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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宣示主权


林悠然计划的事很快就有了眉目。

        这日,她独自在食肆整理地窖,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隔着栅栏一瞧,几位妇人正站在外面,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这些都是之前跟着林悠然上过流水席培训班的学员。林悠然乍一看险些没认出来。

        与参加培训的时候相比,妇人们个个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上的衣服不再补丁摞补丁,打扮得利落又体面,最明显的还是那股气质,不再一脸凄苦或谨慎畏缩,而是挺直了腰板,自信而有底气。

        “我发髻乱没乱?”

        “都问八百回了,好着呢!”

        “别说得这么轻巧,我就不信你不紧张。”

        妇人们互相调侃着,各自笑笑。

        有人叹道:“结课后头一回正拉八经回来看师父,说不紧张是假的。就是吧,怪不好意思的,年前就送了份年礼,也没时间多坐坐,如今求到师父了,一个个的来得倒齐整。”

        她们口中的“师父”就是林悠然。林悠然开办培训班的时候就跟大伙明说了,短期培训,不必以师徒相称,以后相互之间也没有连带责任。

        尽管如此,众人私下里还是尊称她一声“师父”,逢年过节都会托人送来节礼。就是吧,各自都忙,像今日这样正拉八经登门拜访还是头一回。

        更何况,妇人们这次来还是有事相求,难免不好意思。

        林悠然见她们踟躇着不进门,笑着从地窖里出来,调侃道:“这是有阵子没来,找不到家门了吗?”

        瞧着她笑盈盈的模样,众人心内的紧张不由去了大半。

        进了屋,喝了一通茶水,妇人们这才支支吾吾地道明来意。原来,她们听说了河沿儿食肆的焖子和鸭货,想问问林悠然能不能从她这里拿货。

        “师父大可以把价钱定高一些,咱们不图赚钱,就想着席面上能有个特色菜,单是把‘南山林记’的名头打出去,就胜过旁的诸多流水席了。”

        为首的妇人生怕林悠然生气似的,连忙补充一句:“若不成,也请师父别生气,这事确实是咱们厚着脸皮占便宜了。”

        没成想,林悠然不仅没生气,反倒扑哧一笑,道:“嫂子们觉得自己占便宜,却不知反倒帮了我的忙。”

        殊不知,那日宴上她把焖子送给那些有头有脸的官员和士绅,为的就是吸引客源。

        如今做流水席的团队越来越多,保塞县就这么大点,这一杯羹分到每个人头上已经不多了,她一早就在给自己想退路。

        熟食批发就是其中之一。

        许氏会做各种豆制品,地窖里存着上千坛鸭货,再加上新推出的焖子,以及将来打算陆续做的熏肉、腊肠,完全可以供应给全县,甚至全保州的流水席小分队。

        “若要得多,还能优惠,咱们彼此都能赚到钱。”这就是薄利多销的策略。

        妇人们自是惊喜异常,“咱们回去就跟其他几队人说道说道,都来师父这里拿货!”

        说来也是暖心,凡是从林悠然这里出去的学员十有八九都十分团结,即便彼此是竞争关系,若有需要也会相互帮衬。

        说到底,还是林悠然给她们的底气。

        河沿儿食肆发展越来越好,之后又有了成衣铺子加成,“林记”的名号打出去,十里八村都要高看一眼。这些从河沿儿食肆接受过培训的学员,自有一股荣誉感在身上。

        令人惊喜的是,消息一放出去,不仅办流水席的团队找过来了,县里和州府的酒楼正店亦纷纷上门求合作,那些向来眼高于顶的掌柜们姿态放得极低,条件给得极优,那架势倒像是上赶着求林悠然赚他们的钱。

        不得不说,林悠然还是低估了御赐牌匾的影响力,别说小小的保州,就连东京的百年老店都眼红。

        接连数日,林悠然没干别的,要么在数钱,要么急急忙忙吃两口饭,然后继续数钱。许氏悄悄在炕底下挖了个小地窖,专门放用铜钱换来的银铤子。

        林悠然一举突破“南山村首富”的天花板,成为当之无愧的“保州女首富”。

        熟食批发步入正轨,林悠然交给了林阿姑和林老四负责。

        如今大房生意越做越好,早就把林家大宅远远地甩到了身后,让他们连嫉妒的力气都没有。林老四是个聪明人,只会好好珍惜这个工作机会,抱着林悠然的大腿多赚钱,不会搞事情。

        相比之下,林悠然更信任林老三,把他安置在了豆腐坊。豆制品批发量日益增长,许氏只会埋头干活不懂人情往来,有林老三奔走帮衬,林悠然十分放心。

        家里的一切安排好,雄州之行正式提上日程。

        这日,风和日丽,诸事大吉。

        二十头驴子排成一列,个个膘肥体壮,身后的平板车上装满了货物依旧拉得轻轻松松,不枉孩子们日日精心伺候。

        随行的还有二十余名赶车的兵士,都是当年跟着赵惟谨在雄州打过仗的,此行算是受了林悠然的雇佣,既是保镖又是伙计。

        身价最高的一位当属赵惟谨,这位是强买强卖来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那种。

        众人一路将他们送上官道。

        林四郎泪眼汪汪地说:“阿姐谈完生意就早些回来哦,咱们日日在家盼着你呢!”

        林二丫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是想着阿姐这个人,还是她从雄州带回来的好吃的、好玩的?”

        “都有、都有。”林四郎嘿嘿一笑,刚刚冒出来的泪花顿时憋了回去。

        大伙一阵笑。

        林二丫和小花一人拉着林悠然的一只手,这个叮咛一句,那个嘱咐一句,像是两个小大人。

        顾大郎始终沉默着,眼睛里的关切却遮不住。

        林悠然的视线从孩子们脸上一一划过,温声道:“这次我先去探探路,等到秋日北地的奶酪果子卖得多了,便带你们一道去。”

        林二丫眼睛一亮,“我和小花也去吗?”

        “去,都去见见世面。将来个个像你吖吖姐姐一样,不比儿郎差!”这话不是林悠然说的,而是小花的阿娘,崔娘子。其余妇人亦是一脸赞同。

        这个小小的南山村,由于林悠然的出现,改变了太多。

        车队沿着官道一路前行。从保州到雄州这样不紧不慢须得走上四五个时辰。

        去年林悠然从雄州回来也是这个时节,却觉得春寒料峭,处处一片萧瑟。此刻一路向北,明明还是同样的景致,心境却大为不同。

        一年前,她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前途未卜。一年后,她有了家,有了钱,有了事业,还有了心底的挂念。

        因为不曾停止脚步,所以一切都在向前。

        车队走了两个多时辰,行到中途,经过一个特别的小村落。偌大的村子竟然是建在荷花淀上的,绿茸茸的芦苇丛环绕着茅草屋。家家屋前都有一只小船,屋旁便是荷花塘,一片连着一片,一眼望不到边。

        林悠然用自带的鸭货跟村民们换了几条鱼,伴着塘中刚露尖尖角的田田荷叶,就这么幕天席地地吃了顿烧鱼。

        林悠然烤好一条鱼,递给赵惟谨,“雄州的李记熏鱼很有名,你之前久在军营,想来没去吃过吧?”

        赵惟谨将鱼刺挑出来,鱼肉用荷叶托着,喂给林悠然,顺便搭话:“你想请我吃吗?”

        “如果郡公赏脸的话。”林悠然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鱼肉。

        想要吃第二口的时候,却见赵惟谨手上的筷子拐了个弯,送到了自己嘴里,难言的亲密。

        许是天高云阔,兵士们也放开了。水牛和小石子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起了“悄悄话”——

        “今日郡公娶到林小娘子了吗?”

        “还没有。”

        “快了吗?”

        “郡公说了不算呀,得听小娘子的!”

        兵士们纷纷露出善意的笑。

        赵惟谨笑骂一句,嘴角翘得老高。

        林悠然脸上发烧,心里却抑制不住丝丝甜意。

        她终于理解了除夕之夜赵惟谨那句话的含义,他果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啊,总能用这种直白又暖心的手段一点点攻克她的心。

        偏偏,她还吃这一套。

        车队抵达雄州的时候,正值黄昏。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雄伟的城池上,一半透着光辉,一半隐在阴影里。城口守备比从前松懈许多,来往客商反倒多了起来,过往行人不再紧张戒备,而是悠闲自在,不紧不慢,处处一派和平安宁。

        兵士们不禁感叹:“不打仗,真好。”

        林悠然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温声说:“是啊,不用打仗了。”

        从靠近城门的那一刻,赵惟谨浑身的肌肉就绷紧了,面容不自觉严肃起来,似乎随时戒备着。这是多年戍边养成的习惯。

        直到林悠然说出这句话,他才渐渐放松下来,低声重复:“嗯,不打了,挺好。”

        林悠然驱马靠近,借着衣袖的遮掩,拍了拍他的手。赵惟谨反客为主,捉住她细软的手指,克制地握了一下,又很快放开。林悠然温柔地纵容着他这一小小的唐突。

        殊不知,这一幕恰好被城楼上的吴英看了去。

        水牛和小石子先一步进城,以赵惟谨的名义住进了官驿,驴车和货物有专人看惯,不用担心丢失或损坏。

        赵惟谨刚一下马,便有十几个差役乌泱泱地围上来,牵马的牵马,扫灰的扫灰。

        瞧着驿馆的管事对赵惟谨近乎谄媚的态度,林悠然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这个天天到自己家蹭饭的男人,其实身份贵重。

        管事把整整一层楼都空出来。

        上楼的时候,林悠然习惯性走在赵惟谨旁边,却被管事抢先一步,挤到了后面,还遭了个白眼。

        赵惟谨步子一顿,转头看向林悠然,“可是累了?”

        “还好。”林悠然越过管事,重新站到他身边。

        赵惟谨将她拉到右边稍稍靠前的位置,守护意味十足。

        管事虽惊讶,却十分上道,顿时改了口风:“郡公,娘子,二位这边来……这是咱们驿馆最好的屋子,被褥都换了新的,熏香、茶饼都备下了,随时有差役在门外守着,若想叫热水或饭食点心,只需知会一声。”

        赵惟谨端着一副冷肃面孔,拎起林悠然的行李,亲自给她送进屋,“你住这边,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殷勤体贴的模样,惊掉一箩筐下巴。

        几个差役凑在一堆小声嘀咕——

        “瞧着那小娘子俊俏的模样,原以为是个妾室,没成想竟是郡公心尖上的人。郡公在雄州这些年,可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可不是么,除了疼宠还多了分难能可贵的敬重,要说不是正房夫人我都不信……咱们只管小心伺候着,权当郡公夫人的标准来吧!”

        林悠然知道,赵惟谨是有意在给她争脸面。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惶恐,这分深情厚意,她该拿什么还?

        “晚饭去吃熏鱼?你说的那家。”赵惟谨主动提要求。

        “好。”林悠然柔声应下。

        心中温情未褪,林悠然特意换了身天青色的儒衫,梳了个精致的牡丹髻,画了个明艳的裸妆。若说从前不施粉黛的她是个小家碧玉型的美人,此时此刻,又多了些许精心调养出来的贵气和精致。

        这番作为,倒不是为了取悦赵惟谨,而是希望给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下楼的时候,不出意外吸引了一众惊艳的目光。

        赵惟谨已经在大堂等着了,灼热的视线如同实质一路追随着林悠然,陪她走完每一步台阶。

        单是如此,似乎便用完了多年积淀的隐忍,只见他大步上前,拖住她的手腕,明目张胆地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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