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西州秘境

西州。花若城。

        西州传闻是上古西王母所居之所，若氏一族就是西王母后人，此地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有许多茂密的原始森林，是万物生灵的乐园。更有传说西州四方城内的瑶池，在里面沐浴一次可治百病，可延年益寿。若氏善医，修无为道，现任西州州主若谷没有人知道她有几岁了，面容、身体都如同十多岁的孩童，上次东州巨变时，她以幻术傀儡逃过姑苏颜的诡计，从此她不再过问其余八州之事，潜心修行，一把天花伞张合便有扭转天地之力，更有人传出她的无为道已修到人为道，距那天无道只差最后一步，有传闻一旦修成天无道即可羽化登仙，位列仙班。从上古时代开始，西海不知何原因就成为了关押触犯人神天条的地方，西海囚牢下方有一座上古遗迹，曾有众神在此为九州生灵开智，文明的诞生就是从那里开始了，四方圣兽也就是守护在那里为人类指示着方向。

        如今西海囚笼内的神仙锁莫名失窃，四方圣兽雕像诡异的全部坍塌，一袭黑白道袍的若谷看着眼前这一幕，若有所思，自己已经找了数年的四方城依旧没有线索，现今西州囚笼牢门大开，只怕西州要经历一场大变了，岛尘这个老东西，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来打个招呼，想到这里她微笑了起来，他不是历来如此从来不在乎别人心意么。“启禀州主，一个叫李望的男子递上了拜帖，现在花神宫外。”若谷挑了挑眉，人皇来了？哼，岛尘你还是不敢来见我么！“先好生伺候着，我们回宫！”若谷的声音跟她的身形极不相称，成年女性的声音从那样的身体里发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望自从日向州和玄火兽一别后，终日郁郁寡欢，这来到西州地界，一路繁花胜景着实让人赏心悦目，忧郁之情才缓了几分，西州女子也是别有一番雅致情趣，想到这里李望扇了自己一巴掌，花姑娘要知道自己偷看别的女子只怕又要生气了。王川不知道鬼域之行是否还顺利，自己要尽快完成西州之行与他汇合，他正胡思乱着，一阵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李公子真是一表人才，玄夫人曾与我十分要好，我还和她约定要是她肚子里是一个男孩，那就要娶我们西州女子为妻，若是女儿就要嫁到我们西州来。她要是看到今日的你只怕开心的不得了。”来人正是若谷，李望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孩童般的人，又四下望了望确实没别人，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她吧，他欠身行礼，向来口笨的他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先是不老容易的姬云，现在又是这个小孩模样大人声音的人，这世界真是奇妙。“傻孩子，别看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西州若谷，论起辈分来，你要叫我一声姑姑。”若谷笑盈盈说道。又是姑姑，李望内心一阵无奈，感觉九州上了点辈分的女性都是自己的姑姑，他连忙再行一礼，“参见若州主。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若州主不要见怪。”若谷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少年，河图印、洛书结，人皇印已解封，玄火老儿走的时候居然还给他留了一股曜火护体，当真是天选之人，什么好处他都占全了，要是再获四象之力只怕这天下间没几人能是其对手。想到这里，她想起了从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天纵奇才，无论机遇、师从、法宝境遇都是上上签，偏偏犯了一个混，就在西州囚笼度过了那么多年，那个老东西不知道还好吗。“你从日向州来，岛州主最近还好吗？”李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蒙了，本以为若谷会问他一些自己的经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问题，转念一想，当时岛州主对西州州主的称呼好像是老妖婆，这要让眼前这位州主知道了会如何，内心不觉一阵好笑。“岛州主很好。”他要我代他替你问好这种岛尘没说过的话，李望实在编不出来。“走吧，我们去花神宫说话。”若谷确实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丝毫没有问过自己吗。女人似乎都是这样吧，无论几岁，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少女。

        整座花神殿像一朵完全绽放开的牡丹，脚下走过的地方都布满着花瓣真可谓步步生莲，长长的走道两旁都是颜色各异的牡丹争奇斗艳的盛开着，空气中都是若有似无的花香让人神清气爽，花神宫清一色的都是仙女一般的女子，李望正值少年之际，竟是几次都看痴了，幽州女子媚而美，西州女子则是清新脱俗的那种美。若谷似乎察觉到了李望的想法，突然问了一句：”我西州女子是不是很美？要不要给你娶一个？“李望顿时羞红了脸，自己遇到的长辈都喜欢调侃自己吗。若谷没有追问下去，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如果此子最后真能走上那个位置，那么母仪天下的人又为什么不能是西州女子呢。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花神殿中心，殿内布满各种花瓣，四根撑起宫殿的柱子也是天然树木生长而成，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其中。”拿上来！“若谷一声令下，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穿着一件抹胸白色长裙的女子飘了过来递上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它。“这句话是对李望说的。李望双手打开那个盒子，霎时七彩祥光布满宫殿，再仔细一看那盒子里的是一块无瑕碧玉，在光芒消散退后，李望才看清那女子的容颜，璀璨罗衣，一双水晶般清澈透亮的眼睛，樱桃小嘴，秀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装饰，两个面颧下甜甜的酒窝让人一时如痴如醉。“这是玄夫人造访西州时送我的，当时我还开玩笑说只一块七彩玉当聘礼可不够。七彩玉来自北海深处，佩戴此物可延缓衰老，可防孽障之气等，玄夫人当年和李州主发动时空诀，只怕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今日，我便将这七彩玉归还你，让你有一个念想。”若谷说完话，李望还沉沦在眼前女子的盛世美颜中，她没有打断少年的凝望，只是悄悄又问道：“喜欢吗？”李望本能的点了点头，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后退行礼，“对，对不起。谢谢若州主。”“谢我什么呢？谢我让你和若幽兰相见还是谢我的玉呀？”若谷调侃着眼前这个又羞红了脸的少年。李望窘迫的连连行礼，样子显得有些滑稽，突然大殿外传来一个人声，若谷眼睛突然放光，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我还没化妆，还不能见他，竟是凭空消失在了殿内，留下一脸错愕的李望。

        “一把年纪还调侃一个少年，害不害躁。”来者正是日向州州主岛尘，一身墨绿衣服把整个人显得器宇轩昂。“咦，那老妖婆呢？”岛尘缓缓落下。“参见岛州主。”李望躬身行礼，“若州主，好像说要去化妆。”岛尘楞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她还是没变，自己又有什么值得的呢。”岛州主不是说在日向州等我们吗？怎么……“李望话还没说完就被岛尘摆摆手打断了，“我本不愿故地重游，但是思量再三，怕那四兽出山，你有什么意外，那老妖婆知道的又有限，以防万一。”“故地重游？”李望重复了一遍，“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这若谷还是这么磨蹭。”

        在情爱面前，时间是可以被遗忘的，空间是可以被缩短的，多少年的相思，多少年的等待，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全部释放，有多久没能见到他了呢，只记得每想他一次就数一片花边，便有了这万米长的花神长廊。若谷再回到大殿的时候，李望差点没惊掉下巴，这哪里是像岛尘口中的老妖婆，这分明就是第二个若幽兰有过之无不及，若谷恢复了正常身形，那眉宇间看向岛尘的温柔仿佛可以淹没世间一切。“你来了。”多少年的朝思暮想，就化为了这轻轻一问。“你，你，你正常点。”岛尘有些招架不住，那个日向州高高在上有着无上威严的州主此刻也有些手足无措，在女人如水的温柔面前，什么江山什么道法，什么修为都是过眼云烟。“哼。你这个没良心的！离开西州也不来见我一面。”若谷娇颠道。“还有小辈在，你真是……”岛尘顿感语塞。李望此刻真想偷溜走，给他们腾出空间。若谷在岛尘的提醒下算是恢复了点理智，”幽兰，以后李公子在西州这段日子你就负责他的起居和安慰。“李望喜出望外看着那个还在捧着盒子的女子，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是。“若幽兰轻声应到。岛尘在旁摇了摇头，这九州风云变幻之际，真是有女人的地方，就脱不了俗。”我的姑奶奶，我们先办正事，至于两小个的婚事，到时候我来操持都可以。“岛尘有些焦急。若谷点了点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照办。

        西州。西海囚牢。

        清澈见底的海面下，成群结队的鱼儿欢快的游动着，西海海水不像其他三海，整体水色呈墨绿色，到处都是浅滩，李望很是奇怪这里莫说是囚牢，就是一条鱼都关不住的感觉，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若谷和岛尘对视一眼，就见若谷凭空在西海海面上开了一道绿色的门，李望跟着他们跳入了门内。

        西海囚牢是西州禁地，本来也没人知道入口所在，但自从神仙锁被盗以后，西海在某个夜晚就出现了一道绿光直冲天际，若谷赶到的时候，那绿光不知所踪，就留下了一道绿色的门，她踏进去之后发现了那里就是西海囚牢，每个牢房是由巨大的石柱围起来，在囚牢外有四座巨大的石像，在她进去之后就全部坍塌了。那日以后，她便经常来探勘这里，观察是否还有异象。近几日发现原本用于搭建囚牢的石柱上开始出现了她看不懂的文字，地牢中心不知道何时升起了一座长方形玉案，四个角雕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头。李望一行人来到地牢中心的时候，岛尘端详着石柱上的字，李望则觉得那个玉案似增相识，玄火兽带他解封人皇印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案板，两者莫非有什么联系。

        “关于四象之力，西州记载不多，西王母当年巡视九州，为教众生辨方向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降世奉为四方神，为避免其他争端，四神兽神力均被封存，据说它们的灵力都被注入到了瑶池内，至今，瑶池不曾见踪影，四方城就是只是一个传说，西州一脉自古没有如何召唤四神兽的记载。本来寄望石柱上的文字，可惜我研究了多年，仍毫无头绪。”若谷对岛尘说道。

        李望看着那些文字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那些蝌蚪一样的符号在眼前呈现。仓竭造字之后，文明有了载体，但九州种族又各有不同，种族传承方式也不尽相同，所以各部族出现了不同的文字。那些蝌蚪一样的符号在李望脑海中疯狂旋转了起来，随着他身体周围散发出七彩的光芒，那些符号居然从石柱下飞进了李望的脑袋里。岛尘沉默着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么。若谷有些吃惊的，正欲张口发问，被岛尘制止了。

        “这应该就是上古众神开智时用的传智神技了。”待那些字符全部进入到李望脑袋后，七彩光消失，岛尘说道。“这种神技只存在于传说中，如今看来西海囚牢是上古众神传道受业之地八九不离十了。”“石柱上记录了什么？”若谷连忙问道。李望缓缓睁开眼，“记载着关于这里的一切，也记载了一种食铁兽的神兽，开启四象神力之后，食铁兽会现世。”说完这些后，李望特意看了看岛尘，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石柱上关于他的记载竟然如此之多，世间事也许真的不能只用黑白、对错来划分吧。“那如何召唤四神兽获得神力是否有记载？”若谷问道。李望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但是有打开瑶池的办法。”说完便指了指那座玉案。众人一时围了过去，那玉案中心有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很明显是放置什么物品以启动的，岛尘在旁苦苦思索着，这钥匙会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那七彩玉？”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若幽兰有些害羞的说道，李望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幽兰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李望尴尬的夸奖让若幽兰脸上泛起了红晕。”那就试试吧。“李望说完话就把玉放到了凹槽中，青光、白光、红光、绿光四道光束喷射而出，那玉案缓缓移动开，它的下方出现了一个漩涡。几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一纵而入，不一会儿经历短暂的黑暗过后，几人来到了传说中的西州秘境——瑶池。

        一个望不到头的湖泊映入眼帘，湖上冒着淡淡白气，有温度一般，还有些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沐浴其中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在往远一点的地方看去，则是一片花园，那些花朵在九州从未有过，这里的景象宛若神仙住所。“这就是瑶池了吧。”李望愣愣说道，若谷他们点了点头。“西州记曾记载瑶池水长年温暖，瑶池灵物皆有所长，四神兽长年隐居于此。”若谷看着眼前这个比花神宫还美的地方缓缓说道。“瑶池之底会不会就是传说的四方城？”岛尘突然发问。若谷摇了摇头，“瑶池没有底，没有人知道瑶池之水来自哪里，流向何处，我们还是先寻四神兽吧，四方城只于我西州一脉有益，四象则关乎九州未来气数。”岛尘楞了一下，突然这般识大体的若谷让他有些不习惯。“岛州主，四象之力对我来说很重要吗？”一旁李望问道，“玄火老头真是惜字如金，它见过的九州从来不和你说，真不知道它带着这些秘密去曜火之心做什么。”岛尘说完才意识到在李望面前这样说玄火兽不太妥，立刻转移了话题。

        上古黄帝造指南车，教会人们开始辨别方向，但在更早的时候，人们毫无方向感可言，西王母巡视人间后发现人们没有方向会导致整个九州混乱，便派出了四神兽做为指示让人们记住方向，因此最早的人们记录方位是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来的而不是现在的东南西北，后来西王母怕四神兽神力太强，不甘久居人间便把它们神力抽出一部分筑成今天的瑶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瑶池水才能常年温暖。后来河图、洛书现世开启新的九州时代，四神兽神力被许多修行中人惦记，上古第一位人皇在机缘巧合下误入瑶池获得了四象之力，以此神力一统九州成为天下共主，那四象之力据说有翻天覆地之力，今日要来此重获四象之力为的是来日与鬼麒麟有一战之力，毕竟第一任人皇出世时还未遇到九州外的力量。

        李望有些失望，又是获取力量，又是战斗，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获取力量不断战斗吗，他内心始终还是抗拒这样的生活。如果可以选择，他想做一个平凡人。“四象之力该如何获得呢？”又是一个问题。若谷和岛尘都摇了摇头，两人只知道四象之力存在于瑶池，如何召唤出如何获得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是需要人皇印催动？“若幽兰的声音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众人惊讶的望着她，李望也不得为她细腻心思折服，总比毫无头绪强，他祭出人皇印，顿时瑶池生灵屏息凝神一副膜拜的表情。瑶池水开始剧烈的沸腾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一处、两处、三处、四处，随着几声兽吼鸟鸣之声，那沸腾的四处地方升起巨大的四根水柱，水柱顶端正是传说中的四神兽。轰隆又是一声，四根水柱中心又升起一根。

        青龙站在顶端睥睨天下一般，吼了一声地动山摇，“人皇再临所为何事？”浑厚有力的声音。李望似乎已经习惯了站在中心的感觉，一纵飞上了中间那根水柱，对着四神兽纷纷行了一个礼。“所为四象之力，还望各位前辈不吝赐予。”青龙注视着这个少年，李望被它看着心里瘆得慌，一时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此子欲获四象之力，斩妖除魔，重铸九州，还九州一个盛世。”岛尘的声音响起，似乎这个回答才是正确答案。四道光芒对着李望就射了过来，在他手上结成了一柄光剑，数个时辰过后那柄光剑没入了李望的身体后，那四道光芒才结束，四神兽脸上都有些许疲惫感。李望连忙施礼，“多谢各位前辈！”青龙点了点头。李望内心有些疑惑，但又不知从何问起，这次获得四象之力顺利到自己都不相信，虽然是有岛尘、若谷的帮助，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等四神兽当年因一些事得罪西王母被降罪罚于人间，这一呆便是数千年，第一任人皇为解救我们不惜借天雷向西王母开战，重伤差点致死，后为西州高人开天无道救了回来，从那日开始我们便将人皇奉为我等正主，凡持人皇印召我等，均有所从。”朱雀像是看出了李望的心思，说出了往事。

        “西州囚笼不过是众神一己私利的产物，人间但有逆反其行为者均会被送至于此施以滥刑，前久一只神兽以曜火之力焚毁了这座不该存在的囚笼，我等神力也意外得到了解封。四方城的入口却在我们的脚下，若州主我等建议你还是不去为好。“白虎看着若谷说道。这四神兽似乎脾气格外的好，李望听到玄火兽的消息心里又是一阵悲伤。

        “去吧，少年，去开启九州天下共主新的时代吧。”玄武说完就随着水柱缓缓下落消失在了瑶池里，其余三神兽的水柱也缓慢下降，青龙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水柱停留在半空中对着岛尘：“岛州主我们相处多年，天雷若降北海，此生所愿便将遂愿。届时，玄武会助你一臂之力，还望你莫负和我们之约。”说完便没入了瑶池中。李望突然想起了石柱上记录了岛尘和四神兽并肩而坐的场景，为何最开始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他不知道如何召唤四神兽。若谷眼神尽是担忧，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天雷？你疯了！会去定下那样的……”她话没说完，岛尘居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的看着她说道，“没事的。”心里一阵叹息，眼前这个男子从来不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从来不惧世俗眼光，自己爱的不正也是这些吗，若谷不再说话。李望内心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次西州之行总感觉奇奇怪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可能就是太顺利很了吧，最开始南州之渊之行到现在这次真是平静得不一般。北海，又是一个什么地方呢？那海底高耸的山峰又会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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