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她恨你敷衍吗
阿川搜寻了公寓，没有看到仙子留下的任何痕迹，留言、诀别、痛斥、道歉，全都没有，她就这样离开了，连一件衣物也没有留下。
他醉意未消，坐在江月睡过的床上，昏昏沉沉地躬下腰，抚摸着乖巧的鲲：“既然不想分开，我当时是否该忍耐一分？”
鲲“嘤嘤”往他怀里拱，推他倒下休息。阿川今天进行两场战斗，经历得太多，早已筋疲力尽，期待回家看到江月，是他不懈奋斗的动力。在失望的那一刻，他已经虚脱了。所以鲲催他睡觉，补充灵力。
床垫的弹力拥抱阿川，枕头不断送来江月的味道，送阿川入眠。醉意掐着阿川的脖子往深渊里按，失去意识的阿川梦见了衣袂飘飘的江月。
吴鸣。
吴鸣把江月带走了。
我要让吴鸣粉身碎骨。
宿醉醒来的阿川，双眼布满血丝，坐在床沿一言不发，心里放的全是击败吴鸣的电影。
但是，与榜上前三的蔷薇佣兵团相比，江川公司显得太弱小，甚至连一支像样的佣兵都没有，只能赚蝇头小利，不能赚真正的大钱。
阿川要想发泄怒火，首先要步步为营，把江川公司经营到一亿以上的市值，把蔷薇佣兵团从排行榜上挤下去，否则永远敌不过吴鸣。
仙人有无穷尽的寿命，江月等得起。这让阿川不那么焦虑。他到卫生间草草洗把脸，掰开眼睑查看眼球的血丝，然后刷牙、用早餐、去上班，努力让生活保持正常轨道。
卿白莲一大早就开车在公寓外等着了。阿川上车，听卿白莲作报告。报告提到，宋斌坚决围绕川总“我们不要招虚假的加班狗，我们要招真正的上班狗”的指导要求，紧锣密鼓地完成了招聘工作。报告强调，新财务已经招到了，下周一来上班，由于应聘的美少女全都在海选阶段被宋斌淘汰，所以新财务是个穿格子衫的中年男性，地中海，业务熟，负责任，肯奋斗，完美符合川总的要求。
到公司后，地中海财务向阿川汇报基本情况。“因为举报佣兵团做假账而遭到排挤。在被所有的HR列入黑名单的情况下，无奈进入小公司就职。”地中海死气沉沉地自我介绍，“我叫李察。”
“小公司？”卿白莲睁大眼睛，“不愿意干可以回去！”
川总抬起眼皮看宋斌。宋斌满头大汗地赔笑：“李察的履历很优秀，业务也精湛。他是高级会计师，拿着普通工资，能做好财务总监的事。”
卿白莲嘀咕道：“厉害虽厉害，但是也要注意态度。”
李察不理他们，沉浸在抑郁之中，深深低下的头颅压弯了背脊。
高级会计师，薪资能跟黄金级言灵师媲美，可以说是一个普通人能抵达的人生巅峰了。李察被HR集体拉黑，可以说从天堂跌入地狱，抑郁也是难免的。
川总意识到他捡到宝了。他站起来伸出手：“李察对吗？欢迎加入小公司。另外，你把排挤你的公司名字列成清单交给我。”
李察终于抬起头，深重的黑眼圈像两个黑洞：“干嘛？”
川总一字一字地说：“今天他们对你百般排挤。总有一天，我叫他们高攀不起。这是江川公司对你许下的愿景和承诺。”
李察的眼睛焕发出神采。他站起来，挺直脊梁，跟老总握手：“我拭目以待。”然后跟宋斌出去参观公司了。
阿川在办公室里服用了6月份的良品回灵丹，灵力恢复到了60。因为木德之身有10%的回灵修正，他的灵力多回复了6点，加上前夜剩下的，总计75点灵力。这灵力回复速度，快比得上优品回灵丹的效果了。
因为战斗过于频繁，灵力不够用，所以阿川只给4个育灵舱施放了育灵咒，另外四个舱等明天再说。刚忙完，就接到总经理特助李钢的信息，说陆总经理叫他有事。
阿川又花15点灵力，展开“木灵视界”窃听总经理办公会。原来是育灵部的老部长何凯文提名江川兼任育灵部副部长，为两年后扶正、接班积累工作经验。看上去是好事。
如果阿川当了副部长，那就是分公司的中层高管了，可以顺理成章地了解炼药、培丹两块业务，一窥高端市场的门径。
原来，育灵专员宋植元已经滚蛋了，而炼药专员赵强和培丹专员沈庆都想当老部长的接班人，为了副部长的职位明争暗斗，水火不容，互相掣肘，让育灵部的业绩持续下滑。把阿川提到副部长的位置，是老部长何凯文作出的维稳之举。
育灵司承包的是原料，炼药司负责提炼灵药精华，培丹司负责把灵药精华培炼成十万一盒的良品回灵丹。阿川的灵力有限，不可能薄利多销，他只能不断进军高端市场，赚真正的大钱。所以，提副部对阿川的促进很大。
阿川对着镜子整理了西装和发型，坐电梯来到18楼总经理办公室。同行的还有炼药司的赵强和培丹司的沈庆。三个人在电梯里互不搭理，宛如死敌。
总经理特助李钢接三人去会议室，一边走一边苦笑：“海星集团的丹药市场缩水严重，天女市的市场份额正在被御茅丹业迅速侵蚀。要扶大厦之将倾，全靠三位精诚合作了。”
炼药司的赵强给特助面子，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让炼药司跟育灵公司合并，什么御茅丹业，都将是我手下败将。”
阿川眉头一皱，感觉这孙子并不简单。
培丹司的沈庆冷笑道：“炼药炼药，不过是一道萃取工序而已。只有我培丹司的精英才有资格并购育灵公司，提高丹药质量，就得从灵药的产出抓起！”
赵强咬牙切齿：“你！坐享其成的混蛋！”
沈庆反唇相讥：“一知半解的蠢材！”
阿川一边疾走，一边提醒那两位：“我什么时候允许你们并购我的育灵公司了？”
赵强和沈庆一起扭头：“育灵师没资格插嘴！”
阿川的脸色变黑了。
李钢越走越快，把这水火不容的三个人甩开一大截，然后轻轻敲开会议室的门，报告一声：“育灵部的三位承包商来了。”然后请阿川三人进去。
赵强和沈庆你推我搡，抢着第一个进门。阿川直接掰开会议室的另外半扇门，阔步而入。只见落地窗前横着黑长桌和灰地毯，陆振华、三位副总经理、六部部长、财务总监和总公司专员赵丽娜全部在座，都不约而同地凝望阿川。
阿川飞快地打量赵丽娜。赵小姐脸色一红，低下头胡乱翻阅文件，连学生时代的转笔习惯都冒出来了，右手不断转着水性笔。
陆振华早就猜到阿川和赵丽娜有暧昧，他面不改色地宣布：“三位，请坐。”
阿川、赵强、沈庆在各自的座签牌面前坐下。阿川不认识其他高管，只认得赵丽娜，所以隔三差五打量她，赵小姐却一改先前的妩媚奔放，变得矜持羞涩起来，总是躲避阿川的目光，假装对文件产生强烈兴趣，装模作样地在文件上划横线，天知道她划了些什么鬼东西。
育灵部长何凯文读了一遍副部长选拔通告，然后宣布了陆振华的决议：“育灵部副部长将在你们三人中产生。”
赵强问：“那么怎样竞争呢？”
沈庆问：“为什么江川有资格竞争？”
阿川昂头躺在椅子里，玩弄手指不说话。
陆振华亲自压住三人：“怎么竞争？问得好。我还是那句话，看绩效。江川在普通环境下培养出优品灵药，他就上位。赵强能把20%的灵药质量转化成灵药精华，他就上位。沈庆能确保培丹失败率低于90%，他就上位。”
阿川第一听，顿时心惊。原来炼丹这么难的吗？培丹失败率常年高于90%？
难怪灵丹卖那么贵！难怪丹业竞争那么激烈！
阿川对炼丹越发感兴趣了。很显然，炼丹行业中，只要有小小的技术突破，就能带来巨大的利润空间。
让陆振华万万想不到的是，赵强和沈庆居然能有同仇敌忾的一天。
赵强说：“我觉得江川没有资格参加竞争。理由如下，一……，二……，三……。”
沈庆说：“我也觉得江川没有资格参加竞争。理由有三个，一是……，二是……，三是……。”
何凯文听得冷笑不断，逐一进行反驳。赵强和沈庆坚持不给阿川机会，坚称阿川是子公司的老总，不宜兼任分公司职务。
陆振华对何凯文说：“那就提请总经理办公会表决吧。我反对江川参加竞争。”
何凯文铁了心扶阿川上位：“我支持江川参加竞争。”
讨伐部部长刘杰克对阿川颇为赏识：“我支持江川参加竞争。”
一圈表态下来，赞成阿川参加竞争的有5票，反对阿川参加竞争的有6票。赵丽娜作为总公司专员，有1.5票权利，所有高管都凝视赵丽娜，等她表态。
就连阿川都紧张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在无亲无故的情况下，连奋斗权利都能被剥夺。他的命运掌握在一个漂亮女人手里，她的一念之差，就能送他去天上，或者去地底。
阿川正襟危坐，抿紧嘴唇，低头盯着会议桌的皮质纹路，神经质地玩弄着水性笔，不允许自己抬头看赵丽娜一眼。昨夜的香味、柔软、温度和弹力都清晰地浮现在记忆里，但是他坚守了底线，没有呼应她的期待。她会恨他薄情吗？至少会恨他敷衍吧，她不肯正眼看他，已经证明了一切……
在阿川胡思乱想的时候，整个会议室也安静了足足十秒钟。陆振华毫不避讳地盯着赵丽娜，直勾勾的目光仿佛在问，你已是他的人吗？
过了半晌，悦耳的女王音坚定地传来：“我支持江川参加竞争。”
何凯文立刻宣布：“6.5票赞成，6票反对。江川参加育灵部副部长竞选。”
“草。”赵强轻轻地骂了一声，躺进皮椅的椅背里。沈庆什么也没说，意味深长地打量赵丽娜的俏靥，又端详陆振华那古井无波的脸庞，似乎读出了海量信息。
阿川松一口气，他闪电般抬起眼皮偷看了赵丽娜一眼，恰好发现赵丽娜在打量他，两人目光一碰，仿佛触电，立刻躲闪错开，两个都开始忐忑不安地胡思乱想。
散会后，阿川的脚不停大脑指挥，绕路转回赵丽娜的办公室，藏在拐角听赵丽娜跟李钢部署工作，等候命的、汇报的人全部离去，只剩赵丽娜一人在办公室里时，阿川才静静走到她门口，轻轻敲门。
“请进。”赵丽娜的女王音依旧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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