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央求要拜师

怪不得，穆飞能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在冰冷的河水里面游泳，一边游还一边把两只手高高举起，好像要跟他打招呼，这样一个诡异的行为，肖明祖和齐梦竹都是视而不见。原来那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这水中的水鬼。

        穆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胆怯地朝周围看去。

        他看见有一个军人打扮的小伙子，左腿在战争中被流弹打中，长时间没有进行包扎，皮肉都已经腐烂了，而他还在对着自己痴痴地笑着。意识到自己所能看到的，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穆飞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那我剩下来的这一辈子时间里都会看到这些鬼怪吗？”穆飞看着齐梦竹，眼睛里满是寒恶。

        齐梦竹看了看穆飞，面无表情。她出身道门，作为一个道士，驱鬼镇邪本就是他们的工作。三清供于头顶，他们从入了这门，就已经不再害怕那些魑魅魍魉，所以开天眼对于一个道士来说实在是百分之百的好事。

        可当齐梦竹看到穆飞绝望的眼神的时候，她第一知道了作为一个普通人这样一双眼睛意味着什么，这并不是一个异于常人的天赋，而是一个诅咒。

        “哎，你知不知道多少求道多年的高人为了拥有你这样的一双眼睛可谓是费尽心机，苦苦求索而未果。传闻有一个交易，用自己余生的三成寿命换一双天眼。而至于到底在什么时候才可以做这个交易，又没有人能知道了。”

        穆飞沉默不语，他知道齐梦竹和他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无非是想告诉自己，这双天眼的价值是多么珍贵。

        但是，有一个道理穆飞早就悟到了，一个东西的价值其实并不决定于其本身，而是决定于拥有这东西的人对它的渴望程度。

        就比如说现在自己拥有的这双眼睛，如果齐梦竹现在就告诉自己，这天眼是不可能闭上的，那自己真的有可能在这就自废双眼。穆飞宁可什么也看不到，也不要看到这些鬼魅。

        “我们生活在这个年代，你看到的那些阴间冤魂，和常年经历战乱的百姓又有什么区别呢。”齐梦竹和穆飞两个人的立场完全不一样，所以看到抓狂的穆飞齐梦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只能尝试着说服穆飞接受这双眼睛。

        “仙姑！你就真的没有办法帮帮我，我只想做个普通人，看看那些花容月貌的姑娘，看看明月青山。不想……”穆飞说着自己也没有了心气。和自己年纪相近的齐梦竹纵使是道家名门之后那有能有什么能力帮他闭着天眼呢。

        齐梦竹轻叹一声。若是放在前两天，穆飞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齐梦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但是现在偏巧有一个办法。

        齐梦竹在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摸索着，拿出了一副盲人镜，镜架是金丝的，镜片小小的，两片正圆型，只是材质有些奇怪。一直在齐梦竹身旁没有说话的肖明祖看了看这副眼镜的镜片，一瞬间就发现了猫腻。

        “这镜片不就是……”肖明祖想说什么。却没有继续去

        “对。”齐梦竹知道肖明祖想表达的是什么。镜片的原材料正是自己前几日和妖狐战斗时用的阴阳八卦镜，阴阳八卦镜本是一面古镜，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上好法器。只不过齐梦竹没想到自己才用了没几次，这面镜子就被人毁掉了。

        齐梦竹自然不舍得把阴阳八卦镜就这样扔掉，为了物尽其用，她把自己乾坤袋里原本就有的一副盲人眼镜的镜片换下来，把阴阳八卦镜重新打磨。就有了现在这样一副眼镜。齐梦竹把手中的眼镜递给精神快要崩溃的穆飞：“喏，拿去戴上，看看管不管用。”

        齐梦竹表现的大方，穆大少爷倒也不客气，连忙像是拿到了救自己命的灵丹妙药一样，连忙从齐梦竹手上接过那副眼镜。胡乱地戴在自己眼前。

        刚刚戴上金丝盲人眼镜的穆飞，发现戴上这个镜子果然看不到那些行为怪异的人了，一时间欣喜若狂。

        穆大少爷生活在条件殷实的家庭环境里，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风浪。他的情绪更多的会表现在自己的脸上，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没有什么城府。

        “看不见了，果然看不见了！”他抬起头向着齐梦竹的方向说着。可是透过这副眼镜，穆飞看到的齐梦竹也变了模样。身体四周散发着光芒，光并不强，给人一种很温暖感觉。再看向肖明祖，穆飞吓了一跳，身体不自然的向后推了两步。

        “还是不对还是不对……”肖明祖的形象在穆飞的眼睛里变得更加不寻常。原本的浓眉大眼通过特殊的镜片看过去好像又大了一圈，大的相当不自然，从这大的不自然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种震慑心灵的凶光。

        看到这样肖明祖，穆飞的脑海里反应出来的第一个名字竟然是——钟馗。

        齐梦竹也回头把肖明祖看着，和穆飞不同，她没有那样特殊的天眼，也没有阴阳八卦镜做成的眼镜，肖明祖在她看来从外表上还是和原先一样。

        齐梦竹注意到了，肖明祖很久没有说话了，他和穆飞不一样，不会把个人的喜怒都写在脸上。

        但是显然这几天的经历让肖明祖的三观都彻底颠覆了。对他影响最大的还是自己的灵魂被顾云山勾到河中，自己面对着成千上万孤魂野鬼的围击。竟然没有一丝慌乱。仿佛这就是自己生来就会做的事情。

        面对千万鬼魂的时候，肖明祖毫不害怕，可是当自己完成了这个工作，收拾心情，也就是现在，他突然开始怕了。

        “我究竟是怎么了？我究竟是……怎么了？”肖明祖问着自己。

        “你也别在家待着了，阴阳八卦镜太影响风水，一般人家是供不了的。”齐梦竹和一旁正在用奇怪眼神看着肖明祖的穆飞说道。

        “啊？不回家？不回家我住哪？”穆飞头痛道，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不如，我跟你学手艺吧！你看，你也说了，这双眼睛对于从道之人就是无尽的宝藏。”

        穆飞搓搓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肖明祖在一旁看着脸色不悦，冷冷的说道：“道士和和尚一样，都要断了自己的红尘俗念。你穆大少爷风流成性，怎么做得了这道士。”

        “哼，不是做道士，我是道法的有缘人，学道法，信道，也不代表我要出家打一辈子光棍吧。看看你那没有文化的样子。要照你这么说，像小仙姑他们这样的道门名家，还不早就绝后了。”

        齐梦竹眉头皱得厉害，这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实在是让自己夹在中间觉得很难受。

        不过，穆飞说要学道，这件事还是合了齐梦竹的心意。无论是穆飞还是肖明祖，显然都不是池中之物。如果有了这两人的帮助，自己的除妖工作应该会更加顺利吧。

        肖明祖没有再搭理穆飞，闷着声一个人快步离开。

        邵九带着匆匆而来的一对兵，看到肖明祖似乎心情不大美好地样子，阴郁着一张脸。

        “团长，团长？”肖明祖自顾自地走，邵九不明所以，只好朝着身后挥挥手，示意士兵们跟上-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肖明祖每天晚上都会做类似的梦。梦里的自己在阴曹地府与那些鬼魂战斗，他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他似乎永远占据上风。那些看上去令人胆寒的妖物也并不是自己的对手。

        每每到肖明祖与那些鬼魂激战正酣的时候。黑暗中一个蹒跚的身影都会慢慢的靠近自己。

        “拜我为师吧……拜我为师吧……”是顾云山那有些吊诡的声音。

        肖明祖听到顾云山的声音内心深处本能的升起一丝害怕。他不明白自己连阴曹地府的这些鬼魂都不怕，为什么会怕一个土埋半截的奇怪老头呢。

        “我不要！我不要！”肖明祖每次都会嘶喊着这两句话从睡梦中醒来，额头上全是汗。

        顾云山的出现不仅仅影响了肖明祖，还影响到了齐梦竹。齐梦竹现在正是处在云游的状态下，访名山大川的过程中，了解玄学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还能尽自己所能解救劳苦大众。

        不过让齐梦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出手就碰到白莲教的人。

        “白莲教……白莲教……”齐梦竹敲着自己的脑袋，她试图用这种方式唤醒自己关于这个神秘教派的一点回忆。

        白莲教在历史上活跃了很长时间。可是彼时信息太少。就算是到了现在，齐梦竹也明白，自己没有多少机会能找到关于他们的信息。只不过白莲教在齐梦竹的印象中就像是社会的一个不稳定因素，一个病灶。

        社会发展什么时候出了问题，白莲教一定会出现，让本来严峻的问题雪上加霜。

        “看来这湖中县又要有大事发生了。”齐梦竹怀着这样的想法来到了湖中县政府。

        院子里没有什么人，邵九一大早就带着士兵去靶场练习了。

        肖明祖却没有去。悻悻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肖团长！”齐梦竹打着招呼，一路小跑来到肖明祖的办公室里。

        原本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肖明祖看到齐梦竹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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