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张涛的谭叔叔
我正寻思着是不是先去报警，等警察来解救杨子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涛却突然看着猥琐中年人喊了声：“谭叔叔。”
我彻底傻眼了，看着张涛，发现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愤怒的面部都有些抽搐。
猥琐中年人这才将注意力，转到我和张涛这边，看见张涛，他先是愣了下，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哟，小涛来了啊？来，坐下玩会儿。”
张涛也笑了，笑的让我不寒而栗：“谭叔叔，你旁边坐着的女孩，是我同学，我一直在追她。她刚刚给我发短信，叫我过来接她走。”
中年人这才把手从璐璐姐的腿上拿开，点了一根烟，歪着脑袋看张涛：“你比你爸有出息，学校那么多小姑娘不找，追一个婊子。”
我觉得我的心，又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
张涛还是笑，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带了点恳求：“谭叔叔，她真是我同学，您让她走，改天我请您吃饭赔罪。”
“差你那顿饭？我们花钱找的人，你还想带走？”中年人没说话，鹰钩鼻却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狠狠的摔在茶几上：“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滚，要不弄死你！”
我是真怕了，看鹰钩鼻凶神恶煞的样，我丝毫不怀疑那把刀会刺在我的身上。
中年人挥挥手，打断了鹰钩鼻的话：“这是老谭家的儿子，怎么跟人家说话呢？”
他拿起了一个带着吸管的玻璃瓶，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张涛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小涛，你年纪小，但也应该懂规矩。我们花了钱，找来了女人，至于怎么玩，那是我们的事情。”
张涛点头，说明白。
中年人笑了，笑容很邪恶，他端起手中的玻璃壶，指着我对张涛说：“我和你爸关系好，你都张嘴了，我也不能太落你面子。这样，你让他整一口，我就让你带同学走。”
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但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东西。本能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拉了下张涛的衣服，不敢出声。
张涛看了我一眼，赶紧摇摇头说：“不行，他年纪太小了，我帮他整行不？”
“小涛，我说的是让他整。”中年人的脸上突然阴沉了。
张涛脸上的笑容凝了凝，身子却躬的更低了：“谭叔叔，您要是逼的太狠，我爸那边，也说不过去吧？”
“小子，拿你爸压我？”中年人扔掉了烟头，盯了张涛一眼，直接就是一个耳光：“你以为我怕你爸？”
张涛摇摇头，说没有，没这个意思。
“没有你说什么？”中年人一挥手，又是一声脆响，甚至盖过了嘈杂的音乐声。
张涛头更低了，甚至把脑袋往前探了探。中年人盯着张涛看了好久，张涛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出声。
中年人突然笑了，笑声里听不出感情：“小涛啊小涛，有出息，有你爸的风范。行，这么好的东西，给外人也是可惜，给你整吧，整完了，就带她走。”
张涛说了句谢谢谭叔叔，好像如释重负一样，接过了中年人手里的瓶子。深吸了一口，紧接着身体一松，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我想去扶他，张涛却一把推开了我，冲我喊：“你愣着干嘛，赶紧抱着程璐，走！”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璐璐姐身边，把她横抱在怀里。这时候，璐璐姐反倒挎住了我的脖子，用脸蛋在我脖子上。
我再傻，也能想到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敢出声，甚至连表情都不敢有变化。四周，二十几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张涛带着我和璐璐姐逃了出去，步伐很狼狈，像丧家之犬一样。刚出了大门，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了，想到刚刚的场面，鼻子发酸，眼看就要哭出来。
‘啪’的一声，我挨了一个耳光。
“你是爷们，不是娘炮，打都让老子挨了，罪都让老子受了，你哭你妈啊？”张涛指着我：“打个车，带程璐回家，再哭，以后老子就不管你了！”
我在璐璐姐的衣服上擦干了眼泪，猛点头，抱着她，扶着张涛，上了出租车。为了保护我和璐璐姐，张涛挨了打，受了委屈，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我把他带去了我家。
我有点接受他了，虽然不希望璐璐姐和他在一起。
那天晚上，张涛很亢奋，特别有精神，和我聊了很多。他说那个猥琐中年人，是他爸的死对头，他是个老流氓，他爸是警察。
我有点鄙视他，心想着你爸是警察，你是个混混学生，真给你爸丢脸。
张涛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不知疲倦的和我吹着牛逼，从小学单挑三个高年级，到初中逃课泡妹子，最后成了技术学院的一霸，把自己形容如同常山赵子龙在世。
“小子，我这样的才是男人，知道吗？你还不算个男人。”张涛突然弯起了胳膊，向我展示他的肌肉。我有些不服气，问他那我不是男人，还能是什么啊？
张涛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你是娘炮。”
当时我就不想跟他说话了。
所以我撇了撇嘴，跟他说：“我可不像你似的，再练一练，脑浆子都变成肌肉了，浑身肌肉块多难看？”
张涛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看的我有些发毛，冷哼了一声，他慢悠悠的把自己的短袖脱了下来。
他背后有好几道长长的刀疤。
“中考结束那天，我妈带我去吃饭，晚上，我爸的仇家在楼下堵着我俩。为了护着我妈，我被人砍了五刀，失血过多，差点死。如果是你，估计你跑的比程璐都快吧？”张涛说话的时候，死死的咬着牙根：“男人，就要保护好自己的爸妈和女人，保护不了，永远都是你这样的娘炮！”
张涛说的很难听，我却没法反驳，把头低下，没了音。
“无论程璐是否接受我，我都会保护你俩，因为她是我喜欢的人。现在我读三年级了，我能护着你半年，半年之后我和程璐上毕业了，你怎么办？”张涛突然盯住了我：“那个王雄，你甘心被他踩在脚底下？是个男人都不甘心，除非你是娘炮。”
说完，张涛站起身，说要去浴室洗个澡排排毒，让我好好想想，早点睡觉。他进浴室之前，我问他那个瓶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刚问出这句话，张涛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孙君，以后谁要是给你递管子，让你整一口。你就记住，他昨天晚上刚杀了你全家，知道吗？”
张涛的表情狰狞的可怕，我有些被吓到了，连忙点点头，说记住了。
张涛整晚没睡，第二天早上我睡醒，看他在客厅和璐璐姐聊着天。他眼圈发红，嘴唇干裂，但看起来很有精神。
看我睡醒了，张涛就说要给我和璐璐姐买早餐，我说不用，让他们两聊唠着，我去就行。在这争了半天，后来璐璐姐说别争了，都是自己家人，有什么可争的，她让张涛去吧。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坚持，但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儿。
后来张涛出去了，我假装有些不乐意，问璐璐姐怎么想的，张涛是客人，怎么还能让人家客人出去买早餐呢？没想到璐璐姐一下就听出了我的意思。
“我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意思，但他毕竟把我给救了，我欠他的情。”
璐璐姐走到我面前，搂着我的腰，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放心吧，你没毕业之前，我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但张涛对咱们有恩，你也别太抗拒他，如果有了什么事儿，他还能帮你。”
璐璐姐很久没抱过我，突然抱了我一次，让我心里很暖。我告诉她我明白了，然后伸出手，把璐璐姐抱在怀里，整颗心都静了。
“你都这么高了，小时候你比我矮半个头，现在我才到你的眼睛。”璐璐姐笑了一下：“你长大了，以后你得保护我了。”
我把璐璐姐搂的更紧，眼睛盯着张涛刚刚坐过的沙发，回答的很坚定：“我一定能保护好你，哪怕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之后的每天中午放学，璐璐姐和张涛都会来我班上，找我一起吃饭。晚上放学，张涛把我和璐璐姐送回家，他才回去，在外人眼里看来，我好像成了张涛的弟弟。
所以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带上了一点畏惧，尤其是王雄那种曾经欺负过我的人，见到我都绕着走，这让我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学校混的好，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儿。只是璐璐姐和张涛走的很近，几乎是形影不离，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我和张涛也劝过璐璐姐，说叫她别干了，太危险，璐璐姐说什么都不同意。后来璐璐姐被我俩弄烦了，直接就跟我俩说了句：“你俩谁要是能把一万块钱拍在这，第二天我就不干了，孙君接下来还要读两年学校，妈一个人容易吗？”
这一句话，让我和张涛都没了音。所以我俩只能默认，每天晚上去接璐璐姐下班，两个人一起，倒是没什么危险。
那段时间过的很平静，我心里想着，等再过个两年，我毕业了，就踏踏实实的找个工作，让璐璐姐和我妈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也许会这么平静下去，当然，也说不一定，有些事情，该来总会来的。
那是临放暑假前的几天，班级转来了一个女生，她有点特别。我们这城市不大，生活水平一般，普通的学生穿个阿迪耐克，那就很让人羡慕了。
她刚来那天，站在讲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和璐璐姐有点像，长的很漂亮，身材和璐璐姐差不多，个子很高，也很有型。穿的衣服挺时尚，T恤上有个大大的LOGO，我从来没见过。
她叫林婷，在讲台上介绍自己的时候，声音清脆，一点都不怯场，像是参加过大场合的。我同桌赵倩是个肥妞，她那几天身体不舒服，没来上课，所以空下了位置，班主任就把林婷安排到了我的身边。
我还记得林婷来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了一张湿巾擦了又擦，又用面巾纸蹭了两遍，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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