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评级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宋辞有些无奈地把她扯过来一点，避免某人在跳脚时不慎踩到坑里又把他给拽倒。
“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你用手机给室友发个消息，让她们找下辅导员看怎么办。最近辅导员的事比较多，别直接发消息给他们，怕看不见。让室友帮忙直接去找在学校值班的导员。”
唐诗性子有些急躁，但凡身边有人，她遇事就不愿意自己思考，第一反应永远是乱搞一气。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反而能够冷静处理。
无数次碰见之后，宋辞也算是搞明白了唐诗这个破习惯，不指望她能够冷静下来想起求助室友，直接给她点明。
唐诗点点头，下意识就往口袋摸。
然后宋辞就清楚地看到，某人的脸色跟调色盘一样转了个遍。
“我的手机好像……落寝室里了……”唐诗悻悻道。
宋辞一噎，他是真没想到事情还能更糟糕。
“对不起。”唐诗小声嘟囔了一句。
宋辞顿住，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道歉？”
唐诗：“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锁在这了。”
“我养的鸡不是你故意放跑的，它跑到这边不是你能控制的，来抓它回去是我本来就要做的，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
清冷的声音伴着夜晚的小风一点点荡平唐诗心中烦躁的情绪。
唐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转身坐在了一块干净的小石头上，仰头看着天边的星星。
“可惜我没带手机，不然配着这个景色听歌多好啊，也算是没白被锁了。”唐诗叹了口气，眯了眯眼，“我怎么好像脑袋有点晕乎乎的？真奇怪。”
宋辞皱了皱眉，走过去，用手轻轻碰了碰唐诗的额头：“你发烧了。”
“啊，难怪。”唐诗晃了晃脑袋，“可能是前段时间忙活了很久，休息不够，昨天又淋了雨。没事，回去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宋辞看着她沉默了片刻。
唐诗刚想问怎么了，就听见宋辞问她：“想听歌？”
晕乎乎的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她仰着脸傻笑：“想！”
那一天，在一片璀璨的星空下，她窥见了那个少年的才华和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温柔。
“这首歌真好听，它叫什么名字啊？”
……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舞台中央，拿起话筒的唐诗与两年的宋辞话音重叠——
“《彼岸》。”
“旋律和歌词都非常好，唱得也很不错，能看得出来你很有功底。”
能够得到唐林生这样一番夸奖，对每个新生代的歌手来讲都是莫大的荣誉。
但唐诗只是扯了扯嘴角。
在这个本来应该高兴的时刻，她却想到了宋辞，也在低下头的瞬间替宋辞感到遗憾——
遗憾没能亲自将原创的曲目唱出来，遗憾没能亲耳听见元老级歌手的高度嘉奖，遗憾没能亲身体会这个舞台的氛围……
“谢谢唐老师。”
如果说唐林生还有些端着，那梁夏的爱才之心就多得快要溢出来了：“这个旋律太棒了！很抓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你的风格和他很像，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成长！”
老朋友？
唐诗有些疑惑，按理来讲梁伯伯走音乐的朋友她应该是认识的，但偏偏记忆里并没有一个和宋辞风格相似的。
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却又因为太过缥缈而攥不住。
出于习惯，唐诗下意识就想直接问，一贯的称呼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
“梁伯……师……”
梁夏:“？”
虽然理智在最后一刻拽住了她，但这拽不拽效果都一样了。唐诗恨不得抬手往自己脑门上狠狠拍一下，她这什么破脑子啊！
“谢谢梁老师。”唐诗朝梁夏鞠了一躬，想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通红的耳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
导师们将麦移开，背过身子围成小圈讨论了起来，就着宋辞自身风格突出的问题争论不休。
“我觉得这个孩子可以拿a。他的编曲能力很好，男团需要有能够自己拿出东西的。”
“他的舞蹈很抓人，表情管理也非常到位。但他的舞蹈风格是偏柔和又带着些韧劲的那种，不知道能不能和其他队友的风格相契合。”
“我承认宋辞很优秀，但我也有和大斌一样的顾虑，他的个人风格太突出了，就像是一只白鹤。我们选男团需要整体感觉过于鲜明的吗？”
“……”
一直没有开口的唐林生拍了拍手上的文件夹，所有导师都停下讨论齐齐看过来。
“不管他的风格合不合适男团，他的实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唐林生顿了顿，“初评舞台就是按实力说话的，如果就因为觉得他个人风格突出就给他评个f，那后面的人该怎么去评？”
梁夏点点头：“如果他仅仅是因为个人风格拿不到a，那后面实力没有他强但也算达到a标准的又该怎么给？观众又怎么看？他们一定会觉得节目有黑幕。”
“咱们虽然是《偶像计划》的导师，但最后成团出道的人选也并不是由我们决定的。只有这初舞台是完完全全让我们以实力去评定，后面发展的决定权在观众手里。”
唐林生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你们不是争论他个人风格突出，不一定适合男团吗？那就更应该把他放到a班，在最难的挑战下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做男团。他得用实力证明，他配得上这个a。”
唐诗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一门心思借着导师们讨论的机会一点点、一点点地朝左边挪，移到鞋子旁边。
她得把自己遗弃的鞋子给捡回来。
“宋辞，你的最终评级是——”
导师们决定好，转过头正要宣布结果时对上一个蹲在地上的团子，傻了眼。
唐诗也傻了眼，穿鞋穿一半可咋整？！
全场静了两秒，台下的练习生没忍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开始，笑意逐步蔓延。
唐林生率先回神，轻咳了一声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宣布：“a!恭喜你！本节目的第一个a！”
被吊起了些许的心总算落回了地，唐诗长呼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没给陆辰嘲讽自己的机会。
“谢谢各位导师！”
听着台下练习生们的欢呼，唐诗原本充斥着尴尬的内心也开始被激动所替代。
原来宋辞所想要追逐的舞台是这样的，虽然和他的性格极其不符，但好像也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盛夏的少年永远炽热。
……
“师兄真厉害！恭喜你！”
唐诗猝不及防被陆辰抱了个满怀，内心的嫌弃都快要压不住了。
奈何摄像机跟着扫了过来，唐诗只能咬着牙回抱了陆辰一下：“谢谢。”
拍到了兄友弟恭的“友爱”画面，摄像满意地移了开来。
唐诗立马甩开陆辰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到你了。”
陆辰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内心嫉妒到发狂！
凭什么同一时段签进公司，经纪人却把资源向宋辞倾斜，明明自己也并不差！
凭什么自己付出多少努力，多少代价都换不来的事，宋辞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
总有被嫉妒蒙蔽，只知埋怨所谓命运不公的人，他们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也因此忽略了反省自身的不足。
也总有怨天尤人，抱怨自己没有天赋的人，却不知天才二字也从来不是只有天赋便能支撑起来的。
“祝你好运。”唐诗与他错开身，直接往最顶上属于自己的位置走去。
唐诗的出场就像是开局甩了对王炸，在强烈的对比下，后面一些表演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陆辰想用高音来凸显实力，以获取进入a班的机会。
但很可惜，他的实力与野心并不相配，一首总共才四分钟的歌有三分钟都在破音。
即便不与唐诗对比，他的表现也远远达不到a。
更何况他的运气也实在是背，好巧不巧排在了唐诗后面，原本就不咋地的表演更不咋地了，听得几个导师脸都黑了。
原以为宋辞没有练习生经验而肆意嘲讽的陆辰，在初舞台上被唐诗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
接连几场自评为a，但不堪入目的表演下来，唐林生的表情都绷不住了，原本带笑的脸此刻已经黑了一片。
“我原本以为你们自评为a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个准确的预估，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唐林生表情十分严肃，“但是我现在看到的却是参差不齐的舞台，有的甚至都不配称之为舞台！”
练习生们因为唐林生突然的爆发噤若寒蝉，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我钦佩你们无畏选a的勇气，但这份自信应该要有足够的实力做支撑！你们现在这样不叫自信，叫自大！”
站在舞台中央的练习生脸色憋的跟猪肝一样。
唐林生发完火，也有些心累，丢了个f，就赶忙摆摆手让他快点下去。
……
欣赏一场表演是享受，但接连不断观看几十场表演就只剩下满满的疲惫了。
等到只剩最后两组练习生时，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唐诗坐在位置上脑袋一栽一栽，眼看着就要睡过去了。
“你的最后评级为——a！恭喜你！”
周围突然爆发的掌声吓得唐诗一激灵，啥也没搞明白就跟着一起鼓起掌来。
“a班的最后一个名额被占了。”
“还有一组练习生，要是还有水平为a的怎么办？”
“怎么办，battle呗！”
“……”
唐诗在迷迷糊糊间听见“battle”这个词，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自己可能逃不掉这个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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