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你问我答
“皇上！”卫子歌刚准备冲到江晟渊帐营里，却看到许多人扶着身上满是鲜血的皇上回来。
“这是怎么了？”卫子歌担心地上前问道。
大约是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江晟渊掀开帐帘，一看到孟行疆身上的血迹，直皱眉头。
“快去把太医找来！”江晟渊着急地准备扶他进去。
“皇上！江小姐坠崖，到底有没有安排人手去搜救？”卫子歌看到皇上也无大碍，于是急急地说。
听到这话江晟渊脸色一沉，
孟行疆摇了摇手：“朕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了，卫将军不必过于担心。”说完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江晟渊的表情，见他脸上也只是担忧，眼神变了变。
“晟渊你也别着急。”皇上安抚道。
卫子歌还是很不放心一般，大步走到孟行疆面前：“皇上！微臣想亲自去找江小姐。”语气虽然是在请示，但却隐隐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孟行疆有些为难，但看着她坚毅的眉眼，心中软了软。
曾经也有人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岁月漫长的漫漫长途中，那人却遍寻不见，如今的一切都与利益挂钩，又有谁真正地能挡在自己的面前呢？
“去吧，一切小心。”终于慢慢吐出这句话，便由着江晟渊将自己扶进主营帐。
卫子歌点点头，便跑向跑进马厩。
远处。
“主子，我们真的同卫将军一起去找江小姐？”墨梅踌躇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墨韵离凝视着卫子歌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似有一根弦被拨动，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不必。”
墨梅一怔，不再说话。
墨韵离站了好一会儿，才默默走回自己的营帐。
……
“江小姐？”侍卫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地萦绕在山间，因着山中下着不大的蒙蒙细雨，大雾慢慢浮了起来，整座山都被缭绕的云雾笼罩着，恍若仙境。
但又因着隐隐有野兽的嚎叫，显得阴森了许多，仿佛处处暗含杀机。
“你们说这江小姐和谌皇子到底掉到哪里去了？”有个小侍卫有些不安地问道：“莫不是被野兽吃了？”
皇上的亲随一个眼风扫过去：“他们二人若真的找不到，我们也不用活着回去交差了。”
一个是左相千金，一个是西戎皇子。
两尊大佛，倘若真的遭遇不测，他们不说被迁怒，至少会落的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谁能担保他们二人其实无恙，只是侍卫们没有找到？
“可你看这大雾漫起，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看个人影啊！”那小侍卫据理力争。
亲随一愣，他看向山路的外侧，虽说树木丛生，看上去倒是郁郁葱葱的很，但实则危险万分。
“再找找，天黑之前我们再回去。”
所有人听了心里都是叹了口气，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再加上还出没野兽，怕是尸骨无存吧？
可惜了大好年华却早早的葬送与此。
丹紫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跟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谌牧远，她心里也开始暗暗着急起来。
自从前日她和大风一起上了山，一路走来也自然知道这山势的险峻，若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且不说谌牧华那边怎么交代，谌安叶的计划也会全部被打乱。
丹紫愁的皱紧眉头。
……
天色慢慢的昏暗了下来，一寸一寸的黑暗渐渐笼罩着整个安宁山。
“看来他们真的找不到我们了。”谌牧远有些无奈地开口。
不知道江晏清是怎么了，整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入迷地发呆，大约是在想什么什么伤心事，看上去情绪低落的很。
听到他主动搭讪，江晏清才抬眼看向他：“其实看你的伤势也不算太重。”淡淡分析着：“按你的武功，你其实可以沿着峭壁上的石头下山。”
一番话说得谌牧华无言以对。
“所以，你为什么不走？”江晏清低头拨动着地上的石子。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谌牧远是故意留在这，她也就看破不说破。
谌牧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他眉眼弯弯，笑声爽朗，一副极其愉悦的模样，倒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只是他的笑和说的话都让江晏清有些觉得无厘头，索性也就没有理他，继续低头认真地玩着石子。
“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谌牧远看她又不搭腔，于是又主动问道。
一听游戏，江晏清的兴趣立马被勾了起来，迅速地抬头看向他。
也许是动作过于激动，落在谌牧远眼里便是格外的可爱灵动。
“咳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江晏清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谌牧远倒没有在意她的小心思，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来玩一个你问我答的游戏吧！”说完眨了眨绝美的桃花眼。
“切，没意思。”江晏清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交换秘密算什么游戏？
无聊。
谌牧远看她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挑了挑眉：“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吗？”说着又凑近了几分，一副天机可泄露的表情：“机会难得啊！”
江晏清：……
她转了转眼珠，心想确实是一笔不赔本的买卖，索性爽快地点点头。
“那你先来吧！”谌牧远大方地把提问题的主动权交给了江晏清，他认真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救皇上和我？”江晏清倒是毫不客气，单枪直入。
她紧紧地盯着谌牧远，显然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谌牧远又开怀地笑了，一边伸手挂了一下她娇俏的鼻子：“这就是你今天一下午暗暗想的事情？”
看他笑的一脸“花枝乱颤”，江晏清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怒目斜视：“你到底说不说？”
已经被谌牧远笑的耐心告罄，也没这个精力陪他这个地方傻笑。
“你那么凶干嘛？我有说我不说？都是你一直在说好吧？”谌牧远从容地回答。
一个你说一个我说的，倒是把江晏清说的有些晕。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我们？”江晏清静静地平视着他。
谌牧远收起脸上的笑容，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疏离的语气说道：“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在为自己积德呢！”
气的江晏清捡起地上的石子就要打他，谌牧远又开始哈哈大笑，伸手去挡。
两人闹了好一会江晏清才放下手中的小石头，再一次认真地看向他。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江晏清平静地开口。
谌牧远弯了弯嘴角：“你看出来了。”
他口中的“看出来了”，自然也是说的口哨一事。
江晏清见他承认，又皱紧眉头：“皇上若死，盛安必会大乱，这对西戎是件好事。”
她不相信他真的有这么一颗菩萨的心肠，看着人就想救。
更何况这本就有极大可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那你倒是说说皇上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谌牧远避开话头，反问道。
江晏清被问得一愣，倒是没有说话。
谌牧远扬唇一笑，有些讥讽地开口：“不瞒江小姐所说，我此次前往盛安，为的就是能笼络皇上。”
“能在你们最命悬一线的时候出手相救，这个天大的功劳我为什么不领？”
“陪你一同坠崖失踪便更能体现我的诚意，一切都合情合理。”
看着她一脸愣怔，最后冷冷地反问：“我有一万个要救你们的理由，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不救？”
这几句话下来，江晏清听得云里雾里。
这是承认还是否认？
还不等江晏清好好思索一番，谌牧远又继续：“更何况，谌牧华与我势不两立，可西戎的皇上只能有一个，我为了笼络圣心，帮我夺得皇位，又有何不妥？”
“你们不都是觉得我能为了夺得皇位不择手段吗？”谌牧远说道最后语气中有了隐隐激动，听得江晏清眉头紧皱。
“你不是也这么认为吗？江小姐？”谌牧远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怒意。
江晏清眼底明明灭灭，他绕了这么久到底想说什么？
说自己没有目的只是单纯救人？还是承认自己就是个满腹算计的小人？
看着他这副略微失控的表情，江晏清深呼吸了几口：“你大可不必这般激动。”语气中的淡定可见一斑。
谌牧远一怔，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嘴。
“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该我问你了。”谌牧远轻巧地进入下一个话题，脸上的激动再也看不到一丝影子。
江晏清低垂目光；“你问。”
谌牧远眯了眯眼，表情中像是带着几许期待：“你过来些。”看到离自己有些远的江晏清，于是说道。
江晏清：……
“离那么近做什么？”江晏清有些不自在。
谌牧华眨了眨眼睛：“我怕你耳朵不好使，听不见。”说的一副全心全意替她考虑的表情。
听到这句话江晏清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好不容易调节好呼吸才在他格外期盼的目光中极不情愿地挪了挪。
“再过来些。”谌牧远还是有些不满意。
江晏清怒道：“你个大男人哪来这么多鬼要求？”
谌牧远无辜：“我今年不过及冠，算起来比你也大不了多少。”
好吧，你赢了。
江晏清被他气的忘记了背疼，直到紧紧地靠在他身边，谌牧远才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差不多就行了，别离的太近。”
“快说！”江晏清一来二去被他弄得几近发飙。
谌牧远点点头，神神秘秘地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江晏清的耳边，便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颊也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江小姐生的这般绝色，定有许多心上人了。”谌牧远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话，语气中似是有些懊恼。
江晏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回应：“我不甚清楚。”
“别人心仪无外乎是小事罢了，江小姐有无心上人才是大事。”于是凑的更近了些，他又好像低低笑了一下，彼时她的耳垂红的惊人。
“我的问题就是……”谌牧远拉长语调，仿佛故意要逗江晏清一般。
江晏清紧张地攥紧拳头，他的问题仿佛就要呼之欲出。
“不知江小姐是否有心上人呢？”谌牧远幽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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