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迷失自我

　　“那红啊！你看这都‘毕业’了，你是怎么打算的？要不，回来咱们老家吧！我爸爸在教育上有熟人，我让他帮忙给你找个工作。你回来工作离家里也近一些！你说呢？”阿姨这个电话是我毕业以后第一个来自亲人的问候，也是最温暖的一个声音。

　　“我……我……”我的嘴巴没有张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那天晚上，当小伟下班带了两包方便面回来时，下午听着那个女人说房租的事情，我感到自己被小伟欺骗了一般，气急败坏的我没有控制住情绪，瞬间在他的跟前爆发了：

　　“你为什么那么卑鄙，为什么那么虚伪？在我跟前就不会说句实话吗？把我当傻子呢？什么‘租房’五百三，这破房子还五百三，你咋不说两千三呢？那样我的愧疚感就更强烈，我这辈子就死心塌地的报恩了，你说呢？”我将他递到我手上的两包面丢在了一边，说话间我如一头发疯的母狮一般扑到了他的跟前，准备垂头顿足地去宣泄我这一天内心的憋屈。

　　“起开！”我被小伟顺手推搡到一边，一个趔趄我倒在了床上，腰撞在了桌子上，疼得倒在了他昨晚睡的位置起不来，“泼妇一样，听谁说的，我为给你租这个房子：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我下个月喝西北风去，我家里人也要照顾呀！”原来，这里的租房是“押一付三”，还要交五百块钱的“押金”；而小伟的工资根本不像他在学校食堂跟大家吹嘘的那么多……“你说你这个女人，不可理喻……”小伟不顾在一边摁着撞疼腰的我，转身离开了……

　　我原以为他的离开，至少晚上我能够轻松一些，谁知道我在房间里听到了吓人的剧情：

　　“你说你小子没种的样子，一个女人还搞不定，什么‘大学生’，大学生就没有那个要求啦？她也是人，蹲着撒尿的！灯一熄，管他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的，能带到你租的房子来，就是你的女人……兄弟，加油！”透过窗户，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房间里出来的男人，跟小伟在楼层上说着话，那眼里的目光跟女人很相似。

　　“我就搞不懂了，老子给她花这么多的钱租房，没有一句感激的话，还这样，真的后悔……”这是小伟的声音。

　　“我说兄弟呀，你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咱在外面挣钱多不容易，家里有老人要养，现在媳妇还没有。花大价钱给人租房子，尤其这些有文化的，一有工作了认得你是干嘛的？大哥还是劝劝你，能成为你媳妇，就付出；如果没把握，就先办了！管他呢，兄弟可不能吃亏呀！”男人的意思我依稀听懂了一些，不由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哎呀，大哥，这样不好吧？人不愿意，我咋办呀？”小伟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

　　“还不愿意，由得了她？你过来，哥给你说……”接下来，我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紧接着就是两个男人的淫笑声不时传来……

　　我在房间里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门的方向，渴望小伟“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然而，我失望了：

　　十点钟的时候，门猛地开了——这个门是从外面用力一脚就可以踹开的那种，小伟神情慌张地进来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

　　“睡觉吧！困了！”说着，最快的速度如昨晚一般褪去了身上的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小伟，你先别睡，你听我说……”听到外面的声音，我试图将他的行为扼杀在摇篮里，“我很感激你给我租房子……我明天了就出去面试，找工作，找到了以后……我……我来交房租，不要你破费……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到了。

　　“躺下，我们说！”小伟粗鲁地把我的上衣撕扯了下来，男人强有力的一只手臂把我搂在了他的身边……灯没有熄，刺眼的白炽光刺得人心乱如麻，“你现在都是我的女人了，就别装了，你知道我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吗？就是把你娶进家门，让你给我生娃娃！”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伏在了我的身上，他的气息直接打入了我的鼻孔，我不能呼吸，紧张地缩成了一团：

　　“小伟……你下去，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了！小伟，我会和你‘结婚’的，我肯定会的！你现在不要做啥事，你会后悔的……”我沙哑的嗓音，语无伦次地说着，然而，声音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他面目狰狞，一只手卡住了我的喉咙，另外一只手胡乱撕扯我身上仅存的两件衣服：

　　“你既然说你会跟我‘结婚’，那我今晚就要了你！不要说‘不’，这是你表诚心的时候！”

　　我尽量压低嗓门，让自己的声音不要传出房间，可我越是这样，小伟就越是得寸进尺……当一阵刀绞一般的刺痛从身体传来的时候，我几近昏厥；他则匐在了我的身上……

　　“走，睡觉去，兄弟得手了！走，我们也睡觉去！”我不难辨认这个声音就是那个女人的老公的声音，听得出还有那个给我送面的女人：我一刻间作呕了——死女人，我恨死你了！

　　这一个晚上，我被小伟折磨了好几次，只感觉到身体那种无法承受的疼痛，我咬着被子在默默地流泪，想到舍友们给我的忠告，我在自己的嘴巴上狠狠地闪了两个耳光……他的鼾声如雷，让我有种掐死他的冲动，我下定了决心第二天去找工作，然后搬出去，远离这个卑鄙的男人，远离这个让我痛苦的男人……

　　第二天，我的身体疼痛难忍，不要说去应聘工作了，就是下床都非常困难……我整整一天，蜷缩在床上，仍然是傍晚时分，女人撞开门给我端进来一碗饺子：

　　“妹子呀，快活了吧？想开点，不就那么回事！我们女人不就是要给人家男人‘快活’吗？人要你说明你是正常的女人，你应该高兴才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快来，吃些大姐包的饺子，贼好吃！”

　　“拿开，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试图将女人驱赶出去，可是自己的声音也就仅限于自己听到，女人仍然没脸没皮地蹭了过来：

　　“快活不？妹子！”她说着，用手在我的被子下面去摸，“哎呦，妈呀！这还是一个女孩子呀，这兄弟有福气！”说着她把手在床单上擦拭着，嘴巴里瞬间哼起了小曲……

　　“你出去……走开！”她根本不理会我的态度：

　　“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要狠这个男人的话，必须先吃饱了再狠，不然人家晚上回来又捏你……”她留下一串淫笑离开了，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子下面黏糊糊的，用手摸了一下——血，我差点喊出声来，虽然依稀有点印象这个说法，但我……

　　虽然恨她，但她最后一句话不无道理：吃饱了才能够自卫！我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女人“赎罪”的饺子，收拾了一下床上，洗了把脸，坐在床头……

　　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先河，不是说谁主动的事情……慢慢的，我不再抗拒小伟了，我从他拿回来的一本书上看到了一些知识，也在享受着它带给我的快感……

　　就这样，我的工作依旧没有着落：不过我也不急着去找，虽然心底还在痛恨小伟带给我的那刻骨的伤痛，但我也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带给我的物质的需求，包括这个房子；女人仍然会每天不间断地给我端来她的美食，我偶尔也会跟她说几句荤段子……如果不是阿姨的电话，我估计我的心里不会有任何的波澜，我会一如既往地这样下去……

　　“孩子，阿姨说的是实话！你两个弟弟都很听话；老家你弟弟没有读书了，你爸给找了活；你姐姐好像结婚了；你妈也跟了一个男的……你看家里现在就差你，你爸爸老了许多，但他经常都会提到你：说你是他的骄傲，我还想着你回来给两个弟弟做榜样呢！”阿姨在我跟前尽着一个母亲的责任。

　　“阿姨……不用了，我们的学历在大学这边很吃香，回咱们那里来，未必能有好的工作！我现在找了一个市级的大学校，考核期是半年，过了考核我就有正式工作了！”我第一次在阿姨跟前撒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

　　“这样啊，那你也不告诉阿姨，太好了，那我告诉你爸爸！你要注意身体啊，刚工作没有钱，阿姨给你打五百块钱的生活费，不够再说……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弟弟哭了！”电话“嘟嘟”地响着，我心如乱麻。

　　第二天，我的卡上多了“五百块钱”；父亲也给我打了电话，他把我当市级学校的老师看待，对我的态度那叫一个好……

　　我在青春期绝好的年华，把自己的前途绑在了大字不识一个的男人身上，还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他……也许这就是悲剧的开始——为自己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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