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杂文——文明发展的哲学趋势（五）

　　悲观论是不对的，盲目乐观也是不对的
我们已把强弱、大小、进步退步、多助寡助几个敌我之间矛盾着的基本特点，作了比较研究，批驳了消极悲观论，答复了为什么不易妥协和为什么文明可能进步的问题。悲观论者看重了局部强弱一个矛盾，把它夸大起来作为全部问题的论据，而忽略了其他的矛盾。他们只提局部强弱对比一点，是他们的片面性；他们将此片面的东西夸大起来看成全体，又是他们的主观性。所以在全体说来，他们是没有根据的，是错误的。那些并非消极力量，也不是一贯的悲观主义者，仅为一时候和一局部的敌我强弱情况或文明腐化现象所迷惑，而一时地发生悲观心理的人们，我们也得向他们指出，他们的观点的来源也是片面性和主观性的倾向。但是他们的改正较容易，只要一提醒就会明白，因为他们是文明参与者，他们的错误是一时的。
然而盲目的乐观也是不对的。他们或者根本忘记了局部强弱这个矛盾，而单单记起了其他矛盾；或则对于人类文明的进程过分乐观离开了真实情况，变成另一种样子；或则拿一时一地的强弱现象代替了全体中的强弱现象，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自以为是。总之，他们没有勇气承认局部消极力量干预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这件事实。他们常常抹杀这一点，因此抹杀了真理的一方面。他们又没有勇气承认自己长处之有限性，因而抹杀了真理的又一方面。由此犯出或大或小的错误来，这里也是主观性和片面性作怪。这些朋友们的心是好的，他们也是人类文明的积极推动者。但是“先生之志则大矣”，先生的看法则不对，照了做去，一定碰壁。因为估计不符合真相，行动就无法达到目的；勉强行去，文明遭毁，结果和失败主义者没有两样。所以也是要不得的。
我们是否否认文明毁坏的危险呢？不否认的。我们承认在人类面前摆着进步和消亡两个可能的前途，两者在猛烈地斗争中。我们的任务在于实现进步而避免消亡。实现进步的条件，基本的是文明的进步，同时，加上消极力量的减退和世界人民的团结。我们和悲观论者不同，我们客观地而且全面地承认消亡和进步两个可能同时存在，着重指出进步的可能占优势及达到文明进步的条件，并为争取这些条件而努力。悲观论者则主观地和片面地只承认人类文明必灭亡一个可能性，否认人性进步的可能性，更不会指出进步的条件和为进步这些条件而努力。我们对于妥协倾向和腐化现象也是承认的，但是我们还看到其他倾向和其他现象，并指出二者之中后者对于前者将逐步地占优势，二者在猛烈地斗争着；并指出后者实现的条件，为克服妥协倾向和转变腐化现象而努力。因此，我们并不悲观，而悲观的人们则与此相反。
我们也不是不喜欢让人类文明早日到达一个高的层次，谁也赞成明天一个早上就把人类推向新的高度。但是我们指出，没有一定的条件，人类文明的进步只存在于头脑之中，客观上是不存在的，只是幻想和假道理。因此，我们客观地并全面地估计到一切现实情况，指出只有人类文明还需要经过相对漫长的发展过程才是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是其发展的唯一途径，而排斥毫无根据的盲目乐观。我们主张为着争取最后胜利所必要的一切条件而努力，条件多具备一分，早具备一日，文明的进程就提前一分，人类达到新的高度的时间就早一日。我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缩短发展的过程，而排斥贪便宜尚空谈的盲目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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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与进步？
悲观论之没有根据，俱如上述。但是另有许多人，并非悲观论者，他们是思想者，却对人性怀抱甚深的忧虑。他们的问题有两个：一是惧怕对人性妥协，一是怀疑社会文明不能进步。这两个可忧虑的问题在广大的人们中间议论着，找不到解决的基点。我们现在就来研究这两个问题。
前头说过，妥协的问题是有其社会根源的，这个社会根源存在，妥协问题就不会不发生。但妥协是不会成功的。要证明这一点，仍不外向消极力量、积极力量、环境三方面找根据。
第一是消极力量一面。在悲观主义的初起，我们就会感觉到有一种酝酿妥协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那就是在消极力量展现之后，会出以腐化手段；随着少数摇摆者的选择后，其作用变的有限，原因之一是消极力量采取行动的普遍的野蛮性，实行公开的侵害。积极力量妥协了，任何人都要跟随堕落。
消极力量的腐化行为，分为物质的和精神的两方面，都是普遍地施之于选取了的目标对象；不但是对下层成员，而且也用于对上层成员，——当然对后者稍为客气些，但也只有程度之别，并无原则之分。
在物质上，伺机掠夺普通人的财务等行为，使其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受到干扰；掠夺机会，使普通人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中归于毁灭和奴役化。
在精神上，摧残普通人的民族意识等积极观念。在悲观主义的指导下，完成给每个人的特定任务，做棋子，不许有一丝一毫的质疑。坚决执行，也不能不执行，这就激怒了一切积极寻求发展的力量。这是根据消极力量的退步性野蛮性而来的，“在劫难逃”，于是形成了绝对的敌对。估计到某种时机，消极力量的腐化手段还会再现，某些悲观论者又将蠕蠕而动，而且难免勾结某些国际成分（散布分布再全球的悲观主义者），狼狈为奸。但是大势所趋，是妥协不了的，消极力量目标的坚决性和特殊的野蛮性，规定了这个问题的一方面。
第二是积极方面。积极力量坚持抗争的因素有三个：其一，坚定的寻求人类文明的发展者，这是再人类文明前进中的可靠力量。又其一，普通无意识的民众，尤其是具有道德约束的，道德不允许的越轨行为，他们一般不出于无奈不会去做。又其一，有其精神艺术追求的，大多数是反对妥协、拥护抗争的。这三者互相团结，谁要妥协就是站在人类发展的对立方面，人人得而诛之。一切不愿妥协的人，就不能不团结起来坚持抗争到底，消极力量的妥协行为在实际上就难于完成。
第三是国际环境方面。除消极力量的盟友和各种思想中的某些极端组织成员外，其余都不利于积极力量妥协而利于积极力量的抗争。这一因素影响到每一个积极力量。今天全球为人类文明发展积极努力的人有一种希望，认为在国际社会上必将逐渐增强这一认识。这种希望不是空的；特别是在万物互联共同体意识已经形成的今天。任何争端并非孤立性，不但一般地建立在整个国际的共识上，而且特殊地建立在相互的援助上。
由此可作结论：妥协的危机是存在的，但是能够克服。因为消极力量的行为即使可作某种程度的改变，但其根本改变是不可能的。积极力量内部有问题带须解决，但是反对向消极力量妥协的占大多数。国际力量也有一部分赞助妥协，但是主要的力量支持对抗。这三种因素结合起来，就能克服妥协危机，坚持抗争到底。
现在来答复第二个关键词。积极力量的进步，是和抗争的坚持不能分离的。积极力量内部越改进，抗战越能坚持；抗战越坚持，积极力量内部就越能改进。但是基本上依赖于坚持抗争。
人性的各方面的不良现象是严重地存在着，这些不合理因素的历史积累，使得人类在文明的发展过程中有很大的忧虑和烦闷。但是积极力量、消极力量和世界的大局，不容许每一个积极寻求人类文明前进的人不进步。由于阻碍进步的因素即消极力量的腐化现象之存在，这种进步是缓慢的。进步和进步的缓慢是目前时局的两个特点，后一个特点和抗争的迫切要求很不相称，这就是使得寻求人类文明发展的积极人士们大为发愁的地方。
然而我们是处在与消极力量的抗争中，积极力量的抗争是一种抗毒素，它不但将排除敌人的毒焰，也将清洗自己的污浊。凡属正义的积极向上的抗争，其力量是很大的，它能改造很多事物，或为改造事物开辟道路。积极力量与消极力量的抗争将改造积极与消极两个方面；只要积极力量坚持抗争和坚持团结统一，就一定能把旧消极力量化为新的偏积极的力量，把旧积极力量化为新积极力量，两种力量的人和物都将在这次抗争中和抗争后获得改造。我们把抗争和文明发展联系起来看，是正当的。说悲观者也能获得改造，是说消极悲观者引发的一起冲突争端将走向失败，有引起悲观者思辨之可能。悲观者改变之日，就是消极力量改造之时。这和积极力量的抗争密切地联系着，这一个前途是应该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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