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有什么问题吗？”
正要接着说下去的迪卢克注意到了飞鸟川颂有些异样的反应，抬眸问道。
飞鸟川颂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在黄明石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被他抓回深渊，而明显与他狼狈为奸的那个瘦小负责人则被感染成为无理智的怪物的情况下，飞鸟川颂突然发现，这口从天而降扣到他头上的黑锅，他还真的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解释了。
而一旁的荒泷一斗难得地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等等，这么说来，那个深渊公主不就是在用她自己的手下在进行研究吗？这也太残忍了吧！”
再次被天降黑锅的飞鸟川颂无力吐槽：……不，他不是，他没有。
迪卢克看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的飞鸟川颂，开口道：“恐怕还不能确定，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推断而已，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不过……深渊背后的那个‘公主殿下’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这件事，恐怕已经是无可置疑的了。”
飞鸟川颂：这话怎么说得他好像是个无可辩驳的幕后黑手大反派一样啊！……虽然如果剧情真这么发展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有点期待也说不定？
飞鸟川颂若有所思地拉开玩家面板，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数据。
【玩家个人面板】
游戏天数：4
摩拉：184w
成就点：5
主线任务——深渊的苏醒，第一阶段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50-100w摩拉，120成就点，未知
下一阶段：口口
注：任务角色被占用，请先完成“世界任务——凡人之愿”
【第一阶段任务奖励：20w摩拉，已发放】
世界任务——凡人之愿，第一阶段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50-100w摩拉，60成就点，未知
任务说明：请等待至第三天上午8:00-9:00
【第一阶段任务奖励：40w摩拉，已发放】
摩拉大概一天消耗掉一万左右，忽略掉零头，游戏第四天能攒下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对飞鸟川颂来说，仍然稍显不足——他打算等到这两个任务都完成之后，再来处理开店的事情。
第二阶段世界任务又要等到开会的时候才能继续进行下去，主线任务也和上一次一样，需要等到世界任务完结才能继续进行。
说起来，第一阶段的世界任务完成之后都没能将那个被占用的npc释放出来，这是在表明第二阶段的世界任务中那个npc依然参与其中吗？
飞鸟川颂思索着，抬头就看见已经宣布完解散，转身准备从后门离开的迪卢克。
……会不会，那个被占用的npc就是迪卢克？
但是主线任务“深渊的苏醒”，按照现有的情报来看，很明显是在引导深渊公主那边建设深渊。
这种任务，为什么会和迪卢克扯上关系呢？
飞鸟川颂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说，其实贯穿世界任务一二阶段的迪卢克、钟离、荒泷一斗，甚至卫岩，都有可能是那个被占用的npc。
但是飞鸟川颂直觉是迪卢克的可能性最大，不仅只是因为迪卢克对深渊公主的怀疑。
不过现在这个推断还缺少证据的支撑，充其量只能算是飞鸟川颂的猜想。
尽管作为玩家而非侦探，飞鸟川颂并不需要逻辑链十分严密的证据——有的时候他直接会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为了保证之后的行动不出差错，飞鸟川颂还是决定寻找一点其他方面的支撑。
就比如，之前在迪卢克面前说出“公主殿下已经关注你很久了”这种话的紫渊。
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么它们肯定知道一些与迪卢克相关、而飞鸟川颂不知道的情报。
当晚，飞鸟川颂在询问系统能否自己选择入梦深渊，并在得到了“如果不使用马甲卡的话，花点摩拉就可以”这个回答后，忍痛支付了十万摩拉，躺在床上睡着了。
临睡前，他还在脑袋里迷迷糊糊地想着：十万摩拉可不只是一点啊，系统！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熟悉的呼唤声传进飞鸟川颂耳中，他从高悬在深渊之上的王座上醒来，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眼睛，冷淡道：“不要喊了，我醒了。”
绿眼睛的怪物立刻单膝下跪，音量放低了很多。
“是，公主殿下。”
飞鸟川颂换了个坐姿，依靠在高背王座的座椅上，雪白的发丝因此从肩上滑落，他俯视着座下单膝跪地的绿渊，开口道：“我这次，是有事要问你们。”
“殿下是指那个被紫渊送过来的人类吗？”
绿渊低头看着台阶，闻言立刻知机道。
“那些下层渊魔们说，那个人类是您的哥哥特别要求送过来的。”
“是，那是我的哥哥要求送过来的没错。”
飞鸟川颂用着深渊公主轻柔冷淡的声线，做出一副漫不经心、让人难以看透的神情：“不过我这次来，不全是为了那个人类。你们将他丢在需要劳动力的地方，让他在深渊里面做他该做的活就是了。”
“是，公主殿下。”
绿渊低头领命，然后接着道：“那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有。”
飞鸟川颂颔首，却并不直接说他要吩咐什么，而是问道：“其他渊魔呢？红渊、紫渊……你不会告诉我它们还在外面，而红渊正在重生吧。”
他眯了眯眼睛，用出了略有点危险的语气。
“不，并没有。红渊已经重生，紫渊也正在深渊内，公主殿下您需要的话，我便立刻将它们唤来见您。”
绿渊低头道。
“那就去。”
飞鸟川颂道，看着绿渊领命而去，心里则在无所事事地想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现在这样的剧情走向也在系统的意料之中吗？它到底为什么觉得，他会在已经知道使用了马甲卡的未来剧情下按照它认为的情节继续走下去？
就因为他不抵触当反派，甚至觉得这样在黑白之间反复横跳很有意思？
飞鸟川颂不明白。
直到绿渊、红渊、紫渊三个渊魔来到他面前，他才收回了原本发散的思考，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来。
“听说，你被一个火元素力的使用者逼到自尽了？”
飞鸟川颂开口。
他当然知道那个火元素力的使用者就是迪卢克，而眼前重生的红渊那熟悉的红色竖瞳，也让他认出了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红眼睛的怪物——在刚进游戏，他还穿着女装站在公寓门口的时候。
联系上这几个线索，还有系统在第一个夜晚的那两个暗骰，飞鸟川颂觉得，他大概已经猜到那晚发生什么事了。
红渊低头，并不出声。
一旁的紫渊看了红渊一眼，向飞鸟川颂转述道：“他说：‘是的，公主殿下’。”
飞鸟川颂微微一愣。
原来不是所有深渊使者都会说话，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他这样想着，并不把怔愣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深渊公主的形象被他维护得滴水不漏，飞鸟川颂转头看向紫渊：“那么，你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当然知道，公主殿下。”
紫渊听起来颇有些自得地应声道。
旁边不会说话的红渊看了洋洋得意的紫渊一眼，看起来颇有些气闷地重新垂下了头去。
夹在中间的绿渊只好去当那个和事佬：“公主殿下，此事是红渊亲身经历的，不如还是由它来说，我来转述，紫渊补充细节就好。”
紫渊顿时有些不忿：“……你！”
王座上的飞鸟川颂无可无不可：“也好。”
原本还想抱怨什么的紫渊只好偃旗息鼓，瞪着一双紫色的竖瞳，准备在绿渊的转述中随时插话进去。
红渊倒是看起来开心了一点，虽然不会说话，罩着漆黑面铠的脸上也难以看出表情来，但就是莫名有种让人觉得它心情很好的感觉。
此战中的最大赢家绿渊笑而不语，只是尽管抓住这个在公主殿下面前尽情说话的机会。
唯有王座上飞鸟川颂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但又懒得理会，干脆就这样让它们维持着那个岌岌可危的平衡，只是专心地听着绿渊的转述，分析其中的细节和线索。
——当然，表面上肯定还是兴致缺缺、满脸冷淡的样子，毕竟总得维持形象的嘛。
“……所以，你那天之所以在他面前放水自尽，就是为了不在那个火元素力使用者的试探下，暴露我的踪迹？”
飞鸟川颂最后总结道，目光落在红渊身上。
红渊点头。
飞鸟川颂冷哼一声：“愚蠢。”
红渊立刻低下头去，绿渊和紫渊也纷纷噤声，屏息等待着“公主殿下”的怒火。
飞鸟川颂就在这一片寂静往椅背上靠了靠，冷声开口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就这么傻傻地自己撞上刀口去，叫紫渊过去把你传送回来，听懂了吗？”
红渊眼睛一亮，当即连连点头。
原本因为那句“愚蠢”而紧绷起来的气氛瞬间松缓了下来，空气里甚至飘起了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还有你，记得以后听到同伴的呼唤时，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要及时回应。不然它们谁身上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就唯你是问。”
飞鸟川颂对着台阶下的紫渊道。
“……是，公主殿下。”
紫渊不甘不愿地应道，酸到不行的目光直戳向正傻乐着的红渊。
上一战中的最大赢家绿渊正努力维持着表面淡然的风度，然而它正不停往红渊身上飘的柠檬目光已经暴露的一切。
飞鸟川颂只当作没看到，他才不想掺和进下面那三个渊魔的暗潮汹涌里去。
他支起脑袋，熟练地用出那副倦怠的语气：“我累了，退下吧。”
“是。”“是。”
下面三个渊魔立刻停下明争暗斗，齐齐应声道。
第二天，也是游戏中的第五天。
飞鸟川颂睁开眼，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昨晚花掉的那十万摩拉心痛，就第一时间打开了游戏的通讯录面板，看向了上面“迪卢克”这个名字后对应的条目。
迪卢克·火属性
好感度：25（你是谁？）/35（值得期待的后辈，只是……）
果然。
飞鸟川颂并不怎么意外地想到。
虽然不知道迪卢克的好感度为什么莫名其妙又加了五点，但是括号里的印象评价会变成这样，大概就代表着，他已经彻底锁定“尹歌”这个嫌疑人了吧。
所以“深渊的苏醒”这个看起来应该和迪卢克毫不相关的任务，他为什么会参与其中，并且直接导致飞鸟川颂的任务面板上“角色被占用”的状态持续到现在这个问题，看起来也已经有了答案了。
——因为迪卢克在“深渊的苏醒”这个主线任务里，扮演的不是与他飞鸟川颂同一战线的角色，而是与他对立、甚至目的就是要追捕他的纠察组的角色。
这个世界任务的第二阶段，恐怕不像它看起来得那么简单啊。
飞鸟川颂眯了眯眼睛，将游戏商城里兑换出的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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