藤蔓即将冲破她的束缚，一副要刺穿姬雪的眼睛架势。
“小……雪……”何馨艰难出声，“快……躲开！”
姬雪没躲，只是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何馨的头顶：“做得不错。”
何馨一愣，只是这么一失神，藤蔓彻底挣脱开了她的控制，甚至不需要一秒就能刺穿姬雪的眼睛。
然后它萎了。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下去，没了生机。
姬雪随手扔开已经蔫了的藤蔓，它甚至连自主缩回的能力都没有了。
“它最近意志力会很低沉，你可以借此机会多磨合磨合。”
何馨呆呆看着姬雪，脑子里回荡着那句“做得不错”，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刚刚姬雪遭受的危机，以及要将这半死不活的藤蔓召唤回去。
姬雪坐累了，越过还在怔怔出神的何馨，站在了阳光下。
齐睿还在一脸嫌弃但又兢兢业业地捡着晶核。
他一刀一刀划开异种的脑袋，捂着鼻子皱着眉看着液体流出，才勉为其难地把晶核挖出来。
齐睿捡完晶核，肚子终于开始叫嚣抗议了。
他巴巴地把装着晶核的袋子给了何馨，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
何馨也饿了，她接过袋子：“那我们一起去附近找点东西吃。”
以往都是邵琼和屠欢冒险外出给他们找食物。
可现在他们都不在身边。
现在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附近没有吃的。”
姬雪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要吃的，就得回去。”
何馨转头看她，有些不安：“要回基地吗？”
“嗯。”
何馨对自己的水平在哪里非常有自知之明：“我跟小睿，暂时还没法对付异种。”
别说二阶异种，一阶都搞不定。
要是他们回基地，一旦姬雪不在身边，他俩直接完蛋。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进阶了，但论实战能力，还不如那些一阶的。
“我知道。”姬雪语调平平，并不以为意。
何馨有些挣扎。
她并不担心姬雪会害他们，相反，姬雪在甚至比和邵琼他们待在一起还有安全感。
姬雪在她心里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词。
可是她现在还没完全掌握异能，让她直面二阶异种，她还是有些虚。
但是姬雪显然要锻炼他们。
纠结了好一会儿，眼见姬雪就要走了，她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准备好了。”
姬雪刚抬腿，提到她的话脚步一顿：“什么？”
何馨声音轻柔但坚定：“我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了。”
姬雪总算转头拿正眼看她：“我没说带你。”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的何馨：“……嗯？”
“你们两个找个地方藏好。”
姬雪将脚底下的尸体一个个踹开，勉强踹出一条可以行走的小路：“在我回来之前，你把那袋晶核全吃了。”
何馨仰着脖子，又问：“那我们还躲在原来那个地方吗？”
姬雪头也不回：“随便。”
姬雪不在身边，何馨还是有点慌乱：“如果有异种来了，我们可能打不过，会跑，会……”
会害怕，会慌张。
会怕她找不到他们。
“无所谓。”
姬雪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会找到你们。”
自从屠欢没了她的爱腿后，一切行动都变得格外艰难了些。
坐在购物车里的建议并没有被采纳，如果一旦遇到危险，邵琼和厉铭很有可能自顾不暇，没有额外的经历顾及她。
那她只能在购物车里自生自灭了。
最后在邵琼和厉铭的商量之下，轮流背她。
屠欢作为暂时的“累赘”，没有发言权和决定权。
厉铭有些强硬：“我先来，我累了跟你说，再换你背。”
屠欢坐在购物车里，两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人严肃地商量着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两人的表情像是在商量什么要紧的大事。
“可是我嫌弃你。”屠欢努了努嘴，摆着一副嫌弃的模样。
“还要人背着走的人没资格说话。”厉铭横去一眼。
邵琼也不赞同，他总是下意识地想付出更多。
然而在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不仅得到了厉铭的严厉反对，甚至连当事人也拒绝了他。
“虽然我嫌弃，但我就要狗铭背我。看他在我身下忍辱负重，我很开心。”屠欢咧嘴一笑。
看起来一点没有失去两条腿的伤痛。
反而一副因祸得福的欢快模样。
厉铭：“……”
他咬着牙，忍着没有怼回去。
要不是因为不想邵琼太累，他才不主动揽这破活。
他背着屠欢走了一个晚上，一路没有停歇，走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到现在还没有休息。
他都担心邵琼是不是要撑不下去了。
屠欢看着厉铭想骂骂不出的模样更开心了：“那就这样定了，阿琼你就负责在前面开路，我会跟狗铭好好相处的。”
邵琼看着两个人这么坚定，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厉铭打断了：“你先去睡觉。”
屠欢也附和：“虽然我们现在很饿，但是如果你出了问题，我们直接团灭，我想你应该最清楚这点。”
邵琼沉默了。
“今天去基地是来不及了，我们离基地已经很远了。”
屠欢看着天，表情有一瞬的恍惚：“基地那么多二阶异种，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去也是送死。”
她不敢去想人有没有死。
她怕想太多连去面对的能力都没有了。
“再强一点点。”
她喃喃，“再强一点点，我们去把他们接回来。”
厉铭对着邵琼道：“阿琼，我们找个地方，你先休息。”
邵琼看着他，摇摇头。
【先找吃的。】
厉铭看了屠欢一眼。
屠欢笑眯眯地对邵琼说：“也行，阿琼你先把我抱下来。”
邵琼依言上前，屠欢伸出手准备挂到他身上，他也伸出手准备将人抱下来。
下一秒——
屠欢抱着他的脖子，没让他直接倒在地上。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对不起啦，谁让你不休息呢。”
屠欢将邵琼慢慢放到地上，然后挑眉看向厉铭：“难得我们的想法一致。”
“是我的耻辱。”厉铭嘴巴不饶人。
屠欢懒得跟他拌嘴：“快过来，我要下去。”
厉铭黑着一张脸走到她面前，屠欢直接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廓：“没办法了，只能就地休息了。”
厉铭的耳朵被她的气息吹得有点痒，难得升起一抹不自在：“讲话别贴得那么近。”
他矮下身子，屠欢落到了地上。
趁着厉铭还没站起来，她胡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谢谢啦。”
“……”
想生气都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生了。
姬雪没想到基地还没到，倒是先遇到了熟人。
孙影似乎受了伤，此刻正把上衣脱了下来，撕成条状绑在了大腿上。
听到有脚步声，他瞬间举起弩。
四目双对。
姬雪对他不感兴趣，瞥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孙影举着弩瞄了她几秒钟，放下弩继续将伤口绑好。
将伤口暂时处理完后，他拿着弩跟在姬雪身后。
姬雪知道身后跟了个人，但是并不是很在意。
只要不是对她抱有敌意想要杀死她，她并不放在心上。
就算要杀她也不放在心上，大不了费点精力处理掉就是了。
前面跑来一只一阶异种。
姬雪状似看不见般继续向前走。
孙影在她身后，眯着眼看着前面那个毫无动作的人。
异种越来越近，姬雪仍旧没有动作。
但孙影已经举起了弩。
异种已经张大了嘴扑了过来。
姬雪身形不动。
“咻——”
一支箭精准命中它的脑袋，异种应声倒地。
姬雪绕过它继续往前走。
孙影走到异种面前，伸手将箭拔起来，重新插回了弩中。
他就这一支箭，宝贝得很。
顺便将晶核挖了出来。
“你不怕吗？”
孙影在她身后一米，没忍住问出来。
姬雪头也没回，不答反问：“你不是出手了吗？”
孙影勾唇，笑容并不和善：“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会出手吗？”
姬雪的语气很淡，透着几分疏离感：“你出不出手，与我何关？”
孙影低笑出声：“你果然，很强。”
他本来只是猜测，也试探过两次。
尽管刚刚姬雪什么都没做，但他确定了。
能一个人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直面异种还能临危不乱。
要么就是蠢到极致，要么就是强到极致。
而且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处伤痕。
现在到处都是二阶异种，就算不死，也得受点伤。
没有人能从二阶异种手下全身而退。
之前姚妄有说过这个人有问题。
但是几乎没有人信，他只是半信半疑。
现在他完全确信了。
孙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她，但鬼使神差一路跟着她。
史玖跟他一起外出，但已经被二阶异种咬死了。
那时候被二阶异种包围，他实在脱不开身就找了个地方躲着。
等异种散了他才敢出来。
结果一出来就碰到一只二阶异种，废了点功夫才把对方解决了，自己也受了伤。
没想到那么巧，碰到了熟人。
走着走着，他发现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他知道这里，是一处基地，人还挺多，赵建曾经还考虑要不要也带着大家一块儿过去。
只不过现在基地没有人看守，还到处都是尸体。
看来也是遭了二阶异种攻击。
“你来这里干嘛？”
人估计全死光了，里面估计全是异种。
就算她很强，但单枪匹马面对那么多异种，她有这个能耐吗。
“我要的东西，别跟我抢。”
姬雪答非所问，语气很冷，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走了进去。
孙影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去，发现有四五只二阶异种在游荡。
孙影心中一凛，举起弩对准了异种的脑袋。
这个疯女人，果然是来送死的吧。
他们一走进来，立刻就被异种注意到了。
毕竟姬雪走得光明正大，一点都没想隐匿自己的行踪。
就像是要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
异种看到了活生生的食物，低吼着冲过来。
孙影不想浪费自己的箭，抽出背在后背的刀拿在手上。
异种越来越近，就在孙影打算扔下姬雪打算先逃开现场时——
眼前的人瞬间没了踪影。
孙影先是一愣，然后骂了句脏话。
这个女人，居然把自己当成了诱饵。
五只二阶异种，他豁出这条命都干不死一个。
单挑的话胜率还高一些。
他想也不想把刀又扔回到后背，拔腿就跑。
他就不该跟着这个女人来到这个鬼地方。
还被人耍了。
二阶疾行种的速度跟一阶没法比，孙影没打算逃出基地。
逃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外面的路空旷又平坦。
他根本跑不过。
他只能在基地里穿行。
姬雪凭着直觉在基地里搜寻食物。
本来她还想着可能要花些功夫应付一下这些异种，没想到遇到一个冤大头帮她把异种引开了。
她并不打算把这些异种杀了，它们还有价值。
得留着它们增加何馨和齐睿的实战经验。
孙影的存在挺好。
让她能更加心无旁骛地找食物了。
基地里的速食产品其实不多，这个基地已经小有规模，平时都是烹饪，做熟食，所以都是一些需要煮熟才能吃的食物。
如果条件允许，她倒是很想把锅碗瓢盆都带走。
她也想吃热腾腾的东西。
以最快的速度搜了一圈，她把能带的都带走了。
孙影还在溜异种，原本溜的是五只，不知不觉已经溜到了八只。
她收回视线，往外走去。
至于孙影，与她无关。
在她出现的一瞬间，孙影立刻就注意到了。
他再也不顾是否需要通过障碍物甩开这些似乎用不完精力的异种，直直朝姬雪冲过去。
她不仁，别怪他不义。
他不蠢。
姬雪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挑了挑眉。
这家伙比她想象中要聪明一些。
她转身，看到孙影冲她狂奔而来。
身后跟着十只异种。
不知什么时候又混进来两只。
看来这里潜藏的异种比她想象中要多许多。
下次要是想来拿锅碗瓢盆和其他事物，得全部解决了才行。
她利用了他一次，他也利用她一次。
也算扯平了吧。
孙影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跑到了姬雪身边。
姬雪并没有走，而是静静看着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孙影。
“看着。”
她把袋子扔到他脚边：“如果你带着直接跑了，你会知道后果的。”
孙影连回答她的力气都没有。
他双手撑在大腿上，腰都直不起来。
尽管累得直不起腰，他还是勉力抬头，想看看最后是两个人都能活下来，还是一起死去。
结果就是这一抬头，看到了令他震撼无比，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一幕。
姬雪抬脚将一只异种的脑袋直接踹变形，不仅踹变形，还将它踹飞了五十米外。
为什么不是百米外，因为五十米外就看不到它的身影了。
孙影本来还在大口喘着气，现在直接忘了呼吸。
然后他就看着姬雪迅速又狠厉地将十只异种踹到再也看不到踪迹。
姬雪重新走到他身边，将他脚边的袋子重新拿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走了。
孙影很累，累到脚都快抬不起来，但还是强撑着跟在她身后。
他刚刚没命地跑，着实损耗了太多力气。
本来吃的就不多，还用了那么多力气，整个人更加虚脱了。
“你……为什么，”他喘着粗气，“不杀死它们？”
她明明有能力，却不这么做。
姬雪言简意赅：“留着有用。”
孙影不再问，默默跟在她身后。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跟着。
他明明是要回到赵建身边的。
可是——
他看着她无所畏惧的背影，像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
太强了。
强到他无法欺骗自己那是自己渴望的强大。
慕强的心理让他对她生出了敬佩之意。
忍不住想要追随。
姬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警告了一句：“你就算跟着我，我也不会给你吃的。”
孙影没作声。
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刚刚那么跑有点伤到了。
他急需休息。
吃不吃的都无所谓了。
孙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走到后面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在失去意识前，他隐隐看到有两个陌生人。
他们在说话，但说些什么他听不太清楚。
“血血，这是谁呀？”
“他好像精神不是很好哦，感觉整个人不太对劲。”
“哎呀，他要倒啦！”
“……”
孙影觉得嘴唇有些湿润，似乎有什么液体正往自己嘴里倒。
他迷迷糊糊睁眼，看到一个一脸天真单纯的人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然后他就听到对方发出格外高分贝的声音，吵得他脑壳有点疼。
“血血血血血血！他醒了！”
对方跳开了，似乎很兴奋。
孙影强撑着坐起来，全身酸软。
甚至都不是因为手上而伤口疼，纯粹就是因为过量的运动导致四肢酸软。
何馨走了过来，探了探他的额头：“嗯，不烧了。”
孙影不习惯别人碰他，下意识偏了脑袋。
何馨确定了他退烧后，也不和他有过多交流。
她对陌生人还是存了些警惕之心，加上姬雪还警告过他们这个人并不算个好人。
毕竟他没有伤他们，姬雪虽嘴上说着他不是好人，却仍旧让人跟了过来。
那就不是坏得那么彻底。
孙影见她离开了，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是一处住宅，他躺在客厅里，身上盖了一块儿毛毯。
弩和刀都放在他的身侧。
一点都不担心他睡醒把他们全部崩了然后再把食物抢了。
他掀开毛毯，却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一件新的上衣，腿上的缠着的布块也消失了。
甚至连伤口都一起消失了。
他下意识往刚刚离开的那个女的看去。
治愈者。
他竟然碰到了治愈者。
齐睿在姬雪带回来的食物里左挑右挑。
最后挑了个他觉得最好吃的给了新来的朋友：“你饿了吧？吃这个，很好吃的，骗你是小狗。”
齐睿对陌生人没有敌意，咧着嘴笑得一脸傻气。
孙影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姬雪，她拿着一本书，似乎看得很专注，并没有关注他们。
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空空疼得难受。
他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食物，哑着嗓音开口：“……谢了。”
“不客气！”齐睿笑得一脸灿烂，“好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
他吃着东西，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她还是允许他踏入了她的领地。
她之前明明还说不给他吃的。
齐睿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看着他吃东西，“血血说不准给你吃东西，但是你烧得好厉害，馨馨说你需要喝水，我就给你喝了好多好多水。”
“所以你现在好点了吗？”
孙影嚼着食物陷入了沉思。
看来确实是不让他吃，只是不想管眼前这个傻子罢了。
从眼前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可以看出来，这大概是个智力并不正常的人。
“小睿，”何馨在远处喊他，“过来。”
何馨不放心齐睿和孙影在一起，担心地将人喊回去。
齐睿哦了声，然后认真地顶住孙影：“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说哦，馨馨很厉害的，她现在是我觉得最厉害的医生了！”
说完拍拍屁股哒哒跑到何馨身边。
孙影吃完东西，走到姬雪身边。
她还在看书，就是眉眼带着慵懒之色，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为什么救我？”
姬雪懒懒抬眼：“我没救你。”
“救你的在那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道个谢。”
她垂下眼帘，翻开新的一页：“如果不是她，你应该会发热致死。”
何馨听到自己被点名，连忙摆手：“我没做什么，是你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强，我只是帮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
孙影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
但他还是用不大的音量说了一声：“……谢了。”
姬雪一副他道不道谢都无所谓的态度：“你挡着光了。”
孙影退开了一步。
姬雪的书页再次亮了起来。
“我不打算回去了。”
何馨和齐睿密切关注两人的一举一动。
就是有些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就是感觉没头没尾。
姬雪语气依旧很淡，像是不管孙影说什么都无所谓一样：“随便。”
只是随便两个字，孙影却觉得自己的心静了许多。
“如果你伤了我的人。”姬雪的目光仍落在书上的字上，表情是一贯的淡漠。
她声音很轻，却有一股不敢轻视的威胁之意：“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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