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雪之后
正文：
伦敦降温了。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地窖里正在熟睡的小蛇们就率先感受到了寒冷的侵袭。他们缩紧了被子，像一条毛毛虫把自己聚拢。
学生们不知道的是，城堡外面毛毛的细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不出一会儿，整个霍格沃滋都被白色笼罩。早起的学生们可能会看到斯普劳特教授匆忙赶去温室的身影，再不快点，她近期培育的一些新品种草药可能要遭殃了。
禁林边海格的小屋也生起了火，烟雾从高耸的烟囱中飘了出来。在外边玩耍了一会的牙牙终于耐不住寒冷了，它用爪子挠了一会门，海格笑着开门把它放了进来。
“哦牙牙，你的鼻涕都被冻住了，你这只傻狗狗！”
过了一会，早晨有课的学生也三三两两地出动了。他们睡眼惺忪，但是脚步飞快，因为再慢点可就赶不上早餐了！
当各院的学生差不多都坐满了专属的长桌时，邮差们一股脑地飞进了进来。有的学生收到了家里寄来的零食，当然更多的是信件。
有一件事几乎可以肯定——每个学生都会订阅一份《预言家日报》。这份报纸可谓是巫师界的晴雨表，如果想知道近期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份报纸一定会告诉你。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爱玛念出了今日巨大的标题，它看起来有些耸人听闻——“伦敦大劫案”。
麻瓜们盗窃麻瓜银行的货币，关巫师什么事呢？这是她首先疑惑的点。
接下来，她了解到嫌犯原来是一群巫师，他们利用麻瓜的“无线电”制作了可以互相联系的魔法道具，并且也制作了一些用来开锁、干扰信号的炼金制品，将麻瓜银行中的金货洗劫一空。这似乎不是什么新鲜事，一些穷疯了的人走投无路，将主意打到了麻瓜银行上罢了。
可是这个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他们使用了“阿拉霍洞开”、“混淆咒”的话，可以立刻对他们实施逮捕。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没有使用魔法！所以这帮不受麻瓜法律管辖的巫师事实上没有犯下任何罪行。
如果不是正在值勤的傲罗——阿拉斯托·穆迪发现了遗留在现场的作案道具，麻瓜们还以为是哪个江洋大盗横空出世了。于是，麻瓜政府正在对魔法部疯狂地问责，指责他们管理粗放、监督不力。
“这实在是太滑稽了。我们的法律居然有这么多漏洞。”爱玛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吐司，擦干净手之后，将报纸对折起来放进了包里。
“看来邓布利多今天去忙这个了。”斯内普示意爱玛看一下教师席，属于邓布利多的位置空空如也。作为威森加摩的成员之一，邓布利多一大早就去魔法部帮忙了。作为一个亲麻瓜的巫师，他能提供许多意见的。
爱玛朝格兰芬多的长桌招了招手。莉莉停止了与玛丽之间没营养的对话，抱着她的帆布包跑向斯内普与爱玛。
“爱玛、西弗，我妈妈做了一些曲奇饼干，分你们一些。”她往两个斯莱特林的怀里一人塞了一包精心包装的饼干。斯内普的嘴角出现了一个微笑。
“替我们谢谢你妈妈，莉莉。我们快去上课吧。”爱玛拉过莉莉的手，不动声色地走在她的另一边，这样斯内普就可以挨着莉莉了。鬼知道她天天操的是什么心。
自从飞行课开始了之后，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就又多了一节可以一起上的课程。此时，尽管外面冰天雪地，霍奇夫人还是坚守阵地，领着一帮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在天上飞来飞去。
他们今天要学会的是控制飞行阵型。一个“v”字状的阵型早就被排好了，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学生在天空中交错排列，他们需要飞一个来回，并且在返程时变换下一个“w”阵型。
霍奇夫人训斥了怎么也飞不高的彼得·佩德鲁。他实在是太胆小了，要么飞不高，要么就控制不了扫帚，以至于破坏阵型。
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发出了嘲笑，他们对彼得指指点点，笑话他笨手笨脚，什么也做不好。彼得听到这些话，更加将自己瑟缩起来。
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冲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来源扔了几个雪球，骂他们是“邪恶的斯莱特林”。这一下子犯了众怒。
霍奇夫人拔高了嗓门，废了好些口舌才制止了一场骂战升级为学院间的混战。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因为这些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小巫师让她怒火中烧。
当天空中的阵型由“v”变为“w”的过程中，波特与布莱克如他们刚刚商量好的那样，左右夹击斯内普，将他撞下了扫帚。
可怜的斯内普本就无法熟练操作扫帚，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混蛋向自己飞了过来，那么灵活自如。可他只能傻乎乎地等待自己四脚朝天摔下扫帚的命运。
爱玛与莉莉几乎是第一时间向自己摔到草坪上的好朋友走去。那可是三十英尺的高度啊！如果不是霍奇夫人足够机警且动作迅速地给了斯内普一个缓冲咒，他恐怕就要摔变形了。
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纷纷飞了下来，将地面上的三人围成圈。
詹姆斯·波特与小天狼星是如此的得意洋洋，他们看到斯内普狼狈的样子，脸上笑开了花。他们身边的那些格兰芬多们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多半是嘻嘻哈哈地笑着。除了一直皱着眉头的莱姆斯·卢平。
卢平心里想，笑归笑，闹归闹，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将斯内普挤下来，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真的是想出名想疯了！不过这些话他也就在心里抱怨一下，谁让他们是自己的朋友呢。
一个“电击咒”击中了詹姆斯·波特，他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抽搐个不停，并且同手同脚地原地打转。过了一阵，他的头发开始冒烟，小眼镜在他的鼻梁上跳来跳去。
“爱玛·格林！一定是你干的！快给詹姆斯解咒！”小天狼星冲到了爱玛面前，眼前的这个斯莱特林面无表情，她眼里的那股狠劲好像要活生生撕了他。
在围观的斯莱特林眼中，这个爱玛也让他们感到陌生。虽然爱玛总是和斯内普一起玩耍，但是对待同学院的其他人十分友好，甚至会主动打招呼。可是现在，她不再笑眯眯了，她十分冷冰冰，冷酷得像个杀手。
小天狼星急的原地打转。霍奇夫人和莉莉·伊万斯把斯内普送去医务室了。这里除了施咒的爱玛，没人知道这该死的咒语怎么解！他看到詹姆斯正在冒烟，真怕自己的好兄弟会被电傻了。
“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他解开。”
“该死的！爱玛·格林，算我求你，快给詹姆斯解咒吧！”
爱玛向詹姆斯抖了抖杖尖，一个陌生的咒语从她口中说了出来。如果小天狼星像她一样爱学习，那么他一定会在《十万个实用咒语大全》上发现它。而不是傻乎乎地使用那些可以用“咒立停”解除的“绑腿咒”、“封舌锁喉咒”等等。
这个电击咒没有什么后遗症，它也不是什么黑魔法，它只是把小天狼星吓了个够呛。咒语结束后，詹姆斯立刻就从地上弹起来了。
——这简直太丢人了！还好莉莉没有看见自己仿佛被巨怪抽打的模样……哦不，他刚才的表现就像是个巨怪。
“波特、布莱克。别再给我机会教训你们了。”爱玛身后的斯莱特林向她聚拢了过来，他们沉默地站在她身边与格兰芬多们对峙。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格林。我们正式开战！”小天狼星高傲地仰着下巴，他比爱玛高了将近一个头，在气势上完全碾压了爱玛。
爱玛一点也不怵他。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像他们那样只知道傻乎乎地朝走廊扔粪蛋的格兰芬多有何可惧，论花样，他们还没皮皮鬼多呢！如今，皮皮鬼可是见了她就跑！
午宴时，爱玛匆匆打包了一些斯内普爱吃的东西，给躺在医务室的斯内普送去。她陪他聊了一会天后就又赶去魔咒课教室上课了。
此时，她正心不在焉地跟随弗里维教授的指示练习挥魔杖的动作。在自由练习的时候，趁着弗里维教授指导一个拉文克劳的动作，坐在后面的塔米尔·格里格拉斯拍了拍爱玛的肩膀。爱玛立刻将耳朵递了过去。
“爱玛，马尔福学长让我给你带话。今晚九点半他在休息室有话对你说。”爱玛比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她收到了。
老马尔福和爱玛的父亲是老相识，虽然不在同一个学院，但是上学时的关系很好。后来，爱玛的父亲也是由他举荐，得以在魔法部的交通司任职——梅林啊！那几乎是魔法部最轻便的活之一了。
明年夏天，她还要参加马尔福学长与纳西莎·布莱克的订婚宴呢。所以，他不会要为他的小舅子打抱不平吧！爱玛有些后悔了，小天狼星那个傻小子不足为惧，可是他背后的布莱克、马尔福真是够要命的！一想到还在魔法部打工的老父亲，爱玛觉得应该要收敛一些了，不然他可能会被派遣到马人联络办公室。
说起爱玛的父亲。他人间蒸发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想起给写了一堆信件的女儿回信了。他说自己的工作发生了一些变动，因此，可能会经常消失一段时间，具体消息要等她回来细说。至于爱玛问他的关于魔咒的小问题，格林先生的言语间似乎有些自豪。
他说他没想到爱玛的阅读量居然这么大了。他提醒爱玛，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询问弗里维教授给她开批条，去探索一下禁书区域。这可真像是一个拉文克劳说出来的话！他居然鼓励自己年仅11岁的女儿探索禁书区！据说那里面有能够咬掉读者胳膊、对读者造成诅咒力量的书籍，她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一方面的需要好吧！
晚宴时，爱玛带着莉莉去医务室给斯内普送餐。她们尽量带了一些容易消化的东西——中午的时候，爱玛带的鸡腿、肉馅饼什么的，斯内普根本吃不进去。鬼知道他已经灌下去多少生骨水了，他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魔药！该死的波特！愚蠢的小天狼星！
莉莉看着进食很费劲的西弗勒斯愁眉不展。她真没想到詹姆斯·波特与小天狼星会如此过分，西弗勒斯断了三根肋骨与一根手臂！可是她和这两人强调过无数次了，不要再对西弗勒斯恶作剧了，但是这两个人的脑袋就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根本听不进去！
她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帮助西弗勒斯吃东西的爱玛。其实她听说了，爱玛与小天狼星他们宣战了，她有时候真佩服爱玛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果决。
“看来我们的魔咒小课堂还是要继续啊。”爱玛感慨道。由于天气逐渐转冷了，之前在黑湖边的读书、练习魔咒的活动就暂且搁置了。但从如今的情况看来，这边的同志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斯内普停止了咀嚼的动作。他突然觉得有些难堪，自己在与波特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始终处于下风，这一次还出了大丑。今天下午的时候，前来领取感冒药水的埃弗里告诉他，在自己被抬进医务室之后，爱玛向小天狼星宣战了。这让他心里有些羞愧与担忧。
一定是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才一次次被布莱克嘲笑只会躲在女人的身后！
爱玛察觉了西弗勒斯的异样，她以为是不是这个家伙哪里不舒服，又忍着痛不说。
“你不舒服吗？西弗勒斯。”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他勉强说了两句话，情绪很低落、很沮丧。他现在动弹不得，但一肚子的怒火又无处发泄。
“那你记得向庞弗雷夫人要一瓶无梦药水，今晚早点睡吧。西弗。”莉莉帮他圆了谎。她多多少少还是更了解这个朋友，他一定是又在跟自己较劲了！西弗勒斯的心里太敏感了，这件事一定挫伤了他的自尊心，放任他自己呆会可能会好受些。
爱玛和莉莉轻轻带上了医务室的门，她们需要在城堡的一楼分开。在这之前，莉莉隐晦地解释了一下关于斯内普的小情绪。
原来是这样啊！自己脱口而出的牢骚多多少少还是打击了西弗勒斯的信心。他好不容易在霍格沃滋建立的信心被这场事故冲击到了，但爱玛认为，自己的朋友斯内普一定会快速想开的，他没有那么软弱。
地窖中的休息室内，卢修斯·马尔福捧着一本精装书在等着她。奇怪的是，明明是才九点一刻的休息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马尔福学长。”爱玛在他面前站定。
壁炉中木炭燃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马尔福合上了书，和颜悦色地看着她，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的沙发上。
“在霍格沃滋的生活怎么样？还顺利吗？”他习惯于使用一套很礼貌的语言系统。马尔福的家教很好，爱玛想到。
“谢谢你的关心，一切都好。斯莱特林学院很适合我，教授们也都和蔼可亲。”爱玛尽可能地组织一套礼貌的语言回应他。
同为传了好几代的纯血世家，自己家与马尔福家差得太大了，难以想象马尔福从小接受什么样的教育，但是她可以自信地告诉所有人——自己从小接受的是散养教育（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己是和花园里的地精一起长大的）！
“我听说你和西弗勒斯在飞行课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父亲肯定要责怪我了。”
他和西弗勒斯什么时候发展为互称教名的关系了？爱玛有些疑惑。这对他来说没好处吧，马尔福家不都是利益至上吗？
“是有一些麻烦。小天狼星·布莱克和我们结下了一些梁子。改天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她直视马尔福的眼睛，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她在想，爸爸啊，为了你的工作顺心，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马尔福不禁失笑。这个机灵而又狡猾的女孩啊，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那可真是误会他了。
“爱玛，你多虑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惊动教授们。学生们的矛盾就让学生们自己解决吧。你说呢？”
哦好吧，误会大了。爱玛有点痛恨自己遇到一点小事就要想七想八的性格了。人家只是想提醒自己不要扣分，不要影响斯莱特林获取学院杯。可她都想到哪里去了，连小舅子大姨子都考虑进去了。
爱玛的脸一下子红了。马尔福随后和她寒暄了几句，就打发她早点去睡觉了。他在想，别看老格林平时闷不作声的，这个小格林还真是机灵。
上床前，爱玛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写成了家书，准备明天派遣阿瑞斯（她的猫头鹰，详见第七章）给父亲送过信去。甭管他何时能回信呢，她可真是有点想念父亲了。
注：马人联络办公室是魔法部的内部笑话——一个人如果要被开革了，就会被派到这里，因为马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宣布自治了，这个部门显然没有任何用处。（取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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