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告别了汪淼两人都不太高兴，在信息发达各项监督政策都趋向完整的现代尚且有数不清的冤情，更别提在权势大过天的古代。与上位者比起来，下边平民的理想和追求和草芥差不多。这份认知让人不由心凉。
“我心里头不舒服，得找一个地方大吃一顿。”宁方远走在马车边上同来福说道。
“前边有一个德胜楼也是京里边排得上号的馆子，里边的河鱼都是每天寅时从城外的护城河打捞起来的，肉质鲜嫩。”
“就去那里吧。”宁方远和俞梅上了车。上去的时候宁方远不小心碰到了俞梅的手，冰冰凉，又攥得死紧，轻轻地给她掰开，握在手里，“别想了，别想了。”
俞梅吐出一口浊气，“总觉得不甘心，汪淼她……”身怀着理想和信念，一直努力着，最后却是这样的下场。
“汪淼是一个努力又乐观的人，一时的困境是不会打败她的，她肯定会再爬起来。”宁方远自己也不确定，但他不忍俞梅伤心。
俞梅没说话，看着窗外，没多大一会儿便到了德胜楼。
“开心点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宁方远牵着她下了车。进了厅堂饭菜的香气飘过，小二殷勤地过来，“客官几位啊？”
“四位，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来福上前吩咐道。
“这个点儿大堂都坐得差不多了，楼上雅间儿还有座儿，您看……”
“那就楼上吧。”
“得嘞。楼上天字二号贵客四位！”小二吆喝一声，又有别的人来带路，引进雅间，拿上菜谱儿，“这道鲅鱼馄饨是今早才打起来的鱼，现吃现杀，现包，配上鸡汤煮出来，一开锅整个包间儿都能闻到香气，厨房里边只剩下最后一条鲅鱼了，您看……”
“那就来一份吧，你赶紧到厨下定下，一会儿别没了，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诶。”那人清脆地应了一句，转身跑下楼。
“这个乌鱼三吃也还不错。”宁方远将菜谱儿递给俞梅。
俞梅点点头，又选了东坡肉和糖醋排骨又将菜谱儿递给柳绿，这还是柳绿第一次和他们俩吃饭呢，总觉得自己坐得不是地方，怎么都不自在，现在还要点菜，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俞梅也不勉强她，“那一会儿来一份枣泥山药糕吧，柳绿喜欢吃甜的。”好几次都看着桌上甜甜的小点心咽口水。
柳绿没想到女主人连她喜欢吃甜的都知晓，偷看俞梅的眼神像带着星星一样。俞梅都没忍住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心里舒畅了不少。果然萌哒哒的人是会让人高兴地。
小二上来看他们点了不少的菜，脸上的笑容都灿烂许多，抱着菜单下楼，没一会儿又端了些小食上来，“这些都是送的，几位先吃着垫垫口。”
俞梅拈了一颗姜香梅子，有些微酸，她皱皱眉，吃下了又觉得回味甘甜，“这梅子倒是不错。”
“我们是在对面小食轩买的，他们的蜜饯全是鲜果做的，用料好，掌柜的又精细，夫人若是喜欢可以去带些回去。”小二又顺带给对面的打了广告。
“那一会儿去瞧瞧。”
来福又问小二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小二想了想，“旁边新开了一家戏园子，角儿都挺好的，这两日出入的人不少，几位有兴致可以去看一看。”
听戏啊？看过了快节奏的电影电视剧，对慢腾腾的戏曲没什么兴趣。
见宁方远不感兴趣，小二又推荐到，“西边有个瓦子，里边杂耍，斗鸡，投壶什么都有，几位也可以去瞧瞧那个。”小二说着看时候差不多，“我下去将几位客官的的菜先端上来。”
“一直听说瓦子极有意思，今日就去瞧上一瞧到底怎么个有意思法。”宁方远还挺感兴趣，来福皱了皱眉，“他们说瓦子那边乱呢，有好些不规矩的小毛贼，要不咱们改日多带些人来？”
“小毛贼？山匪我都不害怕了，还能怕这一两个小毛贼。”宁方远就担心一会儿钱袋不保，将钱袋拿给俞梅，“钱放在你那儿，我这一会儿没了我也察觉不到。”
俞梅把钱袋收下，小二端着满满的食物上来，那鲅鱼饺子，一口下去汤汁在嘴里边化开，幸福感爆棚，因为是最后一份，吃的每一口都额外珍惜。
“这味道是真不错，下次还可以再早些来……”
“砰！”雅间儿的门一下被撞开了，俞梅吓得一口咽下最后一个馄饨，呜呜呜，没了，好可惜。
小二跟在后边进来，“这位客官怕不是走错了屋子？”
“什么走错了屋子，我就是来找你们的。刚才最后一份的鲅鱼馄饨是不是你们吃了？小爷想要的东西你们也想抢，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馄饨呢？”
宁方远指了指桌上剩的一点残汤，“这儿呢。”
“你耍我！”男子说着就要生气，小二连忙拦着，“客官，可不能动手这里离京兆府尹近，稍微一点儿动响就能惊动官兵，您可不能糊涂啊！”
“京兆府尹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我家的看门狗，我今儿动了手看他们能将我作甚？”男子说着一把将小儿推开，“谁不知道老子十五那天一定要吃鲅鱼馄饨，你倒好抢了我的最后一份，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这辈子也学不会规矩！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后边小厮就要围上来。
“朱鹤，你在做什么？”后边响起一个声音。小厮们停下来，男子看向外边，“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由着你逞凶吗？我倒不知道你现在这般的不规矩了，为了一份吃食就要喊打喊杀，我今儿非得回去禀了姨夫，让他好生管教你一番，如若不然今后还有你闯祸的时候。”
“表哥，我错了，你别回去告诉我爹，我就是气急了才动手的。”朱鹤上前拽着那人的衣袖，“要让我爹知道了，非得打死我。”
“既然知道家规森严，你就更该学着规矩。还不快向这位公子致歉！”
“我……”朱鹤还有些拉不下脸，他表哥直接说道，“难不成你还要我去告诉姨父？”
“别别别别。”朱鹤急得一脑门儿的汗，转头对宁方远说道，“搅扰公子用饭了，这一顿，我请了！”
“既然知道打扰了，就赶紧出去吧，迟些的时候把账结了就好。”宁方远夹了一筷子菜。
“相逢即是有缘，德胜楼这地方我们常来，不如给几位介绍一下餐点？”
“对着刚刚才骂过自己的人还能再大吃一顿？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两位若是真觉得抱歉就快出去吧。”俞梅的也板着脸说道。
两人愣了一愣，想来是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态度，互看了一眼决定先出去。
走出了门，朱鹤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看出了什么？”想了想又立马反驳，“不应该啊，咱们从头到尾也没表现出任何差错。”
“先别说了，回去再从长计议。能到军资所还被顾参领看中的想来心计远非常人。咱们下次还是要更谨慎些。”低声说了一句。
“何必要这么麻烦，不如像前几个一样，找机会干掉便是了。”朱鹤吐槽了一句。
“先不说这个人身份比之前几个就不一样，现在陛下摆明了不让两位殿下插手军资之事，直接刺杀未免太过高调，若是再被对手横插一杠子，那殿下多年的筹谋全都白费了。”男子说了一句又吩咐道，“找人把他看紧一些，咱们这边暂时用不上不能让他成了对家的人，还有要快些探听出他的爱好，票子，女人总能有一样能通神。”
“表哥尽管放心，这事儿我都是做熟了的，保管不出一个月，准能将这小子收服。”
两人说着话走远，包厢里边，小二又送了几样小食上来压惊，等他走出门俞梅便说道，“这两人不太正常。”
“刚才朱鹤旁边那个男的叫宣远，是宣侯爷家中次子。”
“侯爷没有称号？”
“当年这位宣侯爷的祖父同先帝是堂兄弟关系，站队的时候选择了先太子，本来应该贬为庶人，长公主苦苦哀求，变为了侯府，削减了用度和封邑，沉寂了数十年，一直在京中相当低调。直至最近两年才又开始出门走动。”
“既然当年都在站队上边出了岔子，现在还敢往上边压赌注，这一家人可真够不怕死的。”俞梅感叹了一句。
“就是被打在泥沼之中才更渴望能有翻身之日，我收到的消息是他最近在接近三皇子，而他的大哥在前段日子默默地接触了五皇子。”
“这可真是儿子多的好处。”俞梅感叹了一句，“看来今后‘这样’的结识还会源源不断了的。”
宁方远看着俞梅，“还是多吃点东西，这里的东西确实还不错。不过那两人的演技确实有点差。”
“脑袋好像也不太够用的样子。”俞梅喝下最后一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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