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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连言


因李景仁下令,朝中文武兵分两路,由明威将军率领一队神策军至岺乡平乱;另一边王明容走马上任,支援水利安置工程。王明容到了岺乡,第一件事就是到被中止通渠的现场调查。他发现这里的沟渠挖掘其实已经全部完成,而一部分农民竟然又回到渠底,用石块和栅栏层层围堵,切割了整条沟渠,并且重新开始搭建房屋,甚至还有人在边上开垦新田。

        “简直是乱象不堪!”王明容叹了一声道。

        “大人说得是。”岺乡乡正陪侍左右,恭敬地站在一旁,闻言狠狠点了点头。

        王明容皱眉看了他一眼:“带我去安置区看一看。”

        乡正踌躇片刻:“额……启禀大人,我乡并无安置区。安置区在邻县的白兰乡。”

        “白兰乡距此地有三百里余,怎么会把安置区设在那?”

        “额……”乡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大人,这……下官也不知道啊。”

        王明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一个堂堂乡正,岺乡百姓的父母官,你不知道?不知道就回去给我查!查明白了再来向我汇报!”

        “是、是、是。我立马去查,明早就向大人汇报。”乡正连忙赔着笑脸跑了。王明容这下心里明白了,显而易见,这岺乡□□的根源就是因为乡正的懒政、怠政,才致使问题一步步恶化,发展成现在这般局面。白兰乡与岺乡相距如此之远,乡民迁置困难且艰巨,而且岺乡官府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补贴移民。最终乡民无处可去,只能待在此地。

        乡正理政出现那么大的问题,简直是大错特错。王明容本想等着乡正把安置区的文件拿来以后一并汇报回京地,那成想第二日乡正却一改前态,挺直了背坐在堂上:“大人。安置区的问题不归我们本乡管理。”

        “开什么玩笑?岺乡挖渠,岺乡迁移,岺乡安置,不归你们岺乡管?”

        “大人莫急,下官昨日已问过县里,这安置区的事情确实不归我们管。”

        王明容简直要气笑了:“那你说一说,这事归谁管?”

        那乡正摸了摸胡子:“这个,我也不清楚嘛。”

        “你问过县里?问的是哪一位官员?什么职称?他的原话是什么?”

        “哎呀,反正就是县里嘛。问了很多人,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

        此时容我插一嘴,乡正一夜之间对安置区问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种行为就好比一盘隔夜饭。本来它凉了味淡了,甚至可能馊了臭了,要倒进厨余垃圾里。可是经过这密不透风的微波炉全方位无死角一加热一烘烤,端出来它又是色香味俱全的一道美食了。此事并不少见,各位小友若不幸遇到,而又无法做处理隔夜饭的主,最好的方式便是忍气吞声。迷迷糊糊地咽下去罢了。

        可惜王明容并非泛泛之辈,他当即掀翻了这一盘打发人的剩饭。一纸报告递呈圣上,李景仁阅后怒不可遏,要求王明容查办乡正到县令一干人等,将岺乡这一帮官官相护的蠹虫连根拔起。秦且修听闻此事,连夜连张宜湘写信到岺乡。秦且修的信和李景仁的旨意同事到达王明容手中。李景仁那边写的是“急急急、速办!”,而秦且修写的却是“拖拖拖、延办!”

        王明容权衡片刻,将秦且修的信烧了,放缓了查处安置区问题的进度。又接连在向李景仁递交的报告中着重描绘了此事的举步维艰和这些官员欺上瞒下不在乎的嘴脸,果不其然,月余之后李景仁的第二道圣旨到达岺乡。

        “王明容暂代户部尚书之职,代行一切职务权力!”今早京地官员都在谈论此事,他们知道,这王明容是真正东山再起,要回来了。

        李若成刚赶回京地就听到了消息。他面色冷峻地回到家中,林蓉在院子里和几个贵妇一块玩叶子戏。看见李若成,她们的嬉笑声也停了。林蓉冷嘲热讽道:“哟,看完老相好回来了?”

        李若成没理她,走过她们到房里去了。林蓉嘁了一声:“死相,人家没给好脸吧?来,继续玩,不要理他。”

        林蓉自从生下长子后便与李若成的关系逐渐恶化,到了现在,夫妻二人已形同陌路。不过,他们两个都是贵族世家的公子小姐,也不必要绑着家庭关系过一辈子,各找各的乐子,也还算舒心。

        “少卿夫人看得开啊。”都督夫人韩氏说道。

        “管他做什么?”林蓉不在意地说

        “就是,难道要像程夫人一样任劳任怨,在家里给人家当免费的老妈子呀?”礼部尚书夫人杨氏附和道。说起李巧娘,众人的八卦之心也燃了起来:“我听说,程公就没给李氏恢复份位。”

        “是真的。”杨氏证实了,她叹了一声,“我要是她,我就离了。回去娘家,家大业大的,要什么没有?继续开小酒馆,没事了去谥文阁顶遛一遛。喔哟,日子不美的呀?”

        “李家的小姐招人羡慕,程公的夫人就不招人羡慕了?”韩氏有些不赞同,“程公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又一表人才,能不招人吗?”

        林蓉哼笑一声:“他招人?他心里装着皇帝的女人,招人有什么用?这种男人,指不定哪天就是你的祸端!”

        话说回宫里。秦且修没有证据告发宁昭媛,便回到椒房殿叫了贤妃过来。贤妃自然滴水不漏,一切概装作不知。秦且修把茶杯重重放下,威胁道:“何敏,我只说一次。要么你是宁昭媛的敌人,要么是我的敌人。”

        “夫人说笑了。这宫里的都是陛下的人,哪来的什么敌人啊、朋友的。”贤妃不为所动。

        秦且修深吸一口气,冷笑道:“贤妃娘娘,那就请您千万小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宛娘,送客。”

        贤妃站起来,悠悠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贤妃消失的瞬间,李景仁从屏风后绕出来。秦且修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再也忍不住,抬手将桌上的茶盘全部扫到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李景仁急忙上前抱住她,捂住她的耳朵:“阿且、阿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秦且修在他的怀里痛苦地哭泣,几乎不能自持,李景仁恨得咬牙切齿:“我杀了宁嫃。”

        秦且修握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因为闷头哭了一段时间而充满血色,她通红的眼尾、鼻尖和嘴唇点缀其上,楚楚可怜:“不,北河宁氏会因此与你为敌。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我的妹妹还是宁远扬的妻子。”

        李景仁眉头紧锁。

        “算了,鸢鸢。算了……”秦且修摸着他的脸,悲伤地靠在他怀里,强忍着哭泣。

        李景仁抱着秦且修,阴鸷的目光越过空荡的宫殿,落在贤妃离开的那扇门上。

        贤妃对秦且修并无忌惮,她娘家每个男人都是朝中显贵,膝下还有一位珈南公主。珈南是李景仁最宠爱的女儿,虽然贤妃没有儿子,但有这样一位公主也算是有了一块保命符了。

        贤妃回到殿中,珈南跑过来抱住她的腿:“母妃娘娘!”

        贤妃蹲下来逗着女儿,越看越觉得可爱,她点了点珈南脖子上的长命锁:“宝贝珈南啊,你可是娘的心肝。”

        “公主,跟我回去吧?”一个年轻太监过来牵走了珈南,珈南对他很亲近,跟贤妃说了再见后就乖乖跟着走了。贤妃站起来,那太监扭头看了她一眼,低了低头表示告退。贤妃笑了笑。

        那年轻太监带珈南回到弘文殿。弘文殿是皇子公主们的宫廷私学,李景仁还没有皇子,除去年纪尚幼的和合公主,在学的从大到小依次是林昭仪的大公主羡安、贤妃的珈南公主、白充容的良良公主和浅浅公主。

        “连言,你帮我把这幅画带去给父皇吧。”珈南把上午画的画拿出来,递给候在一边的太监连言。连言双手接过,先称赞了珈南的画工一番,才去紫宸殿送画。陈翼见是珈南的画,立马拦住连言说:“现在可不是时候。”

        连言不明白:“什么事?”

        陈翼指了指里面:“景德夫人在里头呢。”

        “在就在吧,不过是想让陛下看看公主的一幅画而已。”

        陈翼恨铁不成钢,在弘文殿侍奉的太监怎么那么木呢!“景德夫人才入宫多久?膝下还没有孩子呢,她见了公主的画可不一定高兴。景德夫人不高兴,陛下自然也不高兴。你改天再来吧。”

        连言看了看手里的画,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冷哼一声:“陛下正值壮年,后宫充盈,有子嗣再正常不过。她身为后妃,开枝散叶是职责,皇子公主是她不想见就能不见的吗?”

        “嘿!我瞧你是在弘文殿清闲过了,已经分不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景德夫人也是你个贱人能妄言的?还不快滚!”陈翼开始轰人,连言只得离开。后宫中五位公主,见父亲的次数全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早年失怙的半路孤儿。皇帝的心,从来不会落在小爱亲情上。他如今待景德夫人虽然犹如寻常夫妻一般,可也不见得会长久。

        连言不舍得让珈南公主伤心,便将画细心收好,才回到弘文殿伺候。

        大公主李羡安站在廊下,她今天正值豆蔻,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看见连言回来,浅浅笑了一下。

        “大公主。”连言向她行礼。

        “孙太傅今日教我们的诗很有意趣,我喜欢其中一句:‘此时相望不想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你觉得如何?”

        连言敛了眸子,他笑道:“动人隽永。只不过对于公主而言,情感太过于卑微奉献了。毕竟这世上除了您不会有其他更皎洁高明的月亮。您是帝国最动人的光辉,将永远存在民众的心间。”

        李羡安有些黯然:“原来喜欢哪一句,还得看自己的身份。”

        连言自知失言,想找补两句,李羡安却又说:“你呢?你喜欢哪一句?”

        连言拱了拱手:“我喜欢下一句。”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李羡安读完这一句,忽起一阵春风拂面,她仰起脸把下一句也一块念了出来,“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连言心中一动,他看向李羡安。她是帝国最尊贵的公主,是未来盛朝最瞩目的一颗明珠。她美丽的面容承载着所有人对繁华鼎盛的中原的幻梦,而在她人生之初,绽开的契机竟起源于对一个太监念诗的刹那。历史会记住这一刻的。

        连言向李羡安告了退。

        第二日,弘文殿的宫人都休沐。原因是皇后和陛下举行春宴,后宫嫔妃和公主们都要出席,自然也就得停课了。

        难得陛下来一趟后宫,众嫔妃开年争业绩,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给自己加油鼓气。但李景仁眼里还是只有秦且修一个。按理说,帝后举办春宴,自然是皇帝和皇后同坐一桌。但众人到了地方一瞧,李景仁身边坐的竟是秦且修,皇后另在秦且修的旁边又加了一桌独坐。

        赵修仪和宁昭媛、刘才人坐在一块。赵修仪抱着和合公主,见状不禁说:“陛下真是不给皇后留半点颜面。”

        “还不是仗着皇后出身不好?如果皇后有淑妃那样的家世,她敢叫人坐在下面吗?”宁昭轻蔑道。

        刘才人却说:“陛下这样捧着景德夫人,难道真是待她好吗?”

        宁昭媛闻言看了刘密鹄一眼:“什么意思?”

        “我听闻景德夫人甚至出入过几次紫宸殿,当然,这本来是些小事。可这些大大小小逾越得多了,迟早也会酿成大祸的。更不要说陛下为了她已经取消了轮寝,如果景德夫人有子嗣也还好说,可是她既无一儿半女,也误了其他人的亲子缘分。真不知道后世要留下什么样的名声。”刘才人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昭媛瞥见赵修仪怀中的和合公主,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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