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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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昏迷了两个多月，陈医生对他能醒过来已不抱希望，秦明德也弃之而去，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成为植物人时，他却醒过来了。
秦风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找裴若婉，在病床上大叫她的英文名字：“麦琪，麦琪……”
他伸出手在空中挥舞，想辨别方向，但他好像分辨不清，眼前始终是一片漆黑，他慌张地大叫着：“我怎么看不见……我的眼睛……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
他大叫大嚷，伸手乱摸，摸到床头柜上的东西，“哗啦啦”全推到地上。护士来给他换药，他一把抓住护士的手，叫着裴若婉的英文名字，护士跟他解释半天解释不通，急忙去叫医生。
陈医生赶来给秦风做了全面检查，给出的答案是：由于大脑长时间缺氧造成休克，大脑细胞恢复较慢，对眼部神经造成恶劣影响，出现暂时性的失明，如果给予最好的药物治疗，加上良好的心情辅助，他也许会恢复视力的。
裴若婉和肖博文走进病房，靠近秦风，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见他两眼发呆，毫无反应，确信他已失明。过了几秒，秦风似乎有感应，突然朝着俩人的方向大叫：“麦琪，是你吗？麦琪，你在哪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在做噩梦，梦见你又哭又叫……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做那些事，你别哭了……”
秦风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他的表情异常痛苦，双手在胸前乱抓乱舞，一番痛彻心扉的倾诉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裴若婉没有出声回应他，只是默默地听着，回想被秦风诱骗去复式房那天发生的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自己的身体完全恢复，而秦风却落得失明的下场。
“麦琪，麦琪，你在哪儿？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
尽管秦风不停地呼叫裴若婉，但病房里没有人回应他，护士忙着给他扎针输液，裴若婉和肖博文趁机悄悄走出病房，站在门外静静观察。
“他有今天，也是报应。”肖博文愤愤地说道。
“有时候觉得，他也怪可怜的，他一直生活在没有家庭温暖的环境下，父亲还利用他抢财产，他成了植物人，父亲又扔下他不管了。”裴若婉感慨道。
“小婉，你太善良了，别忘了，他是怎么伤害你的，他今天成这个样子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肖博文愤慨地说道。
“我知道，”裴若婉转眼看着肖博文，“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瓜葛，只是……”
“只是什么……”肖博文好奇地看着她。
“我想……”裴若婉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是让你表姐来照顾他吧。”
“叶夏玫？”肖博文抬了抬眼镜。
“嗯，他这个样子总得有人照顾。”裴若婉说道。
秦风使用“迷迭香”欲诱奸裴若婉，害人不成，最终害了他自己，这也算是老天有眼，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裴若婉心地善良，不忍心任何人受到伤害，看见秦风这个样子，便想让叶夏玫来照顾秦风，毕竟叶夏玫跟秦风之间有着多年的感情基础，她相信叶夏玫不会对秦风置之不理的。肖博文也同意她这个想法，她便马上拨通了叶夏玫的手机，把秦风昏迷住院到苏醒失明的过程讲了个大概，叶夏玫在电话里静静聆听，随后就说自己马上回国。
秦风因为不能接受失明的现实，不配合医生护士治疗，总是在病房里大吵大闹，陈医生拿他没办法，找不到他的亲人，只好把裴若婉叫来，告诉她秦风现在这种情况对恢复视力是很不利的，必须要让他保持心情平和，配合治疗，才有希望恢复视力。
在叶夏玫赶到之前，善良的裴若婉将照顾秦风的重任接下来了。这两天，裴若婉让肖博文在重症监护室外守着方倚豪，自己在秦风的病房里陪着他治疗。
就算她不为秦风做任何事，也不跟他聊天解闷，只是静静地待在病房里，秦风感觉到她的存在，就会很安静地配合治疗。他不停地向她痛诉，向她忏悔，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说一句“听医生的话，你的眼睛会恢复的。”
过了两天，叶夏玫办好了回国手续，回到国内，第一时间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叶夏玫看到了秦风在病房里两眼迷茫的样子，既惊讶又心疼，皱紧了眉头。裴若婉将她拉出病房，在走廊上跟她交谈了一番。
裴若婉把秦风的病情详细告诉了叶夏玫，并说明这两天自己在这里陪着秦风治疗，秦风的情绪稳定，治疗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裴若婉又说，叶夏玫来了以后，她就不再管秦风的事了，秦风曾经对她的伤害，她也不再追究，她与秦风之间再无瓜葛。
叶夏玫心情复杂，但对裴若婉的善意心生感激，站在秦风的立场对裴若婉表示谢意，并说秦风的事就交给她。
交代完一切，裴若婉离开秦风的病房，心里已坚定，此生跟这个人再也不联系。她依旧回到重症监护室外，日夜守着方倚豪。
叶夏玫走进秦风的病房，看见秦风双眼看不见，却还在不停地痛诉，请求裴若婉的谅解，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情不自禁靠过去拉住秦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神痛苦不堪。
秦风以为她是裴若婉，以为裴若婉已经原谅了他，心喜若狂，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鼻子和眼睛，他突然停住了，问道：“麦琪，你用香水了，是我送给你的香水吗？”
叶夏玫很想澄清自己的身份，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她怕秦风知道是她，就会改变态度，对治疗也不利，她犹疑着轻声答了句“嗯”。
“麦琪，等我眼睛好了，你会陪我去英国吗？”秦风又问。
叶夏玫的心很痛，秦风的眼里还是只有裴若婉，没有她的存在。可是，几年前俩人在英国留学时的美好时光她始终难以忘怀，似乎对秦风而言，对那段时光也是十分怀念的，不然他也不会总提到要去英国。她的心情很矛盾，有些嫉妒秦风对裴若婉的痴情，又渴望秦风恢复过去那样对待她，她迟疑了很久，转念又想道：我曾经伤他很深，也许这是上帝给我的一个机会，让他暂时看不见，我就可以跟他在一起照顾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夏玫留在秦风的病房里悉心照料，替他擦洗脸，喂他吃饭，秦风偶尔问一些问题，叶夏玫只是支支吾吾地回答“嗯”或者“不”，秦风似乎没有怀疑。
“等我眼睛好了，你再陪我去一次海边，我还要带你去欧洲看一段最美的海岸线……”秦风两眼呆滞，心里却想象着浪漫的情景，嘴角露出了笑意。
每次叶夏玫听到他提及在英国或欧洲的某一处美景，她都会心领神会的默默微笑，她知道秦风跟她一样，总是忘不了在国外留学生活的那些日子。
过了一个月，秦风的病情大有好转，眼睛能感受到光线，对物体渐渐有了模糊的视觉，春节前夕，在医生的允许下，叶夏玫带着他回到了复式房，在家里给他调养。
她安排他住在上层的卧室里，她自己却睡在楼下的客房里。
她每天在厨房里做出各种美味，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按时调药，喂给他服用。早上洗脸，她会递给他热气直冒的毛巾；他摸索着想去上厕所，她会伸手去扶着他，引导他走进洗手间。虽然俩人都很少说话，但彼此有着很和谐的默契。
除夕前夜，叶夏玫看着秦风安静睡去，便在客厅里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然后一咕噜喝进肚里。这段时间，她憋得太难受了，以前在英国同居时，她也照顾过他的生活起居，但现在时刻不能说话，还得伪装成他喜欢的另一个女人，这样真让她忍受得太痛苦。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她孤独而又痛快地喝完了整瓶红酒，放下酒杯，整个人便倒在了沙发上，头再也抬不起来。
她想起在英国格拉斯哥玫瑰园里，他拥着她，热情向她表白爱意，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接受了他的甜蜜热吻……
2005年的新春佳节即将来临，急切盼望新年的人们早早地放起了鞭炮，偶尔这里响一声，那里响一声，划破冬夜的寂静。叶夏玫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鞭炮的响声却惊醒了卧室里的秦风。他觉得有些口渴，摸索着起来，走下楼梯，到了客厅里。
他心里一惊，因为客厅的灯没有关，而他居然明显地感觉到了。
不对，不是感觉到了，是眼睛看到了，看到了亮如白昼的房间。
他欣喜得脸部肌肉颤抖起来，他的眼睛能看到光亮了，可是……依然辨不清物体，眼前还是模糊的……
“麦琪，我看到光了，我看到光了……”他激动地边喊边靠近客厅的饭桌，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红酒杯。
“咣当”一声，红酒杯摔地上。
他皱了皱眉，摸索着桌上的东西，摸到了红酒瓶。此时，他也注意到了屋子里飘散的红酒味。是他喜欢的味道。
凭着眼睛的模糊视力，他慢慢靠近沙发，在昏睡的叶夏玫旁边坐下。他以为是裴若婉躺在那儿，轻轻扑下去，摸了摸她的脸，还有她的卷发。他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有嘴里喷出的红酒味……
他埋下头，吻了吻她的脸和唇……
脑子里突然冒出裴若婉说过的话“你说过要尊重我的……我不想……我想等到结婚那天……”他想到裴若婉反对婚前性行为，曾一度令他改变对性生活的轻狂态度，想正大光明地跟她结婚，完全拥有她。他抬起头，缓缓起身，摸索着想回卧室。
刚起身，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他回头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模糊不清，只能粗线条地分辨出哪儿是脸，哪儿是身体。
她娇憨地扭动着身体，将他拉下来，扑在她身上。
他虽然看不清，却能感觉到她如火般的热情。他贴着她的脸，轻轻摩擦，闻到那诱人的香水味，还有她嘴唇里散发出的红酒醇香……她柔软的手抚摸着他，撩拨着他，身体扭动，双腿缠绕，犹如一株缠着大树蜿蜒直上的藤蔓……
爱欲交织，他欣喜若狂，夹着络腮胡渣的嘴唇寻找到她轻喘的红唇，温柔吸允唇里的甘甜，以解饥渴之需……
狭小的沙发，装不下两具欲望炽烈的身体，他搂着她爬起来，在她的引导下，两具躯体在热情拥吻中跌跌撞撞转进下层的客房，一头倒入床上，随意翻滚……
他已经忘记一切不可能，在欲望的强烈冲击下，很快褪去多余的衣衫，肌肤相触，****高涨，他顺利进入她柔滑的身体里，在那娇憨的呻吟声中，来回蠕动……
她的热情，她的身体，甚至她的呻吟声，都是那么熟悉，可是此时，他的其他感官已经迷失，唯独享受着攻陷的乐趣，飘飘然如升仙境。她的欲求强烈而丰厚，主动与他配合，如此默契，如此融合，直至两具躯体共同获得顶峰的快乐……
她很久没和他做爱了，汗湿的身体紧靠着他浑圆的肩膀，在满足中昏昏睡去。而他，头脑渐渐清醒，伸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嘴里喃喃问道：“罗丝，是你吗？”
叶夏玫轻轻睁开眼睛，看着微弱光线下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口说道：“杰克，我爱你，我们刚才那么默契，让我回想起在英国的日子，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秦风慢慢缩回手，冷淡地说了一句：“我早该想到麦琪她不会这么随便的……为什么要骗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耍弄？”
叶夏玫微微一愣，这句话伤害了她的自尊。
“难怪我一直感觉不对，你把自己当成麦琪的替身，以为这样就会永远陪着我？当初在英国的时候，又为什么要选择那个法国佬？”秦风嘲讽地问道。
叶夏玫没法忍受这样的侮辱，愤怒地离开他的身体，从另一边下床，抓起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待在这里。”
秦风听到她走出客房，在外面客厅里窸窸窣窣做着什么，然后打开大门准备出去。他始终没有作声，没有挽留的意思，她也在等待中无比失望，站在大门口说了一声：“你照顾好自己吧，我回去了，如果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还有，麦琪她说过，你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不再追究，但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联系……”依然没有等到秦风的挽留声，她失落地走出去，关上门。
秦风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矛盾的心情受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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