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森林雀羽（三）
明焰说：“很少。可能几万人都抵不过一位气运之子。”
“有就行。”乔雪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有自知之明，‘拯救气运之子’这条路对我来说很难行得通。趁早走别的路。”
她在脑子里飞快地算了一遍。
平时学校人山人海，她肯定不敢出去。
但现在是暑假，如果按她那所大学的规格来算：十八名当值保安，八名值班老师，包含宿管、保洁员等后勤人员近七十名。
除了宿管之外，其余后勤人员是不需要上夜班的。
哪怕加上留校学生——商叔叔在记录中提到过，今年留校学生是建校以来最少的一年，不足百名。
更何况这所大学选址较为偏僻，校外的异变者闯入其中应当还需要些时间。
理论上应付得来，实在不行，她就用套装效果离开这里。
乔雪小跑向事发地，沿路借机确认小地图的功能。
和游戏里差不多，绿点代表友好生物，红点则是敌人。
根据使用手册记载，还有一种似友似敌的黄点，她暂时还未见到。
距离求救者约莫二十米距离处，乔雪清晰地听见他们交头接耳。
她现在的体质相当于一阶异能者，速度、力量等基础属性大约是常人的三倍。
乔雪心说难道他们认识原身？
明焰适时为她解惑。
乔雪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淡淡地说：“懂了。”
她不太在意那种事，目光扫过人物面板下方的技能栏，罗列着三十页等待激活的能力：“还挺齐全。”
明焰挺起胸膛：“没点特殊能力，怎么好意思说拯救。”
乔雪精准勾选搜索字符：“嗯嗯好，你说得对。让我看看，治疗术需要——两百积分？”
明焰很上道：“先赊账。”
乔雪十分满意，装作整理发型，借机撸了撸它的头。
【治疗术加载完毕，祝您使用愉快！】
发动技能同样需要穿搭值。
乔雪心说懂了，所谓穿搭值，其实就跟游戏里的“蓝条”差不多。
倘若按某些类型的小说来算，约同“精神力”、“灵力”等。
除了积分，还需要达到不同要求，才有资格学习相对应的技能。
粗略看来，战斗、操控、辅助等各方面均可涉及。
大概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谢芸见乔雪转回身走到他们面前，连忙道：“你好，我叫谢芸，真的非常感谢！”
另外二人也连忙报上姓名。
“救命之恩无以——”
“停。”乔雪打断谢芸的话，对着宋欣榆说，“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宋欣榆闻言一愣，却不多问，依言伸出手。
谢芸惊呼道：“欣榆！你的手！”
众目睽睽之下，宋欣榆的手臂凸显流动的、似有生命力的黑色脉络。
乔雪抬起手，轻柔地、来来回回地抚摸宋欣榆的手臂。
宋欣榆：“……”她强作镇定，悄悄用另一只手安抚激动的谢芸。
“这是我见过最垃圾的治疗术！”乔雪在心底骂道，“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先选了这妹子，这波就被你坑惨了！”
难道恋爱游戏都这么不正常吗？！
明焰把头埋进翅膀里：“之前我真的不知情，我发誓！”
“我不想摸男人，你想想办法。”乔雪冷漠道，“技能可以升级吗？”
明焰嗫喏道：“升级很贵。要不，你隔层布摸吧。”
乔雪：“……”
黑色脉络一截一截被消去，少顷，手臂恢复原样。
乔雪松开手臂，先是看了眼谢芸：“唔，你很正常。”
接着她将目光移向宋欣榆身旁的寸头小伙：“你的左手，伸出来。”
寸头小伙元景辉原本与宋欣榆互相搀扶着，他以身护着对方，伤势更重。
见状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料脚底发软，“咕咚”一声跌坐在地，险些带倒宋欣榆。
谢芸咬着牙使劲拉住宋欣榆，帮助她稳住身形。
元景辉目光游移，恨不能立刻昏迷。
乔雪左看看右看看，毕竟是夏天，大家穿得都挺清凉。
她无奈地蹲下身，朝元景辉的裤子伸出魔爪：“借用一下。”
元景辉还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啊？”
微俯过身，手虚虚搭在元景辉裤腿，乔雪毫不客气地挥动雀羽刃割下一片布。
“你干什么！”元景辉惊恐地往后挪动。
这女人居然随身带刀？！
乔雪充耳不闻，一把抓住元景辉的胳膊，握着布在他手臂上摩擦。
消去黑色脉络的同时留下一道道红印子，心说像在给他搓澡似的。
元景辉敢怒不敢言，他很想说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衣服？
乔雪仿佛看穿他想法似的：“我这身衣服很贵。”
元景辉：“……”
他偷偷打理乔雪，心说确实，忽而惊道：“你的眼睛怎么是绿色的？！”
“美瞳。”乔雪面不改色。
谢芸听了仔细瞧了瞧：“好漂亮，绿色渐变还带金闪，自然又高级，像精灵公主！什么牌子的呀？”
短短几分钟时间，治疗两个人消耗十五点穿搭值——宋欣榆六点，元景辉九点。
乔雪忙着心疼，并不在意两人的视线，随口道：“有机会的话发你链接。”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买买买。”元景辉小声哔哔。
谢芸娇娇地哼了一声：“注意你的态度，还想不想去我爸的店了？”
“你爸的店？”乔雪重复道。
“前面的幸运超市就是我爸开的。”谢芸说，“不过我爸不住这里……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宋欣榆轻声安慰她。
“我没事。”谢芸拍拍脸，强打精神，“乔姐——抱歉，我可以这么喊你吗？你救了我们，超市里的东西随便吃！”
乔雪还真饿了，可她不会煮东西，闻言摸摸鼻子：“我想吃鸡蛋面，但是我不会煮……”
“包在我身上！”谢芸拍拍胸口，“那我们现在过去？”
“嗯，走吧。”
乔雪举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谢芸和宋欣榆并肩，元景辉走在最后。
四下无声，深沉夜幕下整座校园仿佛凝结出一只巨大的怪兽，于黑暗中蠢蠢欲动，择机吞噬不知所措的人们。
气氛压抑。
乔雪本不在意，明焰用翅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有人快哭了。”
“你还挺会关心人？”乔雪心说简直是匪夷所思……
明焰：“……”
它低下头，挪了挪爪子。
点开看了看感激值记录，乔雪心说行吧，看在你涨的感激值最多的份上。
她挥动手电筒，隔空画了个爱心：“别怕。”
“别多想，别回头。”
乔雪淡淡地说，“跟着光走。”
语罢便见感激值又涨了三点。
“……”乔雪按耐住朗读脑海中闪现的大段“鸡汤语录”的冲动。
临近目的地，谢芸三人望见超市隔壁水果店店内景象，俱是一震。
“有贼？不对，”谢芸茫然道，“怎么回事，地上躺着的这些……”
“异变者，你们可以当作丧尸看待。”
乔雪没打算瞒着。
她刚才抽空用五点积分加载了世界背景，了解到空间异能这种事情以后常见得很，“至于店里的东西，水果保质期太短，我收起来了。”
“你们想吃可以买，钱、物资、劳动力……或是其他方式，都可以提出来。等见到商叔叔，我自会与他解释，亦不会侵吞这笔收入。”
“若是……”乔雪顿了顿，续道，“若是确定见不到，我会以商叔叔的名义，将这笔收入捐与安全区。”
商叔叔每年都会给贫困山区捐款，想来也不算埋没他一片善心。
但大家的关注点明显和她不一样。
宋欣榆和谢芸异口同声：“安全区？”
元景辉狐疑道：“你怎么确定会有那种地方？”
乔雪饿着肚子心情不佳，说了这么多话有点不耐烦，撂下一句“信不信随你”，自顾自往前走。
“乔姐！带上我们吧！”谢芸鼓起勇气道，“超市里的物资都归你，拜托你带我们一起走！”
“你疯了？！”元景辉低声道，“你这么相信她，不怕后悔？”
谢芸软糯的声音带着坚定：
“乔姐完全可以不救我们呀！等我们都死了，这些东西便是无主之物，名正言顺呢。你觉得玻璃门挡得住吗？没有钥匙乔姐照样进得去。”
“退一步讲，”她说，“乔姐救了我们是事实，当作救命之恩的报酬也没什么问题吧？难道你的命不值这点钱么？”
元景辉无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宋欣榆试图打圆场，但她也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吐出这两个字后，几番措辞无果，尴尬地陷入沉默。
她求助般看向谢芸。
谢芸无奈地说：“行了行了，这件事听我的准没错。”
抱不上乔姐的大腿她才会后悔！
乔雪早已顺势摸出背包里的奶糖，津津有味地含着糖，见他们停下讨论，悠悠道：“你笃定我会走？”
“坐吃山空怎么行？迟早要想办法。”
谢芸认真地说，“哪怕暂时不出校园，起码该在附近探查一番，规避风险。”
“你很不错。”乔雪轻轻笑了笑。
谢芸闻言扬起笑脸：“乔姐，你是不是同意啦？”
“嗯。”乔雪微微颔首。
谢芸欢呼着掏出钥匙，双手递给她，以示诚意。
乔雪没有推辞，接过来打开门，甫一踏进超市，满心满眼皆是食物。
明焰无奈提醒道：“二楼有个黄点，小心。”
乔雪分出神瞥了一眼，小地图上果真有一个黄点！
她随意将手电筒递给谢芸，示意三人安静，蹑手蹑脚往黄点走去，路过楼梯口时顺手抄起拖把。
临到门前轻轻吐出一口气，猛地抬脚踹开房门！
不忘夸赞一番：太感动了！这强悍有力的体质！赞美系统！
货架旁顶着一头黄发的俊俏小伙悚然一惊，摊开手掌，掌心跃出一缕小指粗细的电光袭向她。
“电系异能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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