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你的意思是……”过了许久唐子舟才开口，“凶手在传教？”
“可以这样说吧。”宋珵美点点头，手指还在轻轻摩挲，像是在回味刚刚触碰到唐子舟嘴唇的感觉，“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的目标就绝不仅仅只是这一个。”
“必须马上抓到凶手！”唐子舟忽然站起来。
“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我刚刚的解读其实也只是一部分。”宋珵美说着又从旁边的果盘里拿出了另一颗葡萄，递给唐子舟，不过唐子舟并没有接，“从男人上身所受的□□上来看，确实是我说的对于强者的践踏和凌虐没错，但是别忘了这个作品还有另一半。”
扭曲的腰身和被取悦到的女人……
“他在讨好女人，在大众的观念里，或者说在传统的观念里，男人是征讨女人的，无论是两性关系中，还是社会地位中，男人总是更占上风的一方，而在这里，男人自己已经身体扭曲，无法承受了，但依旧在卖力的讨好女人，他不是想要改变男尊女卑的现状，而是他将整个局势翻转了，他的目的也绝不仅仅是为了传导他的意志，他还要揭露黑暗下肮脏龌龊的交易……”
宋珵美自顾自说着，完全忽略了身边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直到唐子舟开口，“为什么？”
“嗯？”突然被打断的宋珵美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说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传导意志，还要揭露黑暗下的交易，为什么？”唐子舟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才反应过来。
什么肮脏龌龊的交易，那只不过是他过于投入而将自己记忆当中的一些事情牵涉其中，可是他不能跟唐子舟去说，“没什么，就是一个比喻而已，我感觉这个凶手的来头不一般……”
“感觉？”唐子舟的眼睛如同敏锐的猎豹，盯着他时仿佛是在盯一只猎物，宋珵美虽然心虚，但是他更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逃避他的视线，那只会让他抓住破绽。
于是，两个人目光灼灼的对视了几分钟，宋珵美才忍不住开口，“哥哥，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看，我真的怕我会忍不住吻你。”说这他还暗示性的舔了下嘴角，喉结滚动，“还是说……其实你也挺期待的？”
宋珵美心若擂鼓，如果他做到这种程度唐子舟都不放过他，他真的挺不过去了。
听了他的话，唐子舟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刚刚的审视，宋珵美感觉得到唐子舟的眼神当中的充满了无奈，他看出了自己的逃避，却没有坚持下去。
“我不喜欢感觉这个词，要讲究证据。”唐子舟说道。
“但你知道的，心理学其实讲的就是思维的碰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感觉，心理学的分析只能作为辅助手段，不能作为证据端上法庭。”宋珵美提醒他。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你还可以提供医学证明，不是吗？”
“嗯，但是我不会违背我的医德。”他笑了笑，看着唐子舟的眼神暗藏深意，“你，也不行。”
唐子舟瞥了他一眼，“你这张嘴，不撩骚就不会说话是不是？”
“跟你说话，正经不起来！”宋珵美笑了笑，用手指勾起了唐子舟的下巴，唐子舟倒是没有跑，眼睛盯着他，没有想逃的意思，“唐队长，对我今天的表现满意吗？”
宋珵美的脸慢慢靠近，眼睛从他的眼睛慢慢移动到了那秀色可餐的嘴唇上，两个人的脸越靠越近，宋珵美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他本以为唐子舟会打掉他的手，说他无聊，或者骂他几句，但是他没想到，唐子舟根本没躲，就这样看着他，睁着眼睛看着他，有一种“有种你亲上来，看爷不弄死你”的架势。
眼看着两张嘴唇即将碰到一起，唐子舟也并没有合眼感受的打算，最后还是宋珵美招架不住了，扑笑到他身上，“哥哥，你真是……”
“就这表现？”唐子舟调笑到，“不敢恭维。”
“哥哥~”宋珵美撒娇的喊道，头发随着他的脑袋晃了晃，像两只柳条随风起舞，唐子舟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将他额前的两缕头发往两边拨弄了一下。宋珵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呆呆的望着他，看着他的嘴唇上下开合。
“你其实不是喜欢我，只是有些崇拜吧。”唐子舟轻声说，“不然你刚才不会停下的，小朋友。”
唐子舟的声音如春天刚刚开化的清泉，水流不息的打在冰层上，催动着春意萌发，“喜欢和爱不是浅显的表达，崇拜与尊敬，还包含了占有，欲望和担当，可能曾经有一刻，你出于好奇想要和我发生点什么，但是那仅仅也只是好奇。”
“我有喜欢的人了，希望你也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唐子舟这样说，但是宋珵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唐子舟刚刚拂过的发丝像点了火一般在他的心里乱窜，他什么也没想好，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想要吻上去。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只不过在他即将碰到唐子舟嘴唇的时候，姥姥的敲门声响了，“小舟，小美，吃饭了！”
唐子舟看出了宋珵美的意图，也看出了宋珵美略带哀怨的眼神，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就先出了门。
留下烦躁的宋珵美在屋子里抓着自己的头发撒气。
因为自己的吻被打断，宋珵美整个晚饭都沉默寡言，姥姥和他说话也只是嗯嗯啊啊的答应，兴致明显不高，搞得临走的时候唐子舟还是送了他一句，“小朋友。”
“小舟啊，你跟姥姥说实话，你和小美……”唐子舟在厨房刷盘子的时候，姥姥走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子舟打断了，“姥姥，你知道我的，他是个男人……我们，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什么？我啥都不知道，你就一根筋去吧！那年大水，那姑娘被他妈领走了之后，你就魂不守舍的，她才多大啊！你才多大啊！懂什么？”姥姥气的直咳嗽，唐子舟连忙擦了手帮姥姥顺气，“你都三十了！你看你王叔家的孙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呢！连个伴都没有！我能不急吗！”
天底下催婚的老人都是一套说辞，唐子舟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他也不敢去顶撞姥姥，只能跟着附和，等姥姥说累了，也就走了。
唐子舟收拾好东西，陪姥姥坐了一会儿，等姥姥睡了，就独自开车回市局了。
晚上十点，市局里只剩下值夜班的警察，他走了一下午，案件的被害人家属走访，还有工作单位的人员访谈都被下边的人做好了，唯独……
周芸芸。
唐子舟走之前和关山越交代了，除了他谁都不能提审这个人，等他回来的时候，周芸芸已经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睡着了，唐子舟拍了拍在观察室里的江慕栩，“你越哥呢？”
“嫂子打电话来说孩子发烧了，我就让他先走了。”江慕栩精神有些萎靡，说话也无精打彩的。
“有人来过吗？”
“没有。”
唐子舟看了看审讯室里的人，让拍了下江慕栩的肩膀，让他出去了，在进审讯室之前，他关闭了审讯室内的所有监听设备。
他刚推开审讯室的门，周芸芸就腾的从桌子上坐起来了，唐子舟被她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别紧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唐子舟的手一直打开朝向周芸芸，示意她自己什么都没有拿，她很安全，他慢慢靠近审讯室的座位，并没有和寻常审讯犯人一样坐在警察的位置上，而是将椅子拉了出来，坐在了离周芸芸更近一些的位置。
“你好，我叫唐子舟，你叫什么？”唐子舟朝他伸出了手，想要和她产生一些肢体接触，就在这时，周芸芸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大声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子舟被她吵得耳鸣，好在审讯室的隔音还是比较不错的，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唐子舟无奈的收回了手，尽量安抚周芸芸的情绪，但始终没能让她平静下来。
再这样下去，就算隔音再好，也还是会被人发现的，被发现他深夜提审嫌疑人倒是不要紧，但是如果加上他违规关闭摄像设备和周芸芸的身份，那这事就不妙了。
就在唐子舟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手机亮了。
【我到家了，哥哥勿挂心】
是宋珵美！
那一瞬间，唐子舟觉得自己是遇到了救命的稻草，一个视频电话给宋珵美拨过去了。
“嗯？哥哥这是想我了？”宋珵美那边接的很快，开口依旧是熟悉的语气，唐子舟刚好开口叫他正经点，他就发现了唐子舟那边的不对劲，“哥哥，你在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女人？”
“珵美，快帮帮我，她一直在叫，再叫下去，她会把其他人招来的！”唐子舟无奈。
“她为什么叫啊？”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叫，我要是知道，不就让她停下了！”唐子舟被魔音贯耳，情绪也比之前烦躁了。
“哥哥你别生气，冷静一下，那她叫之前发生了什么？”宋珵美安抚着唐子舟的情绪，也在通过手机观察周芸芸的情况。
“之前？我……”唐子舟被她叫的脑袋疼，之前干了什么都有点想不起来了，“啊，我想起来了，我就和她打了个招呼。”
“打招呼？”
“嗯，握手，对，我想和她握手，她就叫。”唐子舟捂住了耳朵，却仍然阻隔不了周芸芸的声音，“哥哥，你把电话放到她桌子上。”
唐子舟依言递了过去，当她靠近周芸芸的时候，她的叫声更大了，唐子舟赶紧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就离远了。
不知道宋珵美和她说了什么，她的声音竟然真的越来越小，后面就渐渐安静了，唐子舟也放松下来，就听见宋珵美说，“这里很安全，没有人想伤害你，你已经逃出来了……”
他有些奇怪宋珵美的用词，他用的是逃？她逃什么呢？宋珵美究竟知道些什么？其实他在姥姥家就发现了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只不过他不想说，唐子舟也就没有逼他。
可是现在，这个人好像和周芸芸也有了牵扯，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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