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斯莱特林&格兰芬多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敏锐地觉察到了外界的变化，因而调整了今日的食谱。

        早宴上，一锅锅热气腾腾的炖菜还有鲜奶布丁、板栗粥等食物出现在了四张长桌上，学生们大快朵颐，丝毫不觉得油腻，只感到浑身暖洋洋的。

        爱玛一直在观察邮差们何时会从门厅里面一股脑地飞过来，同时，她还会用余光观察格兰芬多那里的动向——在做这些小动作的时候，她需要尽量隐秘，因为在斯莱特林内部，“血统论”一直是不变的主题，而现在，随着黑魔王势力的日益壮大，“清除麻种巫师”的言论也层出不穷。

        她在心里并不认同对麻种巫师的清剿，因为他们同样具有天赋。许多人偏离了航线——“巫师统治麻瓜”才应是巫师们的最终理想。

        “今天的邮差慢了一步。”斯内普一边往嘴里塞热汤热饭，一边小声抱怨道。从莉莉拐着玛丽的胳膊走进门厅，他的视线就毫不避讳地追着她的身影——梅林的胡子啊！她那漂亮的绿眼睛已经肿成了绿核桃……

        斯内普又偷偷瞄了一眼爱玛。他差点没忍住笑，将嘴里的西兰花、卷心菜统统喷出来——他刚才只顾着和爱玛聊天了，怎么就没发现她也挂着两个肿核桃呢！

        猫头鹰们一股脑地从门厅那里飞了进来，刚才下了一阵雪，导致邮差们纷纷湿漉漉的。不仅如此，它们的脾气也坏了起来——有几只雕枭撞翻了桌上的牛奶壶，倾洒出来的牛奶浸湿了好几份《预言家日报》。

        今日的头条仍旧是“黑巫师焚烧麻瓜房屋”——魔法部的发言人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挥舞着“纯血至上”的大旗为自己吸纳各方势力、严重威胁到魔法部权威的黑魔王。不过，他只是隐晦地提了一嘴：“我们有理由怀疑此类事件是由一些激进的反麻瓜倾向严重的巫师造成的……”

        爱玛在想，如果那只接受了他们委托的谷仓猫头鹰不好好办事，她也有理由将其变成一只小巧的“猫头鹰窥镜”。

        莉莉从一只陌生的猫头鹰的腿上摘下了一张字条与一管流沙质地的药剂，一看就是出自魔药大师之手：

        亲爱的莉莉，

        我们是你倒霉的朋友爱玛与西弗。

        （爱玛字迹）莉莉，真的对不起，让你的朋友受惊了，那个魔咒是我教给穆尔塞伯的，所以，后续出现什么问题就由我来负责好了，只求你不要不理我。（哭泣）

        （西弗字迹）莉莉，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你不傻，傻的人是我，希望这只无梦酣睡药剂能为你的朋友带来好运。

        ps：学院盯上了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做得隐秘一点。我们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请在晚八点的时候来第九号教室找我们，不见不散。

        a·g＆s·s

        莉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眼对面长桌上坐着的两个人。哦！他们都坐在了自己不费劲就能看到的地方——爱玛的眼睛和自己一样红肿，还挂着黑眼圈。西弗的脸色蜡黄，也挂着黑眼圈。

        她有理由相信两个人熬夜做了这瓶无梦酣睡药剂，并且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搞到了魔药材料。

        昨夜，愤怒的情绪已经平息了，随之而来的是后悔——她不应该当着那么多斯莱特林的面指责爱玛与西弗，与格兰芬多、麻种巫师交好已经为他们带来不少麻烦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段友谊，爱玛一定是斯莱特林女级长的首选！那个塔米尔·格林格拉斯的成绩平平无奇，人缘也没有爱玛好。

        于是，莉莉趁周围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对上了爱玛狡黠的蓝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她看见爱玛立刻去拉扯西弗勒斯的袍子，贴近他的耳朵窃窃私语，接着，一个淡淡的笑容浮上了西弗的嘴角——她的心里松了口气。

        下午的第二节课是弗里维教授的魔咒课。爱玛已经睡过了宾斯教授的魔法史，此时，她的精力十分旺盛。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在魔法史课上保持清醒……”在推开魔咒课教室大门前，斯内普还在与爱玛拌嘴，“当然，谁都没你勤奋，西弗，你已经出名了……老规矩，笔记借给我。”爱玛用肩膀撞了撞斯内普，她用漂亮的蓝眼睛抛了个媚眼。

        “好吧，好吧……”作为一个称职的朋友，斯内普不仅把字迹整齐、内容详尽的魔法史笔记塞进了爱玛的怀里，还替她开了门，并绅士地跟在她身后，在她旁边落座。

        他的目光巡视了一圈，发现莉莉与玛丽坐在了两人的左后方。莉莉正在与玛丽聊最新连载的《女巫周刊之绝望的主妇》上的故事，她黄鹂鸟般的笑声、谈话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并在他的脑海里转了一圈。

        ——梅林啊！莉莉还没和她的傻瓜朋友发现那上面连载的东西都是杜撰的、是虚构的、是用来逗乐的吗？那些史密斯夫人、班纳特先生、玫瑰小姐……全部都是编辑部精心设计的，为的就是吸引像莉莉这样好奇心旺盛的用户的。

        不过，她的小爱好也比爱玛正常一些，爱玛正捧着一本《实验怪人布洛克》津津有味地看着呢。

        弗里维教授十分善解人意，他不仅会允许学生可以在圣诞节假期前，在他星期三的课堂上——两节连堂——玩游戏，还会一边复习旧课，一边串讲新课。不过，令爱玛遗憾的是，今天是周四，而且下节课是变形术连堂。

        “孩子们，我们今天要复习的是飞来咒……有谁还记得飞来咒的原理吗？”小个子巫师站在层层摞起的书本上，这才能与坐着的学生们视线平齐。

        每当他提问完毕时，弗里维教授就会下意识地寻找自己最心爱的学生，爱玛·格林，她是一个热情、贴心的孩子，每一次她也会高高举起右手，让自己更容易发现她——“well，well，爱玛！我看到你啦！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在爱玛流畅地阐述完飞来咒的原理、发声规则、手势之后，她还在弗里维教授的鼓励下，将他手里变形出的高脚杯召唤到自己手中。

        弗里维教授又一次在课堂上毫不吝啬地使用各种赞美之词夸奖她，并为斯莱特林加上了十分。之后，他鼓励所有人自由练习，而他跳下了高高的书墙，在两人小组之间来回巡视。

        小天狼星不得不收回了对爱玛的关注，和詹姆一组百无聊赖地将教室里的东西召唤到手里，他在想，就算爱玛对待他没有斯内普那样亲密，和对弗里维教授一样热情也可以啊！似乎所有人都能受到爱玛的关怀，艾米丽·罗齐尔、和她吵了一架的莉莉、一个赫奇帕奇……甚至还有穆尔塞伯和艾弗里。

        梅林的胡子啊！穆尔塞伯可是差点毁了她的名誉，她难道不知道将自创的魔咒教给别人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如果那个人用她的魔咒干坏事，那么造成的所有问题可都会找上她！而现在，她居然又能言笑晏晏地同斯莱特林的邪恶团伙打招呼了！

        詹姆斯觉得这个飞来飞去的游戏十分没意思，于是，他捅了捅小天狼星，示意他向斯内普那里看——只见黑板边缘的粉笔擦摇摇欲坠地升起来了，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着斯内普的头皮向波特的手里飞去。

        上面的粉笔灰统统落到了斯内普头上，就像在一间密闭的教室里刚下过一场雪一样。

        不过，当小天狼星脱口而出：“‘鼻涕精’，下雪了哎！怎么偏偏就你遭了殃！”之后，詹姆斯停止了大笑，他又捅了捅小天狼星，示意他看看桌面——两个明明应该拧紧了的墨水瓶纷纷开了盖，墨水全部浸染了桌子上的羊皮纸、课本，然后顺着桌面流淌下来，污染了两个人的白衬衣。

        小天狼星猛地抬头看位于他们左前方的斯内普，只见他脑袋上的粉末已经不见了。与此同时，斯内普向他露出了一个假笑，但是他的眼底是一片寒意。

        詹姆斯与小天狼星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向他比了个中指。

        爱玛响应了斯内普的要求，无论小天狼星做了什么都不要搭理他，只当他是空气。不得不说，这一招有“杀人诛心”的效果，在爱玛的漠视下，无论小天狼星怎么戏弄斯内普，也无法真正快乐起来。

        变形课上，麦格教授宣布今日的教学内容是比较复杂、高深的“消失咒”，先从小动物开始实验——麦格厌倦了小白鼠，她认为孩子们应该试试新物种了。于是，她从斯普劳特教授那里整来了一批澳洲大蜗牛，因为后者正在研究入侵物种对本土草药品种的损害程度。

        爱玛轻轻一点，那只恶心的大蜗牛就消失了，之后，她将注意力放在了斯内普身上，他的蜗牛正消失了一半呢，另一半还在不知疲倦地啃羊皮纸——坏心眼的爱玛猛地将魔杖靠近了斯内普正在挥舞着的右胳膊，没想到，他十分机警，将身子一下子仰到了后面，叫她扑了个空。

        不过，他差点撞翻了坐在他正后方的艾米丽的墨水瓶，后者惊魂未定地拧紧墨水瓶，诧异地叫道：“小心点，斯内普……我说，你们也太黏糊了吧！”

        艾米丽冲爱玛翻了个白眼。周围人都在焦头烂额地试验“消失咒”呢，这两个人倒好，在狭小的空间里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大戏，真是悠闲过了头。

        “对不起啦，艾米丽。哎？你的蜗牛没有头，怎么羊皮纸还在消失呢……（‘要你管！请你转过去！’艾米丽捂住桌面上的无头蜗牛，脸涨成了猪肝色。）”

        接着，爱玛将恶趣味蔓延到斯内普身上：“西弗，你刚才紧张什么，我还没有那个能耐将大活人变没呢。”

        “虽然我没指望你点石成金，但万一是一个‘门牙赛大棒’呢……”斯内普将蜗牛的最后一半变没，慢悠悠地、轻声细语地说道。

        “哦！我可不会给你施恶咒，除非你惹我生气……”爱玛用右手托着下巴，满含笑意地看着这个冷着脸、小心眼的人，像他这样爱记仇的人，多戏弄几次，他就习惯了。

        艾米丽旁观前面一对好朋友又开始进行新一轮的你来我往的拌嘴游戏，思绪飘到了天际——她很疑惑，爱玛为什么会喜欢这个时刻紧绷着脸皮、嘴里吐刀子的男人呢？他哪里吸引人，是因为他没一点情趣，所以显得他很特别吗？

        晚宴之后，爱玛追上了弗里维教授，与他一起回办公室探讨问题。她手里拿着一本《第五元素：空》——看到后半段的时候，她已经搞不明白里面的“无我”、“虚空”等诸多概念了，这本书十分抽象，但既然是弗里维教授推荐的书籍，无论再枯燥、再晦涩，她也想搞懂。

        等她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并与弗里维教授告别之后，她嘴里咬着几颗附赠的酸味爆爆糖，有滋有味地砸吧嘴，蹦蹦跳跳地几级跃下旋转楼梯，而就当她心情愉悦、全无防备之时，历史再度重演了——

        重演的过程并不相同，因为这次，她的魔杖在詹姆斯·波特的“缴械咒”的作用下，率先飞了出去，随后是小天狼星的束缚咒……不过，感谢梅林，她并没有失足摔下楼梯，因为莱姆斯·卢平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就算我得罪了你，你也不至于这么对我吧。”爱玛的脾气较之以往已经好了许多，她不会一上来就冲袭击者们大吼大叫，之所以定义他们为袭击者，是因为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袭击行动——看看啊，这群聪明的格兰芬多，除了蹲点，还学会有效分工了。

        如果不是整个人被绳索捆住了，她真想为这三个人鼓个掌——至于为什么是三个人，爱玛能为他们回答：那个小矮胖子过于笨手笨脚了，如果蹲点的加上他，不出几秒就能被爱玛发现。

        “爱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很担心你被坏人蒙骗，然后去干坏事！”小天狼星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他今天必须要清楚一件事：爱玛到底是哪一边的？她热情友善，不像是做坏事的人，但是与此同时，她也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学院的反对情绪。

        之前，他以为爱玛与莉莉能做朋友就表明她不是心存偏见的极端分子。但是，当他得知爱玛参与了“黑袍集会”、教授穆尔塞伯黑魔法，他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从来就不真正了解爱玛的内心世界：她与雷古勒斯交好、与斯内普交好、与艾弗里、穆尔塞伯交好……这都表明了什么呢？

        “坏人？你是说我的斯莱特林朋友都是坏人、干的都是坏事？”爱玛有几分笑意的表情立刻严肃下来，甚至有些阴沉。

        詹姆斯替小天狼星回答了爱玛的问题：“没错，他们都是小食死徒，像塞尔温、莱斯特兰奇、诺特……他们家里人都支持黑魔王，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一个个姓氏被詹姆斯列出，小天狼星的表情随之变得复杂起来，他叹了口气，补充了一个家族的名称：“还有布莱克家族，他们都支持黑魔王。”

        爱玛懒得搭理詹姆斯，她锐利的眼神直视小天狼星，一步步朝他逼近：“你们所有人，都背弃了梅林。自1689年《保密法》颁布后，你们就都成了软骨头。从出生起，我父亲就教育我隐藏天赋，不要被麻瓜发现……这仿佛就能一劳永逸了，活在地下，一举一动都要受麻瓜的牵制……他们是一群卑劣的种族，我不明白像邓布利多那样的亲麻瓜巫师是什么心理，反正，在我眼里，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乱哄哄的蚂蚁……”

        爱玛贴近了小天狼星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语气轻声说道——“所以，我支持黑魔王，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领袖。”说完，她迅速抽离了小天狼星身边，示意莱姆斯·卢平快点给自己解咒。

        “diffindo！（四分五裂）”爱玛等来的，并不是绳索滑落的声音，而是位于自己的左胳膊上、衣料破碎的声音。

        光洁的左臂暴露在三个人面前，刚才施咒的人就是在自己发表完反麻瓜言论后，一直保持沉默不语的小天狼星。

        “什么时候，你也会被烙下那个印记呢，甘愿做伏地魔仆人的格林小姐。”爱玛惊异地望着小天狼星，没想到他会那么快与自己撇清关系。不过，他言语中的傲慢深深地刺痛了爱玛的自尊心，她似乎能理解雷古勒斯为什么会同时深爱着自己的哥哥，又同时痛恨他的无情了。

        “干得不错，小天狼星，你成功地羞辱到我了……不过，现在的你可以对他直呼其名，但是过不了多久，你就不敢这么做了。”

        在三个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爱玛的魔杖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上——在一个好不容易才施展成功的、无声无杖的飞来咒的作用下。

        不过，她只是为自己解了咒，随后撞开了詹姆斯意图拦阻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向一楼走去。小天狼星迅速抹干净眼角垂下的几滴泪，但他泛红的灰眼睛还是出卖了他——他的朋友们都没说话，只是挨个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开了。

        第九号教室中，斯内普站在莉莉旁边，一声不吭地看她翻动着自己主动上交的《震慑与防御魔咒》，并观察她的表情——里面记载了一些五花八门的毒药与解毒剂，虽然配图十分不堪，但他认为，如果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药剂师，只学课本上的内容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既然莉莉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那么她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吧！

        莉莉的表情在不断变换：皱眉、舒展、好奇、嫌恶……这成功地牵动了斯内普的情绪，让他一会儿感到担忧，一会儿松了口气，十分折磨人。

        最终，莉莉合上了那本厚厚的典籍，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澄澈的绿眼睛直视着斯内普，在这样一双漂亮的绿眼睛中，斯内普几度迷失了自己，而现在，他不得不摒除绮念，认真对待莉莉的发问。

        “剩下几本估计也是毒药、解毒剂什么的吧，毕竟你除了喜欢这些，再没有别的什么了吧……（斯内普快速而又简短地答道：‘没错！’）”

        莉莉笑了笑，但是她的笑意迅速隐去了：“你在撒谎，西弗勒斯，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有几本和黑魔法相关的书籍……爱玛肯定也有，但是她一定会坦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斯内普再次感到紧张与无力，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说服莉莉，自己不是存心瞒她的，只是一些东西她根本没必要知道。难道自己一片赤诚地待她，她一点也感受不到吗？为什么要揪住“黑魔法”“白魔法”不放呢？为什么总是将他陷入这种两难的情绪中呢？和自己吵架、和自己置气，她的感受就真的会好吗？

        但他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句——“对不起，莉莉，你别生气了。”

        同样感受到无力的也有莉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西弗面对一切问题都会用这句话来解决，就好像，只要他道了歉，原本发生的问题就不存在了一样。他为什么不敢将他内心的不满、疑惑等等情绪都表达出来？就像小时候那样，对佩妮的不满、对科克沃斯的厌恶……他都可以说给自己听，毫无保留地说出他的想法。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两个人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多……多到大多时候都是莉莉质问、西弗勒斯道歉，但那些问题全部都没有解决。

        “你对爱玛也是这样吗？”莉莉轻轻地问道。

        “什么？”这和爱玛有什么关系？莉莉在说什么？斯内普用困惑的眼神望着莉莉，等她解释清楚。

        “没事，我只是觉得和你沟通越来越困难了……”还有几句，莉莉没有一次性说出来，因为她感到十分难为情——但是，你和爱玛就不会这样，你们之间无话不谈，你一个眼神她就能懂，你们之间甚至存在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这些存在了许久的埋怨，她都没说出口，因为她认为如果要维持三个人的友谊，就必须对一些问题做出让步。

        但是，正因为莉莉的隐瞒，让斯内普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他根本想不到问题的实质，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嘴太笨，是不是自己太无趣了，是不是莉莉开始讨厌自己了……他再次将那个强大的自己缩了起来，变成了那个自卑的、沉默的男孩。

        “我来晚了！”爱玛猛地将门敞开，看到莉莉与斯内普：一个侧着身子不看对方，眼睛红红的。另一个如丧考妣、脸色灰暗……两个人准是闹矛盾了，她要想点什么来改变气氛，于是，她想到了一出“苦肉计”。

        “你们看啊！我刚才碰上了‘劫道者’，他们夺走了我的魔杖，还把我捆起来了，更过分的是，他们用魔咒撕碎了我的衣服……就是为了看看我的左胳膊上有没有黑魔标记！”

        爱玛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斯内普率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爱玛面前，对着她的袖子念了一个“恢复如初”，然后开始盘问她：“他们现在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了吗？”

        斯内普的表情阴沉得可以滴下水来，爱玛迅速擦干净眼角的几滴泪水，决定见好就收——“我不知道，你是想找他们决斗吗？别冲动，西弗勒斯，我已经教训过这些傻子了……波特还哭鼻子了呢，你不知道，我的魔杖一挥，那几个人‘唰唰唰’就倒下了……”

        “爱玛！”莉莉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我去找他们讨个说法，放心，我不会随意械斗的，我只是跟他们讲讲道理。”她用余光撇了斯内普一眼，后者呆愣愣的不说话，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爱玛眼睁睁地看着莉莉决绝地推开了第九号教室的大门，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整个过程很迅速，没给两个人留下一丝挽留的机会。

        “西弗，我忘记莉莉是级长了，她可以为我撑腰哎……你怎么不说话，你干坏事了？往我的茶杯里投毒了？还是毁了我借给你的书了？如果你毁了我的书，那我可得和你冷战几天，那可是我的传家宝，如果我哪天吃不上饭了，我还可以把书典当掉……”

        爱玛一边观察西弗勒斯的表情，一边开始了胡扯大法，等她终于口干舌燥的时候，石化了的斯内普才终于舍得开口了——“爱玛，我是不是很无趣啊。”

        他的表情就像生吞了几颗大粪蛋后，对世间没有了任何留恋。

        爱玛用力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挺起腰杆、不要畏畏缩缩：“是呀！毕竟你满脑子都装的是老鼠脑袋、蝙蝠肝脏、青蛙卵、月见草、拍拍木、独角兽的角……哎呀，我居然能说出这么多魔药材料的名字啊，也不知道是谁的功劳。但是呢，你也有你的恶趣味，每一次，你将波特贬得一无是处的时候，我都会觉得你才华横溢、口吐芬芳……还有一点我不想承认的是，你损我的时候，我既觉得羞愧，又不得不甘拜下风。”

        当爱玛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斯内普再也憋不住笑意了，他用手捂住脸，蹲坐在地上大笑，但碍于面子，他不想让失态了的这张脸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就仿佛刚才的遭遇没发生过一样，他又变回了那个骄傲、自信、不服输，同时冷静地审视一切的斯内普了。

        但是，他刚才展露出的脆弱深深刺痛了爱玛。她附和他笑着，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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