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假

王雨星端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坐在客厅沙发上，用竹筷搅搅面，还冒着热气。

        挑了几条挂面吃。入口，就满意的笑了笑，王雨星一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食堂度过，别的高中食堂水平如何王雨星不知道，石晌高中的食堂是大油大盐，腻而不鲜，咸而无味。

        吴鹏楷曾经调侃说这是校领导一片拳拳之心，“勉励吾辈奋发向学，箪食瓢饮，全心苦学。缩短吃时长，让学生把精力更多放在学习上而非享受美食。”

        换来钱九万一句“放屁”。举筷子夹出一只滴着辣椒油的苍蝇。后来刘海涛一周都没再要那道菜，大有吃饭度命即可的倾向，在食堂的花销直线下降。

        食堂的水准可见一斑，只能说没有肠胃疾病的话不会吃出问题，要求生活品质是痴心妄想。

        偶尔去外婆家吃，倒是比食堂好些。但是每个人的味蕾都是不同的，最合意的还是自己做的饭。

        楼下墙角草丛居住的蟋蟀哼着歌，从打开的窗子里飘进，白色的水蒸气被吹歪了，王雨星愉快的享受着食物，顺手打开了手机，顺手点入了q\\q。

        朱妍——竹子的空间更新了一条动态，昏暗的背景下一个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光从下往上打，本来长相端正的男生被蜡烛照出了几分恐怖片的效果。

        文字：“弟弟生日快乐。”

        王雨星这才知道今天是朱庆阳的生日，虽然朱庆阳的q/q上有生日，但他不怎么用，加上朱妍家过的是阳历生日，所以王雨星无从得知朱庆阳生日在哪天。

        看到朱妍的说说，才知道朱庆阳今天过生日，于是也跟着评论了一句弟弟生快。

        王雨星和朱庆阳也是打过几场羽毛球的交情，王雨星并不觉得他和朱庆阳因为年龄差有什么代沟，一是因着年龄相差不算太多，二是因为同龄男生身高体格基本比王雨星高壮很多。这样下来，王雨星和朱庆阳玩的倒挺投缘。

        那小子也是个心大的性子，对于性别没那么看重，朱妍让他叫哥他就叫哥，更是让王雨星满意。

        左右无事，微信问候下。

        风雨：“生日快乐”

        庆阳：“谢谢哥！”

        “有礼物吗【坏笑】”

        王雨星起了点玩心，把朱庆阳的生日照调成了黑白，配字《回魂》，发给了朱庆阳。

        庆阳：能整点阳间礼物吗？

        风雨：“套卷要吗【坏笑】阳气十足”

        庆阳：“不必了谢谢【抱拳】”

        风雨：“你上次不还主动要吗？”

        庆阳：“写不完了【流泪】”

        风雨：【笑哭】

        “对了，你姐高中忙吗？”

        庆阳：“你自己去问她”

        风雨：“问你不也一样？”

        庆阳：“不一样”

        风雨：【擦汗】

        王雨星心说算了吧，这话题找的不尴不尬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雨星总希望在朱妍面前提起的话题是最合适的，能把他最体面最风趣的一面都展示给对方。因此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找对方聊天，比如这个寒假，朱妍不找他，王雨星想不出词，也就不找朱妍。

        高中军训可以让王雨星变黑，但不足以让王雨星大胆找朱妍聊天。

        于是继续享受他的西红柿鸡蛋面。刚好也凉了些，方便吃了。

        刚吃完一盘，手机又亮了。

        庆阳：“你怎么不问？”

        风雨：“？”

        “在？摄像头，拆。”

        庆阳:“我姐手机没响，我推理你肯定没问。”

        风雨：“你闲的吧……”

        庆阳：“我甜的，不咸的。在吃蛋糕。”“我帮你问？”“就说王雨星问你高中忙不忙。”

        风雨：“duck不必”

        聊到这份上了，王雨星心一横，到□□给朱妍发了条消息。

        锋雨：“庆阳生日啊？”

        竹子：“嗯。”

        锋雨：“你今年什么时候过生日？你生日也快到了吧？”

        竹子：“今年不过了，毕竟高中了。等高考之后吧。”

        锋雨：“十八也不过？”

        竹子：“再说吧。”

        “我妈说要录个相，先不聊了。”

        锋雨：“嗯”

        王雨星继续去厨房盛面吃，路过餐厅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摆的一篮子假花。

        说起来这篮子假花还是和王彻在一个一元店里买的，因着那家店要关，商品一律一元，王雨星买了那篮子假花和一个胶皮蛇。过了好些年，昔日很喜欢的胶皮蛇已经不知道扔哪了，倒是这假花还好好摆在这。

        只是在暗淡的光线下，非但没有什么装饰作用，反而显得死气沉沉的。

        王雨星觉得这屋里应该多点活物，好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不这么无趣。窗外蟋蟀声阵阵，这晚上竟不觉得比白天的蝉鸣安静多少。

        酸的西红柿刺激着味蕾，王雨星想象了一下朱妍家现在的样子，想象不到。还是继续吃他的面吧。

        厨房的铁锅里，一整锅西红柿鸡蛋挂面等着王雨星解决。

        这一锅面一半被下一营养级摄取—进了王雨星的消化系统；令一半未利用，进入冰箱。等它们再次从冰箱出来时，已经由晚饭变成了早饭。

        回锅一下，还和新的差不多。

        王雨星刷视频时，看到柳雪涵的视频评论和点赞又多了不少。他一半为柳雪涵高兴，一半也为这个视频有自己参与有点高兴。

        手机里还有王彻发来的长篇消息和王雨星母亲询问的消息，其实王雨星的母亲昨天就问过了，王雨星把该回复的回复了，王雨星的母亲放心了不少。

        面对王彻的消息，王雨星的逃避心理又有占上风的架势，王雨星觉得这消息对王彻来说称的上煽情了。

        “星星，一转眼你已经长大了。再也不能是小时候一样牵着你的手带你到处玩的时候了……”

        其实也不算太长，但作为网络聊天来说，占了半个屏幕以上的对话框都算长的。后面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言辞。对于王雨星这种从小单亲的孩子来说，要么对抛弃家庭的一方痛恨没有感情，要么极其渴望亲情。王雨星更贴近后者。

        看到这段话，他也有点动容。但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左右过去的，好的坏的，都回不去了。

        吃完饭，依然不想学习。王雨星就拿出新买的水粉和扇形笔画画，画了只毛毛虫，一点点调明暗和阴影，纸上的毛毛虫有了几分立体感。

        王雨星从地上拿水桶时，一直长腿幽灵蛛爬过，王雨星又把它拿起来玩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玩的那只。

        “我要的活物，出现了。”王雨星想着，去逗弄那只蜘蛛。

        画纸上的光线渐渐变化，王雨星画了些动物，才迟迟想起月考的事，又从书包里翻出英语书背单词。要求不高，认识就行，背是不可能背的。

        这个月假王雨星本来想看看柳雪涵有没有空，叫上朱妍一起去图书馆的，结果柳雪涵有空的时候下雨了。月假本来就短，打工人大部分还没开工，高中生先回了学校。

        王雨星真心觉得公立高中教师是他心中最苦的职业之一了，晚上七点多，班主任老黄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站在讲台中间和十一班的学生们讲要月考了，应该如何摆正心态云云。

        七天长假？不存在的。作为高中狗，学习和考试才是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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