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愧疚

难以想象司祈年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而那两位太医眉头也皱得紧紧的，没有半点松散。

        突然锦元推开贺襄，走上前去抓住太医道:“张太医，你给哀家一句实话，司大人到底能不能活着？”

        赵太医汗都快下来了，他擦擦手上的鲜血，暗自摇头，“皇太后，司大人伤得很重，微臣实在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锦元暴怒的吼出声，“一定要治好司大人，否则哀家杀了你们陪葬！”

        谁都没见过锦元这凶狠的一面，别说太医了，就连身后的贺襄也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个机灵。

        锦元的眼泪止不住流下，转身对着贺襄道:“赶紧再去太医院一趟，把剩下的太医全部都叫来，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救活他！”

        贺襄赶紧点头，吩咐下去，让人去做了？

        他心里是震撼的，锦元这样子完全超出了贺襄的想象，只可惜现在司祈年昏迷着，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赵太医的坚持下，锦元只好出去，她待在这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影响赵太医，万一真是因为这个让司祈年丧命，只怕锦元后半生就得活在愧疚中了。

        呆呆地从屋子里退出来，贺襄赶紧扶住锦元，“皇太后，大人的情况虽然凶险，但太医也没下最终的定论，大人肯定会撑过来的，您要保重身子啊。”

        贺襄到现在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原本司祈年出了事，贺襄就已经很着急了，锦元又来了这一出，他真怕锦元受不了打击会晕过去，太一就更手忙脚乱了。

        锦元胡乱地擦了把眼泪，已经恢复冷静，“你告诉我，司大人到底怎么出的事？”

        一说这个贺襄就懊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这两天司永熹和司白屿一直都没放弃对司怀瑾的调查，查来查去，再加上皇帝若有若无的引导，自然而然就查司祈年头上。

        而司祈年因为身份暴露的缘故，这两天心情也不是特别好，疏于防范之下，便让司永熹和司白屿抓到了漏洞。

        也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今天早上司祈年一下朝，他俩把司祈年拦在路上，双方大打出手。

        “不可能！”锦元还没听完呢，就摇头否认，”司大人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对不不了两个区区皇子，一定有别的原因！”

        贺襄艰难开口，“皇太后有所不知，先前因为一些事情，大人身上本就带着伤，一直未能痊愈，今天事发突然，属下也没能陪大人一起进宫，才让天朝的两个皇子找到了可乘之机，否则断然不会出这样的事。”

        贺襄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一拳砸在柱子上，懊悔不已。

        司祈年受伤，他比自己出了事还要紧张，恨不得代替司祈年受这样的罪。

        “那司大人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啊？”锦元还是接受不了，她回头透过门口上的缝隙，希望能看到司祈年，却又不忍心去看。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希望司祈年能活着，活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此时此刻，锦元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纠结司祈年欺骗自己的事儿了。

        她也终于发现，记忆中的小哑巴和东厂的主人司祈年，已经融合成一体。

        他身上有孩童的天真，和待人接物的随和，也有身为一个主人，应该有的冷漠和霸气。

        那些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和亲切的笑容，都定格在锦元脑海里，交织融化，最终融为一体在没有分开的时候。

        “他最近是不是老是心绪不宁？”锦元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贺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点点头，“皇太后，恕属下直言，那天自从您走了之后，大人确实心情不太好，他这些天也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虽然大人什么都没说，看属下能够看出来她感觉很对不起您。”

        锦元嘴唇颤了颤，哭腔溜了出来，所以也正是因为我，他才会出事的。”

        贺襄心里咯噔一跳，知道锦元误会了，赶紧解释，“皇太后，不是这样的，就算那天没出事，天朝的两位皇子继续查下去，也终究会查到大人头上来的，或早或晚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您实在不必自责。”

        “你也说了，或早或晚都会发生，为何偏偏在这时候，说到底不还是因为我。”

        锦元愧疚的摇摇头，”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贺襄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其实他也觉得司祈年之所以也会出事，锦元确实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贺襄跟了司祈年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像锦元这样影响司祈年的心情，导致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哪怕上朝也心不在焉的，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

        之前他们不是不知道，皇帝一直在试图把真相公布出来，司祈年也死死压着，这才没出事。

        可现在司祈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锦元一个人，再没有其它，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即便真是这样，贺襄也不能说出来，锦元都已经很愧疚了，他在实话实说不是火上浇油吗？

        贺襄急中生智，愤怒开口，“都是皇帝的错，若不是他一直引导着，那两位皇子也不会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

        “对，都是皇帝的错！”锦元眼睛一亮，很难得的冷了下来。

        贺襄说的没错，皇帝确实是幕后黑手，就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一个弄不好小命就没救了，只要一想到这，锦元就很揪心。

        “皇太后，您真的不必太自责，刚才赵太医也说了，大人不一定会出事儿。”贺襄只能尽量的安慰锦元，“您再耐心等等，想必很快就有结果了。”

        锦元什么都没说，现在对于他们来讲，没有结果反倒是最好的结果了。

        太医们不出来就意味着正在治疗，司祈年的是死是活也就成了一个未知数，最起码锦元心里还能宽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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