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日祝福
出于私心，程衍并不想演那部剧，祈望毫无演戏经验不说，更令他不舒服的是，每当他离祈望近一点就会感觉很不自然，就好像……自己被窥探了一样。
直觉告诉他应该离祈望远一点。
虽说那天晚上在王燃看来是定下了主演，但在程衍看来，无论是他还是祈望在演戏方面都是不够成熟的。王燃依照自己的感觉定下了他们，他只选择了自认为符合原著的人物，至于他们究竟是否有默契，都是不得知的。
程衍心里没底，他无法理解王燃一心扑在他俩身上的想法，更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花点时间再去找别的人不是更好吗？最主要的是程衍压根不相信祈望能演戏，那家伙除了长得好看点，拿刀稳了点，能演什么？搞不好到时候还要他来教，真是想想就头疼。
说曹操，曹操就到，程衍这边刚在心里吐槽完祈望，这会儿手机上就收到了他发过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老王让我们多交流培养感觉。
外加一个小猫挠头的表情包。
消息程衍是看到了，却没打算回，看了一眼后，手机又重新回到口袋里，以静音的模式。
对待祈望就四个大字，不予理会。
“你今天怎么总发呆，没意思了啊！”说话的是一起排练话剧的学长王案，今天是他的生日，程衍和其他几个学弟学妹一起来给他庆祝生日。
“啊不好意思，我在想排练的事情。”程衍搪塞道。
王案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打趣道：“哎呀，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程衍看了他一眼，拿起酒杯递了过去，王案这个人只有酒能堵住他的嘴，“喝酒就喝酒，别瞎操心。”
“哎嘿。”酒一拿到手上，王案就啥心也不操了，一心一意喝起酒来，跟旁边的学弟你一杯我一杯，好不快活。程衍也算舒了口气。
大家又喝了一会，眼看时机差不多了，程衍站起身，借口去卫生间：“你们先喝，我去趟卫生间。”
卫生间出门右拐，酒吧大门出口左拐，程衍走出包间先去结了账，然后径直往左边走了。酒喝到一半就走，这种事程衍不是第一次干了，先结完账再走，这样就算大家中途发现他不在了，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他不喜欢酒精的味道，也没什么理由，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基本上能推的饭局他都尽量推，不能推的就像今天一样，喝到一半结账再走。
酒吧环境太过密闭，时间久了程衍觉得头疼的紧，只想赶紧打车回家。结果好巧不巧，刚出门就看到了跟朋友一起正准备进酒吧的祈望。
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
出于礼貌程衍说了一声“你好”。
祈望的表情明显不太明朗，程衍给他打招呼，他顿了一下，想说什么，酝酿了半天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你好”。
这种礼尚往来，有距离感的交际程衍很是满意，他“嗯”了一声，给祈望和他朋友让出了路：“进去吧。”
然后他就走了。
至于祈望幽怨的眼神他也没能看到。
只是后来上车时，他依稀听到一句，好像是祈望的声音：“我不想进去，都说了不喝酒……”
其实今天也是祈望的生日，没错他的生日却是林达达的狂欢，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被林达达拖着拽着拉出门，不管是之前在家乡，还是现在读大学，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酒吧。
林达达这人吧，祈望觉得他没啥爱好，就是疯狂爱酒，要说特长那可能就是能喝酒吧。他跟林达达算是发小，从小到大没怎么见他喝过饮料，酒是喝的真不少。
以前祈望是不怎么能喝酒的，属于典型的一杯倒，后来被林达达那小子灌了不知道多少酒，时间长了，不能喝也变得能喝了。不过能喝是能喝，他倒是不怎么喜欢喝，也许是有时候被灌得太多了，他这辈子对酒估计是“饱和”状态了。
“先说好，今天我是不会喝酒的，要喝你自己喝。”一进门，祈望就下了战书。
闻言，林达达一脸失望：“那有什么意思。”
祈望打开一瓶酒，递给他，然后摊开双手说：“总之，你今天自己喝。”
“哦……”自己喝就自己喝呗，一个人他也能喝，“先给我来五瓶！”
酒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祈望也不会担心他喝他太多，到某种程度他自然就睡了。况且林达达喝酒基本不用下酒菜，几瓶酒咕咕下肚，醉得更快。
林达达喝酒期间，祈望暂时出来透透气，站在门旁，他想起了不久前见到的程衍。那张脸跟第一次在流星雨看见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好像是瘦了一点，轮廓更加明显了。
想着程衍，祈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了跟他的聊天界面。纯白色的界面上只有他自己发的，孤孤单单的一行字和一个表情包，当时他没打算发表情包的，不小心点了一个什么字，输入栏上面就弹出了一排表情包，他下意识点了一下中间那个，没想到直接发送给了对方。
几个小时过去了，程衍依旧没有回复他。是没看到吗？这么想着，祈望又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你到家了吗？
这次很快就有了回复。
程衍：嗯。
祈望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发了几条消息过去，对方要不就是已读不回，要不就像现在他发一句，对方就只会一个字，还是一个很冷淡的“嗯”。
也不知道这个“嗯”字刺激到了祈望的哪根神经，他明明没喝酒，却做出了与他不符的行为——他拨通了程衍的手机号码。
点下拨通键的时候，祈望就意识到自己有失分寸，他没想过程衍真的会接，当手机里传出清晰的男声时，他竟然没能回过神。
因为喝了酒，程衍的声音在手机机械的传声下有些低沉，仔细听还带了些许沙哑，他接通电话：“你好。”
通常情况下，接到陌生来电，程衍会说一声“你好”。尽管大部分的情况都是推销电话，他不会嫌那些电话烦，接通之后就会接上一句“谢谢，不用了”。
这次对面迟迟没人说话。
“谢谢，不用了。”程衍自然而然把祈望当成了推销人员。
什么“谢谢，不用了”？还沉浸在自己失了分寸中的祈望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捏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当他反应过来之后，别扭啊什么的全都被抛掷脑后了。
“你不会把我当成做推销的了吧？”这句话没有一点质问的意味，祈望就感觉挺好笑，自己怎么就被当成了推销的？
“嗯？”这下程衍就疑惑了。
“我是祈望。”他倚着门，换了只手握手机，语气笃定“你压根就没存我号码吧。”
那天，在老王的安排下，他们见面后，其实是交换了手机号的，除此之外两人还加上了一系列的社交软件。祈望老老实实存下了程衍的号码，他以为对方也会存自己的，没想到压根没存。
程衍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谎的人，有时候为了不伤别人的心会适当撒一点“善意的谎言”，面对祈望他实在说不出“因为我觉得你演技肯定很烂，我也压根没打算跟你合作，所以没必要存你号码”的话。他不假思索：“我忘了，不好意思。”
“哦……忘了啊……”祈望意味深长地说道，“程衍，你真是不会撒谎。”
不过祈望倒也不太在意撒没撒谎的问题，话题一转就回到了自己身上：“我今天可是大寿星呢。”但他的语气却丝毫没有身为寿星的开心。
对面又是一片沉静。
“啧，程衍你好没意思。”祈望吐槽。说完就准备挂电话，傻子都看得出来程衍压根不想理他。
可就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传来了程衍格外清晰的声音：“生日快乐。”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望着已经挂断的手机界面，祈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几乎能想像到程衍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要是程衍站在他身边，他还能听到程衍表面上说着生日快乐，心里吐槽自己的声音，想想就更好玩。
他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这里的“别人”指的不是其他很多人，而是指程衍一个人。至于能听见程衍“声音”的原因还不清楚，自从那次一起看过流星雨，他好像就能听到了。
刚开始祈望还不相信，毕竟能“听到”别人这件事怎么听都觉得不可能，他真正接受这件事，是在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晚上。那个时候他坐在椅子上，程衍慢慢走过来，随着他走近，那个声音慢慢清晰起来，在他们间隔不到一米的时候“声音”才能真正意义上被“听到”。
也是在那晚，他记得月亮很圆，他一边介绍着自己的专业，一边“听见”程衍淡定表面下崩溃的声音。
像程衍这样对待表演极其认真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这种“玷污”表演的人存在的，程衍对他的态度完全在意料之中，更没什么好生气的。
反过来他倒是觉得挺对不起程衍，因为在发现跟自己演对手戏的人是程衍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决定正式出演老王的电视剧。
能“听到”程衍的原因，如果待在程衍身边说不定会有答案。
房间里很暗，程衍回来后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除了手机屏幕的光，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
几乎刚推开卧室的门，就收到了祈望的消息，他看了一眼没打算回，手指却下意识打了一个“嗯”。
他很少不回别人消息，出于礼貌通常会随便敷衍敷衍，祈望是唯一一个他不打算回消息的人。他下意识觉得只要跟祈望沾边就没什么好事。
虽然不打算回，但回了也就回了，程衍也不过多纠结，抖开被子准备睡觉。头疼得实在厉害，他甚至感觉在见过祈望后，头疼得更厉害了。
哪知刚躺下电话就响了起来。
程衍摸起手机，清了清嗓子，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估计是推销电话，他说了声“你好”，剩下的时间就交给对方发挥，差不多了他只要说声“谢谢，不用了”，就能挂断电话。
“你压根就没存我号码吧。”程衍刚结完尾，对面先是问他“你不会把我当成做推销的了吧”，随后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哪知道你是谁。
头越来越疼，程衍躺在床上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他好像睡着了一会儿，等到醒过来，只听见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那句“生日快乐”程衍脱口而出，他只是觉得过生日就应该听见这四个字，即使不知道对方是谁，他也愿意祝他生日快乐。
后来，电话挂断，程衍再也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程衍拿起手机，屏幕还留在昨天的通话记录上。昨天喝了酒，脑袋又昏昏沉沉，才觉得号码陌生，甚至以为是推销的，现在回过神才发现这号码熟悉的很，再回想昨天电话里的声音……
祈望。
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翻开聊天记录，果然，又有祈望的新消息，发送时间是昨天晚上23：46，内容是……
你的生日祝福我收到了。外加一只小猫表情包。
昨天的场景浮现在眼前，程衍现在有点后悔，他跟祈望似乎还没有熟到能送生日祝福的程度。
然而时间不能倒退。
https://www.lvsewx.com/books/59397/59397837/2511064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vsewx.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lvse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