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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海滩之旅


中考结束后的暑假,陈志向带着他们三个孩子,乘坐火车到隔壁市的海滩玩。

        陈吖吖可高兴了,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

        火车虽慢,但陈吖吖一点都没感到无聊,光是趴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就足以让她发出“哇哦”的高级感叹。

        身边的三个男人正在打斗地主消磨时光,二哥每次输了,都要侧身抱着她哭上一会儿。

        这不,又来了。

        陈吖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人形抱枕,毫无感情可言。

        火车到达c市以后,他们带着行李转乘了大巴车,来到了海边的民宿。

        陈正向要了一间双人房,在民宿二楼的中间位置,环境一般但胜在性价比高,走到阳台便可以看见前面的海滩,海面卷起的浪花还有一望无际的蓝天大海。

        陈吖吖身高不够,好在民宿的阳台是栏杆设计,她的小手抓着身体两侧的铁栏,感受到有海风吹来,闭上眼睛趁机深吸了一口,咦,真的有点咸。

        阳光正好,陈吖吖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小碎花裙,脸上戴着刚买不久的墨镜,叉腰站在树荫下,冲着不远处的大海喊:“大海,我来了!”

        “声音这么小,刚刚没吃饱吗?”

        二哥陈今许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他彼时已经换上了新买的泳裤,脸上是满满的嫌弃:“看二哥给你打个样儿!”

        “大海!我来了!!!”

        陈今许这一句话喊得铿锵有力,吸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他却好像没瞧见一样:“吖吖,照着二哥刚刚的音量,重新来一遍。”

        “丢人的事情你一个人做就够了,别教坏吖吖。”换好泳裤的杨予安也过来了,用同样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啧了一声。

        陈今许委屈:“什么叫我教坏她?明明是她先开始的!”

        杨予安收回视线,转头对着吖吖又变了脸,完全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大哥和你一起去捡贝壳好不好?”

        “好耶!”

        陈吖吖迫不及待地蹦了两下:“我要捡好多好多漂亮的贝壳,做贝壳项链!”

        见他们两个就要抛下自己走远了,陈今许连忙追了上去:“你们等等我!我也要去!”

        今天天气好,海滩上除了他们三个,奔着贝壳来的男女老少也不在少数。

        陈今许看着,瞬间又涌上了一股紧张感,催促着其他两个人赶紧开始,不能让漂亮的贝壳变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他弯下腰在沙滩上认真地寻找着,越找越发现,能够称得上漂亮的贝壳少之又少,找了半天才勉勉强强找到一个看得过眼的,攥在掌心里都快捂热了。

        跟在他身边的陈吖吖倒是捡着了不少,目测有小半桶,陈今许转着腰活动了几圈:“陈大小姐,捡开心了没?”

        陈吖吖将手上的小红桶高举给他看,笑容灿烂:“开心,贝壳项链!”

        “好好好,贝壳项链,我们先去找你大哥,然后再一起去串贝壳项链。”可不能落下他,不然他又该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生闷气了。

        陈今许接过那个装了贝壳的小红桶,另一只手牵着陈吖吖,和她一起在柔软的沙滩上走出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海浪一打上来,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陈吖吖高兴得一蹦一跳的,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也跟着一摇一晃的,让她活像是一只碎花的小兔子,活泼可爱。

        “二哥你看!”

        陈吖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惊讶地跳了跳:“大哥交到新朋友了!”

        陈今许顺着看了过去,见到有三个女生围作一团,杨予安也在其中,四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多开心。

        “吖吖,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觉得是大哥帅还是二哥帅?”

        陈吖吖嫌弃地咦了咦:“二哥,这个问题你都已经问过我几百遍了。”

        “你学学人家大哥,那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你也要加把劲啊,不然以后你就只能自己玩了。”陈吖吖摆出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教育他道。

        陈今许用一边胳膊圈住她的脖子:“这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好妹妹?”

        陈吖吖翻了个白眼:“我得看心情。”

        “小没良心的。”他恨恨咬牙,掐了下她的脸蛋。

        杨予安生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在学校的时候便是如此,明明他俩总是待在一块,这人却总能得到更多女生的青睐。

        还说他是小说男主照进现实?

        呸!

        他偏不让他如愿。

        “小哥!”

        陈今许抱着嚎啕大哭的陈吖吖,边喊边跑过去找他:“可算找到你了,你快看看,吖吖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我怎么哄都不管用。”

        “怎么回事?”杨予如他料想的那般,担心地皱了眉头。

        陈今许无辜又委屈地摇了摇头。

        杨予安把吖吖从他手上抱了过来,柔声问她:“吖吖,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大哥吗?”

        陈吖吖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没有说出来,不过哭声渐止了。

        她眼周还是红红的,带着浓浓的哭腔问了好:“姐姐们好。”

        “哇,这是你妹妹吗?”

        “长得好可爱啊!”

        “要是我也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

        面对三个小姐姐不停的夸赞,把脸皮厚如城墙的陈吖吖都给整害羞了,小脸整个埋进了杨予安颈窝里,还顺道在上面抹了把鼻涕和眼泪。

        杨予安也没有嫌弃,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陈今许见陈吖吖也要沦陷了,连忙又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姐姐,我们现在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等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啊。”

        话说完,陈今许拉着二人离开了。

        杨予安也没顾得上这么多,忙着询问陈吖吖哭的原因,陈吖吖斜眼看了看陈今许,突然不想照着他教的话说了:“二哥说我捡的贝壳丑,做成项链也不会好看。”

        “你别听他的,”杨予安说,“是你二哥的审美狭隘,欣赏不来好的东西。”

        莫名其妙被卖了的陈今许瞪大了眼睛,见陈吖吖偷偷朝他吐了吐舌头。

        附近的集市有很多可以串贝壳的小摊,陈吖吖把今天的收获全都给了出去,还特别嘱咐老板说一定要全部串起来,一个也不能少。

        陈今许听了,笑她是贪心鬼。

        最后串出来的项链很长,即使她在脖子上又多绕了一圈,还是吊到了肚脐眼的位置。

        不过有一点陈吖吖没有说错,陈今许实在对那条贝壳项链喜欢不起来,在他看来上面满满都是残缺,一点都没有不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但是陈吖吖很喜欢,做什么都要戴着,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肯摘下来。

        夜里不知几点,杨予安翻了个身,手掌无意间摸到了身边的冰凉,眉峰又不自觉地隆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隔壁床上熟睡的一大一小,轻手轻脚地转了一圈房间,最终拿着钥匙和两件外套出了门。

        杨予安沿着去海滩的路一直走,四周安静的只剩下海浪和海风过境的声音,路灯也高,照亮的路如月光一般,如夜冰冷。

        最后,他是在一张沙滩椅上找到的陈今许。

        他身上蓝色条纹的短袖被海风吹得鼓鼓的,杨予安的黑色短袖也不例外,他在内心不禁庆幸,幸好他们的头发都没有很长,不然此时此刻,这个世界又多了两个疯子。

        杨予安把带来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在这做什么?”

        “高兴啊。”陈今许的两条腿打开着,双手挨着撑在身前,目光不知望向何方,语调很平,“高兴得睡不着。”

        落寞和寂寥像是一块无形的薄纱,将他精致秀气的五官柔和在夜色中,杨予安明明坐在他的身边,却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陌生。

        出发前,陈志向让杨予安带着吖吖出去玩,单独把陈今许留了下来,杨予安大概猜到了一些,配合着带吖吖离开了。

        吖吖不肯走远,杨予安便带着她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乱逛,后来是陈今许来找的他们。

        杨予安问他是怎么找到的,他食指抵唇,说这是他和吖吖之间的秘密,不能外露。

        之后陈今许一切如常,这反倒才最不正常。

        可是他观察不出破绽。

        “小哥。”

        杨予安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他垂下眼眸,看见陈今许的掌心上躺着一个白色的扇形贝壳,上面的花纹顺滑如丝绸,里面就好像有细小的亮片掺在其中,在如月的灯光下温柔的闪烁。

        “你觉得这个贝壳怎么样?”陈今许问他。

        杨予安如实回答:“很漂亮。”

        “对吧,你也觉得漂亮吧,”陈今许盯着它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要是让吖吖也见了,她一定也会很喜欢的。”

        他的双眸顷刻失神:“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把觉得好的东西和吖吖分享。”

        “我一直跟自己说,吖吖是无辜的,吖吖什么也不知道,吖吖和那个女人不一样,她只是很不幸运被那个女人生了下来,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陈今许的话音截然而至,长密的眼睫毛微颤,良久才又说:“抱歉,让你听我说了那么多废话……”

        他又停下来了。

        这一次,是因为杨予安抱住了他。

        “如果你喜欢把这些都归结于废话,那我愿意听废话。”

        陈今许的身体猛然僵住,脑子突然就转不动了,下意识问出了口:“为什么?”

        杨予安也顿住了,刚刚是他一时心急之下做出的举动,后知后觉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会不会太奇怪了……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要像一个哥哥,要淡定:“因为我是你小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小哥。”陈今许压了压想要上扬的嘴角,喊了他一声。

        “嗯?”

        杨予安的胸膛被一根手指戳了戳:“你这样好肉麻哦。”

        “滚。”

        他说完想推开陈今许,没料想反被抱住了。

        他听见陈今许含笑说:“谢谢你和你的肉麻,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陈今许放开了杨予安,也看见了杨予安脸颊上淡淡的红晕,顿时觉得好玩,想伸指去戳,被半路拦截下来:“做什么?”

        “你脸红扑扑的,”陈今许坦然相告,“有点可爱。”

        杨予安耷拉下眼皮,眼中带着警告的意味:“你最好立马纠正你脑子里面错误的思想。”

        他越这样,陈今许越想逗他:“我偏不,我偏要想。”

        杨予安半眯起眼睛,挑了半边眉:“那就别怪我杀人灭口了。”

        被抱起来的陈今许还捧着肚子哈哈笑个不停,末尾还哇了一声:“公主抱,你好恶心啊。”

        “这是你自找的!”杨予安抱着他直奔大海的方向。

        那一夜,天高海阔,好像也不止剩下了风与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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