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今时彼日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司玉善迈步进殿，身上穿着紫色圆领缺骻袍，黑色嵌玉腰带，头上紫龙金冠，脚下乌皮靴。他在殿中扫视一圈儿，发现三品以上无人服紫，满意的扬扬头，手抚摸着腰间的玉饰，脚步不停的往高台上走。
路过司玉衍的桌前，见三人坐在一起，微微抬抬眉毛，什么都没说的继续向最高的位置进发，直到坐稳屁股下的椅子，微微垂下了眼帘，却将台下神色各异的大臣，都收入眼中。
顾九鸣一路跟着皇上，她的目光同样在司玉衍那一桌一扫而过，重点却放在了坐在他左侧的女子。一身淡雅，脊背笔直，由内而外散发的傲骨铮铮……
这样的人，岂会与人做外室？
素衣同样打量着顾九鸣，她曾与她的父亲-顾澜山，有过一面之缘。
素衣对那位谈笑豪爽大气的将军，印象深刻，极有好感。
她自然而然的对顾九鸣微笑，对面的命妇眼露鄙夷，觉得她想攀高枝儿，想疯了！
可同侧的蓝纤云却看见，顾九鸣竟然对素衣回以微笑……
皇后，是什么意思？
蓝纤云隐晦的打量多月不见的顾九鸣，头戴金凤莲台嵌宝冠，身穿夜芙蕖齐胸襦裙，姿态堂堂，仪表出众，女子的柔美中带着不输男儿的大气……与儿时那个和男娃娃一起在泥里打滚儿的顾九鸣，完全不是一个人！
头上的宝冠，凤头高立，眼部嵌入鲜艳欲滴的红宝石，身后高高扬起的翅膀，每个羽毛尖儿上，也嵌入了水滴形状的红宝石，烛光映衬下，闪着动人的光晕，下面莲台，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瓣上面，都雕刻一朵形态各异的芙蕖。
这件金凤莲台嵌宝冠，据说，是先皇后的遗物，在册封大典上，由皇上亲手为其佩戴，向天下人宣告，顾九鸣……如凤凰九鸣于天下，安邦定国于盛世。
她身上的夜芙蕖齐胸襦裙，上面石榴红的上襦，绣着袅袅青烟，下裙由粉到紫的渐变锦缎做成，裙摆绣了一圈芙蕖，若细看，与她头上莲台上的芙蕖，形态一致。裙摆中间至上方，绣有飞蝶几只，行走见，花姿摇曳，蝴蝶飞舞。
顾九鸣，自小便被拿来与她做比较，每每都是败多胜少，可那些个文人，却总是说，她们牡丹芍药，美自不同！
凭什么，她是牡丹，她是芍药？
如今，顾九鸣是皇后，她是王妃。
从前她不觉得，总认为，那高高在上的后位，笑着给自家郎君选小妾，可谓‘笑在脸上，痛在心头’，有甚好得意的？
可是，今日……
顾九鸣对素衣这一笑，好像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一样，无声的告诉她，即便她不笑，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顾九鸣，嫁的不算好！
但，至少她得到了皇上的尊重……
她，蓝纤云，嫁的不算差！
可，与一个外室同席，她连夫妻间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开宴！！！”
赵給使扯着喉咙的声音响彻大殿，外面走来两排托着餐盘的宫人，依次为众人上菜倒酒，每个长案后面，都有两个宫人站立，随时听候吩咐。
“再看什么？”司玉衍见素衣还在向外望，夹了一块儿鹿肉放在她口中，见她皱着眉头吞下去，又想给她夹一块儿素菜，却被她按住了手。
“书上不是说：圣上後房共食，以後房妃子为裸（luo），食材各异，皆置其上，圣上临之，食也。”素衣很想看看，那是个什么场面？真的有人会喜欢吃别人身上放的东西？全是冷食，会好吃吗？
“呃！”司玉衍无奈扶额，续而将她的脸扳过来，低声说：“这是带家眷来的赏宝宴，怎么可能会上美人盛？”
他有时候，真想掰开她的脑仁儿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美人盛？”素衣想了想，这名字还挺贴切！
“啊！”司玉衍见素衣下意识的张嘴，便将一口青菜放入，手托着她的下巴合上，“多吃菜！”就在他还在想，怎么将话题转开，素衣又给了他一击重击。
“你什么时候会有美人盛的宴会？我想看！”素衣随便咬咬就咽下去了，一双水目期待的看着他……
“不知羞耻！”蓝纤云自然是听到他们说话，美人盛这种菜品，只有男人和妓子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上，没有哪个大家闺秀会参加这种宴会，虽然她们也很好奇……
司玉衍回身看了一眼蓝纤云，转身看素衣，发现她根部就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真好！
他其实，也不在意！
蓝纤云只要在他府上，好好活着就行，其他的，谁会在意？
“你从哪本书上看到的？”
他回去要让人把书给禁了！
“别转移话题！”素衣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宴会？我想看！”
司玉衍无奈苦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一下下的抚摸她微凉的小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她？
“素衣，如果你给我几坛桃花酒，我就为你举办一个美人盛的宴会，好不好？”司玉厚隔着廊柱，隔着蓝纤云，低声对她喊。
上次五哥从素衣那里得来五坛子刚封好的桃花酒，说是埋在树下等几年再喝，味道会更醇厚。
他厚着脸皮去向五哥要……结果，被他赶出来了！
素衣身体后仰的看着他，歪头想了想，她可以再酿些酒给他，然后，看看传说中的美人盛，是个什么东西？
正要点头，被司玉衍拉了回来，低声在他耳边说：“如果你不愿意看，我可以带着邢宝去！”
“你觉得，邢宝会跟你去？”那个看到女人穿的少点儿都会脸红的男人，会去有美人盛的宴会？
只怕，会转头就跑吧！
“嗯……”素衣脑子里也想到了邢宝脸红成猴屁股的样子，“我觉得，如果让我自己去和他陪我去，选一个的话，他应该会陪我去的。”
“你就算去了，也没用啊！”
“为什么？”
“你不知道，最近查的严？”司玉衍伸出食指，点了点她光洁的小额头，“即便你能去，作者也写不了，写了就被封……能写的，只能给你把灯吹了，你什么都看不见，还去什么去？”
“唉……”素衣叹了口气，有些幽怨的看着前方，“好想看！”
“咳咳！”司玉衍手握空拳，清咳了两声，俯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有宴会图，名家手笔，栩栩如生……”对上素衣亮晶晶的眼睛，他又补充了一句，“别让作者知道！我怕她忍不住想写……”
－－－－－－题外话－－－－－－
小剧场：
我：哼！就想写了，咋？这就是道日本料理……
司玉衍：不咋！你敢写吗？你不怕被团儿灭？
我：我……我……怕！
司玉衍：怂货！
我：你不怂！你上啊！
司玉衍：你傻了？我是小说人物，怎么上？
……望着司玉衍潇洒是背影，我哭晕在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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