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保持距离

才刚刚松了一口气，贺襄突然从外面进来了。

        皇帝猛的一愣，怒火袭上心头，还不等贺襄行礼呢，便冷硬开口，“贺襄侍卫进来之前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擅闯朕的御书房，成何体统？”

        他是不高兴，说出的话也不好听，却又只能点到为止，生怕多说了这两句难听的话，会传到司祈年耳中，本就心虚的皇帝，又哪能再承受司祈年的怒火。

        贺襄行了一礼，也不搭理皇帝，自顾自的开口，“回皇上的话，司大人已经找到了谋害皇太后的幕后凶手，此刻人就在东厂！”

        “司大人倒是雷厉风行！”皇帝也点点头，“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了这种肮脏之事？朕一定要定重重的处罚他，以警效尤！”

        贺襄身子又弯了些，“属下此次来就是要告诉皇上，谋害皇太后的正是锦家的大夫人，她已经被大人抓起来了，皇上也不必自己亲自处罚，属下奉司大人之命问一句，大夫人既然到了东厂，她的生死是否全权由司大人处理？”

        皇帝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和荣太后对视一眼。心有疑虑。

        锦忠是四品官，位置虽说不高，但也不低，作为言官一向弹劾不安分的大臣，皇帝对他倒是挺重用。

        大夫人身为锦忠的夫人，若锦忠知道这事儿也必定会求情，这可把皇帝难倒了。

        秉公办理，大夫人的命，只怕保不住了，若是暗度陈仓，又怕司祈年不依不挠，衡量片刻，皇帝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了司祈年那边。

        他眼中浮现一抹笑意，语气也轻松了些，“夫人既然在东厂，自然由司大人处置，这等谋害皇太后之事，又何须来问朕，再说了，大夫人对皇太后做出这种事，本就是死路一条，司大人代朕处理乃是为朕分忧，朕有何理由不同意？”

        贺襄满意一笑，“皇上既如此说，那属下就先告退了！”他转身离开。

        好一会儿，皇帝才回过神来，僵硬的坐下。

        实在没想到，做这件事的居然会是锦家的大夫人。

        荣太后猛然想起昨日锦元回去的事，当时她就觉得有古怪，但这事跟自己没关系，荣太后也不会阻拦，没想到大夫人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真是没脑子，死了也就死了吧！”荣太后嫌弃的开口，“锦元好不好对付不重要，就她身后的司祈年在那杵着，动锦元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个大夫人当真是死不足惜！”

        贺襄专门往这跑了一趟，也没说什么，荣太后和皇帝的心，这才真正的放下了。

        另一头，锦元已经回到景安宫了。

        有司祈年保驾护航，她什么都不怕，坐在马车里格外安心，锦元小憩一会后，再停下来时，马车已经停在景安宫门口了。

        司祈年亲自拉开帘子，扶着锦元下来，隔着衣服感受到司祈年温热的体温，锦元心跳快了几拍，脸色也很不自然。

        “微臣宫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便送到这了，皇太后好好休息，魏晨告辞！”司祈年转身正要走，锦元连忙转头叫住他。

        “司大人，哀家有一句话想问问你，还请司大人如实告知。”

        司祈年很少见到锦元这么严肃的样子，轻轻点头

        来往的宫人虽多，但都离得远远的，神色间很是敬畏，也不敢偷听什么。

        锦元站在司祈年面前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大夫人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才不会轻易相信司祈年的话呢，说是要给她个痛快的了断，但锦元心里很清楚，司祈年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只怕不活活折腾一番，司祈年不会松口的。

        司祈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倒是没想到锦元观察的这么仔细。

        他轻轻一笑，“这一点就不劳皇太后操心了，本督主自有办法！”

        “哀家只是想知道而已。”锦元着重强调了一遍，又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大夫人也是我们锦家的人，哀家从前也叫过她姨娘，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过问一二也不算过分吧？”

        司祈年冷着脸没有丝毫动容，他就像没听到锦元说这话似的，僵硬的站在那。

        冷风吹过，众人的头都低垂着，大气不敢出。

        很久以后，司祈年眼睛里划过一抹亮光，“三天之后本督主将会给大夫人一个了断，至于用何种办法……那是本督主的自由，皇太后就不要过问这么多了，告辞！”

        锦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司祈年说了那么多，还是没告诉她最终答案。

        罢了，他既然不想说那也就算了。

        事情已成定局，锦家的人再如何不愿意，大夫人也死定了，如果司祈年能发发善心，真的给她一个痛快，那自然好，如果不能，也是大夫人罪有应得。

        善良是应该的，但锦元还没善良过了头，罪与恶，美与丑，她心里分得很清楚。

        司祈年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了，却未转身，锦元刚要离开，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一愣。

        看司祈年这样子，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锦元没说话，等着他的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祈年微微侧过身，“皇太后既然已经回了景安宫，这两日不要出门，好好调养身子，本督主过两日会再来看望皇太后的！”

        锦元心里跳了一跳，看司祈年的表情，他要说的远远不止这些，像是要提点自己什么似的，锦元脑子一抽，还没想明白呢，司祈年已经离开了。

        莺灵凑过来，“太后，咱们回去吧，外面风大，您身子骨那么虚弱，当心再受了风寒，雪上加霜！”

        锦元点点头，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刚回了屋子，锦元突然停下。

        “你刚才不是说做了些点心吗？去拿来吧，记着出炉之前热一热，这样味道才更好。”

        从前的锦元不会提这些要求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呢。

        莺灵立马就明白了，率先开口，“皇太后莫不是又要拿这些糕点，去给栖月宫的小哑巴吃？”

        跟着锦元这么久了，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都被莺灵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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