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色相
第二天早上，林惜北刚刚下楼就见程琛南穿着睡衣半蹲着往“拖鞋”的脖子上套牵引绳。
经过几天的相处，“拖鞋”现在已经和程琛南打成了一片，不仅超级听他的话，而且还特别粘他，时不时地都要过去蹭蹭他的裤腿。
林惜北站在不远处看他，他想干嘛，大早上起来也不换衣服，他不要去公司的吗？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程琛南回头看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今天不去公司，等会送完你回来遛狗。”
所以这和你这个时候还没换衣服有什么联系吗？
林惜北没再问，等着程琛南把牵引绳给“拖鞋”套上，一脸疑问地跟着他过去吃饭。
吃过饭后见他还是没有要换衣服的打算，林惜北没忍住：“你不是要送我吗？不换衣服？”
程琛南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觉得虽然是睡衣，但也挺中规中矩的，抬眼问她：“你觉得我穿睡衣过去送你有点丢人？”
！！
天地良心，她真没这么想过。
“没有没有没有。”林惜北赶紧三遍没有替自己开罪，“你喜欢就好。“
“你不是也喜欢我这么穿。”程琛南觉得她说的话没有什么真诚度。
林惜北：“？？”
什么叫“你也喜欢”，她有说过这样的话，有说过她喜欢他穿睡衣？
睡衣？！
怎么觉得他今天早上怪怪的。
这个时候也不早了，林惜北也就没再跟他纠结睡衣的事情，收拾好东西就跟着他出了门。
到了杂志社后，林惜北没急着下车，抬手看了眼时间，说：“要不然我还是搬回去住吧，你要是总这么送我，等到你上班的时候挺耽误事的。”
她们杂志社和南安集团虽然在同一个方向，但是中间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他这么一来一回的给她当司机，真的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误事。
程琛南想想觉得也是那么回事，便说：“那我配个专职司机，以后把我送到公司之后再开过来。”
“……”林惜北扶额：“你这样搞得我像是体验生活的，你见过哪个打工人还有司机接送上下班？”
程琛南一秒没犹豫：“宋承哲。”
林惜北：“……”那我能跟人家比？
送完林惜北回到家里，程琛南就牵着“拖鞋”出门了，“拖鞋”好久没出门，这会出去之后撒了欢的跑，程琛南带着它绕着华庭的晨跑道跑了小半圈，“拖鞋”这才渐渐颓了点，懒洋洋地拖在后面。
一人一狗又散回来，就看见南思艺穿着睡衣趴在他家的洋铁大门上往里张望。
“南思艺？”
听见声响，南思艺一脸幽怨地转过身，见程琛南穿着睡衣而且还牵着一条狗，南思艺立马换上一种类似于惊讶的表情，装模作样地揉揉眼睛：“琛南哥，你这是刚起来就被我家大宝贝赶出来了？”
程琛南瞥她一眼，没再管她，输入密码，带着“拖鞋”走进去。
南思艺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同时还不忘拿出手机悄摸摸拍上一张照片给林惜北发过去。
南思艺：【我靠！活久见！】
南思艺：【有朝一日我竟然能看见南安集团的总裁穿着睡衣出来遛狗！我单方面宣布这是烟津市的一大奇观！】
南思艺：【你给他下什么降头了，教教我。】
林惜北：【……我发誓，这是他自己要这么穿的。而且，更奇观的是，他今天早上是穿着睡衣开车送我来上的班。】
南思艺一脸“我看见了啥”的震惊表情。
程琛南已经打开了入户门，见南思艺迟迟没进来，扭头看她一眼，皱着眉头：“换鞋。”
南思艺收起手机，忙“哦”了一声，蹲下身子开始换鞋。
除了前段时间程琛南住院的时候，她来这里陪过林惜北一段时间，这好像还是南思艺第一次单独来这里。
把门关上，南思艺废话没多说，人还在玄关就开始说正事：“琛南哥，你对我家大宝贝是认真的吗？”
“当然。”昨天听林惜北说了些大学的事情后，程琛南对南思艺有了很大的耐心，“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说的认真是真的会娶她的那种认真。”南思艺绕过茶几，抱着“拖鞋”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他：“你那天也听到了，惜北她是因为你说要娶她她才动的心。”
程琛南俯身拉过一旁的小毛毯扔在南思艺的腿上，盖住她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在沙发上坐下：“有话就直说，少跟宋承哲学些皮厚馅少的废话。”
什么鬼玩意？
南思艺低头看了眼腿上的毛毯，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搞什么已婚男人的自觉，想让我在林惜北面前夸你？
“我家大宝贝昨天晚上找我借钱了。”南思艺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明显不知道这件事情，才又说：“数额还不小，一百万。”
程琛南眼底闪过一丝的诧异，为什么不找他借？明明现在他和她的关系要比南思艺和她的关系更近一点啊。
“可能对你来说，一百万不算什么大的数额，可是在我家大宝贝那里，一百万真的够她大半辈子忙活的了。”
程琛南声音微沉：“你答应借给她了？”
南思艺点点头：“嗯。”
从大学开始，这真的算是林惜北第一次开口求她办事，所以昨天晚上接到她的电话后，南思艺连原因都没问，特别爽快的就答应了，也就是今天早上起来才想着过来问问，没想到竟然还给她错过了。
“琛南哥，你说惜北要这么多钱干嘛呀，包养你？”南思艺喃喃道：“那不太够啊，总不能是去赌博吧。”
“你能不能收收你的脑洞。”程琛南也有点想不通，明明昨天晚上她还跟自己开玩笑呢，哪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俩人坐着沉默了一会，程琛南突然站起了身，看着南思艺，”你先不要给她，等晚上我问问她，然后再说。”
“好。”
——
下午下班后，程琛南开车去接她，一路上只简单问了两句杂志社的事情，倒也没有提到这个话题。
一直到在外面吃饭过回去，他看林惜北都表现的非常正常，根本看不出她心里有什么事情。程琛南揣着这件事也就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她，就这么一直拖到了临睡前。
程琛南见她洗漱完，便问她要不要喝杯酒再睡，林惜北说好，俩人就下了楼坐在餐厅喝酒。
因为一直揣着这件事情，程琛南就总是想要去看她，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刻意去看她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你有事要说？”林惜北直接挑明。
她这样问，倒是弄的程琛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默了好一会，他才慢道：“今天早上南思艺来找我了。”
他这种语气，只说到这里，林惜北就大概知道南思艺今天早上过来跟他说了什么，低头抿了一口酒，平静道：“那你想问什么？问我要这么多钱干嘛？”
“是，也不是。”程琛南把杯子放下，看着林惜北的眼睛，“比起这个，我其实更想问你为什么不找我借？”
林惜北轻笑一声，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如实道：“因为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不想跟你借钱。”
她不想让俩人在这种关系之上再生出来另外一种借贷关系，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俩人之间。
“那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就愿意在急需用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我了是吗？”
“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林惜北重复一遍，转了转眼睛，“朋友的话？那可能就更不会了。”
毕竟有南思艺在，她第一个想到的肯定会是她啊。
“不是朋友。”程琛南顿了一下，看着她认真道：“妻子，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我的妻子，你会吗？”
他目光真挚灼热，说这话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甚至于严肃，看的林惜北一愣。
妻子，这个称呼远比未婚妻来的让人心惊。
没给林惜北做出反应的时间，程琛南又说：“之前让你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说你如果觉得我还可以，你就嫁给我，我娶你。我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林惜北当然知道他那话不是开玩笑的，但是即使她心里那么认为，她还是有点不确定。
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在恋爱婚姻方面，她是真的很渴望自己能有一段从恋爱一直到结婚的故事，但是从大学走到现在，她发现她这个想法其实挺好笑的，所以即使现在面对的是程琛南，她心底也有一点的不相信。
“你不需要商业联姻吗？”
问完这话，林惜北忽然觉得自己这会可能是脑子秀逗了，竟然还真让虞羽的话牵着走了。
程琛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商业联姻上面，笑说：“南安还没到差到那种需要当家人出卖色相跟人联姻的地步。”
色相？
林惜北嘴角抽了抽，都要有点不太敢直视他了：“你今天说话好奇怪。”
程琛南觉得她这是有意岔开话题，也没在意，继续说，“我对你是认真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能娶你。”
林惜北有点好笑：“现在我愿意也行吗？”
“当然，程太太。”
林惜北：“……”他不会真的被昨天晚上的事情刺激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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