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白
飞铃坐在白司的书房里，抱着一大堆案卷，仰头说：
“白sir，关于案件细节，我还想再研究一下，谢谢你肯把资料借给我。”
她说要来他家的原因，原来是资料不方便外借，而他家离警局近，比较方便。
白警官倚门站着，无奈地说：“原来你说的来我家，是为了这件事。”
“对啊。”飞铃明知故问地说：“不然还能是什么？”
以为她只会脸红地被调戏那可就错了。
这下轮到白警官脸上现出可疑的绯红了：“没什么。”只是总觉得刚才那段对话似乎有点熟悉。
“我今晚要通宵加班，你自己可以吗？”
“嗯。”
熬夜赶稿在她记忆里是家常便饭，飞铃打开月影仪，预备进入幻境。
“我就在前面警局办公室，有事叫我，我会随时到的。”
“知道了。”
白警官突然回头定定看她。
飞铃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我不乱动你家东西。”
“真的吗？”白警官低声笑：“可我有理由怀疑，你在乱动我的心。”
“啊？”飞铃反调戏经验不足，被他近似告白的话语震得脑袋空空。
海浪声遥远静谧，白色纱帘被风吹动，白警官走近，他的眼睛里像是也有月光，缓缓开口说：
“飞铃，我……”
他腕上的手表十分不知趣，此时响了：
“白sir，会议五分钟后要开始了。”
飞铃清醒过来，催促他：“你去开会吧。”
月光碎了一地，白警官轻轻叹气，他拿起一旁的衬衣帮她披上，声音在飞铃耳边响起：
“晚上多穿一点，免得着凉。”
飞铃被他柔软的衬衫包裹着，像是跌进了柔软的漩涡，衣服有着熟悉的清凉草木香，恍惚间竟有一种被他拥抱的感觉。
白警官推门走了，她不知怎么想起一句话，从此君王不早朝。
别说，这蓝颜祸水还挺耽误工作效率的。
“冷静点，还没到时间！真爱可能没出现。”
飞铃想起梦中女人的话，轻拍自己滚烫的脸，摇头把脑袋里的念头甩开。
她找到案卷中飞杰在月影院的监控，进入了月影仪。
全程盯梢完飞杰的行踪，她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怎样，飞杰都不可能有作案时间。
她大致浏览了一遍他旅行的书单，里面有许多惊悚凶杀类小说。
飞杰在月影院睡着做梦时，潜意识把小说剧情结合到木婉身上，加上轻微的幻境综合症，这才以为自己预见了木婉的死和木家的灭门案。
着实病的不轻了，改天要带他去给莫教授看一看。
飞铃看着满桌的资料想，为了验证飞杰的清白，找借口向白司借来这么多案件资料，为了报答，看看有什么破案线索能帮到他吧。
经过梦中女人孜孜不倦的洗脑，不知不觉她把找到凶手当成了自己的任务。
她看着案卷，觉得眼皮开始打架。
深夜的警局灯火通明。
会议室里，警察们在进行一轮又一轮案情推演讨论。
“休息五分钟。”白警官宣布。
眼圈青黑的刑警们趁机去再冲一杯咖啡。
白警官走到会议室窗前，从这里能看到自己公寓的窗户。夜色里，暖黄的灯光还亮着。
已经深夜了，飞铃还没有睡吗？
想到刚才她穿着自己衬衣，粉里透白的脸颊水蜜桃的模样，白警官突然心跳一紧，喉头有些发干。
“白sir，白sir？”
“啊？”白司茫然回答。
“会议开始了。”郑警官提醒他。
“好。”白司抽回思绪，耳朵都红了。
包警官拿起笔，小声跟郑警官嘀咕：“看我们白sir眉目含春，八成感情有状况。”
郑警官打个哈欠，困得眼泪直流：“不会吧，苏警长不是说白sir唯一爱好就是破案，平日清心寡欲酒色不沾吗？”
“六个字。”包警官翘起拇指和小指。
“英雄难过美人关？都跟你说了那是七个字！”
郑警官一掌拍掉他的手，他想一想，恍然大悟：
“是不是小唐？那天她还跟我打听白sir喜欢些什么。”
“你这消息过时了。”包警官摇头说：“小唐确实对白警官有意思，那天我听到她问白sir：【明天我带自己做的饭，给你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你猜白sir怎么回答？”
聊这个，郑警官可就不困了：“怎么回答？”
“白sir这么说：【谢谢，不用，我明天不饿】”
“小唐可是美女警花啊。”郑警官啧啧地说。
“那可不，白sir说完就走了。小唐还没吃过这种闭门羹，当时脸都快挂不住了，啧啧啧，暴殄天物啊。”
“白sir看起来随和，但是不随便。”郑警官说：“小包你就不一样了，看起来随便，实际上更随便。”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天光微亮，熹微的晨光与暗黑的夜色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白司回到家时，看见飞铃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几缕黑色发丝散在额前，纤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像微微颤动的蝶。
他轻轻地帮她捋好头发，又拿来薄被，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整理起案卷来。
夜色温柔，耳边传来安稳的呼吸声，白警官时不时看她一眼，嘴角染上笑意，紧张疲惫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早晨，飞铃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白警官正靠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案卷在他膝盖上摊开，他的头低垂着，只看见格外挺拔的鼻梁和浓睫投下的阴影。
飞铃坐起身，才发现两人的手垂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一起了。
这，不会是自己睡着的时候非礼人家吧！
飞铃深深了解自己的颜狗属性，她爬起来擦擦口水，想起今天还要跟编辑探讨烂尾小说的完稿时间。
白警官睡得安稳，飞铃不忍心叫醒他，于是悄悄松开他的手，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蹑手蹑脚地走向大门。
当她无声无息拉开门，自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出去时，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去哪儿？”
飞铃一个激灵，回头看见白警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撑着额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怎么？睡过了就想跑？”
他的警服衬衣解开了一些，声音还带着惺忪的睡意，听起来低沉得让人脸红。
飞铃一头撞到门上。
白警官笑着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走近了一些，他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额头，轻轻揉着撞到门的地方，说：
“跟你开玩笑的，要去哪里？”
“回家，有事。”飞铃不敢与他对视，撇开目光向上，假装天花板很好看。
“我送你。”白警官按动手表上启动星云的按钮。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忙了一夜一定累了。”飞铃摆手。
“你是在怀疑我的体力吗？”
白警官一手撑住她后面的墙壁，低下头看她。他眸色深沉，目光透出几分侵略的气息。
飞铃的脸慢慢烧了起来，她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彻底陷入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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