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霍格莫德日
十月底的时候，三年级巫师们将迎来自己的第一个霍格莫德日，准确地说，只要有家长的签字表，他们一整个周末都可以去那里玩耍。
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盛大的万圣节晚宴等着他们。到了这天，幽灵们早早地候在门口，试图拉拢那些不知情的新生参加他们阴森森的聚会，而好心的高年级生们会提醒小巫师们——幽灵的晚宴上全部都摆放着发霉的、长蛆的食物，搞不好还会被皮皮鬼强行喂食。
晚宴开始之前，礼堂穹顶，包括四面墙壁，已经焕然一新了。这都要归功于弗利维教授精彩绝伦的魔咒以及负责寻找并布置物料的钥匙管理员、猎场看守——海格。
早在九月份，他的小花园里就种上了被施展了膨胀咒的大小南瓜，现在，它们有的被制作成南瓜灯，取代了永远在穹顶漂浮着的白色蜡烛，有的被塞满了“万圣节糖果”以及南瓜馅饼，摆放在礼堂的四条长桌上。
爱玛一直觉得那些被施了膨胀咒的南瓜很有意思，因为在小时候，她家里从来不会为万圣节准备什么东西，顶多是吃上几颗鲜血味的糖果或者是得到一些充满了恶趣味的小玩意——她还记得父亲在自己九岁的时候，在万圣节当天送了自己一只“光荣之手”，那玩意差点把她的整个手臂扯下来。
南瓜灯周围还有飞来飞去的小蝙蝠，那是万圣节的点睛之笔——尖嘴獠牙的吸血鬼、塌腰驼背的老女巫、漫天飞舞的黑蝙蝠、笑容邪恶的南瓜灯，她想要强烈建议邓布利多将下次的万圣节晚宴改为“假面舞会”，那一定会更好玩。
正当爱玛、斯内普与莉莉在格兰芬多长桌前分开时，詹姆斯·波特指着斯内普头顶的蝙蝠大叫道，“嘿！‘鼻涕精’，你的兄弟们都在天花板上等着你去和它们亲热呢！”
斯内普“友好地”建议他用巨怪的洗脚水洗洗嘴巴。爱玛无语地瞧了他一眼，杖尖一抖，将波特面前的餐盘变成了一条菜花蛇，坏笑着祝他“万圣节快乐”。这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小天狼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个挂着邪恶笑容的斯莱特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他自己又差点被菜花蛇咬了一口的时候，才如梦初醒般转移了视线——“小心点，小天狼星！说真的，你最近越来越爱傻笑了。”
他的好朋友詹姆斯对菜花蛇使用了一个昏迷咒，然后将它变回了最初的摸样，还不忘吐槽小天狼星的痴傻。
当霍格沃兹第三次被大雪覆盖的时候，学生们在门厅排起了长队，等待麦格教授与费尔奇一一核对“家长知情同意书”。斯内普的同意书上有一个娟秀的签名，而在那个“s”姓氏开头前，却有一团浓重的涂抹痕迹——麦格教授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就放他与朋友们团聚了。
一路上，爱玛与莉莉都在商议购物清单，她们不仅对霍格莫德的小零食很感兴趣，还尤其对魔法用品店情有独钟。
而对于最吸引小巫师们的佐科笑话店，斯内普却是这么说的——“只有真正的‘笑话’才会进入这家店。”
然后他的两个好朋友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坏笑着将他拖进了佐科笑话店，这显然偏离了他预定去往魔药材料商店的轨迹。
她们带着这位眉头紧锁、手脚僵硬的青年体验了一下会自动打火的烟花、咬鼻子的茶壶（在斯内普嫌弃地把一个造型奇特的丑茶壶举起来观察的时候，他就很不幸地中招了）还有升级版的打嗝粉……斯内普被折腾了个够呛，但是看到乐不思蜀的两个好友正在摆弄“只会说脏话的镜子”、然后笑作一团的模样，他还是选择了默默跟随。
蜂蜜公爵糖果店里面有硬糖、软糖、棉花糖、怪味糖、让人飘飘欲仙糖……正在试吃薄荷味硬糖的小天狼星在想，这些玩意比海格那里的牛奶硬糖好吃多了，起码不会让食用者的上牙与下牙彻底粘上。
卢平从货架上拿了几块巧克力，他偏爱甜滋滋的那一款，这会让他在心情低落的时刻恢复得更快一些，对于他来说，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要难过一些。
彼得正在紧盯着一板奶油花生硬糖，虽然他手上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但是贪心的他还想为蜂蜜公爵糖果店再贡献几枚银西可、铜纳特。
当詹姆斯·波特正想着要挤过汹涌的人群，给莉莉买一些她爱吃的苹果糖的时候，她本人就和其好友爱玛在一堆粉红色椰子冰糕旁边出现了。他想立刻走上前说点什么，奈何自己的舌头底下还压着一片曼德拉草的叶片呢，他只好迅速将“冰耗子”货架前的小天狼星揪了出来，呜呜啦啦地、手脚并行地向他示意自己的处境。
小天狼星立刻福至心灵，他拨开几个碍事的赫奇帕奇，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两位女士身后，大着舌头说道，“爱玛、莉莉你们想吃什么样的糖果？我和詹姆斯请你们吃啊！”然后他长臂一勾，将詹姆斯搂到身前，像展示一件商品一样给莉莉看。
爱玛并未搭腔，而莉莉的快嘴先行一步，“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和爱玛自己有钱自己买。”
她试图用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凑到她身前的波特，可是几次被他强壮的胸膛挡了回去。詹姆斯笑眯眯看着脸蛋羞红（怒气冲天）的莉莉，任打任骂也不挪步。
而小天狼星深邃的灰眼睛正满含笑意地与眉头轻皱、满腹疑问的爱玛对视。当路过的学生透过蜂蜜公爵的玻璃窗向内看去，只会看到他们俊男靓女站在一处，距离不远不近、暧昧似有似无，眼神拉丝、举止亲密。
这一幕落在了从“日不落书店”中匆忙走出、止步于蜂蜜公爵大门口的斯内普眼中，他先是觉得错愕，随后产生了一种难以自处的失落感，接着，浓重的酸涩感冲击了他的内心——他分辨不出来与他隔着一层橱窗玻璃的爱玛正在同布莱克说着什么，但她神情轻松，不像是往常那样与布莱克针锋相对。布莱克也一反常态……不，他大约很久之前就改变了对爱玛的态度，至于原因，显而易见。
冷冰冰的雪落在他的头顶，可他无力地站在原地，内心充满了难过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极其珍重两个朋友，除此之外，还有难以抑制的占有欲。就像詹姆斯稍稍靠近莉莉一点点，他都要愤怒得发狂。而如今的布莱克也要来挑战他的极限，是想要将他最知心的朋友从他的身边夺走吗？
“我可不敢吃你的糖，布莱克。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打嗝粉？”
——小天狼星试图在爱玛怀中放入一盒滋滋蜂蜜糖，殊不知这盒糖可以短暂让人漂浮的功效成功勾起了爱玛二年级时的回忆。那个时候，他们不停地作对，小天狼星甚至丧心病狂地在她口袋里面放了一条比利威格虫。
“我可以发誓，里面绝对没有脏东西。到底怎样你才会相信我真的是想给你买糖啊？”
爱玛油盐不进的模样真的让小天狼星既无奈又羞恼，这盒糖一看就没拆封呢，他哪有机会给它做什么手脚啊。莱姆斯出的主意一点也不可行，什么叫给女孩买糖买小玩意，她就会笑眯眯地和你做朋友啊，我看，是仅限于赫奇帕奇女孩吧！
“我看没必要，而且，我一点也不喜欢吃这个了，自从你们的恶作剧之后！”
说完，她推开了正在不停纠缠莉莉的詹姆斯·波特，拉住了莉莉的手，向门外快步走去，仿佛身后跟了一群晦气的食尸鬼。
小天狼星想要伸手拦住她，再进行进一步的解释，无奈被她的魔杖逼退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愤怒的小斯莱特林在他的视野中越走越远、闯入了门外的风雪之中。
斯内普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他的失魂落魄落入爱玛眼中，让她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她放开了莉莉，大步朝西弗勒斯跑去，叫嚷道，“你为什么要站在雪里面挨冻啊，西弗勒斯。你感觉不到冷吗？”
他的理智在爱玛的叫喊中回笼，而痛苦的情绪还是落后一步，暴露在了黑曜石般的眼眸中。爱玛不明白他的情绪源自何处，但还是与莉莉一起，将他拽进了温暖的“三只扫帚”酒吧。
一杯黄油啤酒下肚以后，他的身子逐渐舒展开来。窗外的风雪还在继续，小屋内却温暖如春，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畅谈、不时爆发出阵阵大笑，爱玛与莉莉谈起了“鼻涕虫俱乐部”相关的话题，试图缓和进门前尴尬的气氛。
“有人邀请你做舞伴吗？爱玛。”斯内普突兀地开口，他面前的两位女士好奇地看向他，尤其是莉莉，她的绿眼睛在另外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来自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斯内普闹别扭，可不关她的事。
“只有雷古勒斯，你知道的。他为了摆脱那些热情的大姐姐，已经求了我好几次了，我答应他了。”说真的，爱玛觉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slugclub”属实是个笑话，连詹姆斯·波特那样的炸坩埚能手都可以受邀，难道是因为院长格外欣赏他的魁地奇天赋吗？
斯内普听完她的回答之后，松了口气。作为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得意门生，他一开学就收到了“第一份邀请”，随后，他就迅速邀请莉莉作为他的舞伴。
虽然斯拉格霍恩教授同时也邀请了莉莉，但是他不想让詹姆斯·波特捷足先登。
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在受邀之列，如果他成功邀请到爱玛，斯内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他看到爱玛在小天狼星身边言笑晏晏？那他一定会笑得很难看。
“劫道者”们的不对劲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的鼻涕虫俱乐部的私人宴会上——斯拉格霍恩教授一个接一个的询问与会者的家庭情况，假意关心完人家的学业之后，就开始打听人家在魔法部身居高位的叔叔或者是在柏林、罗马从商的姑姑……
小天狼星压根不屑于参加这种功利心极强的晚宴，在弄清楚了斯莱特林院长的“集邮”爱好、以及他势利眼的德行之后，他更是对那个笑眯眯的胖老头“敬而远之”。
毕竟从小到大已经有太多人喜欢在他身上探究布莱克家族的影子了，他除了让所有人失望以外，不会再贡献任何东西了。
而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则是一个与他截然相反的“正面人物”，他谦逊有礼、“从善如流”、温文尔雅……妥妥的一个世家公子哥。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很喜欢与自己竞争！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欢的、感兴趣的，雷古勒斯都要掺上一脚，如今也包括爱玛·格林！
爱玛接受了雷古勒斯的邀请之后，这一讯息伴随一些流言蜚语就迅速从几个斯莱特林女生为中心，向四个学院蔓延。
当然，作为众多暴力事件的当事人，爱玛从来不理会那些不断被人添油加醋的八卦，反正过一阵子就会被人彻底遗忘，但是远在格兰芬多高塔上、始终慢人一步的小天狼星不开心了。于是，他终于答应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请，并拉上了同样获此殊荣的好兄弟——詹姆斯·波特。
一问一答的游戏也在斯拉格霍恩教授与小天狼星、詹姆斯之间展开了，前者的舅舅、纳西莎的父亲——拥有数座酒庄、金矿、珠宝产业，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相比之下，布莱克主家的财力既显得稍为逊色了。
斯拉格霍恩假情假意地回忆了一下少年时期的沃尔布加、奥赖恩，并称赞小天狼星的母亲是一朵“斯莱特林的黑色玫瑰”，之后便开始关心其舅父庞大的产业了。
后者——波特家族的美发产业远近闻名，几乎垄断了整个魔法界的染发、洗发、护发产业链。可惜波特家的神奇柔顺剂看起来对小波特少爷并不起作用，他的头发始终乱糟糟的，像渡渡鸟的窝一样。
参考他们俩往日的作风，爱玛觉得他们此刻的表现实在是恭顺极了——小天狼星可能是中了什么东方邪术，他一直大着舌头应付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问题，那口音像是一个刚从德姆斯特朗留学回来的学生。
詹姆斯·波特保持僵硬的微笑，别人问他话，就点点头，傻笑附和。他偶尔开口，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啜一口黄油啤酒，因而斯拉格霍恩教授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就彻底放弃他了。
真是两个怪模怪样的人！爱玛甚至觉得这两个死对头真像是从她的志怪小说里面钻出来的主人公。
当斯拉格霍恩教授停止了喋喋不休地炫耀、说教、套近乎之后，他好心地将场地留给了对舞会抱有期待的众人，走之前，他用魔杖轻点唱片机，欢快的音乐便流淌出来——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三四年级的学生，他们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参加过学校的舞会呢！
爱玛将害羞的雷古勒斯拖进了舞池，后者好不容易劝服她不要跳男步，但是也无法制止对方花里胡哨的动作——他甚至在爱玛的胁迫下转了好几个圈！在一个可以交换舞伴的契机，他毫不犹豫地将精灵古怪的学姐推给了斯内普学长，而他被迫同一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四年级生跳起了华尔兹。
爱玛在斯内普的怀中便老实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此刻的音乐轻轻柔柔，也可能是因为黄油啤酒与火焰威士忌的微醺让她必须依靠西弗勒斯坚实的胸膛才能站稳脚步，总之，她恢复了窈窕淑女的姿态，步伐轻盈、节奏稳重。西弗勒斯的大手牢牢地扣住她的细腰，他们两手相握、气息交缠，在充满笑意的对视中，周围的衣香鬓影、旋转的成双成对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一双蓝眼睛与黑眼睛。
如果不是互换舞伴的环节再一次进行，爱玛马上就忍不住要触碰对方的眼眸了，虽然她并没有搞清楚，这股冲动的来源。
而小天狼星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期待——那个斯莱特林精灵终于旋转到了自己的身前。哦！虽然她一脸嫌弃的神情，连对自己的触碰都有些粗鲁。于是他捏了捏对方的手，示意她安分一些。
“你还会跳舞呢？布莱克。我以为你只会搞笑。”爱玛忍不住呛他，虽然她已经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搭理他了，因为他只会越发来劲。
“放松点，爱玛！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下次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怎么样？我带你去闹鬼的尖叫棚屋瞅瞅。”小天狼星的灰眼睛热情地注视着她，搞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并且，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前者的操作下越来越近。
“不怎么样。我还不如跟费尔奇去刷厕所。”
她挣脱小天狼星的手，迅速抽离出他的怀抱——梅林的胡子！他为什么没羞没臊地与自己贴近啊！难道格兰芬多的男孩子都是这么热情奔放吗？和自己的死对头也粘腻腻地贴在一起？
看着爱玛如同落难公主般逃离的背影，小天狼星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该死的！自己总是忍不住在她面前失态，尤其是今天拉着小手的情况下，竟有些失去分寸了！
自己的好友詹姆斯正在疯狂寻找同莉莉跳舞的机会，他像一只脱了缰的泥鳅一样，变换了好几个位置，就为了寻求一个换舞伴的机会。
此时他也在百忙之中向他投递了一个不赞成的眼神，那好像在说——“嘿！哥们，你吓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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