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小说情节原来是真的

我推了推老旧的木门，伴着‘吱咛——’的声音，门被我推开了条缝，院里没有院灯，但四周平房透出来的微弱亮光足够叫我辨清院内的大致情形和路径。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我虽有些不安心，或是说有点害怕，至于为什么害怕却说不清，但我赞同郭迪的说法，一票人冲到别人院里，会叫人以为出了什么事。而我不管怎么样也算是老师，可以以家访的理由探个缘由，不过，假期的晚上九点钟来家访，这个理由也实在站不住什么脚，但算了，既然来了，总要做点什么，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的就打道回府，那样……不大象我。

        我很容易找到了丁静琊所说的在院子东北角的那个班驳的红色漆门，玻璃上用报纸封得死死的，根本看不清里面，一旁的窗户也是红漆框，一层压一层的贴满了剪窗花、年画之类的，站在门口，屋里是开着灯，但没有声响，感觉很静，这让我更觉得紧张，我深吸了口气，抬起的手略为迟疑，最终还是拍了下去：“有人吗？”

        “谁？”里面很快传出极度不耐烦的男声，同时，听到较细碎的脚步声向门的方向走来。

        “我、老师。”我侧站在门边上，回着话。

        “老师？腾老师，您……”开门的意外的是霍林。

        “哟，好啊。我来家访。”我说着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是假话的假话。

        “家访？”霍林回瞄了眼屋里，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是谁？死丫头。”屋里那个男声再次响起，带着十足的不满。

        “您好。我是她的老师。”我浅探个头看向屋里，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混杂着酸涩的味道差点儿把我弄晕，煽动着鼻前的空气，我收回了头：“什么味啊？这么难闻。”

        “什么老师？老师来我们家做什么？”那人仍在屋里叫吼着：“臭丫头，叫你们老师走。我没空见你们老师。”

        我皱眉，收了收眼角：“你爸爸？”

        霍林惧怕地点了点头，干干笑笑：“老师，您还是走吧，我爸……”

        “在屋里吗？我进来了。”我没听霍林把话说完，就掩着口鼻强行进了屋，这是个里外套间的小屋，外面类似厨房的感觉，一边是锅碗瓢盆，两个水池，另一侧摆着张方桌，还有几把椅子，角落处有一个铁炉子正在为这间屋子提供着热气。里间应该是卧室客厅吧，门关得紧紧的，只有不停晃在门上的亮光，显示着屋里有人在看电视之类的。我穿过不大的外间，正要往里间走，霍林猛地一把拉住我，急急地摇着头，怯怯地且红了脸：“老师，别进去。”

        “为什么？”我不懂。

        “那个……那个……”霍林急得眼泪跑了出来，拽着我的手并没有松开，只是哀求：“别进去，老师，您，您走吧。”

        见鬼，我是为什么来的？真是。心里不满的嘀咕，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尤其是有人在我面前哭，真是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感觉，我忙微低头，擦拭着霍林的泪：“好了、好了。别哭，别哭，我不进去就是了。”

        “还没走！妈的，烦不烦！”霍林父亲叫骂声又起来：“全是□□养的，女人全是□□！”

        “烂人！”我低喃句，叹口气，有点儿可怜霍林，天天听着这样的父亲在叫骂着，怎么可能好过：“霍林，和老师回学校怎么样？”

        “啊？”霍林意外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才止住的泪又开始泄出来。

        “别…别哭。”我又开始忙着找纸巾。

        “回不去的。”霍林边哭边小声回着我：“回不去的，我爸不会同意的。”

        我承认霍林说的是实话，没有家长同意，学生不要以留校，而她的父亲显然不可能同意，丁静琊他们告诉我的是真的是假的，我现在还无从判断，但只是凭直觉，带这个孩子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但……”

        “老师，谢谢了，不过没事的，您回去吧。”霍林强装出来的笑叫人心酸。

        我怔在原地看着她。

        “真的。”她象是要对我保证什么般，笑得更叫人难受。

        “出来！”我看不下去了，而这时，在我身体里沉积一天的酒气似乎开始发酵，转脸冲着里间吼了出来：“给我出来，什么父亲，老师来家访，你还骂人，什么素质的人，出来！”

        霍林笑不出来了，惊恐不解地望着我，拉着我的手也因为紧张而收紧。

        “妈的，操！”霍林父亲一定是被我气着了，我听到‘叮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弄到地上了，然后下一刻门被人打开，一个头发凌乱打缕，差不多到了肩头，清瘦略少了人形的脸，眼睛倒是满大，尤其是现在这样瞪大了眼睛，一脸凶相地盯着我时，个头有一米七五左右，身形算是中等：“贱女人，贱□□……”

        他张口闭口龌龊的骂人声，在我听到房间里另个声音时，处于自动静音状态。我没想过平房房门会有这么好的隔音，‘哼哈……唔……呀……’等等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门开的同时，一并冲了出来，这家伙不会要自己的女儿和他一起看……难怪霍林会极力阻止我进去，会脸红。现在，我觉得丁静琊他们所说的基本属实，正常状态下，有哪个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喂，你骂谁呢？”

        “你！骂你呢，老师怎么了？老师也是贱人一个。”霍林父亲张牙舞爪般在我面前晃：“是女人全是贱种，全是给人骂的，都是母狗。听到没，看那里面的女人就是母狗，叫得……”

        气晕状态下，空白意识中，我抡圆了胳膊，‘啪！’脆亮至极的一个巴掌奖赏给了霍林父亲，脚下也没闲着，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将他踹倒在地：“再骂试试！”

        “老…老…老师……”霍林轻唤的声音几不可闻，如蚊子般，大概也是因为我处于气愤中，听不到她的话。

        而我在回过神来时，也吓了一跳，这男人根本就是神经病，反过来打我怎么办？天啊！为什么我的动作永远要比思维快，为什么我想的和我做的总是有出入。

        霍林父亲惊怔了两秒，猛的跳了起来，就象我扑过来：“贱人，□□，敢打老子。”

        我一手挡在身前，一手拉着霍林堪堪躲开霍林父亲，哎，为什么自己进来呢？早知道多叫个人进来了，虽然不是来打架的，但总比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局面来的好啊，逃出去？啊，对啊，他们在外面，跑出去就是了。想到这儿，我拽着霍林就欲从门口出去。天下哪有那么多事如人愿的，现在就是，霍林父亲抢先一步顶在了门口，更是拿起一直放在炉子水壶向我们沦泼着壶里的热水：“□□奶奶的，贱狗，不要脸的破□□！”

        “你鬼骂什么。”我明白为什么最初进来时会有害怕的感觉了，哎，大概那时是个先兆：“你除了嘴上逞强，欺负女人，你还会做什么？你配做父亲不？人渣！”我发现我的嘴不受我的控制，明明心里在不安着，在害怕着，可是嘴上却是在挑衅着：“啊！”一个没躲开，热水划过了我的手面，好烫，忍不住叫出声来。

        “叫啊，母狗，再叫得放荡些。”霍林父亲绝对是疯子，肯定精神不正常，仍在那里放纵的叫骂着，什么污言秽语都叫他骂出来了，而且似乎看到水浇撩在我身上他很开心，竟然举起壶来，要整个扔过来。不是吧，这个小小的房间躲的地方本就不多，想也没想，我回身抱住了霍林，心里的无名火越烧越旺，浇吧，我看你扔了这个还有什么武器，等下我要是不打得你叫我姑奶奶，我就不是腾藤！

        等了足有一分钟，壶并没有扔下来，甚至连霍林父亲的声音也消失了。我疑惑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肖宁正站在我边上看我，就象在欣赏什么般，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哟！你是暴力老师？”

        “死边去。”我现在脾气极端不好，我瞅到霍林父亲已经瘫软在地上，韩峻岩正把水壶放回炉子上：“打算英雄救美？”

        “哎，可惜你不是美人。”肖宁坐在方桌上，调侃着我。

        韩峻岩笑了笑：“不用我们救你也能搞定，只是半晌看不到你出来，总觉得不安心，就进来看了下，正巧让我们捡个便宜。”韩峻岩的话要比肖宁的话听起来舒服得多，虽然……哎！

        “霍林，你没事吧？”我缓过神来忙问霍林，上下检查着她，生怕刚才会伤到她：“哪受伤……”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了，反而有种想哭的冲动，有伤，有很多伤，但我可以百分百保证，没有一个是刚刚弄出来的，难道丁静琊他们说的是百分之二百的事实吗？这些全是她父亲给她的吗？为什么会有如此的父亲！

        “老师，我没事。”霍林察觉到我发现了她的伤，赶紧遮掩：“没事，真的没事。”

        我突然的消声与消沉，自然引起了肖宁和韩峻岩的注意，了然地看了看，只是谁也没有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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