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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情到深处


  玉儿闻声跑出来,远远地瞧见杨广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大声问道:“又怎么了,如此大惊小怪,你不是不怕死人的吗?”

  “不是死人,是猫,是一只眼睛可以冒火的猫。”杨广惊慌失措地叫道。

  玉儿细细瞧去,哪里有猫啊?杨广的身后没有猫,身前没有猫,便连左右也没有猫。“岂不好笑!你自己瞧瞧,有猫吗?即便有猫也没有甚么奇怪的呀!”

  杨广刹住步子回头看去,除了石林与尸体,委实没有其他东西,更没有猫,一只两眼可出喷出蓝色火苗的恶猫。

  但是自己的袍子上委实烧了好几个破洞啊。

  “我明白了,猫没有跟过来。玉儿,玉儿,我们一起去瞧一瞧,它一定在偷吃人肉哩,委实留它不得,这只恶猫!”杨广拉住了玉儿的袖子。

  “为什么拉住我的袖子?怎么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玉儿摔着手道。

  “好姊姊,好玉儿,我拉拉你的袖子怎么就不行了,方才你还将长孙大哥抱在怀里亲嘴哩!长孙大哥是人我就不是人,我是一件物品,我是一只动物,我是一坨屎……”杨广说得越来越起劲。

  玉儿捂着耳朵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污言秽语扰人清修,再说我便一剑劈死了你!”

  无奈,只得随着杨广往前走了十数步,果然见到了一只橘猫,正围着摔碎在地上的一只破碗嗅着,聚精会神,竟然没有发现他们。

  “饕餮!”玉儿惊喜地叫道。

  橘猫警惕地抬起头,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皱着鼻子嗅了嗅,显然认出了玉儿,喉咙里发出快乐的“咕噜”声,尾巴大幅度地摇摆着,开始围绕着玉儿转圈。

  杨广倒退了几步,恐怖地指着橘猫道:“这就是传说吞没了玉面神尼的饕餮?岂不是说笑,它哪里吞得下神尼。”

  饕餮听出了杨广极不友善的口气,转过头对他龇牙咧嘴。

  杨广逃也似地回到了屋里。

  玉儿抱着饕餮进屋,饕餮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从玉儿的手中挣了出来,跃向靠墙坐着的长孙晟。

  两人好一番亲热,一个用手不停地抚摸,一个用舌头不停地舔舐。最后,饕餮用嘴含着长孙晟的指头,轻轻地咬了咬,松嘴后将下颌与肚皮袒露出来,任长孙晟挠挠。

  杨广看得发呆,蹲下身子也想摸一摸饕餮,远远地饕餮便龇牙咧嘴,不让他靠近。

  他们找到了被火焚烧的长孙晟老母亲的遗骨,安葬在一个视线开阔的地方,风景优美的地方。

  长孙晟哭晕了过去。

  玉儿静静地抱着他,等待他重新醒过来。

  瞧着他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身体不再轻飘飘的没有重量,玉儿心里无比快乐。

  原来貌似强大的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脆弱。

  在长安城中,他从小就是世家子弟中的一个异类,总是独立特行,研究些一般公子哥们不喜欢的物事,常常被人评价为孤僻、不合群。

  如果不是玉儿的同父异母哥哥宇文员领着长孙晟来过几次赵王府,玉儿根本就不会认识他哩。

  现在,长安城里号称第一勇士的这个男子竟然就卧在自己的膝上,像个孩子般熟睡着,梦呓几句,身子还时不时痉挛。只有当她抚摸他的手臂与脸颊时才显得十分安静,甚至有些恬愉,那些个狼狈与痛苦的情绪才会被深深地埋葬在溪流的巨石之下。

  她想起他在柳湖边上说过的那些话语,想起他驱使饕餮与阿魅、小断作战时的眉眼,想起他掏出明珠送到她手上时氤氲若烟的鼻息……

  她希望就这么安静地坐下去,坐10年、100年、1000年……

  杨广围着玉儿呱唧了许久,见她仿佛入定一般不理会自己,简直把他当成了可有可无的空气,只得一个人呆在一旁。

  起风了,很快便下起雨来,他急忙躲到了树下。

  他叫了玉儿,无奈玉儿微闭着眼睛,依然没有把他当人。不管他怎么蹦跳、摇手,甚至嘻嘻哈哈,都无动于衷。

  她悄悄地拉过自己的衣襟,轻轻地举在长孙晟的脸上,既怕自己一个细微的举动吵醒了他,也怕一颗雨珠落下来惊扰了他。她的气定神闲与关怀备至和谐地统一到了一起,仿佛是一个神仙般的存在。

  杨广不禁无限羡慕起了这个过分严肃的长孙大哥。他那几乎没有表情变化的酷酷脸庞,他那几乎没有颜色变化的青、黑衣裳,他那几乎没有曲折婉转变化的低哑嗓音,他那几乎没有因场合而变化的儒雅态度,此刻全成了杨广需要学习的长处。

  他站到树下时,不似以往那般随意耍脱,而是板着脸,背脊挺得笔直,眼睛直视铅色的云层。

  雨越下越大,终于,雨水穿透了玉儿的衣襟,一滴一滴地落到长孙晟儒雅的脸庞之上。

  第三滴雨珠落下来时,他终于醒过来了。

  醒来时,他首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舔了舔落到嘴唇上的雨滴,然后不停翕动着眼皮,紧接着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前半部分全都凶险,侥幸的是出现了一个改变故事发展趋势的转折,所有的危机都被一一化解,他甚至担任了重要的官职,娶到自己心仪了10年的女子,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庭院与小桥流水……这个时候,他醒来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睡在玉儿的膝上,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便是自己怎么会如此唐突,简直不是一个正经的男人。第二个念头便是兴奋与幸福,觉得原来这才是梦中美好生活的泉源。三个念头便是要不要装睡,如果可以,就如此睡10年、100年,甚至1000年。

  然而,玉儿已经知道他醒来了,微微地笑了笑道:“还要睡吗,我就一直这么抱着你。”

  长孙晟透过衣襟看到了玉儿的笑容,同时看到了她几乎湿透了的头发与衣裳。他的心莫名地痛了起来,赶紧道:“玉儿你受苦了,我怎么能躺在你的身上呢?”一边试着爬起来。

  玉儿制止了他。

  “如果你愿意,就一直躺着好了,因为我喜欢这种感觉。”玉儿将一颗落到嘴中的雨滴吞下去道:“完全是天然的味道啊,甚至有点咸哩!极有可能是从东海飘过来的云,所以满满的是海水与海洋的味道。说实话,我还没有去过海边呐!我爹爹带着我娘去过海边。我爹爹说,那真的是辽阔啊!草原的辽阔哪里及得上海洋的十分之一哩!海水的颜色就是天空的颜色,所以当时我娘亲说,说不定天的深处就是另一片海洋哩!我爹爹和我娘亲为这个想法激动了许久,他们一度想造一只星槎从海洋的尽头驶到天上去。许多人都说海洋与天空是连在一起的,地的尽头便也是天的开始。可惜当时爹爹已经受了蜀王的敕封,急着要赶去上任。”

  长孙晟有一点羞涩,他毕竟是一个粗鲁的男人,如此躺在如莲花般高洁的玉儿公主身上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他想告诉玉儿,只要她愿意,他便陪伴她一起去海洋的尽头,驾驶着星槎驶向无边的天空。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早就说过,哪怕是天涯海角,或者就是幽冥与混沌世界,他长孙晟也愿意陪她前往。他说过的话永远有效。

  雨时大时小,玉儿干脆放下了手上的衣襟,用自己的身体替长孙晟挡雨。

  不知道是甚么时候,饕餮从岩石缝里窜了出来,躲进了玉儿的怀中。这只奇怪的橘猫,竟然将玉儿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主人。

  长孙晟笑了,目光撞到了玉儿的目光,全身心的爱都倾注到了玉儿的眼中。

  正当玉儿与长孙晟缱绻之时,杨广突然喊道:“你们瞧,山下来了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已经开始登山了。”

  玉儿挺直脊梁瞧了瞧道:“有甚么稀奇古怪的,不就是正常的人吗?有的高些,有的矮些,有的胖些,有的瘦些。”

  她已经认出那几个人是河东八怪,他们还牵来了她的马。

  她想起“九天玄音”还在马背上,不禁责怪自己大意,万一遗失了却不好向晓霜尊主交代。

  “那是江湖上有名的河东八怪,你与宇文化及交好,难道不认识他们吗?”玉儿说道。忽然想起遗失的“传国玉玺”,跃起来一手锁住杨广的脖子道:“快把宝贝交出来,便让你平安回到长安城去,不然的话,”她手上使出二、三分力气,杨广的脸涨成了紫色。她稍稍松开了些,让杨广吸了几口气,继续逼问道:“你的命在我手里,要想保命,快快将宝物交了出来。”

  杨广心中明白玉儿公主说的定是“传国玉玺”,但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谁问都绝不承认,便装疯卖傻道:“公主说得极有意思,我难道有甚么宝贝吗?雁门郡公只是个虚衔,并无收益,便连身上这一身衣服也是娘亲缝制的,我哪里会有甚么宝贝啊!要宝贝没有,要命有一条。”杠着脖子仰着脸。

  玉儿点破道:“原是宇文化及从宫中偷来的,却交到了你的手上,还不承认吗?”说着,手腕上添了一分力气。

  杨广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胸腔仿佛要炸开来,只得点着头,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古怪的声音道:“请公主饶命。”

  玉儿稍稍松开了些,喝问道:“快说!‘传国玉玺’在哪?”

  杨广摇手道:“姊姊让我喘喘气,如此便被你憋死在此了,只好去替长孙大夫尽孝。”

  玉儿见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打了他一巴掌。回头觑了一眼长孙晟,果然又一脸悲戚。恶狠狠叱道:“再胡说八道,先敲掉你满嘴的牙齿,再拔下你的舌头。”手上又开始用劲了。

  杨广举起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道:“该死的,该挨两下。”可怜巴巴地瞧着玉儿求饶道:“公主饶命,再来几次我非死了不可!看在你我亲戚的……”想起玉儿不承认是他的亲戚,急忙改口道:“看在我姊姊杨丽华的面子上,还请公主手下留情。”

  玉儿知道他是个滑头,手上的劲不敢减小,不耐烦地道:“只管啰唣,还不快说。”

  杨广不得已道:“委实有一件甚么东西交到我的手上,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便被人抢了。莫要使劲,莫要使劲,我会好好的一次说出来。却不知道是谁,穿的是皂衣,一身短打扮,上墙踏瓦而去,瞧那背影,与,与公主您有几分相像呐!”

  玉儿瞪眼道:“甚么意思?”

  杨广赶紧讨饶:“我乱说,乱说。只是说那人应该是个女子,扭着腰,与男子不同。”

  玉儿放开了他。

  长孙晟走了过来。

  玉儿朝他笑了笑,抱歉地道:“我从来没有办过案,更不会审人,让大夫见笑了。”

  长孙晟小声地道:“他们来了。”

  玉儿点了点头道:“大夫看着杨广,不能让他给溜了。”转过身去,第一眼便见到鸟怪牵着她的小红马站在树下。

  “公主好!公主衣裳都淋湿了?马上的行李却是干的。”鸟怪行礼道。

  玉儿瞧见马背上盖了一张油布,心中感动,与八怪一一打过招呼,接过缰绳:“却害你们跑到这深山中来,玉儿无以为谢,只有几颗金子,聊表寸心。”从袖中摸出金子。

  猴怪上前一步行礼道:“我们怎么能要公主的金子呢?公主的恩惠我们还没有报答哩!”

  玉儿拱手道:“那算甚么恩惠!况且你家小主还不一定认那是恩惠呐,只是耻辱。”

  猴怪摇手道:“那是小主不懂事,将来懂事了一定会报答公主。”

  正说着,一颗人头从后面灌木丛里挤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不要以为你是公主便看低了我,我打你不过,我也不会认那是恩惠,除非,除非你帮我拿住了他!”正是宇文化及,一只乌漆嘛黑的手指着杨广。

  玉儿轻蔑地笑道:“他现跑出去100丈我也能轻松拿住他,何况还有个专门抓贼的大夫立在他身边哩!你的意思是说,那宝贝委实交给了他,现今只着落在他身上找回?”

  “是啊!”宇文化及梗着脖子道:“其实就是他爹指使人威逼着我干的,反过来他还成了我们家的恩人,我爹在他爹面前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一样都是爹,为何非得我爹给你爹磕头作揖?”一步一步朝杨广走去。

  杨广心里呼了一声“糟糕”,便想顺着山坡滚将下去,早被长孙晟一把拿住了脖子,拎小鸡般拎了回来。

  杨广死猪不怕开水烫,嚷道:“放我下来!男子汉大丈夫不逃便不逃,干甚么,干甚么?”

  长孙晟猛地一松手,杨广没有防备,摔倒在地。

  宇文化及扑上来压在杨广身上。

  宇文护及个子矮小,瘦骨嶙峋,哪里压得住杨广,早被杨广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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