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皇族秘辛与背叛

　　
皇帝本来不认为长公主能拿出实质上威胁到他的东西，但现在听了她的话，不由得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长公主偏了偏头，隐晦朝木旦这边看了眼，然后才道：“正平八十一年冬，我的母后，也就是孝康元后，产下一名男婴后，因大出血而去世。”
“那名男婴先天不足，离开母体后不足一刻钟就夭折了。”
皇帝表情呆滞，随后摇头，顿了顿继续摇头：“不是，母后生下的不就是我吗，那个男婴死了，我是谁？阿姐，就算你真想要我这皇位，也不该说这种话。这……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长公主怜悯地看着他，没有照顾他的情绪：“小皇子夭折时，母后还留有意识，但那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难逃一劫。
当时先皇软弱无能，前朝后宫皆不成体统，秩序紊乱。一旦离了她的庇佑，那时年纪尚小又不得先皇宠爱的我必定活不长久。
唯有留下一个健康的皇子，先皇看在小皇子的份上，才会对我照看一二。
于是就有了你。”
“……”
皇帝还是摇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就连躲在旁边的木旦和异姓王都不知道自己能听到这样的皇家秘辛。
本以为皇帝对长公主有禁忌之情这件事就已经足够震撼，没想到事情一转，皇帝居然不是先皇后所生！
难怪长公主当时有底气和异姓王做交易。
“不可能，不可能，母后总不会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小皇子出了意外，哪会那么巧合，正好有个合适的婴儿？况且一国之后生产，必定守卫森严，不可能有偷龙转凤的机会。”
“母后做事一向周全，更何况她当时无宠，怀着小皇子的时候又胎心不稳，自然会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准备妥当。”
长公主解释了两句，见皇帝还是一副不肯接受现实的模样，于是不再在这上面与他过多纠结，继续自己之前的话题。
“虽说时隔多年，但我手中掌握的东西，还是能够证明你不是父皇的血脉。”
“在我木家的皇位上坐了这么久，如今让你物归原主，不算过分。”
皇帝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颓然下来。
正如长公主对他的熟悉一般，他也深知长公主不会说毫无根据的话。能够说出来的，必然就是事实。
“阿姐，你可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弟弟留啊。”
难怪我当时向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你只是拒绝而没有厌恶之情，当时我以为你心里至少对我还有一丝感情，只是碍于血缘关系才将我置之门外，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长公主神情不变：“那这个交易，你现在做吗？还是非要让我做到最后一步？”
“……做，”皇帝低声道，“现在做，阿姐对我还能保留一丝情分。”
“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阿姐怎么突然想要这皇位？”
长公主没有说出她与异姓王做的交易，但还是将异姓王的存在说了出来，甚至还编造了异姓王和木旦心意相通的故事。
“现如今，我儿木旦是皇室唯一血脉，王祉身为驸马，理应继承皇位。”
王祉是异姓王的名讳。
若不是木旦全程参与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根本看不出长公主的冠冕堂皇。
异姓王拉着木旦走了出来。
皇帝瞪大眼睛看着异姓王，颤抖着双手指着他：“你……原来是你……”
异姓王笑着回应他。
“阿姐，你不要被这狼子野心的小人给欺骗了……”
异姓王打断皇帝：“某不是你，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许下的承诺自然也不会食言。”
他意有所指。
皇帝想起什么，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一般，但到底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长公主轻描淡写，似乎自己说的不是皇位更替，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日我们就去找宗室族老，到时候皇帝禅位给王祉。”
木旦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就算是长公主向皇帝编造她和异姓王的婚姻时，她都被异姓王拉着没能说话。
此时她心里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奇幻而儿戏，也就自然地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除了皇帝，这似乎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直到——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山洞中响起。
“诸位怕是没有明天了。”
几人顺着声音传来的看去，只见书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小道尽头，全副武装的士兵站满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堵住了出口。
异姓王意识到什么，盯着书安，眼神骇人。
只是书安对异姓王犹如实质的眼神视而不见，仇恨地看着皇帝：“禅位？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占据皇位几十年，昏庸无能，还想有安享晚年？”
“书安！”异姓王警告性地低喝。
书安暼了眼异姓王，拒绝和他对视：“主子，书安之前一心替您办事，只因为您才能推倒这个狗皇帝，杀了他替枉死的百姓报仇。”
“没想到您到最后关头却改变了主意，为了得到皇位，选择和他们合作，留他一条狗命。”
“但您可曾问过那些因他昏庸而死的百姓？可曾问过我们这些失去亲人的弟兄们？”
异姓王试图安抚书安激动的情绪：“我这么做，是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弟兄们这么些死的死伤的伤，你也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对不对？”
书安眼神闪烁，却依旧固执己见：“狗皇帝必须得死，为我们的亲人兄弟报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站着的那些士兵显而易见地躁动起来，一个个都仇恨地盯着皇帝。
士兵们群情激愤，书安的情绪却沉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无波。
他揣着手，还是拒绝和异姓王对视，只是看着皇帝，一字一句地宣告木旦几人的命运。
“主子想要皇帝生，我却只想要皇帝死。
我自知违背了主子的命令，只有死路一条。但我不能带着这么多兄弟和我陪葬。
如今，只能将各位都留在此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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