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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你才没见过银子


  “西璃和北疆皇室都有意图与我大夏联姻。”

  “如此看来,我们大夏,倒又是多了一个可供联姻之选!”

  俨然,贤王说的这番话,算是把独孤沧澜给一下子抛在了风口浪尖。

  可是,独孤沧澜才不会就这般甘于示弱。

  几乎是贤王这话一出,独孤沧澜立马就往他痛脚上戳,“贤王殿下这般说来,莫非你已经是为我大夏王朝的太妃娘娘的女儿——凡柔公主,挑选好了夫婿?”

  果然,随着独孤沧澜这番话音一落,贤王立时就在那儿变了脸色。

  他沉了沉眸,抱拳道:“王爷,恐怕你这是误会了。”

  “这我朝的嫡长公主——千凌,都还没有成婚,又怎么会这么快轮得到凡柔公主?”

  “哦?是吗?”

  独孤沧澜听了贤王的话后,在那儿佯装不懂。

  此刻,他敛眸在那儿笑了笑。

  眼看着贤王这边刚要松下来一口气,独孤沧澜却是在那儿漫不经心的继续补充道:“若真是如此,那本王怎么觉得贤王殿下对我朝的后宫之事,比本王,甚至于皇上……可都还要上心?”

  “贤王方才那番话回答得这么直接,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贤王殿下在这后宫之中跟谁……”

  这下,未等独孤沧澜将他嘴里的话说完,贤王额上的冷汗就已经簌簌直下。

  几乎是立时,贤王就在那儿涨红着个面色,怒斥道:“王爷,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我纳兰尹峰一生清清白白,你这一时可别给我乱扣顶帽子!”

  “呵,清白?”

  独孤沧澜这番反问的话语一出,朝中有不少大臣顿时在那儿故作不适的咳了起来。

  这下,饶是贤王的脸皮再厚,这会儿他的眼神中,也免不了闪过一瞬的难堪。

  纳兰越端坐在龙椅上,此刻正饶有兴致地在那儿掀唇,同样目露讥讽的欣赏着贤王这时的表情。

  顿时,贤王的肺几乎都快被独孤沧澜这厮三言两语给弄得气炸了。

  他不禁涨红着脸色,抬眸恨恨地瞪了纳兰越和独孤沧澜二人一眼。

  所幸,就在这时,朝中有大臣及时地往上呈递了奏折,这才勉强救贤王于“危难”。

  眼下,呈递奏折的人,乃是朝中的工部尚书程博渊,程大人。

  “启禀皇上,摄政王!”

  “臣有一事要报!”

  程大人在呈递奏折之时,就已经抱拳走到了这大殿中间。

  独孤沧澜抬眸扫了他一眼,袖袍一挥,便对他道:“讲!”

  “回禀皇上,回禀摄政王!”

  “臣今日想说之事,乃是关于恭贤亲王封地,尧山一事!”

  程博渊嘴里所要说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在场的人当中,几乎没几人曾留意过的。

  是以,在场的诸位大臣一听尧山这个名字,便不禁齐齐诧异了一阵,“尧山?”

  若是他们这些朝中的老骨头没有记错的话,尧山,那可是恭贤亲王的封地。

  那里一直以来都与西璃毗邻。

  其间的贸易通商之繁荣,乃是其余边陲小镇所不能比。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庆国之礼眼看就要到了。

  届时,尧山,也算得上是他们西璃使者来这大夏路上的必经之地。

  嘶,这万一……莫不是有人在恭贤亲王的地盘儿上遇刺?

  众位大臣在想到这里之后,不禁齐齐对视了一眼。

  同时,独孤沧澜在听到程大人眼下所说之事后,整个人的眸光不由微微一凝。

  他的眉,也跟着下意识轻蹙。

  这一瞬,独孤沧澜俨然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尧山毗邻西璃,微臣想……这极有可能会是今年西璃使臣,来我朝恭贺时的必经之路。”

  工部尚书程大人此刻不顾朝堂之上诸位大臣们的惊讶,这会儿倒是自顾自地开始在那儿说了起来。

  “此地,往年虽贸易繁荣,其通商往来之繁华程度更是不下于京城,但微臣却觉得,此地西邻荒漠,又紧挨北江。”

  “昔日,有多次,曾出现过江水泛滥而至我大夏子民流离失所,无辜惨死之事。”

  程大人一边面上冷静着神色开口,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停地去试探眼下独孤沧澜的反应。

  他见他面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终于,他一咬牙,开口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目的。

  “是以,皇上,摄政王殿下!臣认为,我朝有必要于今年伊始,在大梁的北面,也就是尧山凿一运河。”

  “西起尧山,东止庐州,以贯穿我整个大夏运河。疏通南北。”

  伴随着程大人嘴里这话音一落,朝堂之上几乎是顿时便响起了一阵吸气的声音。

  凿运河?

  开什么玩笑?

  程大人今日莫不是疯了吧?

  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真要来这么一出,那可得多劳民伤财!

  程大人这边的话音才刚落,那边,却又有一个不怕死的声音,继续往外冒了出来。

  眼下,正是今年刚入仕没多久的新科状元——秦沐风秦大人在低头说话,“回禀皇上,摄政王殿下!臣也以为程大人方才那番话所言极是!”

  “此的确乃功在千秋,利国利民之举!”

  “刚好此时又恰逢西璃使者会路过大梁封地。不妨我们朝中可以派人前往大梁,以示招待一番。”

  秦沐风这话刚一出口,几乎是立马就遭到了一旁脸色微变的贤王反对。

  此刻的他,正恼着一张脸,在那儿说道:“程大人,你方才那都是在说什么呢?”

  “秦大人今年刚入仕,本王也就不说他什么了。但你朝中一个老人,难道还不明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朝最应该花银子的地方在哪儿吗?”

  “运河可不是说凿就能凿,它需要的是银子!银子!”

  贤王这边刚难看着脸色把话忿忿地说完,独孤沧澜就在那儿勾着唇角,讥嘲道:“看看,贤王殿下……你这话说得,仿佛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银子。”

  “你!”

  贤王被独孤沧澜这顺口而出的冷嘲给气得一下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独孤沧澜抬眸,先是微不可见地瞥了他一眼。

  接着,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话的时候,这人却转过身来对纳兰越道:“皇上,你以为呢?”

  突然之间,纳兰越似是没有想到自家小澜子居然这么快的就把这个橄榄枝给递到了她这儿。

  纳兰越心下不免犹疑……这到底是该接,还是不接。

  下意识地,纳兰越低眸,却是不出意外地对上了朝中几位正朝她期盼看来的大臣的眼神。

  当即,纳兰越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角,清了清嗓子,道:“咳,朕认为……”

  “这种事情,最好是因地制宜。”

  纳兰越前面这一两句话,说得稍显迟疑。

  但当她把话越说到后面,脸上的表情便越发的认真。

  “尧山现今虽地处大梁,但在我朝大夏正式建立之前……这可是极其必要的兵家必争之地。”

  纳兰越这话刚一说完,贤王面上的表情,不禁闪过一抹诧异。

  但很快,这抹诧异,被他完美地掩盖下来了。

  此刻的他,正在那儿阴鹜着表情,目光沉沉。

  他整个人更是宛如毒蛇般,一动不动地盘踞在那里。

  独孤沧澜几乎是在贤王面色变幻的那一瞬,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这会儿,他在这殿上隔着几个人跟贤王对望。

  果然,贤王在察觉到了他主动看过来的视线后,很快便回过身来,朝他咧着唇,笑了。

  顿时,独孤沧澜眸光一冷,眼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这边,纳兰越的话,还在继续。

  眼下,她正在那里有条有理的给朝中的诸位大臣分析道:“咱们抛开尧山周围尽皆荒漠不提,就拿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北江来说,历年来……这初秋一至,水患之兆,就从未停歇。”

  “每每到了此时,相信我朝中的拨款,绝不是简简单单地一笔数字。”

  纳兰越把话说到这里时,语气便不禁格外微妙的一顿。

  紧接着,她在用眼神状若不经意般的瞥了底下的贤王一眼后,才复又开口道:“而这笔钱,对我朝中来说,若是用在军队上面……相信我大夏的铁蹄,可以更强健。大夏的子民,日子也可以过得更加的安心!”

  “恰巧,今年,程大人既然口中提到了运河一事。那朕的心里,也的确是赞同这一想法。”

  果然,随着纳兰越这话一出,底下贤王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

  纳兰越端坐在上首,冷不丁的瞥他一眼。

  接着,她在悄然和底下的独孤沧澜对视了一眼后,道:“虽然朕是觉得堵不如疏……但朕却不知……这贤王殿下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否则,皇叔……你的面色,这会儿又怎会这般难看?”

  猝不及防被小皇帝点到的纳兰尹峰,这突然之间还稍稍怔愣了一瞬。

  不过还好,他很快地就反应过来,在那儿抱拳道:“皇上,臣认为……您这番话,说得可着实太过了。”

  “有一个道理你需要明白,我们朝中每年拨给大梁的银子是多少钱?而我朝若是开凿这么一条西起尧山,东止庐州的运河,又是多少银子?”

  贤王这话刚一说完,不妨方才一直站在旁边没怎么说过话的秦沐风居然再次开口了。

  他此刻抱拳站在贤王面前,不卑不亢的对纳兰越道:“回禀皇上,据臣所知,我朝每年给大梁救灾的拨款,均数是在六百七十八万两纹银和八百三十五两万纹银之间。”

  “而开凿运河所花的饷银则是在这四至五倍的数目之间。”

  “再者,我朝每年国库所入,皆有上千万两的纹银。

  秦沐风在抿唇说着这话时,不禁抬眸冷瞅了一眼他面前的贤王脸上的表情。

  尽管,他心知贤王这人心中所想定然不善,但他秦沐风却依然把他坚持要说的,全都给说了。

  “所以,皇上,王爷!”

  “请恕臣直言!”秦沐风在开口说这话的时候,不禁把自己方才一直挺直的脊背,重重朝前一弯,道:“这开凿运河所花的银两,虽乃一时之苦,但的确是功在千秋,利在社稷之事!”

  “贤王殿下着实没必要以一种鼠目的眼光去看待!”

  最后,在这朝堂之上的人,似是都没怎么想到平时一向以沉默为首的秦沐风秦大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出言讥嘲贤王这人。

  眼下,这一次次看来,贤王今天还真是失势。

  不过,纵使如此,会轻易忍下这股子屈辱的就不会是他纳兰尹峰了。

  “你!秦沐风!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皇上和朝臣的面前,这般辱骂本王!”

  正当贤王眼看就要忍不住站出来跳脚拔刺的时候,独孤沧澜这时候却突然站出来,朝他勾唇笑道:“贤王殿下,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人家秦大人不过是遵从本王和皇上的命令就事论事。”

  “你可千万莫要多想。”

  独孤沧澜刚把这番话一说完,他唇角边方才勾起的那抹笑意,就已经彻底的止住。

  而这时,他看向贤王的目光,不躲不避。

  除了冷,那便是无处可释放的——杀意!

  “你!”

  一旁的贤王被独孤沧澜此刻的眸光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给弄得一怔。

  但他仍旧是下意识地恼怒着神色,万分憋屈的及时止住了声。

  哼,也就是直到今天,他纳兰尹峰总算是看清楚了,独孤沧澜这个疯子!

  不!

  他这个傻子!

  他竟然是真的傻到准备要把这唾手可得的皇位还给那个傀儡皇帝!

  凭什么?

  这可是他的父辈们所挣出来的家业!

  他才不会让这个皇位被这小皇帝给顺利的继承!

  就算他独孤沧澜疯了,他纳兰尹峰可还没有!

  他决不会给这小皇帝日渐成长起来的机会!

  这小皇帝要是再不除,日后必将成他心腹大患!

  贤王此刻正眯眼这般想着,谁知道,仅仅这么一瞬的时间,独孤沧澜这厮,居然就不顾他的主意,直接就拍板把修凿运河这件事给一锤定下来了。

  但那怎么行?

  为了他的大业,别说是让他们修凿运河了,尧山那个地方……就是连个母蚊子,他都不会让它飞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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